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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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證醫(yī)??ńo我,哪里不舒服,我?guī)湍銙炜??!睊焯柼幍呐o士淡淡道,醫(yī)院常有的傲慢態(tài)度。 雁思歸把頭垂得更低,長發(fā)和口罩將一張小臉擋得嚴嚴實實,兩條腿像是不聽話了是的,帶著它們的主人向外逃的沖動無比強烈。 “嘖,快點好嘛,后面還排著那么長隊呢!”女護士不耐煩道,“身份證醫(yī)保卡!”雁思歸身后的幾個人也嘀嘀咕咕起來。 雁思歸緩緩將證件遞出去,“婦——”,就在卡片即將被護士拿過去的一剎那,雁思歸轉(zhuǎn)身逃也似的跑出了醫(yī)院,一路狂奔,沒有方向,九月里的艷陽天,柏油馬路被毒辣辣的太陽曬得冒著煙,瀝青都變得黏糊糊的粘腳,雁思歸就在這空氣都靜止的高溫暑天里悶頭使勁兒跑,要把畢生的力氣用完似的,像是在拼命追著前面什么東西,又像是在被后面什么東西拼命追著。 終于,他捂著肚子跌坐在了地上,熱汗和冷汗一起浸濕了他的衣襟,汗?jié)竦拈L發(fā)一綹一綹貼在鬢邊頸后,露出的一雙眼睛被水洗得通紅,不知是汗還是淚,他一聲不吭,一如既往地將所有聲嘶力竭的吶喊、剜rou剔骨的疼痛全都封存在這具軀殼以內(nèi),叫灼熱的氣焰無處可逃,生生將里面燒得發(fā)焦燒得成灰。 “小伙子?小姑娘?”已經(jīng)有三三兩兩的人聚了過來,“不要緊吧?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 雁思歸眼前一片模糊,看到的全都是猙獰的不懷好意的臉。他搖了搖頭,撐身站起,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離開。 多可笑,一個男人,不僅雌伏于他人胯下,一覺醒來,竟然還變成了不男不女的東西,更可笑的是,他現(xiàn)在還懷了孕,最最可笑的是,他懷的竟然是罪魁禍首的孩子! 已經(jīng)到了胎動很明顯的時期,沒有辦法用藥流除去,只能住院只能引產(chǎn),可這要讓雁思歸如何說得出口。 別說就診了,他連掛號的勇氣都沒有! 該怎么說?您好,我是個男的,但我要掛婦產(chǎn)科? 讓別人知道他擁有這樣一具畸形的rou體?被醫(yī)生驚嘆,被學(xué)者研究,被媒體報道,被世人戴著有色眼鏡看???!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雁思歸,一夜之間從雄性生物變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 羞于啟齒,難于啟齒。 他會受不了,他會崩潰。 懷著肚子里的這個東西,宛如懷了一窩蛆蟲,每當(dāng)他在里面動作,仿佛都像是蛆蟲在扭動。 惡心得令人發(fā)指,惡心得讓人詞不達意。 冰涼的刀面貼在肚皮上,被撫過的地方汗毛本能地豎起。 屋子里黑漆漆的,光滑的刀面反射著雪亮的光,看著就是冷冽刺骨的溫度,比這溫度更冷的,是那一雙眼睛里的東西,恨意濃烈到殺人碎尸的,尖銳、深刻、冰冷至極的東西。 雁思歸掂了掂手上的刀,刀尖對準了肚皮,貼著肌膚打圈比劃,留下一圈白色的劃痕,看樣子,似乎是在考慮怎么才能將肚子里的玩意剖出來,干干凈凈,不留一點殘余。 “沈總,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這家汽車客運站的監(jiān)控中心調(diào)取了前天的行車監(jiān)控錄像,逐個排查,目前可疑目標有兩個,一個去往了P城,一個去往了X城,但未能查到購票人信息,我們已經(jīng)派人分別趕去P市和X市了。此外,雁先生的銀行賬戶一直沒有取款或刷卡記錄?!