6 床笫之間 -哥哥樓主修羅場,小公子面對樓主的索求,這次沒能再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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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譽手扶著窗棱,背后夜晚黯淡的星月給他整個人都打上了一層柔光,顯得如夢似幻。 “哥?”林眷試探地開口。他看不清來人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對方眸中的光亮。長發(fā)錦袍黑靴,衣襟還凌亂的翻著,可見風塵仆仆。林眷向前沖了兩步,卻生生頓住了腳,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人。 “阿眷,來,我們回家?!绷肿u隔空朝他伸出手。 林眷呆立在原地,沒有回應,許久才遲疑著開口:“哥,你怎么……” “先回去再說。”林譽無視了弟弟的躊躇,直接走過來牽人。 “等、等一下!”林眷退了半步,極力壓制住內心的掙扎,支吾半晌,才堪堪開口:“我、我……不能走?!?/br> “哥,我還不想走?!彼种貜土艘槐椤?/br> 林譽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這般回應,可他現(xiàn)在沒有時間細想,一把握住弟弟的手臂,低聲道:“先從這里出去,有事到別的地方慢慢說。” “林大公子——”門外傳來沈延拖長的聲音,隨后又是兩聲叩門。 “方便我進去嗎?二位林公子?” 林譽眉頭緊蹙,沒料到沈延會到的這樣快,他尚來不及回應,就聽弟弟說道:“進來?!?/br> 沈延只在里衣外披了件翻毛領子的披風,一進門就直奔茶案,將屋內燈火皆盡點了,這才轉頭面向二人。 “沒想到林大公子來的這么快,沈某有失遠迎了?!彼嫔闲θ菀琅f,卻沒有絲毫的友善。 趁著燭火明亮,林眷轉頭看向自家哥哥,見他雖然神情坦然,雙頰卻泛著奔跑后才有的緋紅,眉宇間也隱隱可見疲倦,也不知是連夜奔襲了多久才趕來此地。思及此,林眷心中酸澀一片,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林譽冷哼一聲,眉眼愈發(fā)冷峻,道:“我來接弟弟回家,不勞樓主費心了。” “唉,”沈延輕嘆一聲,“既如此,又何必半夜來摸沈某私宅的房門,之前還和小公子約好明日要去城里迎接貴客呢?!?/br> 林譽不想和他多費口舌,只是催促地扯了扯弟弟的衣袖。 而林眷卻像是腳底生了根,一動不動。 “呵,”沈延忍不住冷笑一聲,“大公子要來接人,還得問問人愿不愿意跟你走才對。” 兩人的目光如同銀針般聚集到林眷身上,他抿著唇局促不安,似是被強行架上了行刑臺。他轉頭看了看窗外,又瞟了眼沈延,唯獨不敢去看哥哥的臉色。 “我不想回去,哥哥?!?/br> “為什么?”林譽脫口而出,難掩訝異的神色,“阿眷,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林眷搖了搖頭,說不出個合理的借口。在他看來,這是生死存亡振聾發(fā)聵的關鍵大事,但在哥哥眼中不過是不懂事的弟弟在不分場合鬧脾氣。這樣不對等的交流讓他除了無能為力生不出任何復雜的情緒。 見弟弟不說話,林譽又問:“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他目光凌厲地瞥了一眼旁邊正托腮看戲的沈延。 “沒有,”林眷又是搖頭,他聲音漸弱,“我想在山海樓住一陣子,哥先回去吧。”說完擺擺手,想盡快結束這個場景。 他不是不愿與兄長重逢,只是有太多話說不出口,如此僵持沒有任何意義。 林譽眼神愈發(fā)凝重,“給我個理由,林眷?!?/br> “想賺錢。”林眷道。 “在這賺一年能頂上你一個月的零花錢?” “想自力更生。” “回永安城自立去,我不會管你?!?