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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人歸落雁后在線閱讀 - 第十一章 恍然

第十一章 恍然

    熱氣蒸騰,懷里的人像是被燙熟的蝦子一般,像是一朵嬌艷欲滴的小玫瑰,被熱水和蒸汽一熏,纏繞的腥臊味滌蕩而去,那股子甜蜜又清爽的奶香又從骨子里由內而外地散發(fā)出來,無孔不入地鉆入沈鐸每一個毛孔,包裹著他,滲透著他,浸潤著他,兩個月不見,沈鐸堆積的欲望泛濫決堤,狠戾得幾乎要將雁思歸揉搓得粉身碎骨。

    沈鐸瞇眼看著懷里綿軟如云昏迷不醒的雁思歸,渾身上下無論是肌膚還是毛發(fā)都是極其淺淡的顏色,如他性子一般淡漠清冷,可只有一張臉上所有色彩都極其鮮艷絢麗,仿佛上帝在繪制他的時候所有顏料都用到臉上去了,唇紅齒白,貓眼透亮,眼睫濃密如墨,只一雙長眉和頭發(fā)一樣似是混血一般的琥珀色,臉頰和唇瓣上嫣紅的顏色是極品的胭脂也不可比擬的艷麗,羊絨脂一般的肌膚泡在水里更是滑膩非常,他不得不越來越緊地掐著他的腰肢直到留下青紫的淤痕才能抓得住他。無論怎么做,下面都會顫抖著緊緊咬住他,就像懷里這個人一樣,一只高傲又野性的貓,欺負了他,一定會被狠狠地咬回來。就是這樣,他才總是被刺激得興奮,被刺激得失控,被刺激得發(fā)狂。沈鐸盯著看了一會兒,開始啃咬他纖細的鎖骨,優(yōu)美的頸線,軟糯的唇瓣,留下一串串紅青不一的斑駁,身下肆無忌憚地橫沖直撞,快感和酥麻浪潮一般一波一波涌起,從尾椎骨直竄天靈蓋,他兩眼猩紅,猶如發(fā)了瘋的狂犬,只憑著本能被沸騰的熱血牽引著,欲罷不能地往深淵墜去。

    沈鐸又做了一個夢,穿越了10年的光陰,回到了17歲的少年時代。

    每天身邊形形色色的女人換來換去,成熟的清純的妖艷的可愛的……但必須都是長發(fā)及腰,膚白勝雪,個高腿長的。他總是在做那個夢,醒來又為這樣的夢感到惡心,連帶著,對雁思歸越來越憎恨越來越厭惡??蓞s不得不承認,他對他的確有欲望。對一個十五歲的男性有欲望。對一個雁橋霜的私生子有欲望。

    可就是這樣的雁思歸,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在學校里變得不再透明。有人聚在一起竊笑著偷偷議論他,有人在他經(jīng)過的時候會紅著臉偷偷看他,有人會在他被捉弄的時候偷偷幫忙,有人會把他叫出去在樹蔭下羞澀地表白……

    沈鐸并不在意。雁思歸在這個學校里從小到大一直處于食物鏈的底端。厭惡他取笑他是所有人長在骨子里的習慣,喜歡上他如同被性sao擾的少女反過頭來喜歡上了sao擾她的油膩猥瑣男,是一件令人極其不齒的事,所以,在不禁止早戀的學校,沒人敢公開言明自己喜歡他,也沒人敢光明正大地阻撓那些惡語相向和欺侮捉弄。

    只除了兩個人是例外。胡世楠和莊可可。

    那時,沈鐸靠坐在游泳館的角落,某個記不清楚的女人趴在他身上曖昧呻吟。

    百無聊賴間,聽見遠處女聲的歡呼,打眼一瞥看到了雁思歸從泳池上岸。只穿著一條深藍色的泳褲,渾身上下濕漉漉的,白瓷一般亮得發(fā)光,走到女生跟前,明明隔得不算近,沈鐸卻能看到那雙一貫清冷淡漠的貓眼彎出了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弧度,澄凈的眸子像是春水盛滿了星光,冰山融化也不過如此。女生說說笑笑手舞足蹈,雁思歸走在她身邊靜靜地聽著,神情專注而柔和。看起來,竟十分登對。

