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獻(xiàn)紙
吃了楊珺卿給的那枚藥丸,又休息了一會兒,柳綿夏感覺好多了,肚子也不那么疼了,嘴唇也漸漸恢復(fù)血色。 剛才在外面排隊的時候見到那么多人把楊珺卿說的那么神,他還有些不太相信,現(xiàn)在卻是真的信了楊珺卿的醫(yī)術(shù)。 楊珺卿一直在這里沒有走,柳綿夏有了點(diǎn)兒力氣之后,就強(qiáng)撐著親自向?qū)Ψ降乐x。 “謝謝楊大夫,還有,救那個孩子也要感謝您。對了,那個孩子最近這幾天都還是危險期,最好是能留在這里,楊大夫觀察觀察,至少要觀察七天吧。” 楊珺卿淡然道:“這些我都知道,無需你多說。倒是你的病——” “我的病很嚴(yán)重嗎?”柳綿夏立刻就緊張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搭在小腹上,“孩子能保住嗎?” 厲睿從身后半抱著柳綿夏,安撫地輕輕拍了拍他,接著握住他的手腕,手向下滑,大手將柳綿夏的手包裹在手心里。 楊珺卿飛快地瞥了一眼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開口道:“若不是我那丸藥,孩子不一定能保住,有我在,自然是能保住的,只是如今坐胎不穩(wěn),又是第一胎,要想順利生產(chǎn),孕五個月內(nèi)不能行房,臨產(chǎn)前兩個月不能行房?!?/br> 厲驍聽著,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時間,撓著腦袋,嘀咕道:“都說十月懷胎,那去掉前五個月和后兩個月,那中間還有三個月可以和媳婦睡覺?” 厲睿低聲喝道:“阿驍,閉嘴!” 這時候不想著好好照顧媳婦,還在那里算什么時間,平白惹人笑話。 楊珺卿這次倒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但他臉色依然不好看。 原本像柳綿夏這種情況,就算是有小產(chǎn)征兆,吃過他開的藥后,也能恢復(fù)得很好,大人小孩都能健康成長,孕初期三個月之后就能行房事了,一直到產(chǎn)前一個月都可以行房。 要是正常情況下,有些體質(zhì)好的雙兒,其實從懷孕兩個月開始,一直到臨近生產(chǎn),都可以zuoai,而且懷孕期間雙兒的性欲要比平時旺盛得多,每天都需要更多的zuoai次數(shù)才能滿足雙兒,這其實也是對孕期雙兒身心都有利的事兒。 說白了,天楚國的雙兒孕期不用禁欲,反而要縱欲。 但是,楊珺卿卻鬼使神差地,說出了前五個月和后兩個月不能行房這樣的話。 這話都沒有經(jīng)過大腦,就那么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說完之后,楊珺卿不是沒有沒有后悔的。 但他馬上把這小小的后悔按了下去,他這也是為了眼前這個雙兒好,看他那二夫君的體型,估計胯下那物也極為巨大,這個雙兒體弱,孕期哪能承受那樣的巨物? 這么一想,楊珺卿便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柳綿夏倒沒有懷疑楊珺卿的話,真心實意地又朝楊珺卿道謝。 楊珺卿把那裝了藥的瓷瓶給厲睿,“這里面還有幾顆藥丸,你們先拿回去吃著,吃完了再來找我?!?/br> 厲睿接過瓷瓶,拿出銀子付錢。 楊珺卿僵硬著臉,本不想要銀子的。 他想說不要錢,只要柳綿夏能替他答疑,為什么用那種嘴對嘴吹氣的方法能救活溺水的孩子。 可是最終,他的嘴巴動了動,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默默把銀子接了過來。 厲睿見柳綿夏體力有所恢復(fù),便抱著人離開了,厲驍和阿辭自然也一起走了。 楊珺卿沉默著坐在原位,窗外的日頭西斜,在房間里的地面上投下長長的影子,他英俊的臉半隱在陰影中,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如劍鋒般的長眉,線條完美的薄唇。 黑發(fā)用玉冠高高束在頭頂,另有一半披散在肩頭,白袍的領(lǐng)口包裹得嚴(yán)實,只露出一截修長的頸項及凸起的喉結(jié),整個人有種不可侵犯的禁欲感。 楊珺卿的貼身侍童半夏進(jìn)來打破了一室靜默。 半夏聲音雀躍,帶著nongnong的好奇,“郎君,您問過那位夫人了嗎?為什么那種法子能救人?若是其他的病,斷氣了也能救嗎?外面的人都在說郎君是神醫(yī)哩!那位夫人的法子能外傳嗎?要是郎君也學(xué)會了,豈不是可以救更多的人了嗎!” 楊珺卿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但是眼底卻浮現(xiàn)出些許懊惱,他開口道:“沒有?!?/br> “誒?郎君——”半夏愣住了。 他家郎君一直追求精湛的醫(yī)術(shù),這次出來游歷也是為的要多見識些病癥,讓自己的醫(yī)術(shù)精進(jìn)。 剛才那夫人的救人法子那么神奇,按照郎君以往的性子,應(yīng)該早就迫不及待地問對方了呀。 對方若是知道郎君的家世身份,郎君再以自己會治療的病癥做為交換,類似于醫(yī)術(shù)交流,通常對方都不會藏私的,為什么這次…… 半夏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么。 