/br> “……” “別鬧了,有我在你不用想太多,回去吧,好不好?”林譽語氣越來越軟,像是在哄個哭鬧的孩子。 “我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br> 這句話似是驚天霹靂一般,震得屋內另兩人齊齊怔愣在原地。沈延面色微變,望向林眷的眼神比往常更加晦暗。 半晌,林譽才低喝出聲:“胡鬧!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他真想撬開弟弟的腦殼看看里面究竟被塞了什么東西,竟讓這一向聰慧過人的少年三言兩語就把自己論斤賣了。山海樓是什么地方沒有人比他林大公子更了解,表面上做著光明磊落的正經行當,背地里那些血rou買賣毫無人性可言。但對于林氏而言,更在意的是其背后蠢蠢欲動的真正企圖——他從不認為沈延會是一個安于富貴的閑散商人。 把弟弟交給這種家伙,除非他瘋了。 “我認真的?!绷志焯ь^,直直望進兄長的雙眸,“求你了,讓我留在這吧?!?/br> 少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連林大公子都讀不懂的絕望。 一間房內,一人坐著,兩人站著,似乎連空氣都被凝固,靜謐得如同墳場。 良久,林譽丟下一句話,轉身出了門。 “沈樓主,借一步說話?!?/br> 沈延意味深長的瞥了林眷一眼,緊隨其后。少年雖然身形穩(wěn)當,但明顯已經失魂落魄。他跌坐回床上,羞愧得以手掩面,怎會不知剛剛自己是如何把林家的臉面碾在腳底下踩。 沈延剛出門,迎接他的不是林大公子,而是一記毫不留情地鐵拳。 “呵,”他堪堪避開對方攻擊,道,“大公子消消氣。” “開門見山吧,”林眷揉了揉手腕,“開你的條件,放了我弟弟?!?/br> 沈延聳了聳肩,道:“大公子莫冤枉好人,沈某可不敢做挾持林氏小公子這等事。況且這私宅連一個像樣的侍衛(wèi)都沒有,阿眷想走隨時可以走?!?/br> “阿眷也是你能叫的?”林譽音調陡然拔高,復又闔眼平息了心頭怒火,繼續(xù)道,“無論你要什么,我都答應,別威脅他。” “沒有。”沈延幽幽嘆氣,“原本的確是想等大公子帶著價錢上門討人,只是沒料到小公子別有心思。” “你住嘴!”林譽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慍怒道,“沈樓主,你別太過分了!” 沈延收起眼中笑意,正色道:“大公子,你信任你弟弟嗎?” 沒料到對方會這么問,林譽有些遲疑的瞇眼瞧著他。 沈延沒等他回答,繼續(xù)道:“或許,我只是說或許,小公子在這里比他在永安城更安全些?!?/br> 看著林譽明顯警惕起來的神情,他便知道自己這句話是點到了痛處,又淡淡道:“有空對付山海樓,倒不如先把天鴻殿里那位安撫好。” 天下幾大勢力之間一向對天鴻殿三緘其口,這似乎已經成為眾人心照不宣的忌諱。沈延也并非妄自猜測,林氏一族只手遮天已有多年,真正忌憚這林大公子的恐怕不止他山海樓一方。 良久,林譽才開口回應:“即便如此,阿眷也不能留在這,我不放心?!?/br> 沈延點頭表示理解。半晌,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袖子里一陣摸索,掏出一物拋給林譽。 “這是……”林譽皺眉看著手中玉印一般的小巧物件,見這東西并非普通玉制,而是一種幾近透明的冰石所雕,內里裹著一團暗紅的粘稠液體。 “山海樓的主印。” 林譽嗤笑一聲,甩手想丟,卻被沈延攔住。 “這東西珍貴得很,大公子可別扔?!?/br> “沈樓主,你糊弄誰呢?”林譽冷笑道,“主印這種東西是能輕易交予旁人的?” 他私下調查山海樓多年,早已對其行事了若指掌,當然明白這小小玉印的重要性。沈延的爪牙脈絡縱橫十三主城,又不可能來回奔波,許多需要樓主親自定奪的事便由這枚主印來證明身份。冰石血印,無墨即可蓋章,造不了假。換句話來說,掌握此印便如掌握山海樓實權,代行樓主令。 