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糖芋苗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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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場選在了又北二百里的北岳之山,此地多枳棘剛木,其西流注入囂水。相比只生碧瑤的章莪,多了花草樹木和鳥獸飛禽,讓其生機勃勃,同時也更加危機四伏。 為了滿足某些上位者的惡趣味,也為了讓狩獵變得賞心悅目,牙儈特意請了妖替獵物們梳洗打扮了一番。 顧未曦分到了一套曾在仕女圖中見過的訶子裙,臉上的神色頓時有點難看。訶子裙是中晚唐時期的服裝,其特色便是無吊帶式抹胸和拖地的裙尾。這樣的長裙放在畫里可謂是錦上添花,但放在眼下卻成了累贅??伤]有選擇的選擇的權利,只能像個洋娃娃似的僵硬地站在那里任她們擺布。 鏡子里的女子換上了一襲華美的長裙,胸口是淡雅的粉白色,隨著垂墜的裙擺逐漸漸變成偏橘的水紅色。同色的系帶在胸口處打了兩個蝴蝶結,相比裙尾略短,只垂至腳踝。 外面是一件近乎透明的云紋大袖衫,袖寬一米有余,兩側開有分叉,秾艷的朱紅色仿若精釀的葡萄酒。一條血般赤紅的披帛纏繞在雙臂,似仙女下凡。 烏黑的長發(fā)綰成雙螺,乍眼一看既似靈動的蝴蝶又似可愛的兔耳朵。除了發(fā)間的桃花,裝飾了一支金鑲玉步搖,下端垂著長長的珠子,會隨著走動搖曳。 看著鏡中的明艷美麗的女子,顧未曦突然覺得有點陌生。她雖愛美,但同時也很懶,只要有一天上課沒化妝打扮,之后就會有無數(shù)次,以至于除了一些場合,大部分時間她都只抹個防曬就去上課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打扮的如此精致的自己,但一想到馬上要面對什么,心中便又只剩下不安了。 森林靜謐幽深,筆直高大的樹木遮住了絕大部分陽光,唯有斑駁稀疏的光線透過層疊的枝葉照射進來。明明放眼望去是一片生機盎然的綠色,但因為彌漫著飄忽不定的迷霧,再加上里面安靜得仿佛所有生靈陷入了沉睡,使得越往深處走越發(fā)覺得神秘詭異。 奴隸的脖子上被統(tǒng)一拷上了象征獵物的項圈,在臨近申時的時候,被牙儈扔進了幽暗的森林里。 看著一下籠子就拼了命四散逃竄的妖們,顧未曦愣了一下,下意識扭頭看向了高坐在馬上的牙儈們。他們總往來時的方向看,還刻意留出了大片空地,顯然是在等待今日的獵人。 “小美人,再不跑可就沒機會了。”其中一個牙儈見她遲遲不動,一抬手,身后的侍衛(wèi)就朝著她舉起了弓箭。尖銳的箭鏃無聲地催促著她,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余地。 見狀,顧未曦抿了抿涂了胭脂的唇瓣,提起裙擺轉身向著森林深處跑去了。輕紗隨風飛舞,披帛化作蝶翅,搖曳的步搖自相碰撞在一起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她像一只被囚禁的蝴蝶,即便金絲籠再大,但無論如何撲棱翅膀也終究飛不出去。 許是她跑得太慢,跌跌撞撞的一路上沒碰見一個妖,只在小溪里看到幾條長著鋸齒狀獠牙的魚。沒跑出多遠,顧未曦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不停下腳步,躲進一處不起眼的樹叢里歇息。 像花朵一樣的裙擺在草地上散開,露出了里面纖細白皙卻傷痕累累的雙腿,在惹人憐惜的同時,又呈現(xiàn)出一種凌虐的美。 顧未曦覺得這么一直跑下去根本不是個事兒,先不說她有沒有那個體力,獵人十有八九也是像牙儈一樣騎著馬,她再怎么說也不可能跑得過馬。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幾聲凄厲的叫聲,顧未曦聞聲抬頭望去,只見原本棲息在深林里的鳥兒們突然受了驚嚇,眨眼間就烏泱泱地四散飛走了。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心中明白這場狩獵已然拉開了血腥的帷幕,而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早晚會迎來生命倒計時的結束。 或許是人在遇到危險時,會本能激發(fā)出潛能。顧未曦拆下步搖,扯斷了下端吊著的兩串琉璃珠,不知那里面的細線是什么材質,生生在她手指上留下了深入rou的痕跡。