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哼著往男人衣服里鉆,兩只手胡亂地到處摸。
周遠回家的時候,沒有看到邱白。他有些疑惑,放下背包去了周奶奶的屋子。 “小白說去知青宿舍了?!敝苣棠谈嬖V他。 于是周遠又往知青宿舍去,結(jié)果仍是沒看到人。 “邱白很早就回去了啊,不在家嗎?” 知青們看著周遠面無表情的樣子,莫名有點怵。周遠身上的氣息更嚇人了,比外面凜冽的風(fēng)雪還要冷,讓人忍不住后退。 “他來干什么?”周遠沉聲問。 幾個知青面面相覷,不知道怎么回答,雖然周遠和邱白的關(guān)系很好,但是邱白叮囑過關(guān)于高考的事情不能告訴別人,他們怕貿(mào)然說出會給他惹麻煩。 最后他們思索了一下,把邱白來換自行車票的事情告訴了周遠,并且詢問要不要他們幫忙找人。 周遠很干脆地拒絕了,轉(zhuǎn)身便往外走。 他猜邱白應(yīng)該是去買自行車了,可是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實在讓人擔(dān)心,早知道就該把他帶在身邊時時刻刻看著! 失去掌控的滋味讓周遠心中戾氣升騰,三九寒天,額頭上都起了一層薄汗。怒火愈演愈烈,當(dāng)他在村口看見邱白時,才驟然松下一口氣。 邱白正喜滋滋地騎著他剛從縣城買的自行車,突然看見周遠,更加快速度騎到他身邊。 “遠哥,你看這是什么?”他邀功似的看向周遠,卻被男人冷若冰霜的臉嚇了一跳。 “咋、咋地了....”邱白吞了吞口水,下一秒猛地被拽進懷里抱住。 邱白腦袋發(fā)懵,拍著周遠的胸膛讓他松開,可男人雙臂像鐵鉗一樣將他箍得死緊。他只能僵硬地扭動脖子,驚慌地左右查看沒發(fā)現(xiàn)有人,才鎮(zhèn)定下來。 他放軟了身體,乖順地任男人抱了一會兒,感受到周遠起伏的情緒逐漸消退,才輕聲說:“哥,我沒消失,你別擔(dān)心?!?/br> 周遠克制地閉了閉眼,緩緩放開邱白,低聲問:“去縣城了?” 邱白點點頭,指著自行車笑,“我給你買了這個,以后你出門就不用走路了,還可以載著我?!?/br> 周遠看著那輛嶄新的鳳凰牌自行車,心中又甜又酸,縱使有再多的怒氣也都被這滿滿的心意替換掉了。 他警告似的捏捏邱白后頸,嗓音干啞,“下次出門一定要打招呼,讓我知道你去哪了,別讓我擔(dān)心,嗯?” “知道了,別生氣了?!鼻癜总浡暫逯€不怕死地伸長胳膊輕拍男人的頭發(fā),“摸摸毛,嚇不著。” 周遠無奈地瞪他一眼,長腿一邁,跨上自行車,“上來,回家了?!?/br> 邱白嘿嘿笑,坐上車子后座,兩手攥著周遠的衣服,搖搖晃晃地往家去。 雪已經(jīng)停了,太陽從云層后探出頭來,天氣逐漸回暖。余暉在兩人身后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落在雪地上像交纏在一起的尾巴。 “遠哥,這車子是我拿你的錢買的,我的錢不夠?!?/br> “我的錢都是你的,你想花就花?!?/br> ....... 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三月已過。六月份的時候,天氣已經(jīng)有些熱了。 邱白絞盡腦汁做完一套物理題,端起茶缸喝了口水,抬頭看看時間,決定去給周遠送飯。 周遠在地里干活,為了節(jié)省時間不回來吃午飯。 午飯是周奶奶做的,自從老太太身體好了之后,家里的鍋臺就被她重新接管,一日三餐變著法做,說是要給他們倆補身體。 今天的飯是紅薯飯,韭菜炒蛋,白菜炒rou片還有一撮咸菜。用鐵飯盒裝得滿滿,邱白拎著一大杯綠豆水去了地里。 路上遇到好幾個同樣給家人送飯的人,不過那些都是干不了活的小孩子,只有他是有勞動能力卻不干活的成年人.... 其實他不是沒有干活,最忙的時候他也下過地,翻土,插秧,累死累活干了半個月,手都磨破了皮,腳上也起了好幾個大泡。 他看著身上的傷口還沒感覺怎么樣,倒是把周遠心疼得不行,無論如何也不讓他干了,說如果到了年底工分不夠就拿錢補,讓他老老實實在家復(fù)習(xí)。 邱白略一思考就答應(yīng)了,他以前不好好學(xué)習(xí),上的又是藝術(shù)類的大學(xué),文化課實在是差,想要考上大學(xué)就要比別人多付出很多時間去重新學(xué)習(xí)。 在這個年代,他身無長物,除了上大學(xué)根本沒別的出路,所以目前來說,復(fù)習(xí)是重中之重。 至于周遠,邱白想想就慚愧,他這個21世紀(jì)的大學(xué)生竟是半點也比不上。周遠記憶力好,上高中時基礎(chǔ)又打得扎實,現(xiàn)在只要拿起課本翻看幾眼,就會想起舊知識,他常常被打擊地體無完膚。 