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會議一結束沈鐸就匆匆搭乘最早的航班趕了回去，一進門就按著雁思歸扒了個干干凈凈檢查身上的傷，倒不是多嚴重，只是雁思歸被人偷襲了幾下，背和小腿肚上留下了幾處淤痕。但不妨礙沈鐸心疼得要命，怒氣值看一處就颼颼的往上躥升一大截，“你找死么，站著挨打！萬一對方有刀怎么辦！還不讓周行舟管，把你給能死了！”

    雁思歸掙了掙，從他膝蓋上爬起來伸手夠自己的衣服，“我不至于沒有判斷力和自衛(wèi)能力?！?/br>
    “你還有理了還？！”沈鐸一把把人按趴下，照著屁股就來了一巴掌，沒用力但足夠清脆響亮，扇得那白嫩嫩的臀rou顫巍巍地晃悠，當即就泛起了紅印。

    雁思歸被用這種姿勢還打了屁股，懵了好幾秒種，反應過來被羞辱得氣血翻涌，張口就狠狠地咬在了沈鐸的大腿上。

    沈鐸被咬也沒什么反應，他那大腿上的肌rou硬得跟石頭似的，只是出神地看著自己那只手，滿腦子都是手感真好，于是，不由自主地就對著那有著小貓爪的臀尖又來了一下，QQ彈彈還軟乎乎的。

    雁思歸這下徹底炸毛，拼命掙扎起來，被沈鐸叼著后頸就來了一場激烈的床上運動，對著那白嫩嫩的小屁股又揉又捏又咬又撞，直到最后都火辣辣得充血腫起來。

    這個把雁思歸欺負得最慘的惡霸事后剔著牙要去追究那群人的責任，被周行舟扭扭捏捏地攔下：“雁先生和警察已經(jīng)把人教訓得狗血淋頭了，雁先生也說了懶得和他們計較了，這事就算了吧。”雁思歸今天已經(jīng)暗示得很明白了，沈鐸要是再追究下去，那雁思歸以后就更不給他好臉色看了。

    沈鐸揚了揚眉，“他怎么教訓的？”

    周行舟眉飛色舞地仿著雁思歸那七分冷淡三分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把他的話又復述了一遍，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雁先生不說則已，一說就把人嗆得夠嗆?！泵炕匾姷?，都叫他嘖嘖稱奇。

    沈鐸唇角上翹，頂了頂牙尖，看著監(jiān)視器里那個安睡的人，伶牙俐齒，張牙舞爪，說不上來是善良心軟還是高傲不屑，這樣的雁思歸，不是貓又是什么?！安榍宄际钦l在背后造謠生事，鬧騰得歡的一個也別放過，全都告上法庭”，他頓了頓，“還有，警局那邊的調(diào)查進度盯緊點，曲項歌的死因不是那么簡單?！?/br>
    幾個月前三個流量花旦相繼深陷丑聞，被網(wǎng)絡暴力得最終退圈，沉寂了一段時間后，前天夜里曲項歌突然跳樓自殺，事件在網(wǎng)上炸開了鍋，網(wǎng)友又開始互相指責當初對方的言行過激，陰陽怪氣地內(nèi)涵對方言辭太過犀利，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別人，用語言暴力殺死了一條年輕的生命云云。結果沒過多久，一些圈內(nèi)人紛紛發(fā)文悼念，字里行間內(nèi)涵曲項歌的死另有隱情。

    八卦又神通廣大的網(wǎng)友將這條信息翻來覆去地解讀，認為是在委婉地說曲項歌是因情自殺。于是他們扒光了曲項歌入圈以來在社交平臺上的所有信息，解讀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深摳每一個字眼，認為對方在前年有了戀愛的跡象。

    然后一扒就扒到了和他前年剛一入圈就和她合作然后一炮而紅的劉嘯執(zhí)身上，網(wǎng)上突然有人爆出消息聲稱自己曾經(jīng)在校外的培訓課上見過劉嘯執(zhí)，還爆出了照片，而當時正在講課的雁思歸也赫然在鏡。