她忍著鉆心的痛,在四周尋了一根分叉的樹枝,然后拆下了身上一根意外有彈性的絲帶,做了一個簡易的彈弓防身。 等匆忙做完這一切,顧未曦才發(fā)現(xiàn)自己布滿傷痕的雙手一直在止不住地顫抖。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攥緊彈弓走上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其實說是小路,也只是稍微狹窄陡峭一些,但只要它難以騎馬前行,對顧未曦來說就足夠了。她用披帛在路口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陷阱,雖然那披帛是艷麗的赤紅色,但森林里足夠昏暗,再加上地上長滿了雜草,若不仔細瞧倒也不易被發(fā)現(xiàn)。 說起來可能顧未曦都會認為自己是瘋了,因為她覺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光靠一雙腳根本走不出這森林,她打算從獵人的手里搶一匹馬。無論結果如何,至少她努力過、爭取過,眼下她只求自己的運氣能好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由遠到近,逐漸向她靠近。顧未曦小心翼翼地探出頭望了望,見只有一妖一馬,心中既欣喜又慌亂。她咬了咬牙,沉下了眸中的情緒,手指無意識地死死攥住了裙子。 御馬而來的是肥遺,畢方一派的左膀右臂,同時也是奴隸市場的大客戶之一。他的本體是一種似鶉的禽鳥,精于算計,卻對錢財不太在意,唯獨嗜好美人,今日便是沖著牙儈口中新得來的尤物而來。 他嗅著香甜的桃花香一路尋來,沿途還面不改色的射殺了幾只偶遇的獵物。正當他煩躁地在心中暗罵這小美人太能躲,彼此就在轉角撞見了。 精致如人偶般的桃花妖似乎被他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連路都顧不上看就一臉驚恐地掉頭逃跑,結果不出意外地被自己華麗的裙擺絆倒在地。她驚叫了一聲,嗓音軟軟糯糯的,遠遠倒在那里一團,像極了雪媚娘。 本以為是牙儈夸大其詞,不想真人根本不能用那些蒼白的辭藻來形容。肥遺從未見過如此美人,登時就興致大發(fā),一踩馬鐙,追著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逃跑的桃花妖而去了。 伴隨著‘咻咻’的聲音,一支支帶有獨特記號的箭矢擦身而過,明明可以射中,卻偏偏只在她的身上留下傷痕,顯然是在惡趣味地逗弄她。 顧未曦緊抿住了唇瓣,跳過攔在兩棵樹之間的披帛,按照計劃好的路線跑進了布滿荊棘的灌木叢里。處在視角盲區(qū)的肥遺沒有勒馬,但他也并未如顧未曦所向那般摔下馬,栗色的駿馬利落一躍便避開了陷阱。 但終究無法再御馬前行,肥遺翻身下馬,悠哉又興致勃勃地扯著嘴角打量四周,本就尖嘴猴腮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猥瑣。 他把玩著鞭子,微揚起下巴像個癡漢似的嗅了嗅空氣中濃郁的桃花香,“小美人是想和本大人玩躲貓貓嗎?可是你的味道露出來了哦。” 作為高位妖,肥遺很少需要遷就別人,而且他本身也不是個有耐心的性子,沒過不久就失了貓捉老鼠的興趣,沖著香味最濃郁的地方甩了幾鞭子,卻不想勾回來的卻是件輕透的大袖衫。 與此同時,一顆琉璃珠從昏暗中飛射而出,直朝著他的眼睛打來。根本沒把弱小的獵物放在眼里的肥遺,一時不察被打了個正著。 顧未曦不知何時爬上了一顆最好攀爬的大樹,只穿了條抹胸長裙的她蹲在粗壯的樹枝上,纖細的手臂繃得筆直,手里的彈弓瞄準了不遠處氣急敗壞咒罵著她的肥遺。一顆沒打中,復而又射來一顆又一顆,雖然威力不大,卻直把他弄得臉黑如鍋底。 “不識好歹的臭婊子!” 肥遺再沒了好心情,一鞭子精準地抽在了她的手上,簡陋的彈弓應聲掉地,而顧未曦顧不上疼,就被他緊接著用鞭子卷住腰肢拽了下來。好在她爬的地方不算太高,否則很有可能直接被摔個半死。 肥遺發(fā)泄似的一腳踹在了她的腹部上,顧未曦疼得直冒冷汗,卻硬是沒喊出一聲。但顯然對方并沒有就此打算放過她,肥遺彎腰作勢要揪她的頭發(fā),卻被顧未曦迎面潑了一把沙子。 “??!”他捂著眼睛狼狽地退了好幾步。 顧未曦咬著發(fā)白的下唇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地往駿馬那里跑去。而身后,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怒火沖心的肥遺展開了似蝙蝠的巨大骨翅。 