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西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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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子。 這次我能看得出來,她很像阿羌竺闌。 因為她也是小黑皮。 其他的我就看不出來了。 可能是太久沒運動,我抱孩子抱一會兒就會覺得手酸。于是就選擇先將奶水?dāng)D出再喂。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阿羌竺闌喂奶。 他手法頗為生澀地將小木勺送到孩子嘴邊,把奶喂進(jìn)去的時候,自己也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別人在喂他。 聯(lián)想到當(dāng)時殷南渡喂奶那叫一個熟練。一邊哄一邊喂,昭兒不小心嗆到了或者哭了,他還會拍啊拍,顛啊顛,嘴里還“哦哦哦”的。 但阿羌竺闌就不一樣了,孩子一哭,他慌得要命,急得自己想哭。 我只能一邊抱著哄孩子,一邊罵他。不好容易才把孩子哄睡著,放到了我身邊。 “小德,”他哭喪著臉,“你什么時候才坐完月子???我好想帶你出去看看那個地方?!?/br> “到底什么地方讓你心心念念這么久?”我不免覺得好笑。 阿羌竺闌眼里閃起光:“那邊除了有幾座佛像雕塑,還有一些壁畫。我讓他們都保留了下來。哦,還有,那邊的一座寺廟我也讓他們留下來了,里面的僧人還很感激我。我準(zhǔn)備等你身體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一起好好去看看?!?/br> 他握上我的手,有些歉意地笑道:“小德,等過幾天我還要出去一趟,估計那時候回來你的身子也差不多了……真是的,你這樣我都沒有好好陪你?!?/br> “矯情什么。”我翻了個白眼,“反正你現(xiàn)在待在這里也啥都不會做,哄孩子都不會?!?/br> 他湊上前,吻了吻我的臉頰:“小德會就好了!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我嫌棄地遠(yuǎn)離:“你敢不敢再油膩一點?” “就是……”他突然又遲疑起來。 “什么?” 他將頭枕到我腿上,撒嬌一樣:“你就親口說一句‘你愛我’或者‘你喜歡我’唄?” 我面無表情:“你愛我。” “不是啦!”他扒拉著我的腿,“那說‘我愛你’?” 我:“爬?!?/br> “我爬可以!圍著馬場爬都可以!圍著西夜爬都可以!只要你說愛我!”他激動起來,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大。 我忍無可忍,直接給了他頭上一下,輕聲罵道:“你把孩子吵醒了你來哄?!” 他瞬間像一只焉了的茄子,無精打采地垂著頭,也不敢說話,就用手指有一撥沒一撥地動著我的手指。 “等你帶我去看了那個地方,我再說唄?!蔽掖亮舜了X袋,“真搞不懂你,我沒說‘我恨你’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怎么還貪得無厭?” “貪?!我貪怎么了?!我想聽的可不止這些呢!”他梗著脖子來了一句。 “哇——”睡我身邊的孩子扯著嗓子就哭了出來。 “阿羌竺闌!”我怒斥一聲直接用手指關(guān)節(jié)重重地敲到了他腦袋上。 82 古拓炎闖進(jìn)來的時候,我正在哄孩子。 她第一次哭得這么不像話,怎么哄都哄不好。 “王妃!”古拓炎渾身是血,眼淚流得亂七八糟的。 古拓炎才十五歲,但阿羌竺闌很喜歡他,就一直把他當(dāng)貼身保鏢用。這孩子雖然小小的,但是一直都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做事穩(wěn)當(dāng),從不拖泥帶水。平時安靜本分,存在感比較低。我也挺喜歡這孩子的。 我這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心里一沉。 “王、王……嗚嗚嗚……”他哭得比我懷里的孩子還厲害,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站起身,用手巾擦他的眼淚,問:“他死了是嗎?” 古拓炎哭得更大聲,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與莎車相交,不想中了埋伏,沒有等到援軍,已經(jīng)、已經(jīng)被破了?,F(xiàn)在莎車的勢力還在那邊,沒了王我們不能再上??!” “備馬?!蔽野烟淇薏灰训暮⒆尤搅斯磐匮椎膽牙?。 古拓炎愣了愣:“不可,王妃,那邊還有……” 我淡笑著打斷:“我說,備馬?!?/br> 83 尸骨成山,血流成海。 如此畫面竟會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看到如血的夕陽,突然就覺得這世界真空曠。 我像往常一樣,慢慢地行走。眼神在無數(shù)的尸體里尋找著目標(biāo)。 那些倒下的人一定還有人牽掛著的吧。 我恍惚想到那句“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那些史書記載著的成敗,又有多少白骨被一筆帶過呢? 當(dāng)我找到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其實目標(biāo)很明顯。 其他人無非是被血浸透,身上的甲胄破爛不堪。 但是阿羌竺闌不同,好幾支箭矢插在他的背上,還有五把長矛狠狠捅入了他的身體。 死透了。 我走過去,看著幾乎不成人形的他,不免覺得好笑。 究竟是多恨一個人,才要把他弄成這副死狀。 我踩上他已經(jīng)僵硬的胳膊,把那些似乎已經(jīng)長在他身體里的長矛和箭矢一樣樣拔出。血濺射到我的臉上,我卻毫無感知。 等到全部的東西取出,他的背上早已血rou模糊。我蹲下身將他翻過來抱到懷里,用袖子去擦他臉上的血,發(fā)現(xiàn)怎么都擦不干凈。 因為他的臉上有一道刀痕,從左眼一直劃到了右嘴角,那么長,那么深。 在無數(shù)尸骸中,我抱著他,看著西邊的晚霞消散,真正入了夜。 這才是“西夜”吧。 皎月當(dāng)空,月光照亮了我,我的身體已經(jīng)麻木,懷里的人僵硬寒冷。 我剛想起身把他背到背上,余光瞥見他手里緊攥著什么。我想去掰開他的手,卻怎么都掰不開。 只能從他的指縫間看出,那是一塊玉佩,流蘇也被鮮血打濕凝住了。 玉佩。 我強行掰開了一些縫隙,果然是李義給我的那塊月牙玉佩,來了西夜后被我亂丟進(jìn)了抽屜。 看來被他偷偷藏起來了。 他一定以為這是我很喜歡的東西吧。 我笑了笑,揉了揉發(fā)麻的腿,將他背到自己背上,莽足了力氣才上了馬。 他靠在我的背上,安靜得很。 不像以前,總是會說很多話。 “小德,我騎馬的樣子帥嗎?” “我坐你前面我怎么看得見?” “小德,你猜我能不能一下子就把那只鷹射下來?” “國家級保護(hù)動物,我看刑。” “小德,我可是能馴服野獸的男人?!?/br> “我懷疑你在罵我。” “我馴服你了嗎?!真的嗎?!” “你真在罵我?阿羌竺闌你是不是想死?!” 太安靜了。 阿羌竺闌。 我現(xiàn)在突然想到。 阿羌竺闌。 其實你也才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