    沈鐸從沒來看過雁思歸訓練,也沒看過雁思歸大片裸露的肌膚,更沒看過雁思歸那樣的笑。

    雁思歸總是對他視若無睹,仿佛一個陌生人。

    雁思歸原來是會笑的。只是不對著他。

    雁思歸原來是可以卸下冷漠的,只是不對著他。

    雁思歸原來是可以翻出小貓咪的肚皮的,只是不對著他。

    心血來潮地,他想聽聽雁思歸和他們聊些什么。在他身上裝了竊聽設備。沒想到聽到了意外之喜。胡世楠掐著雁思歸的肩膀哭的那天,沈鐸感覺無比暢快。

    那年冬天的某一天,沈鐸發(fā)現(xiàn)雁思歸愈加沉默。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看上去像是逆來順受,卻豎起了一身倒刺,無聲地反抗。

    沈鐸把他堵在樓梯口,笑著問他你知道了是不是。

    雁思歸只回了他一個字,滾。

    于是他一腳將雁思歸踹下了樓梯,滾落在地。

    可是,那一年的冬天,家里照例舉行的馬術比賽,卻是將他兩人分到了一組。

    沈家祖上是騎兵出身,小孩剛會走路就會被抱到馬背上溜溜。這種比賽向來是各家較勁出風頭的地方。

    沈鐸和雁思歸學的晚,再有天賦,比起從小勤學苦練的人還是吃勁。以往都是沈征和他一組,沈征總是第一,沈鐸稍微落后一名也沒什么關系。沒想到沈征不參賽了。

    沈鐸厭惡失敗,厭惡失敗在沈霰沈霖一眾人的麾下,厭惡失敗以后那個后媽坐在一眾姑姑叔伯中陰陽怪氣冷嘲熱諷,更厭惡沈霰沈霖頂著虛偽至極的丑惡嘴臉在沈大海和沈大山面前假意謙讓。

    冰天雪地里,他在馬場里縱橫飛馳,日日練習,手掌被韁繩磨得血rou模糊,偶有一天,他乘夜而去,發(fā)現(xiàn)雁思歸頂著朔夜寒風在月色下疾馳。

    但那一年,兩個人還是輸了。沈鐸的馬,馬掌上的馬釘被人動了手腳,從馬背上跌下來差一點點就摔得半身不遂。

    轟走了所有來補課的家教,沒想到卻迎來了雁思歸,奉命給他帶作業(yè),補課。沈鐸惡狠狠道裝什么假惺惺。

    他以為雁思歸會掉頭就走,沒想到雁思歸面無表情地把筆記再次打開,不帶感情地說:“弱rou強食,勝者為王而已,只不過,真正的強者,不屑于使用下三濫的手段?!?/br>
    沈鐸有一瞬的愣怔。反應過來的時候,雁思歸已經(jīng)在機械地講題了。

    雁思歸很奇怪。至少沈鐸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他不明白雁思歸到底是在借機暗諷他還是在認可他。

    是認可么?明明憎惡他憎惡得要死,居然還是會有那么一絲心軟,冷冰冰地開導他么。

    對事不對人么,還是婦人之仁呢。

    沈鐸想,他永遠成不了雁思歸口中的真正的強者,失敗的滋味嘗一次就夠了。

    日子就在他的橫眉冷對與雁思歸的公事公辦中一天天過去。偶爾沈鐸會想起來,他和雁思歸算是有過一段和平相處的時光,至少那個時候他躺在床上,頂多能逞逞口舌之快。

    等他再次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夏日的光景。知了聒噪,空氣黏膩,潮濕悶熱得像是少年少女無法宣泄的欲望與精力。幾個月不見的狐朋狗友圍在他身邊嘰嘰歪歪說著他不在時發(fā)生的什么屁事,說居然有誰家的公子哥看上了雁思歸,要是沈鐸不介意的話,準備高考結束后將他一舉拿下。沈鐸挑了挑眉,看向窗邊綠影搖曳樹影婆娑下的那個人,正撐著下巴聽著莊可可講什么笑話,淡淡道:“我為什么要介意?!?/br>
    事情發(fā)生得猝不及防。

    考完之后,班里在私人會所里辦聚會。這幫少爺小姐其實背地里誰都看不起誰,但表面上依舊你來我往,把酒言歡,個個端得一副同窗情深依依惜別的樣子,演技一個比一個精湛。沈鐸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沒想到,雁思歸那次也會去。他掃了一眼,在一群女生堆里看見了莊可可。