那鳥鳴甚至引發(fā)了片刻的地震,差點跌倒的顧未曦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卻在眨眼間就被肥遺粗魯?shù)匕丛诹说厣稀?/br> “臭婊子,本大人還真是小瞧你了。”他的雙手已經(jīng)變成了鋒利的鳥爪,此刻正死死捏著顧未曦的臉頰,逼迫她以一種不堪的姿勢抬頭看他。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本大人不憐香惜玉了。”說著,肥遺就將她的頭按在地上,另一只爪子則野蠻地撕那條單薄的裙子。 接連兩天受到侵犯的威脅,顧未曦心中的委屈演變成了憤恨,眼底也好似燃起了一團熊熊怒火,讓她烏黑的眸子亮的滲人。她是那種越到緊急時刻,即便心中再驚慌不安,面上卻越發(fā)平靜的人。 顧未曦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掙脫開了束縛,反身撲倒了肥遺,并趁著對方愣神的時候,照著他的臉就毫無章法地來了幾拳。她覺得自己像個潑婦,可此時也顧不上那么多。 晚一步反應過來的肥遺,已然頂了一張被抓花的臉。他惱羞成怒地扼住顧未曦纖細的手腕,一把就將她重重甩在了不遠處的樹干上。 再次摔在地上的顧未曦覺得自己好似渾身的骨頭都快裂了,在胸腔一陣發(fā)悶后,鮮紅的血液從她的嘴里噴了出來,身前的草地登時染上了艷麗的色彩,空氣里除了濃郁的桃花香也彌漫開了血腥氣。 重傷吐血的場景顧未曦只在電視劇里見過,她本以為那都是騙人的,卻不想有一天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不禁趴在地上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走到她身前的肥遺扯著凌亂的發(fā)髻,抬起了她的腦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蹭了泥土,卻依舊遮不住底下瓷白的皮膚。許是因為過了幾天艱苦的奴隸生活,本就消瘦的下巴變得更尖了,讓她的眼眸顯得格外的大,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惜了。 他本以為這只比任何妖都要脆弱嬌小的桃花妖會哭著求他,就像以往那些奴隸一樣,低賤也卑微。 顧未曦的眼尾的確泛著紅,眼眶里也閃著濕潤的光澤,但那雙眼眸卻兇狠地直視著肥遺,甚至莫名給了他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這樣的感覺他只在兩個大人的身上感受過,一個是他所輔佐的畢方大人,另一個則是如今章莪的王。 或許是想什么來什么,就在僵持不下之際,一個高大的男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們的身后。 “肥遺,放手。” 聞聲,肥遺的面色霎時變得很難看,并本能地松開了鳥爪,宛若一只哆哆嗦嗦的雞崽子似的向一側退讓了幾步。他干巴巴地喊了一聲“王”,神情卻浮現(xiàn)幾分難掩的不服。 支起身子的顧未曦一抬起頭,就正撞進了一雙熟悉也陌生的金色豎瞳里。她愣了一下,就見對方快步走了過來,卻又在臨近她的地方突然慢下了腳步,顧未曦莫名從男人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上看出了幾分小心翼翼,就像是在擔心自己會害怕他似的。 在她身前單膝而跪的男人有著近乎兩米的恐怖身軀,他的肌膚是會在陽光下閃著金色顆粒狀光芒的小麥色,包裹在充滿異域色彩的服飾下的肌rou精瘦也緊實,仿若天生就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獵手。 見男人向她伸出長著老繭的寬大掌心,顧未曦下意識向后瑟縮了一下,纖長的睫羽也跟著顫動了幾下。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br> 男人的聲音也如他的神情一般冷冰冰的,毫無波瀾的語調一度讓她懷疑對方是個機器人。但就是如此冷漠又低沉的聲音,卻在此刻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逐漸放松了下來。 顧未曦的視線順著那手掌向上看去,最后落在了那雙深邃的眼眸上。被她靜靜注視著的男人雖然依舊面癱著一張臉,但那眼簾卻逐漸垂了下來,隱藏在濃密黑發(fā)里的耳朵也染上了濃郁的緋色。 “主人,請不要這樣看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