敝苄兄蹍R報完畢,小心翼翼地抬頭打量沈鐸的背影,背對著他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和鱗次櫛比的高樓都遠不如眼前這個男人高大,足以見得他現(xiàn)在究竟是站在多高的瓊樓玉宇之上。 沈鐸摩挲著手里的一塊玉佛,表情晦暗不明。 上好的水頭,精湛的雕工,得知他們連個有了孩子之后,他請人在很有名的寺廟中祈福開光,整整七七四十九天?,F(xiàn)在,卻不知道,這塊玉還用不用得上。“盯緊那邊的醫(yī)院。” 雪亮的利刃高高抬起,劃破如水的夜色,直直向腹部刺去! 千里之外的沈鐸忽然一陣極其強烈的心悸,手中的玉直直掉落在地,清脆的一聲,這光潔的玉石就這么裂開了兩道細紋。 “雁雁……” 伴隨著這一聲呼喚的是,匕首跌落在地清脆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不斷回響。 “雁雁,你在干什么?”阿雁摸著黑走到雁思歸身旁,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只握過刀的手還在劇烈地顫抖,雁思歸的呼吸急促又不規(guī)律,“你在這里干什么!”他沒有控制好,一瞬間,吐出的話都是冷冰冰的恨意和怒氣。 阿雁被嚇了一跳,卻仍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了他的衣擺,“我醒了,你不在……”她睡著以后很少驚醒,今晚卻被一陣強烈的心悸喚醒,急切地想要尋找雁思歸。 雁思歸僵立著,胸前的衣襟還敞著,明明是夏日燥熱的夜晚,阿雁卻莫名其妙地覺得他很冷,試探著將手伸出去,環(huán)在他的腰上,雁思歸渾身更僵硬卻沒有拒絕,阿雁默默將他抱得更緊。 “乖雁雁,好雁雁,乖雁雁,好雁雁……”她輕拍著雁思歸的背,嘴里呢喃著含糊不清的哄,一如許多年以前一樣,用本能感知雁思歸的情緒,用本能照顧雁思歸。 半晌,阿雁感覺到他的頭垂到了自己頸窩里去,柔順的長發(fā)與自己的交纏,有溫?zé)岬臐駶櫇B透進自己裸露的皮膚里。 他太自私了,想動手的那一刻,除了痛恨,已經(jīng)將一切拋諸腦后,包括他的母親。 醒過神來的一刻,羞愧瞬間就將他吞沒了。 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打不掉,死不了,這個玩意一天天長大,他卻只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 沈霖來拜訪的時候,雁思歸正發(fā)著高燒。他這幾日奔波勞累,再加上情緒起伏劇烈,懷著孕還在太陽底下奔跑,暴曬了一個多小時,一下子就燒得七葷八素。阿雁不會照顧人,只記得很久之前雁思歸渾身發(fā)燙的時候,老太婆給雁思歸用濕毛巾擦過身,便要仿著擦一遍,哪知道雁思歸突然劇烈掙扎,抗拒得厲害,便只得做罷。 “我送你去醫(yī)院?!鄙蛄卮盍藯l濕毛巾敷在雁思歸額頭上,側(cè)身在他身邊坐下。 雁思歸晃了晃頭,臉上紅霞燒得正艷,“不去?!?/br> 沈霖的視線從他水潤迷離的眼睛刮過,掠過他緋紅的臉頰,嫣紅的唇瓣,細白的脖頸,停在那露出的一小截精致的鎖骨上?!胺判?,私人醫(yī)院,院長關(guān)系和我還不錯,不會泄露風(fēng)聲?!?/br> 雁思歸扔是搖頭,病里看著軟糯糯的,還是倔強。 “也是,外邊的動靜可太大了,我內(nèi)個表弟,都把尋你的啟示發(fā)在我們航空公司的內(nèi)網(wǎng)上了,你可真是有本事?!鄙蛄毓粗礁袊@,說罷,才向一邊一直蹲在雁思歸床頭的阿雁抬了抬下巴,“這位是?” “我母親,阿雁?!?/br> 聞言,上次在影院沒看清楚,這次他詫異地打量這位婦女,的確能從她身上看出點雁思歸的影子來,想必,年輕時應(yīng)該也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只是太過衰老。雁橋霜的女人么,看起來,傻乎乎的。 