    緊接著有人就爆了更大的瓜，聲稱這位老師就是插足兩人的小三，爆出的照片赫然是雁思歸和劉嘯執(zhí)在電梯門口那天的一幕，照片中雁思歸的臉清晰可見，而劉嘯執(zhí)卻全副武裝，但從熟悉的粉絲從身形、著裝一下子就判斷出來那就是劉嘯執(zhí)。

    劉嘯執(zhí)的社交賬號下面瞬間炸開了鍋，有維護的有謾罵的，但本人卻一直未做任何表態(tài)。有的網(wǎng)友被粉絲網(wǎng)暴得逆反心理大漲，二話不說發(fā)揮神通就扒出了劉嘯執(zhí)和雁思歸在K城時的一些照片，還查到了雁思歸曾經(jīng)的工作單位、畢業(yè)院校、在K城的家庭住址……一股腦全放了出來，還聲稱要是劉嘯執(zhí)不心虛的話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澄清。

    粉絲也不甘示弱，在錦信天誠的官微下留言轟炸，錦信天誠的辦公室電話也要被打爆了，幾乎全是粉絲來質問雁思歸曾經(jīng)的生活作風的。

    最后不知是誰抖出料來說據(jù)知情人士透露，雁思歸早就被某公司是高層領導包養(yǎng)了，還分析得頭頭是道，說他背后沒人給資源的話在從業(yè)期間怎么可能拿到那么多審計項目？沒人包養(yǎng)的話又怎么能在K城最繁華的地段居?。繘]人包養(yǎng)的話又為什么放棄自己馬上就要得到晉升的工作，況且還是錦信天誠這樣的大所，最終結論就是劉嘯執(zhí)被人耍得團團轉了。

    至此，所有矛頭終于全都對準了雁思歸。

    憤怒的網(wǎng)友四處發(fā)泄，在各大社交平臺上發(fā)文、發(fā)帖、發(fā)視頻、建超話鋪天蓋地地黑雁思歸，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清流，認為這些都是網(wǎng)友的臆測純粹是無稽之談。胡世楠還有包括Tyler在內(nèi)的一些要好的同事聯(lián)系不上雁思歸，只好在網(wǎng)上為他澄清回懟。

    沈鐸將這些帖子文章看了個大概，忍著醋意和妒火看完了雁思歸和劉嘯執(zhí)的一些“親密照”，還有一小段在電梯前“親密互動”的動圖。

    一個男藝人，鬧出了丑聞，為了星途為什么不出來澄清？就算本人不澄清，公司為什么不發(fā)公關聲明？

    死的人偏偏是曲項歌，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與沈霖多半脫不了干系。網(wǎng)上這場輿論是他cao縱的嗎？上一次雁思歸逃跑的時候被他發(fā)現(xiàn)居然和沈霖還有來往，那這次的事雁思歸是否有參與呢？

    如果再深扒一點，沈鐸就會暴露身份，暫時并沒有，但這并不代表過兩天還不會有。網(wǎng)民這么多，總有人會好奇雁思歸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誰，一旦被人扒出來，只會把雁思歸推向更糟糕的境地，而沈鐸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也將不保。那么獲利最多的無非就是沈大海一家，或許還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雁思歸。

    沈鐸瞇器眼睛，絕對與他們脫不了干系。

    事件不斷發(fā)酵，網(wǎng)上真真假假的黑料越來越多，沈鐸禁足了雁思歸也在宅子周圍加強了戒備。

    正在沈鐸為這件事調(diào)查的時候，沈峰突然出事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名購房者在網(wǎng)上曬出了與沈峰地產(chǎn)簽訂的購房合同，還有660平空中花園式豪宅的照片，當天就沖上了熱搜榜首。

    然后有人在下方留言區(qū)評論說沈峰的法務太雞賊，沈峰地產(chǎn)靠合同不費吹灰之力地多套了他161萬的冤枉錢——

    本年4月1日起不動產(chǎn)的增值稅率已經(jīng)降到了9％，而去年購房合同簽訂時候的稅率還是10％，不動產(chǎn)交付時即納稅義務發(fā)生時間在本年4月1日之后，但合同上只標注了價稅合計的總價款，未單獨注明不含稅價、稅率和稅款。

