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掏心
書迷正在閱讀:(總攻)白日夢、鬼新娘(女攻)、神圣破壞計(jì)劃/嫖冰山系、被爸爸弟弟一起疼愛(父子 兄弟 3p)、兔子與蛇、信徒、催眠高嶺之花、yin色交換公寓(雙性)、【總攻NP】人形電腦sp心、門房大爺
小道姑哀憐起來,如同綿綿細(xì)雨下的海棠搖枝般嬌美,幾千年來見慣了人間絕色的男子并不動心,心房一絲漣漪都不曾泛起。“你還有什么話想說的?” 像她這樣的美貌竟然不為所動,剛才見他這么耐心的聽她說話,還以為出現(xiàn)了妖魔有情的轉(zhuǎn)機(jī)。 好色的妖魔多則多矣,眼前這一位未必在意。從來只有妖魔惑人,未聞仙人以色誘妖。 “哎,你別指望我會求你?!?/br> 她抬眸凝向他,一直說了這么久,其實(shí)自己根本沒有正眼看過這個妖魔一眼。憑她的修為,只能看清妖魔擬人后的模樣,并不能觀出原身。人模人樣的,和以前所見的那些露著耳朵、拖著尾巴的低等小妖果真不同。 貞游元君嘆了一口氣,認(rèn)命的看向那只伸到心臟白瓷般的手,沒有尖銳的指甲,沒有咄咄逼人的壓力,平靜得就像是情郎遞來五指交握的手般。 凡人如紙質(zhì)般的rou身可以隔空挖取,她是仙身固體十足需要用真氣穿破軀體,才能“掏心掏肺”。 疼……得要命,她咬著銀牙,蹙緊眉頭,眼也不眨的看著他的手插入衣裳內(nèi),衣衫迸裂,接著一顆鮮紅的心臟輕易的被他掏出。 那顆活力四射,艷紅如泣血罌粟的心臟跳動不休,“噗通噗通”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尤然清晰。 “好漂亮的心。” 貞游元君差點(diǎn)沒昏過去,她聽過無數(shù)對她相貌贊美的詞句,早已無甚意思,稱贊她心臟樣子還是頭一回,大抵也是最后一次了。 “要是你看夠了的話,最好把它放回去,絕色姿容三界不少,但是長得像我這樣真善美的心臟怕是真的不多了?!?/br> 沒有深仇大恨的謾罵,沒有咬牙切齒的唾棄,沒有同歸于盡的頑抗,以前那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遍的畫面一個都沒有出現(xiàn),最重要的是,尋遍心臟遍身,沒有一絲一毫的黑色彌漫。 不可能的,凡人雖然得道成仙了,但生前多多少少會做過一兩件錯事,絕不可能干凈如斯,除非她不是從凡人而來。 美麗的丹鳳眸輕輕一瞥,投過來一個云淡風(fēng)輕的眼神:“你是什么人?” 貞游元君楞了一下,難不成妖魔大發(fā)善心的要幫她設(shè)石碑、建靈位,好流傳功德,遂答道:“道號貞游,出家前俗名雁不遙。閣下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把骨灰葬到朝云觀的門口,我的靈鶴溯回會尋我的魂魄回去。我答應(yīng)過要等它一起得道成仙,才在人間逗留了幾百年沒有上天領(lǐng)取仙籍。如果我被燒得渣滓不剩,那你把我脖子上的龍紋玉佩拿去,送到溯回手上,免得它以后修成正果后,還在傻傻的等我回去?!?/br> 都已半死了,還在天真的說個不停,莫非裝瘋賣傻不成。雖然覺得她裝模作樣,但他依然問道:“你不恨我?不想罵我?” 雁不遙看似糊里糊涂,實(shí)則心若明鏡,黑亮透徹的瞳仁反問他:“恨你是不是多余,難道我可以得到多一分力量?罵你又有什么用,難道可以換我不死?你這個人呀,啊不,你這個妖魔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呀?那行,放我下來,我覺得我還能與閣下一戰(zhàn)?!?/br> 男子望著手上鮮紅靡艷的心臟,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在難得的猶豫吧。他垂眸,睫毛黑密纖長如鳳羽,低聲道:“凡人天生對妖魔仇恨無比,神仙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br> “我能理解神魔的立場不同,三界之爭由來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和平解決的,誰都只是為了生存。有時候,妖未必是‘妖’,人未必是‘人’?!?/br> 這是第一次從一個神仙的口中聽到這么公正不偏的話語,男子一時憾然,卻又聽到她接口大煞風(fēng)景道:“就是你能不能不要捧著我的心臟和我說話?或許你和別的妖魔不同,喜歡心臟多過美色。你懂得欣賞心臟的美,但不代表我能忍受到這種畫面。說真的,這一團(tuán)血rou模糊的東西,還動個不停,真的無比惡心。你不要以為修道之人見慣不怪,就是因?yàn)樾薜赖钠叫撵o氣才會對這方面特別敏感?!?/br> “那沒有心是什么感覺?”被離火焚燒的時候,痛到五感俱烈,毫無神識,若是沒有心的軀體被離火焚燒,又會是什么感覺,還能感覺到疼痛嗎? 雁不遙仔細(xì)回味,“空蕩蕩的,除了仙身破裂那一刻疼痛不堪,現(xiàn)在沒有多少感覺?!?