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西院
幽宸與風(fēng)津館的人被安頓在西院,風(fēng)泉山莊的那些門客也都是住在此處。 在房間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幽宸閑到有些無聊。忽然記起在來的路上,程歡曾說近來編了新的琴曲,想請他聽一聽。便出門去找程歡了。 程歡的房間與他離得不遠(yuǎn),走過兩間便是。 他站在程歡的房門前,抬手正要敲門,卻聽見有聲音從里面?zhèn)鱽恚?/br> “……瑯兮……嗯……啊啊!不行……!” “哪里不行?你這身子不是歡喜得很嗎?” “我……沒有……嗯??!啊啊啊……” “纏得人家這樣緊還說沒有?在馬車上的時候看你與那公子眉來眼去……怎么,喜歡上了?” “……唔……不……” “呵……那莫不是你這yin蕩的身子見了誰都會發(fā)情?” 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聽聲音,程歡口中這個叫做瑯兮的人,就是那個鵝黃衣衫的男子。難怪一路都黑著臉,原來是在吃醋。 不過這兩人也挺大膽的啊。風(fēng)津館明明是禁止男妓之間有什么曖昧關(guān)系的。要是被他們館主知道…… 以司空憐的個性,定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而作為司空憐的摯友,當(dāng)然不能坐視不理……才怪。 幽宸是懶得管這種閑事的。所以他一邊搖頭嘆著“非禮勿聽”,一邊假裝什么都沒聽見,轉(zhuǎn)身離開了。 在西院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幽宸本想找個人閑聊打發(fā)時間,順便看能不能打聽些什么,可半天連個人影都沒有。 聽說風(fēng)泉山莊的門客都住在西院,可這里卻十分地安靜。也不知是全都待在房中不外出,還是根本就沒人在。甚至連個仆役都看不到。 正當(dāng)幽宸考慮著要不要回去的時候,忽然從某間屋子里傳出一聲暴怒:“給我滾?。?!” 隨后,那間屋子的房門被撞開,一個男子逃難般地跑了出來。 “師伯!您別生氣??!” 他沖屋子里喊道。 各種瓶瓶罐罐從房間丟出來朝他砸去。男子敏捷地躲閃著,而被他躲開的就落向了剛好站在他后方的幽宸。 以幽宸的身手,這些東西他閉著眼睛也能毫發(fā)無傷??蔀榱吮苊獗蝗藨岩桑裉爝@頓砸他怕是要老實(shí)挨下了。 眼看著一個藥瓶朝他的臉飛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多想怎么才能被砸得體面一點(diǎn)。而這時,忽然有人影一閃,擋在了他的面前。 “啊——!” 藥瓶砸在了那人頭上,其他瓶罐也紛紛摔到那人身上或是直接落在腳邊。 剛才還拼盡全力躲閃的男子此時捂著流血的額角,擔(dān)心地轉(zhuǎn)頭問幽宸:“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幽宸一臉愕然,在他關(guān)切的目光下?lián)u了搖頭。 男子打量了下幽宸,確認(rèn)他真的沒事才朝著屋子里的人喊道:“師伯你有話好好說干嘛要動手啊?險些傷了人家姑娘……” 一個七旬老人怒氣沖沖地走出來,滿頭銀發(fā)卻精神矍鑠。 老人瞥了幽宸一眼,瞪向男子罵道:“你那雙眼睛要是不中用就不如剜了吧!” “師伯——” 男子撒嬌般地拉長了尾音。 “您方才說要斷人雙手,現(xiàn)在又要剜人雙目……我不要!我還要留著眼睛和手繼續(xù)照顧師伯呢?!?/br> “照顧個屁!我還沒老到需要你這小子來照顧的地步!不被你氣死我就已經(jīng)感激祖上有德了!” “哎呀您消消氣,消消氣……我也不是有意要?dú)饽?,只是,這蠱術(shù)也并非……” “你還敢提那東西?是真的想要?dú)馑牢也怀??!?/br> “好好好,不提不提。都是我不好,惹您老人家動怒……您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怎么辦?” 老人瞪著他,正顏厲色地說: “蠱如人之欲望,膨脹到無法控制終會被其反噬!那東西碰不得!你師父當(dāng)年不也是……” 提到男子的師父,老人的臉上頓時劃過悲痛的神色。 “……唉!罷了!”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對男子說:“總之這蠱術(shù)不得再碰。你若仍執(zhí)迷不悟,便不要再認(rèn)我這個師伯了!” 說罷,老人衣袖一甩,轉(zhuǎn)身回到房中。 男子也沒再說話,低頭陷入了沉默。 而幽宸聽了半天,心中想到了一個人——方云瀚。 此人善用蠱,既能殺人于無形,也可以召出一種渾身劇毒的千足蠱蟲,令人聞風(fēng)喪膽。論蠱術(shù),這天下間便再無人能與他相提并論。 不過就像剛剛那老先生說的,無法控制終會被其反噬。十幾年前,方云瀚便是死于被蠱反噬。 雖然他的蠱術(shù)早已失傳,但也還是有很多人花盡了心思,想養(yǎng)出與當(dāng)年方云瀚一樣強(qiáng)甚至更強(qiáng)的蠱。 只可惜,并未有一人成功過。被反噬的倒是不少。 幽宸看向那男子,覺得他師伯罵他也不無道理。 而男子此時也轉(zhuǎn)過身來,正好對上了幽宸的目光。 他露出笑容,眼中的陰霾也立即消失得不留痕跡。 “抱歉,讓姑娘見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