沈延不屑辯解,又摸出一方類似的玉印,笑道:“那枚本來是連夜趕制出來準備給小公子的,但他執(zhí)意同我待在一處,倒不如交給大公子,只換大公子安心罷了?!彼p嘆一聲,繼續(xù)道,“不得不說令弟實在聰慧,不聲不響地將了軍,給林氏拉了山海樓這個墊背的,沈某甘拜下風,主印只得雙手奉上?!?/br> “對你有什么好處?”林譽滿腹狐疑,“于情于理皆不合。” 沈延笑吟吟地望著對方,說出的話卻差點讓林譽再度暴起殺人。 “兩情相悅?!?/br> 林譽揪住他的衣襟,顧不得半分文雅,咬牙切齒道:“你敢動他一根頭發(fā),我掀了你山海樓!” “就當交換人質,”沈延不躲不閃,“整個山海樓倒也可以抵得上小公子一根頭發(fā)。他在這,大公子必然要手下留情,只相當于沈某的護身符罷了?!?/br> 林譽冷哼一聲,松了手。 “護好他,”他道,“無論如何。” “不必你說。” 在這件事上,明爭暗斗多年的兩人倒生出了莫名的統(tǒng)一。 ------- 沈延再進門時,林眷正直愣愣地盯著腳尖,聽見聲音后立馬抬頭。 “我哥走了?” “走了,”沈延嘆了口氣。 “你們剛才說了什么?”林眷狐疑的看著他。 “說你我成親的事?!?/br> “滾!”林眷本來就窩了一肚子邪火,跳起來就想揍爛那張笑意盈盈的面孔。 沈延握住他揚起的手腕,低聲道:“小公子可讓我做了個賠本買賣,連山海樓都打包送人了,你說我冤不冤。” 林眷聞言一愣,“什么意思?” “為了讓大公子放心,我可是連主印都交給他了,而且……”他目光漸暗,“我留你在此處,等同于公開和天鴻殿作對,小公子不會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吧?!?/br> 他一邊說著,一邊順著脊背攬住對方腰身。本以為林眷還會如上次那般抗拒掙扎,不料他卻如同木雕一般呆立不動,放任了這種侵犯。 “你知道了?” “知道,”沈延的手順著他衣襟探了進去,“那封信是個小侍衛(wèi)送出來的,小公子前腳剛走,后腳那小侍衛(wèi)就被處死了。” 他的手掌感受到林眷周身一僵,似乎對那侍衛(wèi)之死格外在意。 “我猜,那封信的內容多半是告了天鴻殿的密,說出了有人要利用小公子制脅林氏一族的事。山雨欲來風滿樓,天鴻殿恐怕是連林氏也暫時抗衡不了的?!?/br> 林眷抬眼望向對方,似乎想從他的神情中讀出扯謊的蛛絲馬跡,結果滿眼皆是致命的欲望渴求。 “你都知道了。”他低吟一句。 “嗯,”沈延親吻著少年發(fā)頂,“我答應了你哥哥護你周全,你不在他身邊,他就能無所顧忌。但他若是知道你在我身下哭泣呻吟,不知道會氣成什么樣子?!彼鹆志斓南掳?,想要更深入的擁吻,卻被少年別開了臉。 “夠了,”林眷望向一旁,淡淡道,“要做就快點,今天很累了?!?/br> 沈延手上動作一頓,輕笑起來:“怎么說的好像是我在嫖你似的?” “難道不是嗎?”林眷冷哼一聲,“各取所需?!?/br> 沈延將他臉掰回來,強迫對方與自己四目相對,正色道:“那我問你,如果我不干你,你會不會喜歡我一點點?” 林眷沒有回避目光,只是眼神比夜風還要冰冷。 “說實話,別騙我。” “不會?!?/br> 這兩個字猶如一把鈍刀,狠狠碾進沈延心里,原本搖搖欲墜的愉悅轟然崩塌。其實他心底一直明白,眼前這個風姿綽約的少年理應站在陽光之下,身邊怎能容下一絲一毫的晦暗。只是剛才那句“我喜歡他”給了沈延一種狂妄的錯覺,給了他一點點可悲的希望。 在面對心動的人時,對方哪怕是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就能掀起驚濤駭浪。 林眷是沈延心中的一盞燭火,雖然照出了光,卻也時刻提醒著他周遭究竟是多么黑暗。 “沒關系,”沈延喃喃道,“只要在一起,其他都沒關系?!?/br> 至少他可以在無數(shù)個瞬間擁有他,至少他可以在他生命中占有一個獨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