/br> 男子深思許久,已經(jīng)決定了結(jié)果的去向了,少見的繼續(xù)追問:“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死法?”不久前還覺得她啰嗦擾人,現(xiàn)下卻甘之如飴,是她的思想魄力過強(qiáng),還是她的心臟魅力過大? “人間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我殺了這么多妖魔,終會有一日死在妖魔手中。某日某時會出現(xiàn)某個妖魔的后代來復(fù)仇也不會稀奇,只是我沒有料到死得這么快,這么的慘。我殺了他們不過是到陰曹地府走一遭,還能好好想想來世去抱哪一個陣營的大腿,但我被離火一燒,連元始天尊下凡都救不了?!?/br> 男子釋然,如此剔透玲瓏的一顆真心怎么可能會有假意,世間多有奇跡,也許她確實(shí)如此美好吧,就讓他也當(dāng)一次奇跡吧。 雁不遙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不可思議的望著他把心臟放回去。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白凈冰涼的大手還按著她左邊胸脯感受。 若不是他的手掌還在揉動的話,雁不遙根本沒有注意到的。她那處從未有人碰過,說不清道不明這種陌生的感覺,有點(diǎn)酥癢和羞恥。 男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手下一頓,兩雙眸子恰巧碰撞在一起。 “我……”一直說完上千字不帶喘一口氣的雁不遙此時竟然結(jié)巴了,“我的心臟好了?!?/br> 男子聽出她的暗示,迅速放下手,等待著她囫圇般吐出的一大堆說辭,卻意外的靜默了。 他無意瞥了一眼,卻見她的胸襟衣衫破裂,左邊的乳兒整個赤露在外,小巧如早春的嫩桃子,點(diǎn)綴了一抹剔透的櫻色,右邊的雪乳則是半遮半掩。 少女的容貌是極其妍麗的,身子亦然如此。他知道人間的情欲,卻從未有過心思,這雙手只摸過心臟,未曾碰過溫香軟玉的女性胴體。那處如此溫?zé)崛彳?,好像能融化在手心般的感覺。 雁不遙順著他的目光見到自己衣衫不整,坦胸露乳的極其不成體統(tǒng),偏偏四肢俱不能動,只得臉紅耳赤的叫道:“閣下既然不殺我了,那你想如何處置?不如放我下來,我們好好的說上兩句?” 男子負(fù)著手,對她的力量不屑一顧,周身凌然的氣息便卸下。 雁不遙身子一輕,軟綿無力,雙手撐著地面。她趕緊拉攏破爛的衣襟,勉強(qiáng)擋著泄露的春光。幸虧夠小,不然這襤褸的幾條布料哪能救急。 “閣下雖然不殺我,但我也不會感激你的不殺之恩,畢竟我們立場不同。” 雁不遙小心翼翼的說道,并且抬眸凝著他。在她的印象中,妖魔都是陰晴不定的,眼前這個也是,上一刻都把她弄到半死了,下一刻說不殺就不殺了。 “貞游?!蹦凶影滓卖骠妫扔袼貎舻哪樔葺p松自若,眉睫淡淡,嘴角總是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溫潤到毫無侵略性。若不是見識過他殘忍的手段,雁不遙真的會以為眼前只是個相貌周正的年輕公子哥兒。 “本座所殺皆是心性丑惡之人,若不是你的心清明良好,今日之死絕無退路。本座已經(jīng)破例把心放回去,自然不會再有第二次?!?/br> “我看到離火出現(xiàn),自然就趕過來了。你就在我朝云觀山下,明目張膽的奪人性命,我哪能不管呀。” “嗤……”男子輕笑一聲,似乎在笑她的不知好歹。 “我的意思是,好,你殺的是惡人,但是你能不能離遠(yuǎn)一些再殺,要是改明兒被我的徒孫一眾見到,依然會來壞你好事。我這個師祖對你無可奈何,他們就算一群站滿了山頭,照樣是以卵擊石。但是……”為了徒孫祖輩們,雁不遙又開始試著和妖魔商量,“你覺得每個人都做過惡事,死不足惜,可妖魔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你能對人犯錯不容忍一絲限度,為何就能姑息妖魔的強(qiáng)大破壞性呢?!?/br> 又開始一通說教了,言之有理但不受用。他涼涼的說道:“本座似乎也容忍你夠多了?!?/br> “好吧,閣下作為一名與人類和神仙勢不兩立,生死仇敵的妖魔,做到這般確實(shí)是仁至義盡了?!毖悴贿b覺得是時候適可而止了,她的溯回怎么還不來接駕。 她的話語總是那般真實(shí),從來不帶修飾,要是喜歡可以說是純?nèi)?,要是厭惡便是愚蠢之極了,而他是兩者之間。男子的容貌笑起來比女子還旖旎,像是展開了一幅瀲滟的春光美景圖,引人入勝?!柏懹涡〉拦茫M麓尾粫趹?zhàn)場相見,最好永遠(yuǎn)不見罷?!彼幌M@顆可能是世間唯一的“真心”會在戰(zhàn)爭中摧毀,更不希望自己放過的會是他日的敵人。 魆黑無明的凌晨時分,這個和她一樣奇怪的妖魔只留下這句話,便消失無蹤了。 “溯回……”她總算松了一口氣,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