楊珺卿沉聲道:“閉嘴!” …… 三個男人從這天開始就把柳綿夏當(dāng)成瓷娃娃般,厲睿因此也推辭了去縣衙的時間,厲驍更是時時刻刻粘著柳綿夏,恨不得拿根帶子把柳綿夏栓在自己腰上。 阿辭也想留在柳綿夏身邊,但是店里還需要人打理,而且照顧柳綿夏的人也夠多了,多他一個反倒添麻煩,所以他就還是像以往一樣每天去店鋪里,只是每天都回來的早些了。 楊珺卿的藥效果的確好,到第二天柳綿夏的肚子就已經(jīng)完全不疼了。 厲睿見他精神好多了,便把蕭佑恒送的禮物的禮單讓人抬出來獻(xiàn)寶似的給他看。 厲睿給柳綿夏念著禮單上的禮物,沒說是皇子送的,只告訴柳綿夏,這是他以前在楚京的一個好朋友送的。 柳綿夏雙眼亮晶晶地翻看著禮單,“哇哦,有錢啦!好多珍寶!睿哥,你朋友真大方!一定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禮單上寫的都是一些這個年代的奢侈品,綢緞三箱,香料一箱,珍珠一盒,寶石兩盒,還有金銀飾品幾十件,玉器十多套,珍貴的白瓷器也有十多套,竟還有馬車一輛,帶兩匹駿馬。 厲睿抱著柳綿夏,揉揉他的頭,“對,是很要好的朋友,算是發(fā)小吧,我,阿驍還有他,是一起長大的,只是世事無常……” 柳綿夏抓住厲睿的胳膊,直視他,“沒關(guān)系,我們以后也會越來越有錢的!” “睿哥,我做出來的紙,還有豆芽和蛋糕,都可以賣錢啊!” 說起紙,這門生意倒還沒有做起來,比不上豆芽和蛋糕那樣廣為人知。 只有像之前縣丞的夫人姚俊那樣的家世,才會買來用。 畢竟紙貴。 一般人家用不起的。 而且這年月識字的人太少了,普通人家也用不到紙。 豆芽和蛋糕厲睿都吃過了,他有些驚嘆自家媳婦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為什么能做出這么好吃的東西來。 再說田莊里出產(chǎn)的紙,按照柳綿夏說的方法,裁成大小一樣的,裝訂成冊,用來寫字記錄可比竹簡方便得多。 而且也更輕便,一本就能記錄很多內(nèi)容,需要十冊竹簡記錄的東西,用紙冊子一本就夠了。 除了容易打濕這一點(diǎn),不管是從哪方面看,紙都要更好用。 并且還能作畫。 只這一點(diǎn),不知道就會有多少世家對紙趨之若鶩。 要知道,竹簡無法作畫,時下的人都是用絹布作畫,絹布可比紙要昂貴得多。 楊柳城既已經(jīng)有人開始用紙了,紙這種新出現(xiàn)的物品,過不了多久,就會傳到別的地方,甚至是楚京。 厲睿斟酌著道:“夏兒,紙這東西,憑我們自己,是保不住的?!?/br> 柳綿夏不解地眨眨眼。 “它與文字有關(guān),它會改變?nèi)藗兊臅鴮懛绞?,貴人們不會讓這種東西單單掌握在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手里?!?/br> 厲睿輕嘆了口氣,憐愛地親親柳綿夏的額頭。 “你不用懂那么多,你只要聽我的話就好了。要么貴人下令征召,要么我們主動獻(xiàn)上紙的做法,總之——” 柳綿夏這會兒聽明白了,他說:“啊,我懂了,就是‘蓋文字者,經(jīng)藝之本,王政之始’,是嗎?睿哥你不用解釋啦,那我們就把紙的做法獻(xiàn)上去吧。只是要怎么獻(xiàn)?我們也不認(rèn)識哪位做官的……唔唔?” 厲睿目光深下去,低頭吻住柳綿夏,柳綿夏有些懵,難道不是正說著正經(jīng)事嗎? 怎么突然就親他? 不過厲睿親得他很舒服,柳綿夏很快就被吻得軟了身子,眼神迷離地靠在厲睿懷里。 一吻結(jié)束,厲睿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柳綿夏也紅著臉氣喘吁吁的,眼睛亮亮地看著厲睿。 厲睿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的唇,柔聲道:“怎么獻(xiàn)你不用擔(dān)心,我來做就好,夏兒只要安心養(yǎng)好身體?!?/br> 厲睿看了看天色,輕輕拍了拍柳綿夏,哄道:“先睡一會兒吧?!?/br> 雖是夏天,但屋里放了冰盆,倒是清涼,柳綿夏如今嗜睡,白天也一定要睡午覺的。 入睡前,柳綿夏忽然睜開眼睛道:“對了,睿哥,那做冰塊的法子也要一起獻(xiàn)上嗎?” 厲睿點(diǎn)點(diǎn)柳綿夏的鼻子,笑道:“你倒是一點(diǎn)兒也不貪心,冰塊也能賣錢呢,不過這個法子獻(xiàn)不獻(xiàn)上都沒關(guān)系,若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將這法子給我那朋友。” 柳綿夏吐吐舌頭,“我才不是不貪心,是想獻(xiàn)上去了得賞賜。是要送給你那個土豪朋友嗎?那當(dāng)然可以呀。” “土豪?”厲睿一挑眉,低低地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形容還挺貼切的。 柳綿夏哼唧一聲,背過身子閉眼睡覺了。 厲睿唇角微勾,親了親柳綿夏的發(fā)頂。 陪著柳綿夏等他睡著了,厲睿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到外間的書案前,提起筆在一張微微泛著黃色的紙上寫字。 “佑恒哥拜啟,書寫用紙張是我夫人制作,現(xiàn)將制法敬告……冰的制法附上……豆芽和蛋糕不易保存,若將來有機(jī)會定要親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