    換句話說，沈峰收錢是按照10％的稅率代收，開票卻是按照9％的稅率開，中間差的1個百分點的稅款就這么合法又悄無聲息地從落入了沈峰的口袋。

    此外由于增值稅率變化導致代收的契稅也比實際代繳的要多，當初談好的購房優(yōu)惠基本上是又被沈峰輕輕松松白撿了便宜賺了回去。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一評論迅速在網(wǎng)上流傳，個人不存在進項稅抵扣的問題，所以以往幾乎沒人注意，經(jīng)這一提點，立馬就炸了購房者的鍋。

    大批去年或前年與沈峰簽訂期房買賣協(xié)議且合同仍在有效期的人紛紛在網(wǎng)上評論留言轉發(fā)，要求沈峰退還因稅率變動而多收的這部分錢，本來有購房意向的客戶被網(wǎng)上吵得人心惶惶跑了單，沈峰全國各個地方的售樓處和分子公司辦公樓被圍得水泄不通，集團總部也遭到了圍堵。

    緊接著又有人曬出了與沈峰簽訂的購車合同，說這合同上的條款與購房合同如出一轍，中間差的3個百分點的稅款也同樣被沈峰撿了便宜，大批車友也加入了聲討的隊伍里。

    沈鐸一大早就召集了地產(chǎn)和汽車板塊的負責人和法務開了場會，商討公關稿和解決方案。

    “這本來就是宏觀政策變化導致的問題，我們法務工作者的職責就是幫助集團規(guī)避各種法律風險，合同簽訂之前有關雙方已經(jīng)進行了充分的溝通，不存在任何欺瞞、誘導、虛假性陳述，簽訂合同是購房者真實的意思表示，我們的合同不存在任何因違法導致無效的條款，對于這樣違反契約精神的無理取鬧式的行為，我們不予讓步?！毙炻刹黄堁孕Φ?，他沒有做錯便不能認錯，否則就是心虛理虧。

    沈明華接過話茬，“財務部經(jīng)理昨晚已經(jīng)預估了退款數(shù)字，單從去年5月1日起至今年4月1日止，合計約達1745萬。”

    林霄漢緊接著道：“地產(chǎn)板塊的預估數(shù)字是4360萬?！?/br>
    沈鐸沖周圍幾個人揚了揚下巴，“都說說。”

    “當前我們面臨的輿論壓力太大，你們這些部門不直接和客戶打交道不知道，我們面對的不是一個個客戶，而是活生生的普通民眾，是普通老百姓，七成以上都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賺的都是辛苦錢血汗錢。他們從眾多地產(chǎn)商中選擇我們，是相信我們的品牌，也是信賴我們的銷售，現(xiàn)在跟他們探討什么契約精神法律意識除了惹得人更怨聲載道，叫他們覺得上了當受了騙，根本沒什么別的作用，他們既然當初簽訂合同的時候沒有疑義，就說明了老百姓們還沒有這么強的法律意識、經(jīng)濟意識。我們還要市場，還要好感，還要信任，這次就不能處理得太刻板。”沈峰地產(chǎn)銷售部經(jīng)理道。

    沈汽的銷售經(jīng)理也跟著附和，他們銷售部沖在市場前線，辛辛苦苦養(yǎng)活一大公司的人，拼了命地完成每年的業(yè)績指標，可不能像法務部那樣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們部門收集了幾家競爭對手的購房合同和購車合同，發(fā)現(xiàn)的確其他公司都是不含稅價和稅款分開標注的，但這也只是為他們埋下了合同糾紛的隱患，如果面臨起訴，很有可能對手公司會不得不退款，但我們大概率是勝訴的”，公共關系部的經(jīng)理把收集到的幾家公司合同的復印件叫人分發(fā)下去，繼續(xù)道：“只是好像暫時沒有人關注其他家地產(chǎn)商和車企，目前所有人都誤以為只有沈峰的合同在條款上侵占了他們的利益。所以，我建議，應當將關注點適當轉移到整個行業(yè)內(nèi)。”