    有錢人的子弟,無一不是歡樂場的老手,什么瘋玩什么,膽大瘋狂,放浪荒誕。雁思歸是稀客,又是他們作弄慣了的,當然全都針對他使詐,但雁思歸聰明,學什么都很快,正經(jīng)玩起來反倒沒怎么吃虧。于是,有人開始針對莊可可,終于把人搞輸了,便叫她叼著根抹茶餅干,和喜歡的男生玩情侶游戲。這無異于當眾表白。本來這沒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的是雁思歸,站在食物鏈底端的雁思歸,這樣的起哄就帶上了濃厚的惡意羞辱與嘲諷意味。

    沈鐸叼著根煙,坐在一旁冷眼看熱鬧。

    昏暗不明的室內,繚亂的燈光搖曳,掠過眾人臉龐時,少年少女變得光怪陸離,恍若各色精魅鬼怪,起哄聲口哨聲此起彼伏。沈鐸看見雁思歸半隱在曖昧的光影里,沒有動作沒有言語,側影的線條流暢優(yōu)美,投在他身側的墻上留下一道美麗的剪影。

    就在人群開始喝倒彩的時候,莊可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從桌上抽出一根抹茶棒,盈盈走到雁思歸身前,直接大膽地跨坐上去,將餅干的另一頭放進了雁思歸的唇縫里。雁思歸沒有動作也沒有拒絕,任由青春靚麗的少女勾著他的肩膀一點一點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貼近,觸碰,親吻,啃咬。曖昧在兩個人中間發(fā)酵滋長蔓延,將他們與他們隔離在兩個空間,一方是青澀又熱情的靜謐,只余心跳聲,一方是驚愕與嘲諷的喧囂,全是起哄聲。

    沈鐸唇角突然被燙了一下,發(fā)現(xiàn)煙已經(jīng)燃到了盡頭。

    后來,莊可可出去了,雁思歸過不久也出去了。有人在他身邊竊竊私語不懷好意地笑說今晚整票大的,藥性烈得不行,徐公子這會兒正爽著呢云云。

    沈鐸心下了然,問了兩句,叫人把他領到了房間。那什么徐公子倒是還沒來,雁思歸一個人躺在床上,衣衫凌亂,滿面潮紅,皺著眉頭似乎是很痛苦。

    18歲的沈鐸經(jīng)驗不算少,但都是和女人。即便是夢里,雁思歸也是女人的樣子,豐乳肥臀。他只當是自己對他那張臉有沖動,沒想過能對著他男性的身體真的發(fā)情。獵奇也好,瞧熱鬧也罷,他過來,本來只是想來看看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實戰(zhàn)到底是怎么樣。

    沒想到,一站到雁思歸身邊就移不開眼了。那雙一貫明凈透亮的貓眼不復清明,泛著重重霧氣,朦朧又迷離,仿佛是冰冷的寒潭被烈日灼燒,化成了柔軟蕩漾的綿綿春水,蒸騰著曛曛水汽,裊裊醉人。沈鐸甚至沒來得及描摹他其他地方,就那么被他眼眸中神色的變化勾得魂不附體。

    鬼使神差地,他將手探進了雁思歸的衣襟,觸到一片火熱滑膩,腦海中那根弦突然啪地斷了。

    后面發(fā)生的事很混亂,他記得雁思歸細聲細氣的嗚咽,記得他綿軟無力的反抗,記得他痛苦不堪的呻吟,記得他青澀又情動的反應,記得他緊致黏膩的內里,記得他臀尖淡紅色的小玫瑰……

    夢境與現(xiàn)實重合,他頭腦混沌不清,征服感也好,報復感也罷,全都助長了欲望的氣焰,化作洶涌的快感,驅使他放縱追逐,一晌貪歡。沈鐸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次,只知道從15歲到18歲一直無法宣之于口的欲望,一直讓他厭惡無比又沉湎其中的欲望,一朝爆發(fā),巖漿過境一般將理智與清明燒得一干二凈。

    他睜開眼的時候,雁思歸還在沉睡。房間里麝香味濃的刺鼻,瓷白的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兩片單薄如天鵝斂翼的肩胛骨上青紅交錯,仿佛是被人生生折斷了。乳白色混合著血色的液體從臀縫里流出來,沿著泛紅的臀尖、腿根慢慢下滑,yin靡至極。沈鐸在再次硬起來之間離開了。

