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風15
“喂,給你的。”我把一塊手表扣在周楠風手腕上。 積家的月相大師,白色表盤,藍色鑲嵌。 “太貴重了,我用不著。”周楠風說著就要解開腕帶。 “煩死了,給你你就收著,我又不缺這點東西?!蔽野琢酥荛L一眼,在北京的家里,我有一排柜子用來放表。 母親有專人采購衣物配飾,她還和許連明住在一起的時候,當季時裝周的新款總是源源不斷的送到家里來。 現(xiàn)在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讓我挑選想要的東西,衣服啊球鞋啊表啊,可我住在南山別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穿得最多的是睡衣。 我拉開衣帽間的一層,漫不經(jīng)心地說,“挑幾件拿去穿,別整天穿得跟乞丐一樣,臟我眼睛?! ?/br> 那一排衣服的尺碼比我常穿的尺碼大了一個號,這是我讓采購照著周楠風的尺碼買的。我常年畫畫,對人體比例和結(jié)構(gòu)熟悉得不行,只一眼就能看出周楠風尺碼。 “反正都要扔的,你不要就算了?!蔽移财沧?,朝門外喊了一聲,“吳姨,衣帽間的垃圾別都堆著,放著礙事...…" "我要。"周楠風掩上門,把我的聲音關(guān)在門內(nèi)。 他拿了里面顏色最普通,款式最簡單的幾件衣服。 “土包子?!蔽页靶Γ睦飬s暗暗開心,“換上給我看看?!?/br> 他也不避開我,轉(zhuǎn)過身,揚手脫掉身上洗得松松垮垮的短袖,露出肩胛骨上的一塊紅痕。 一想到他身上的印子都來自于我,我就忍不住有點紅了耳朵。我對情緒的控制能力近乎為零,清醒的時候完全沒法想象自己能對他的身體做出這些事情來。 周楠風換好了衣服,煙灰藍的短袖,胸口的人刺繡是朵藍底白頂?shù)暮@?。衣服大小正合適,他生得好看,這些衣服像是為他量身定做。 在我認識他的這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他很少穿黑白灰以外的顏色,也有些習慣了那些不算色彩的顏色和他搭配在一起。他穿著那些舊的,變形的衣服,像是天神被貶后刻意用破布爛麻遮蓋自己本身的光環(huán)。 低調(diào)而不張揚的煙灰藍顯然也是適合他的,他就站在衣帽間的鏡子前,還有點不適應(yīng)。夏天的光打在他身上,像是站在聚光燈下。 小爺我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人了,可我不得不承認,周楠風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周身的氣質(zhì)就不輸京城任何一家的二代。 他轉(zhuǎn)身問我,“好...好看嗎?” “切,難看死了。你果然穿什么衣服都一股窮酸樣兒?!?/br> 我看見他低頭笑了笑,又對我說,“謝謝啊許少爺,我還沒有穿過這么好的衣服呢?!?/br> 作為回報,周楠風這幾天對我的課程補習格外上心。我可真是謝謝他了。 “不會做?!蔽野压P扔在桌上,翹著二郎腿。 “你都還沒有把題目看完,這么知道自己不會?” “我...我不用看題目都知道自己不會,周老師你行行好放過我吧?!蔽遗吭谧雷由峡蓱z巴巴地望著他。 他不為所動,提著我的脖子讓我直起身來。 “這是道基礎(chǔ)大題,涉及到分段函數(shù)、三角函數(shù)和周期性的知識點,這三部分我們已經(jīng)分開學習過了。這道題只是把知識點串聯(lián)起來,考察綜合應(yīng)用的能力?!敝荛L敲了敲卷子,他說得倒是輕松,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看到題就能猜到出題人的意思。 教導(dǎo)主任轉(zhuǎn)世吧。 “我...”我看著彎彎繞繞的圖形,簡直頭皮發(fā)麻,光是把這些玩意兒拆開來做就夠殺我的腦細胞了,現(xiàn)在居然還要湊在一起,題目還遮遮掩掩地不直說。 而且周楠風一臉認真的樣子叫人挪不開眼。發(fā)覺我在看他,周楠風抽過試卷擋在臉前,“先看題?!?/br> 我他媽! 我他媽偏不信邪!翹起的二郎腿繞過書桌,踩在了周楠風的襠部,有一下沒一下地勾著他那玩意兒,沒一會兒他有了反應(yīng)。 周楠風捉住我的腳踝,輕輕撓了一下腳心。 我咯咯咯的笑成了只打鳴的老母雞,想從他手里拔出腳來。 “咯咯咯......周楠風你大爺?shù)?!咯咯?.....你趕緊給我放手!” 我之前都不知道人類身上還存在這種開關(guān)!周楠風只要一撓我腳心,我就又咯咯咯打起了鳴。 “行了行了,不玩了,趕緊放手......”我眼淚都笑出來了,把柄被人捏在手里,也不敢再來硬的,語氣跟著軟了下去。 “那接著做題?嗯?”周楠風皮笑rou不笑地問。 這還用問?我還有得選嗎? 他瞇著桃花眼,微揚嘴角,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像極了目睹獵物落網(wǎng)的獵手。我立刻點頭答應(yīng),換取他趕快放過我的腳。 “專心聽我講,明天就是你講給我聽了?!彼闷鸷谏炞止P,把題目的關(guān)鍵點一一圈起。 周楠風有一種能力,再復(fù)雜、再繞來繞去的題,都能被他一步步抽絲剝繭,拆分開來。 我乖乖聽他講完題,好像自己真的聽懂了一樣。現(xiàn)在的確是懂了,但明天給我同樣一道題,只要變個問法,我鐵定是不會的。 上天就是這么公平,給了周楠風這么聰明的腦子,可他照樣得拿我的錢,替我干活兒。 哼! 我用筆尖戳著草稿紙悶悶不樂。 周楠風湊上來親了親我的額頭,“給你的獎勵?!?/br> “誰稀罕!”我皺眉別開臉,“誰允許你親我的?” 周楠風也把腦袋擱在書桌上,貼著我的腦袋。我倆的腦袋湊在一起,像兩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上課偷偷講小話。 一想到這兒我就覺得別扭,多大個人了,周楠風還想裝可愛?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在這里陪你可以嗎?” “隨便你?!蔽覄e過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