    沈鐸指尖在桌面上輕點，“先按你說的辦，不要使用我們集團官方發(fā)言平臺。另外，銷售部要比以往保持更良好的服務態(tài)度——”沈鐸轉向徐律，“徐律做得不錯，中午一起吃飯?！?/br>
    這件事鬧得這么轟轟烈烈，徐律還以為會被訓斥，沒想到突然被沈鐸當眾表揚，愣了一下，不茍言笑的臉也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微微得意的笑容，經(jīng)過銷售部經(jīng)理時輕哼了一聲，揚長而去了。

    “沈總，這是我們查到的那些非?；钴S的用戶的身份信息”何晟遞上去一疊長長的名單，“暫時未能發(fā)現(xiàn)任何規(guī)律。但是，相關的取證工作已經(jīng)基本完成?！?/br>
    沈鐸接過來翻看，“最近倒是都喜歡利用網(wǎng)絡力量了。你說——”沈鐸把報告甩到一邊，后仰靠到了椅背上，被這些事情搞得不耐煩得很，“什么樣的人不看豪宅，看的是合同條款和稅率變化呢?！?/br>
    “至少是有一定專業(yè)知識的人”，何晟推了推眼鏡，“經(jīng)濟、稅務、管理類專業(yè)的學生、老師、稅務干部或其他相關職業(yè)的從業(yè)者?！?/br>
    “去查，那個熱評賬號的身份信息?！鄙蜩I闔著眼道，針對雁思歸的，針對他的，不能怪他妄加揣測，只是爆發(fā)的時間點太過巧合。沈鐸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腳下熙熙攘攘拉著橫幅的人群，螞蟻似的團結在一起，鉆得人心煩意亂。

    披著皮的“沈峰人”在網(wǎng)上放出消息帶節(jié)奏，但是效果并不怎么好，除了把其他家競爭對手也拖下水以外，自家的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沈鐸一連幾日被堵在公司，他顧忌著雁思歸那邊的事還沒平息，怕自己回家遭人尾隨，只能一連幾天都睡在公司，人不免就有點暴躁，直接把稅務部門和財務部門的經(jīng)理丟出去見稅務局干部，要一個公開的發(fā)言和解釋。

    “沈總，這是您前幾日要的調(diào)查結果，這個名為‘AnonymouSir’的ID已經(jīng)注銷兩個星期，注銷時間剛好是在6月7日熱搜上榜當天，我們無法用技術尋回，最后只能花錢從平臺方買到了身份信息，過了今天，身份信息就會被徹底釋放，買也買不到了”，何晟看了一眼手中的報告，猶豫著，沒有遞上去。

    “拿來”，沈鐸招了招手道，“我看看。”

    何晟踟躕一瞬，咬牙把報告遞上去，然后飛快地退開更遠。

    沈鐸看著報告上那熟悉的三個字，頂了頂牙尖，唇角勾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弧度。

    隨即，他起身抄起搭在身后的西裝外套，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沈總，您去哪兒？”何晟亦步亦趨地跟上。

    “擼貓去?！?/br>
    何晟愣了一瞬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沈鐸高大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視線里。

    一點念叨：第一次來海棠，以前聽聞過海棠的文風都比較開放

    我看了一些收藏量很高的文章，怎么說呢，可能我的不是純rou文吧

    因為我以前看一些霸道總裁的文章，總覺得作者對商戰(zhàn)、對審計組和被審單位之間的“勾心斗角”并不足夠了解，寫得好像霸總無所不能，財務人員都很無能似的，而且缺乏一些專業(yè)性的知識

    所以我的文章里故事線可能的確有一點讓未涉及此部分知識的人覺得枯燥、不好理解，是我的問題，我已經(jīng)盡力在去解釋了

    大家可以發(fā)表一下自己對這篇文章的期待，如果是要求rou文的話，那可能我要勸我這幾位寶貴的讀者棄文，因為我寫這篇文章的初衷就是想盡可能把“霸道總裁”這職業(yè)在里的形象改一改，不止突出“霸道”，更要突出“總裁”，此外還想科普一下在眾文包里被黑得一塌糊涂的“審計”，不是大家想的僅僅是查賬那么簡單，如果有審計會計專業(yè)的學生可能會好理解一點

    最后，謝謝為我留言的四位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