    然后一別就是八年。

    天光大亮,水藍色的窗簾被風吹得輕盈翻飛,暖光透過那片水藍紗霧照進來一室藍寶石般的剔透晶瑩。雁思歸就在這片縹緲朦朧里靜靜睡著,微弱的呼吸像是隨時要消失一般,看起來脆弱又美麗。沈鐸支著頭,側身看著他。指尖抬起,凝滯一瞬,最終輕輕落在他的額頭,沿著眉心,鼻梁,唇峰,下巴,一路描摹下去。

    時間曾經(jīng)停滯了。在他離開的那個清晨。

    時間又開始流淌了。在他留下的這個清晨。

    仿佛上一秒他剛剛離開,下一秒他就已經(jīng)回來。

    可能是這只野貓終于安安靜靜地睡著,不再張牙舞爪,不再冷漠高傲。

    所以沈鐸的腦海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想。

    沒有痛恨,沒有厭惡,沒有征服欲,沒有刺激感,沒有情欲。

    什么都沒有。

    但他的心情像是那抹飄搖的水藍色一樣,透亮,輕盈。

    唇角也勾起從未有過的輕盈的弧度,他自己沒有察覺。

    睫毛輕顫,沈鐸看見他雙清澈的眼睛漸漸露出,落進水藍色的光,晴空一般的顏色。

    “雁雁?!?/br>
    鬼使神差地,沈鐸靠近他,唇瓣在他邊輕輕磨蹭,耳鬢廝磨般,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親昵的意味。

    “滾?!?/br>
    沈鐸的動作戛然而止,突然冒出一股邪火,似曾相識,從昨天就一直在的邪火。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如何發(fā)泄,不強烈,但是足夠他十分不爽。

    “你可想好了,雁雁”他手臂向下探去,揉上那個腫脹的地方,雁思歸瞬間細小地顫抖起來,“你讓我不爽了,連累的可不止你自己。”

    “可可去哪了,你把她放了?!毖闼細w身下刺痛難當,抖著唇虛弱道。

    聞言,沈鐸直接戳進一指去,動作毫不憐惜?!澳惝斨拿嫦駛€女人一樣,雙腿大張被我干得死去活來,你還惦記著她?你猜,她再見到你,會不會吐呢?”

    啪?。?!

    突如其來地,沈鐸被雁思歸摑了一掌,沒有力道,但足夠清脆。

    沈鐸一時間忘記了動作,不可思議地看著雁思歸。但下一秒,他那股邪火還沒來得及發(fā)作就熄滅下去了。

    因為,雁思歸哭了。

    被送走的時候沒哭,被欺負的時候沒哭,被奪走了朋友沒哭,被強上了沒哭,被虐得體無完膚沒哭,被綁架要挾沒哭,被當著莊可可的面強上沒哭,此刻,卻被他一句話弄得哭了。

    雁思歸從來沒哭過,25年來僅有的一次,是因為沈鐸。沈鐸從童年盼到成年的景象終于出現(xiàn),沈鐸應該興奮,應該狂喜,應該大笑,可此時,他有些無措。

    眼淚一波又一波漫上那對清亮剔透如寶石一般的雙眼,壓彎睫毛,淌過眼角淌過鬢邊淌進云發(fā)。雁思歸哭得悄無聲息,像是所有聲嘶力竭的撕心裂肺的嘶吼都被封在喉間,封進心臟,即便已經(jīng)忍得鮮血淋漓。

    雁思歸閉上了眼,像是封上了最后一道窗。

    沈鐸看著他顫抖不止的睫毛,和從眼角蜿蜒而下的水花,突然,低頭吻在了他的眼皮上。

    “雁雁。”他喚。

    “……你到底想怎么樣……”

    沈鐸撐起身子,一只手在他臉龐描摹,想怎么樣,他也不知道。雁思歸是一只野貓,侵占領地,高傲冷漠,野性難馴?,F(xiàn)在野貓高傲地離開了沈鐸的領地,他卻還是想招惹他。