邱白來到周遠負(fù)責(zé)的那塊地,遠遠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彎著腰拔草。 他跳起來招手,大喊,“周遠!吃飯!” 周遠直起腰看了一眼,邁著大步向他走過來。 “累了吧?!鼻癜卓粗腥藵M臉的汗,想給他擦擦,可礙于周圍還有人,又只能生生忍下。 周遠拿起脖子上的毛巾胡亂抹了一把臉,“不累。” 兩人來到大樹下坐著,邱白把飯盒打開放在石頭上,又把綠豆水遞給周遠,“喝點解渴?!?/br> 他明明聽見男人嗓子都啞了,還說不累。邱白心疼地皺眉,說道:“要不今天下午回家休息吧?!?/br> 周遠笑了一下,調(diào)侃道:“那可不行,我還得努力干活巴結(jié)你呢。” 邱白無奈地翻白眼,自從家里有了自行車,多數(shù)時間都是周遠在騎。村里人看到當(dāng)然不肯相信自行車是周遠買的,畢竟在大家心里,他可是窮得叮當(dāng)響。于是村民們都說周遠巴結(jié)他,替他干活討好他,就為了他指頭縫里流下來的錢。 這些人還不敢當(dāng)著周遠的面說,只敢暗搓搓地私底下東扯西扯,說白了就是見不得原來比自己窮的人日子越過越好。 酸得要命。 邱白每次聽都氣得不行,幾次想上去理論,周遠卻全然不在意,甚至還覺得他們沒說錯,他就是樂意對他好。 邱白:“......”他還能怎么樣呢,他只能給周遠一個大大的親親。 “我給你出的題目都做完了?”周遠邊吃邊問。 “做完了。”邱白撓撓頭,沒好意思說他都是蒙的,因為實在不會。 周遠把最后一口飯扒到嘴里,又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綠豆水,最后用手背蹭了下嘴,對邱白說道:“回去吧,晚上我下工給你檢查?!?/br> “嗯?!鼻癜c點頭,湊到男人耳邊壓低聲音說:“干活可以偷點懶,別太累了?!?/br> 周遠教訓(xùn)他,“不好好拔草,莊稼長不起來的?!?/br> 邱白撇嘴,“你干得再好,這地里長出來的糧食也不是你的,反正偷不偷懶都只有八毛錢,還不如摸個魚?!?/br> 周遠忍俊不禁,真不知道該夸他機靈,還是罵他不老實。 “行了,我有數(shù),快回去吧?!?/br> * 晚上吃過飯后,周遠依言拿出邱白的題本檢查作業(yè)。 一行行看下去,周遠的眉頭越來越緊,最后看完的時候,他嘆了口氣。 “寶貝兒,你是不是有點笨?!彼嗔巳嗝夹?,“要不你學(xué)文科算了,時間還來得及?!?/br> 邱白氣得跳腳,大喊道:“你才笨呢,我就是....就是記不住公式而已!” 周遠把本子遞給他,指著第一道題,說:“你看這道題不覺得眼熟嗎?我昨天才給你講過,一模一樣的題,就改了個數(shù)據(jù)??赡氵€是做錯了,而且錯得方式還不一樣,說明你昨天根本沒聽懂?!?/br> 邱白把昨天的題本拿過來對比,發(fā)現(xiàn)還真是一樣的題,他頓時有點垂頭喪氣。 周遠見不得青年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問道:“你想學(xué)什么專業(yè)?” “我、我想學(xué)建筑?!鼻癜仔÷曊f:“我以前是學(xué)美術(shù)的,除了畫畫還行別得都不會,也不知道這個年代有沒有藝術(shù)專業(yè),仔細想想也只能學(xué)建筑了?!?/br> “嗯?你既然是美術(shù)專業(yè)的,肯定學(xué)過這方面的歷史吧,怎么會不清楚?” 邱白一噎,半晌沒說出來話,頭低得更深了,支支吾吾地說:“因為我是個渣渣,學(xué)習(xí)不好,上課不怎么聽老師講這些東西?!?/br> 周遠沉默了,兩人相對無言,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過了一會兒,周遠再次嘆氣,“這樣吧,我明天去找我的高中老師問一下?!?/br> 邱白懨懨地點頭,眼皮無精打采地耷拉著,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深深的悔恨和羞愧當(dāng)中。 “好了,別悶著了?!敝苓h拍拍大腿,“過來,哥抱抱?!?/br> 邱白用力撲進他懷里,把手從衣服下擺伸進去,撫摸著男人塊壘分明的肌rou。頹廢的心情煙消云散,眼神逐漸迷離,還吸溜了一下快流出來的口水。 周遠笑著捏捏他的耳垂,“喜歡嗎?” 邱白沒說話,用實際行動回答。他哼哼著往男人衣服里鉆,兩只手胡亂地到處摸。 空氣逐漸粘稠升溫,邱白沒發(fā)現(xiàn),頭頂男人的目光也開始變得深邃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