沈霖打電話要叫醫(yī)生過來,被雁思歸再次阻攔,“幫我去藥店買點感冒藥退燒藥就可以,麻煩你了?!?/br> 這實在是新奇的體驗,從小到大,沒人使喚過他跑腿,雁思歸以前也不曾用這么親密的語氣和他說過話,沈霖忍不住勾唇,打電話叫一直在樓下等著的秘書跑了趟腿。 前幾天晚上雁思歸突然給他打電話說同意和他合作,沈霖本來今天是想和他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順帶聊會兒正事,見雁思歸病得可憐,到底是沒多做打擾,看雁思歸喝完藥睡去了,就在屋里轉(zhuǎn)悠打量,打開冰箱一看,全是泡面和面包,又叫人送了堆新鮮的食材來,帶了兩份蝦仁青菜粥,做了頓好事之后,就離開了。 沈霖這一造訪,讓雁思歸內(nèi)心警鈴大作。他的肚子會一天比一天大,總有一天一定會被沈霖發(fā)現(xiàn),再加上沈霖本來就一直對他存著齷齪心思,這急不可耐的樣子,和重逢后的沈鐸簡直如出一轍。 是以,雁思歸病一好,就抓緊帶著阿雁一路向西,躲進了鄉(xiāng)下,租了間平房,過上了隱姓埋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日子。 周行舟等人在P市一無所獲,在X市同樣也是。一連找了二十多天,等終于順藤摸瓜找到雁思歸落腳的那套房時,早已人去樓空。 沈鐸早就處在爆發(fā)的邊緣,當(dāng)?shù)弥翘追康臉I(yè)主是沈霖,沈霖不久前還剛剛?cè)ミ^時,當(dāng)即就怒不可遏。雁思歸住在沈霖的家里,躺在沈霖的床上!兩個人什么時候勾搭上的?他們兩個背著他還做了些什么! 陪練被沈鐸一拳摜倒在地,壓制得不得動彈,即便帶著防護罩他也被打得頭暈眼花,沈鐸一張俊臉此時緊繃得此時肌rou線條都在抽搐,猙獰無比,精壯虬結(jié)的肌rou被漢洗得發(fā)亮,匍匐在地上宛如一頭正當(dāng)壯年的雄獅,健碩高大的身軀壓著敵人時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全方位的凜然的威壓,有多年陪練經(jīng)驗的陪練被沈鐸單方面虐了一個多小時,他明顯得感知到這位與他有多年交情的總裁大人近些日子的情緒奇差,眼看他的怒火幾乎要失控,根本就是把他當(dāng)做一個人rou沙袋,陪練適時求饒認輸:“我認輸我認輸!” 下一秒,拳風(fēng)自他耳邊掃過,重重地砸在地面,發(fā)出沉重的悶響。 沈鐸這才放開對他的鉗制,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坐到一旁,眼里的兇光未褪,明顯還沒發(fā)泄痛快的樣子。 陪練躺在原地,胸膛起伏劇烈,眼鏡被汗水蟄得半瞇著,他咽了一口口水,粗喘著問道:“誰又給你使絆子了,最近天天往我這跑,打得我都吃不消了?!?/br> 沈鐸摘掉護具扔到一邊,一把擼起汗?jié)竦念^發(fā),露出的額頭飽滿,眉弓高聳鋒利。 陪練見他不答,也不再追問,自顧自地說:“明天我放假休息,你可別來找我了,誰惹你不痛快你揍誰去,往死里揍?!?/br> 沈鐸沒說話,翻身跳下了擂臺。 “干嘛去??。?!” “揍人?!?/br> 陪練翻身坐起,沈鐸的背影強勢中似乎帶上了一抹殺氣,他吼了一聲,“別真給揍出人命了?。 ?/br> 沈鐸頭也沒回,走出了拳擊館。 “沈總,關(guān)于二少董的男女關(guān)系調(diào)查資料都在這里了,前三位是如今正當(dāng)寵的,也是如今正當(dāng)紅的流量明星?!焙侮蓪①Y料遞上,沈鐸快速翻查,沒看到雁思歸的名字和照片,緊繃的線條微微和緩。 “曲項歌,鶴寧宣,吳臻,這三位與沈峰乳業(yè)和沈峰文旅都有代言關(guān)系,其中曲項歌是沈峰乳業(yè)合作四年的產(chǎn)品代言人,鶴寧宣是沈峰乳業(yè)合作三年的產(chǎn)品代言人,吳臻是今年沈峰文旅新任的品牌形象大使?!鄙蜩I邊翻看資料,邊聽何晟匯報。 “挖黑料,買水軍,狙代言。最后,解約索賠?!鄙蜩I簡單吩咐,何晟立刻會意,道了聲是便匆匆離開了。 “沈董~”曲項歌坐進沈霖懷里,極盡可能地行挑撥之事,吳臻那個賤人仗著自己入行晚水嫩不懂規(guī)矩,在片場矯情做作得快上天了,她跟了沈霖幾年,得趁著人老珠黃之前多要點資源躋身一線,可不能這個時候被人搶了飯碗,“你最近都不來看我了,可是又遇見了什么新歡?”曲項歌似嗔似怨地問,雪白的胸脯隔著衣服擠壓在沈霖的胸膛上,一邊用臀丘磨蹭擠壓著沈霖的那處。 沈霖享受著她的侍弄,用雙似笑非笑的唇呢喃著似是調(diào)情的話,“吃醋了?” 曲項歌小嘴一撅,自是嬌俏動人,半真半假道:“哼~什么小妖精到我這都不值當(dāng)放在眼里”,說著就跪下去,靈活地將那玩意掏出來吞吐侍弄。 曲項歌跟沈霖幾年,不是沒有道理的,長得比她好看的多得是,但是,明星這種生物,難免都有些架子。曲項歌則不一樣,她放的下身段,在床上也極近可人貼心,時不時的還滿足一下沈霖的惡趣味,自然得寵。 沈霖被她高超靈活的技巧侍弄得起火,呼吸已經(jīng)發(fā)緊紊亂,把人一把就按到了地上,曲項歌佯裝驚呼一聲,抬起腿來勾住沈霖的腰就輕輕磨蹭,湊到沈霖耳邊吐氣如蘭,“人家想你想得都濕了?!?/br> 沈霖順著她的腿根一路摸上去,“你的粉絲知道,你就是這么‘優(yōu)雅知性’的嗎,小sao貨。”說著羞辱人的話,手也在她下面使壞地按壓。 曲項歌卻不見什么惱色,端的是媚眼如絲極近風(fēng)情。 兩人正在興頭上,沈霖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曲項歌把臀往上一送自己主動迎了上去,嬌喘一聲:“不許接~” 沈霖被她刻意取悅,自是沉浸在欲望中,不去理會,哪知那電話聲響個沒完,一會一個一會兒一個,攪得人麻煩的很,沈霖停下動作,從桌上一把抄過手機,曲項歌不滿,刻意捏著嗓子喘得色情,沈霖看了一眼備注,原來是另一個小情,便直接關(guān)機靜音,按著人再度動作起來,沒想到,電話鈴聲打斷兩人,這次是曲項歌的。 曲項歌用力夾他,媚聲低喘:“不用理~繼續(xù),人家要~” 結(jié)果她的電話鈴聲比沈霖的還要百折不撓,沈霖這下徹底沒了興致,草草沖了兩下,退出來直接去浴室了。 曲項歌爬起來去拿手機,心中憤憤,沈霖好不容易來一趟,要讓她知道到底是誰在這個興頭上壞了她的好事,非得手撕了他不可。 “曲項歌!你他媽的干嘛呢?!”經(jīng)濟人火爆的聲音從話筒傳來,曲項歌那點氣勢瞬間萎靡下去。 這經(jīng)紀人是沈霖幫她牽線好不容易搭上的,業(yè)內(nèi)的金牌經(jīng)濟人,多大的牌到他手下都得做小伏低,更別說像曲項歌這種流量藝人了。 曲項歌緩下聲音,“陸哥,大晚上的,這是怎么了~” 經(jīng)濟人不屑和她浪費時間,“怎么了?你自己看熱搜!到手的代言在談的商務(wù)都他媽的要跑光了,你接下來的幾部作品要是因此上映不了,你就等著賠個山窮水盡吧!”說完,經(jīng)濟人嘭得掛了電話,曲項歌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登錄社交平臺,熱搜第一名:曲項歌學(xué)歷造假,陪睡墮胎還發(fā)表辱國言論。她腦中嗡的一聲,癱坐在地,因為這些,都是真的。 如果曲項歌再仔細看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熱搜榜第二名第三名都是她床上的競爭對手。 沈霖從浴室剛一出來,曲項歌就跌跌撞撞迎了上去,“沈董,您可一定要幫幫人家~” 沈霖不喜歡安撫哭哭啼啼的情人,但還是耐著性子裝著溫柔攬著人在沙發(fā)上坐下,“怎么了?” 曲項歌抽抽搭搭地把事情說了,緊攥著沈霖的手臂,一著急,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地往外倒:“沈董~人家從你們家拿到的那天價的代言費,一大半可都還到您手里了~再說再說,都是您喜歡內(nèi)she,人家才……那些胎可是人家為你墮的……” “噓~”沈霖將手指按在她的唇瓣上,一雙眸子含情脈脈,卻叫人覺察出幾絲危險來:“好了乖,這些話可不能亂說,知道嗎?” 