    可能他恨得不是他的入侵,而是他的冷漠疏離,可能他既恨他的野性難馴,又不由自主地被這種野性深深吸引被激起征服欲。

    和所有人見了貓一樣,即便被撓得頭破血流,還是想上趕子戲弄招惹它。只不過沈鐸比其他人惡劣了些。

    如果能將一只野物,從狂野馴得乖順,那是多么的緊張刺激又充滿成就感的事情。

    “……想讓你乖?!鄙蜩I勾起他的一縷長發(fā),卻從指尖滑落下去,“雁雁,我想讓你對我乖?!?/br>
    雁思歸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沈鐸在他眼里像是個精神病一樣,扭曲瘋狂,不可理喻。“要是我不呢?!?/br>
    沈鐸唇角勾起滿意的笑,“沒關系,我就喜歡馴服你。”

    雁思歸睜開眼,看向他的目光不可置信,“沈鐸,你瘋了。我說真的,你有精神問題早點去醫(yī)院就診。”

    沈鐸看著雁思歸的眼睛,清風送來的全是雁思歸的味道,融在風里徐徐撫摸著他,沒由來地,一句話就這么不經(jīng)大腦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來:“好像,只有你能讓我瘋?!?/br>
    說罷,兩人皆是怔住。

    如果不考慮前因后果,這句話如同情話,如同告白,如同愛語,曖昧得過了界,親昵得過了火,絕對不應該屬于兩個敵人一般的人。

    時間仿佛被定格,空氣也變得滯澀。

    兩個人同樣驚愕,但方向不同。

    沈鐸內心風起云涌,還有著仿佛恍然大悟之后的驚慌失措。

    雁思歸內心大吃一驚,還有著仿佛豁然開朗之后的惡寒不止。

    原來那股邪火,叫嫉妒吃醋么。

    原來沈鐸突然叫人滾開,當著莊可可的面親自折辱他,是嫉妒吃醋么。

    沈鐸離開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晚上的時候回來,一身濃重的煙草味。站在落地窗前透過窗戶看著醫(yī)生給他處理手腳上的傷口,扶著他喂藥。

    他坐在江邊想了一天。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日頭西沉的時候,橙紅色和暖橘色的霞光錦色綢緞一般鋪滿了天邊和江面,水天一色,正是一天里最美的時候。冷寂無人的江邊人漸漸多起來,老人,小孩,但更多的是一對又一對的年輕情侶,相攜在江邊吹著晚風散步,或者肩并肩坐在江岸,漫無目的的閑聊聽起來也像是甜言蜜語,只因為那足夠親昵的意味。

    沈鐸從沒見過沈征和雁橋霜在外面如此親密,就算現(xiàn)在,放眼望去,相攜的也全是一對又一對的男女。他想象不到雁思歸靠在他肩上與他一起看落日江景的樣子,對這種生活里司空見慣的情侶行為也沒什么羨慕,可是當夜幕降臨星光點點的時候,他想起如果第二天也能像今天早上一樣在他身邊醒來,好像也不錯。

    有一句話,他可能真的說對了。

    雁思歸從小到大一直處于食物鏈的底端。厭惡他取笑他是所有人長在骨子里的習慣,喜歡上他如同被性sao擾的少女反過頭來喜歡上了sao擾她的油膩猥瑣男,是一件令人極其不齒的事。

    這句話,可能也適用于他。

    憎惡雁思歸,痛恨雁思歸是他長在骨子里的習慣。他的出現(xiàn)讓沈鐸的童年戛然而止,步入了壓抑與兵荒馬亂,幼稚的沈鐸無處發(fā)泄,記恨上了無辜的雁思歸,一恨就恨成了習慣。就像是被歷史教材洗腦了的日本兒童一般,他也早就被自己洗腦了。所以對他產(chǎn)生欲望之后,才會極其不齒。惡性循環(huán)一般,欲望越強烈,羞愧就越濃重,憎惡就越深刻。

    發(fā)酵的情緒早就一團亂,他理不出頭緒,也從來不求甚解。

    不懂什么,因愛生欲,也不懂什么,得償所愿。

    這些,在沈鐸小的時候雁橋霜不會教給他,到后來,也沒人再教給他。

    他在沈家所觀察到的婚姻,沒有愛情做基石。夫妻相敬如賓,各自得趣,因為利益而綁在一起。沈征和雁橋霜,的確相愛,可他們之間沒有婚姻關系,更何況,沈征終是妥協(xié)了放棄了。

    “您身上還有其他傷口啊,這需要處理的,我來給您上藥?!鄙蜩I收回神思,看見雁思歸拽著被子搖頭,“我來吧?!彼f著,走了過去,將醫(yī)生手里的藥膏拿了過來,朝門口揚了揚下巴,醫(yī)生會意退了出去。

