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連下了好幾天淅淅瀝瀝的小雨,比前幾天降溫了許多,天空灰蒙蒙的,陰沉的很,許清淼的心情跟著天氣般,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不起來。 三天前他便出院了,身體沒什么大礙,掛了幾瓶鹽水燒便退了,還有些外傷和腳扭傷只能慢慢恢復(fù)。治病住院的錢是尤舒珩出的,自從上次在病房里和尤舒珩大吵一架后,許清淼再也沒見過他。 * 錢凱是在尤舒珩走后不久趕來的,許清淼閉著眼小憩時才想起錢凱還可能在酒吧里,找到手機后,給他打了個電話,第二遍才接通,手機對面是錢凱被吵醒后的抱怨:“ 喂,誰呀?”說完小聲嘟囔一句:“大清早的不睡覺嗎?”還以為對面聽不見。 “……” 許清淼開口道:“是我,許清淼,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br> 錢凱“唰”的坐起來,瞬間不困了,急忙問道:“醫(yī)院?怎么喝酒喝醫(yī)院去了?哪家醫(yī)院?我馬上過去。” 許清淼告訴了他醫(yī)院的地址,在他掛瓶滴完之際,錢凱來了。 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錢凱仔仔細細瞧了瞧許清淼,沒什么大事,總算松了一口氣。 后來,護士進來換了一瓶鹽水,微不可查的嘀嗒聲重新響起。 許清淼給錢凱解釋的是他在酒吧里發(fā)燒暈倒,被好心人送到醫(yī)院。 聽完錢凱敲了幾下自己的腦袋,愧疚道:“唉,我就不該想這么一個傻了吧唧的餿主意,然后還先喝醉了,要不然你現(xiàn)在也不會進醫(yī)院?!?/br> 許清淼笑了笑,說:“沒事,我身體好好著呢”可他臉色依舊蒼白,顯然沒有什么說服力。 錢凱要許清淼好好在病床上躺著,有什么事讓他來,一會問許清淼餓不餓,一會問要不要上廁所 ,一會又問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簡直寒噓問暖到了極致。 期間,錢凱一邊削著他剛才在樓下買來的蘋果,一邊和許清淼有搭沒一搭聊著天。 “哎,我跟你說,我來的時候在醫(yī)院門口碰到尤舒珩學(xué)長,我以為他是來看病的,他說來他女朋友生病住院了。你說他什么時候有女朋友的,嗯……也是,他在學(xué)校里挺受女生歡迎的,有女朋友是遲早的事?!?/br> 許清淼怔了怔,壓下心中的情緒,不咸不談回了一句“不知道”,便沒了下文。 錢凱咬了一口削好的蘋果,點頭稱贊道:“嗯嗯……蘋果真不錯?!?/br> “你不是削給我吃的嗎?” “那你一開始不是拒絕了嗎,我沒吃早餐,把這個吃完,再給你削一個?!?/br> “……” * 許清淼所在的專業(yè)課程少,一個星期沒幾節(jié)課,他又因為生病請了假,所以導(dǎo)致太多的空閑時間,無所事事。再加上腳上的傷一直沒好,去了醫(yī)院一趟傷情更加嚴(yán)重了,去哪都不太方便,最佳的選擇是待在宿舍里養(yǎng)傷。 可這人一閑著,就會覺得無趣。 連續(xù)打了好幾天的打游戲,許清淼頭暈?zāi)X脹、眼睛酸澀,可一躺下來,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會浮現(xiàn)許清淼的身影,甩也甩不掉,只能玩游戲麻痹自己,惡性循環(huán)。 就連做夢也會夢見尤舒珩。 夢一個接著一個,有他們相處時的曖昧,相戀時的甜蜜,也還有最后的絕望,夢中的細節(jié)盡管模糊,但他的情緒隨之起起伏伏,像是又重新經(jīng)歷了一遍那段日子,夢醒后,徒留無言的空寂、惆悵與疲憊。 夢里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尤舒珩深情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冰冷的指腹最終停留在唇角,然后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他被尤舒珩抱在懷里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胸前的血窟窿鮮血往外流,浸濕了他的衣服,流到了地上。 尤舒珩說著最動聽的情話,手上的動作可沒有絲毫留情,“噗嗤”又補了幾刀。 體力越來越不支,許清淼眼前重歸一片黑暗。 突然,一束不知從來里來的火焰竄了出來,迅速變成一片火海,火光滿天,周圍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汽油味,灼熱難熬,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許清淼的身體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壓住,他想逃離也逃離不了。 耳邊傳來呼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許清淼想回應(yīng),卻發(fā)現(xiàn)張不了口。 “清淼,清淼??!”一聲比一聲凄慘,一身聲比一聲悲涼。 許清淼越聽越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在他感受到灼燒的痛感后,混亂的思緒終于辨認出了聲音的主人——尤舒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