曲項歌頓覺失言,掉著眼淚連連用力點頭,沈霖這才輕笑著安撫她:“只要你不說,我保證,就不會有什么事?!?/br> 曲項歌靠近他懷里抽噎著點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沈霖的眼里閃過一絲陰毒。 沈霖本來是想來放松放松,結(jié)果不得不安撫人安撫到半夜,等人好不容易睡著了拿起手機一看,二房三房也都暴雷炸鍋了。 這么巧合的集中暴雷,他不會天真的以為是巧合是天意。 沈霰沈霖二人主管的是乳業(yè)和文旅板塊,他們這些年在這些子公司動的手腳,沈鐸不是一無所知,只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剛好前些日子早就讓何晟派人去調(diào)查了兩人的私生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算是能迅速出手。 其他的都還好說,沈霖通過情人掏空公司資產(chǎn)這件事一旦被曝出來,他不僅面臨的是被革職的風(fēng)險,更有可能面臨著牢獄之災(zāi),沈霖雖不至于忙得焦頭爛額,可是一連一個多星期耐著性子安撫后宮,暗中花錢買水軍撤熱搜,誰知幕后黑手比他更強硬,風(fēng)波反而愈演愈烈,三個小美人直接被批劣跡藝人,各種官媒大V爭相真真假假地抹黑,三個人面臨著被封殺的風(fēng)險,還面臨著高額的違約賠償金,跟沈霖鬧得一個比一個兇,她們手里攥著沈霖太多把柄,沈霖深知不能置之不理,否則會是玉石俱焚的下場。但是,幾天過去,熱度不降反升,沈霖不得已只能去拜見幕后黑手。 “表弟啊表弟,大家都是成年人,管著這么大的公司,誰都需要有個地方紓解紓解壓力不是?”沈霖坐在沈鐸對面,仍然端得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我只是公事公辦,為公司形象考慮,劣跡藝人做代言,這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沈峰的市值已經(jīng)蒸發(fā)了50億”,沈鐸從電腦后面抬起頭來,一副不咸不淡的語氣:“按照合同條款,由于藝人自身問題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的,公司有權(quán)要求賠償?!闭f完,又回過頭去辦公,對沈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沈霖唇角帶笑,看著卻有幾分陰陽怪氣。半晌,他沉沉出聲:“你撤訴,我?guī)湍阏业饺??!?/br> “三天時間?!鄙蜩I仍盯著屏幕。 回應(yīng)他的是重重摔上的門。 可是,想要找到雁思歸又何嘗容易。廣大的農(nóng)村地區(qū),比之于車水馬龍的城市,監(jiān)控哪有那么發(fā)達,再加上雁思歸走的時候根本沒告訴沈霖他會去哪兒,沈霖并不比沈鐸多多少有用的信息,他和雁思歸通常的聯(lián)系方式就是郵箱,可是,雁思歸現(xiàn)在有意回避一切外界信息,扔了手機,電腦也不曾用過。 是以,三天過去,沈霖仍舊一無所獲,他終于有些沉不住氣,再次去見沈鐸,難得好聲好氣地求他給寬限幾天時間,又加派了人手去搜,雁思歸卻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無處可尋。 沈鐸的耐心用光,把火氣一股腦撒到了沈霖身上,賠償價要得比天還高,律師寸土不讓厲害得很,一副要讓沈霖三個小情把家底都賠光的節(jié)奏,沈霖怕兔子急了咬人供出自己,不得已向他爺爺沈大海和他爹沈遙求助,挑三揀四選擇性地說明了情況,兩位長輩雖然怒其不爭,但更多的是對沈鐸的怨恨,拉著沈大山就是一通仁義道德家丑不外揚的哭訴指責(zé),沈大山老大一把年紀聽了頓話頭子數(shù)落,既看不上沈霖的做派,又對沈鐸的做法十分不滿。