    雁思歸皺眉,“你現(xiàn)在這是在做什么?!?/br>
    沈鐸也不回答,直接將他身上的被子撩起,引來雁思歸的反抗,“你全身上下我哪兒沒看過?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

    雁思歸抿緊了嘴,沉默著任由他擺弄。他想掙扎也沒有力氣,渾身散了架似的疼得要命。

    沈鐸坐到床邊,攬著他的腰將人翻過來趴到他腿上,給他后面上藥。

    紅艷艷的,腫得像個面包圈。沈鐸將藥膏擠到食指上,涂抹到外面,懷里的人一陣輕顫,于是他放輕了動作,然后將食指向里探去,明顯感覺到雁思歸抖得更厲害了,只是悶聲不吭。手指一進去,里面的軟rou就熱熱地纏上來咬住了他,沈鐸用從未有過的耐心一點一點往內壁上涂抹,咕嘰咕嘰的水聲聽起來曖昧無比。

    雁思歸突然偏了偏頭。

    “怎么?”

    “明知故問!”雁思歸閉著眼道。

    沈鐸低頭瞟了一眼自己下身,笑道:“誰叫你手指都咬那么緊?!?/br>
    雁思歸不理,問道:“這是什么地方?可可現(xiàn)在在哪兒?你把她怎么樣了?”

    沈鐸手上動作一頓,“你覺得我把她怎么樣了?”

    雁思歸閉了閉眼:“你一定要連個女孩都不放過嗎?”

    “對啊,你不是知道嗎?!鄙蜩I手指突然深入,按在那片凸起上。雁思歸眉頭狠皺,嘴唇被咬出血。

    氣氛古怪又僵硬,沈鐸沒由來地煩躁。

    看著雁思歸身上青紫斑駁的傷,那股火又發(fā)不出來,半晌,悶聲道:“現(xiàn)在還在E國,你傷好了,我們就回去,只要你乖乖的,我不動她”,他眸光突然狠戾,語氣急轉直下,“但是,你要是敢不乖,就別怪我對她不客氣了?!?/br>
    “我需要自己確認她的安全。”

    沈鐸抽出手,用濕巾邊擦拭邊道:“雁思歸,你現(xiàn)在在拿什么跟我談條件?!?/br>
    “沈鐸,你心知肚明?!毖闼細w冷漠道,還帶著淡淡的譏誚。

    沈鐸將他從腿上拉起攬到自己懷里,一雙眸子幽深復雜,半晌,才沉聲道:“你知道了?”

    雁思歸目光平靜,一如往常的透徹犀利。

    沈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你是對自己太有信心,還是對我太有信心呢?!?/br>
    “當然是對我自己了”,雁思歸冷淡抬眼,嘲道:“沒想到沈總大費周折,竟然是這樣的意思。我好不容易猜到了,當然要利用利用了?!?/br>
    沈鐸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怔然一瞬,隨即又被他這副理直氣壯伶牙俐齒的樣子勾得心癢,同時又對他對莊可可不依不饒的追問感到惱火,故意拿話刺她:“她早就回國去了,擺明了不想見你啊,雁雁?!?/br>
    “情敵的話,可信么。”雁思歸淡淡道。似笑非笑的唇角帶著一抹譏誚。雁思歸渾身上下不著寸縷,卻還是豎著一身倒刺,像只弓著腰炸毛的貓一般,沈鐸的手情不自禁落在他胸前撥弄兩下,紅暈瞬間爬上了他如玉的臉頰,柔軟的身體在他懷里輕顫起來。

    看,逗貓就是這么有趣。

    雁思歸顯然是忘記了自己沒穿衣服,被沈鐸的輕佻粗鄙氣得面紅耳赤,抬手推了他一下。卻軟綿綿的,倒像是情侶之間的打鬧。見狀,雁思歸臉色更加難看。沈鐸卻被他撩得心神蕩漾,垂頭在他耳尖上咬了一口,道:“她現(xiàn)在很安全,等你什么時候好起來,我就讓你和她打電話?!鄙蜩I這么精明,怎么可能不為自己爭取利益。

    雁思歸直白道:“那我豈不是得等沈總上膩了才好的起來。”

    聞言,沈鐸勾唇,無恥道:“雁雁真聰明”,沈鐸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仿佛真的是在撫摸一只油光水滑的貓,愛不釋手,湊近他頸窩:“我是說,讓你在這一次和下一次的間隔和她打電話??禳c好起來啊,雁雁,我的耐心很有限的?!鄙蜩I攬著他似有若無地往那里摩挲。

    雁思歸無視他的下作行徑,心中盤算怎么才能從他手上逃走還能不連累到其他人。嫌惡地偏了偏頭,“我同事發(fā)現(xiàn)我失蹤了會報警的?!?/br>
    “放心吧,沒人以為你失蹤了,他們以為你提前回國了?!鄙蜩I道:“我怎么可能有什么紕漏呢?!?/br>
    雁思歸心下了然,猜到肯定沈鐸早就盯上了他,趁著在小鎮(zhèn)人群狂歡鬧騰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把他帶走,恐怕他酒店里的行李和背包都被他搜查了個干凈。雁思歸心中惱恨,護照簽證和身份證錢包還有手機肯定都被沈鐸拿捏住了,在異國他鄉(xiāng)沒了這些,想跑簡直是無稽之談。

    雁思歸這次傷得厲害,頭一天沒發(fā)燒,結果第二天發(fā)起燒來,斷斷續(xù)續(xù)燒了三天,后來燒是下去了,整個人脫水又低血糖,癱在床上像個病入膏肓的絕癥患者,拖拖拉拉又是一個星期才好起來。

    沈鐸沒想到會這么嚴重,問醫(yī)生,醫(yī)生只說是身體虧空得厲害加上急火攻心,所以好得慢,末了猶猶豫豫地勸沈鐸床事要節(jié)制。沈鐸一面想雁思歸以前幾次也是病得這么嚴重么,一邊又在心中冷笑節(jié)制什么節(jié)制,只要多補補身體多cao兩回就習慣了。國內事情一大堆,他沒辦法天天看著,在這邊守了兩天便交給醫(yī)生和傭人照顧,自己回國去應付林婷婷和那兩個作怪的堂兄了。

    雁思歸大病一場,身體虛浮,但一能自己走動就跟每天來給他送飯的女傭借手機,女傭為難跟沈鐸確認以后才敢把手機交給雁思歸,可打了兩次無人接聽,換個手機依舊是如此。雁思歸又打給胡世楠,挑三揀四說明情況后叫他幫忙給莊可可打個電話,胡世楠打完之后回信說莊可可告訴他不用擔心,她現(xiàn)在沒事。雁思歸緊張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又不由感到失落和羞愧,看來莊可可可能真的暫時不想看到他。

    他輕舉妄動,又無權無勢,依靠了莊可可,又害了莊可可。明明在心里告誡過自己要遠離她要保護她,可當出了問題時,卻要尋求她的庇護。

    赤身裸體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叫她看見他被人肆意凌辱毫無招架之力的丑態(tài),強暴已經(jīng)足夠折辱他身為男性的自尊了,更不要提是在莊可可面前。別說莊可可不想見他,他以后也無顏再見莊可可了。

    他逃避了這么久的噩夢,時隔八年,還是成真了。

    這一次是莊可可,下一次又是誰呢,他不敢想。

    他手中的武器太小,殺不死沈鐸這種巨人,在強jian上歧視男性的法律天然地為沈鐸放行,讓他一次又一次被沈鐸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可就是這么一具骯臟至極的軀殼讓沈鐸迷戀不已,讓他自己也舍不得放棄。換做別人,可能早就自殺一千遍一萬遍,可他不行。

    因為,他沒有做錯。

    惡人逍遙法外,無辜的人含冤而死。這句話,永遠是他的逆鱗。一碰,就會激起一身反骨。

    而今之計,沈霖是他可以用來對付沈鐸的最佳武器了,風險很高,但收益可能也很高。雁思歸這樣的風險厭惡者,卻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可是在那之前,這樣的日子究竟要過多久,在那之前,他會不會喪失理智失手殺了沈鐸,在那之前,他會不會崩潰最終投降放棄選擇自殺,雁思歸并不確定。

    大洋彼岸的沈鐸一聽說雁思歸病好了,早就按捺不住,但被公司的事絆住腳只好叫人把他帶回來。雁思歸看出他忙,找準時機要求把他送回K城去,把證件和手機還給他,他還要回所里工作。沈鐸心道他狡猾,但也沒強行攔著,派了幾個人跟看犯人似的跟著他,說下次見面的時候當面把東西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