再怎么樣,也還是一家人,搞企業(yè)搞事業(yè)就得是團結(jié)一心,為的個雁思歸鬧得赤急白臉,兄弟鬩墻,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 沈大山轉(zhuǎn)著手里的薄皮核桃,這個雁思歸,實在是留不得。 沈大山在多次向沈鐸施壓無果之后,只好直接去了一趟公司,哪知道,沈鐸早有準備,出差不見人,沈大山氣得拐棍挄得直響,沒辦法,只好自己咬牙掏了一部分錢給沈霖的三個情兒擋上了,還掏了封口費這才作罷。 這一通鬧騰,沈大山更堅定了將雁思歸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雁雁,吃飯……”阿雁蹲在雁思歸的床頭,輕輕推人。 雁思歸閉著眼,一只手臂搭在額頭上,“我說了,別那樣叫我?!?/br> 阿雁的臉皺巴起來,像小鵬又做錯事了似的,“小雁……”,她看向雁思歸微微鼓起的腹部,想摸一摸,又不敢,前些天她的手剛放上去一向?qū)λ芎玫难闼細w突然冷下了臉,嚇得她趕緊收回手去,她還是沒忍住隔空在他腹部點了點:“小雁,我的肚子也這樣過,后來,我的思歸就出來了……” 雁思歸的長睫輕顫兩下,緩緩起身,摸了摸阿雁的頭頂,“要說多少遍,我就是那個從你肚子里出來的思歸?!?/br> 阿雁還是迷惑,雁思歸也不再和她解釋,起身去廚房給他們兩個做飯。 他們來到這個村子已經(jīng)將近兩個月了,除了必要的采購,他們兩個從不出門,大門終日緊閉,不知道的,還以為沒人在家。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沈鐸總算銘心刻骨般地認識到失去雁思歸他究竟會是什么樣子。 他的靈魂每天都在高空之上走鋼絲,每時每刻都處在瘋狂和失控的邊緣,暴虐因子像癌細胞一樣瘋狂擴散,他的心肝脾肺腎五臟六腑都已經(jīng)完完全全病變,只剩個大腦還強撐著機械式運作,他可以完美地處理好工作,可以完美地應(yīng)付形形色色的人,可那變態(tài)猙獰的陰鷙神色時不時就在不經(jīng)意之間冒出來,或許是一個眼神的流轉(zhuǎn),或許是一句話的平仄,又或許是一抹勾唇的弧度,宛如掉了人皮面具的獠鬼,直叫不經(jīng)意間看到的人嚇得面無血色。 沈鐸還是很受歡迎,男男女女鶯鶯燕燕往他身邊撲的人只多不少,爭著搶著要把靈與rou一起進獻給他,可他只覺得麻木甚至厭惡。 他喜歡的東西,向來都是最好的。 他喜歡的rou體,是最性感漂亮的,他喜歡的靈魂,是最桀驁不馴的,他喜歡的伊人,是最妙不可言的。 少了一樣,都不是最獨一無二的。 雁思歸說的沒錯,衣冠再華麗,也包裹不住禽獸的嘴臉,現(xiàn)在,這華麗的衣冠連他的軀殼也要掩蓋不住了。他時常有種錯覺,自己仿佛一頭直立行走的野獸,忍不住想嘶吼,想撕裂,想撕咬,想廝殺。每個細胞都在暴走邊緣,焦躁急切地尋找著什么東西,好像再多拖一秒,就會一個接一個地連續(xù)爆體而亡。 每到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沈鐸躺在床上,身上身下堆滿了雁思歸穿過的衣服,他將頭深深地埋進雁思歸常穿的那件睡衣里,深深地細嗅,一點一點回味咀嚼雁思歸給予他的無上的快樂和極致的痛苦,癲狂情狀與變態(tài)與瘋子已別無二致。 他需要一點雁思歸來安撫這暴虐的神經(jīng),他需要一點雁思歸來為這行尸走rou的軀殼注入一點生機,需要一點雁思歸來捱過這漫無盡頭的長夜。 “你最好快點出現(xiàn),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雁雁?!鄙蜩I將衣服摟得死緊按向自己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