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著沖入排水管的渦流聲逐漸遠去，麥克跪倒在盥洗室的盆臺前，一手抓著臺緣，一手用力按進解開的制服領口里，用濕冷觸覺鎮(zhèn)壓還在翻涌的異樣感。

    他推開了門，看到了雇主的秘密。

    那里面一切陳設都邊角圓滑或軟包，為減少風險而設計。天花板上有靜音空調裝置，一旦走進微暖流動的室內，熏香就徹底無法掩飾血液jingye混同的腥味。

    窗簾完全拉著，屋頂四周散點光源亮度柔和，中央圓形地毯上散落些突兀的玩具。

    左側靠里，帶猩紅帷幔的大床靜靜橫陳，如一塊凝固的輪廓優(yōu)雅的陰影。麥克走近時越發(fā)覺得，那像個美麗絲絨蓋住的巨大鳥籠。

    并非樹影中鳥的啼聲，帷幔里隱約傳出的是小小的抽泣。他如遭雷擊，僵硬屏息緩緩撥開了床尾簾幕。

    在巨幅圓床細膩柔軟的鋪蓋中間，躺著身量幼小的白色人影。身影兩腕分別拴著連接床頭的精致鐐銬，披散發(fā)絲擋過大半側轉的面孔，清瘦軀干上只有件像老照片里的簡單白裙。

    這個孩子在壓抑著抽泣，本該是美好的音色吧，即使現(xiàn)在被嘶啞苦澀侵蝕。麥克把簾幕更多打開時，對方胸口猛然起伏，開始斷續(xù)強作平和地發(fā)出有意義音節(jié)。

    “…很抱歉…哥哥……下次我會更聽話的……求你……”

    氣息奄奄的懇求是，請求“這次”已結束的某事別太快重演。jingye…男人性行為后特有的氣味，在這張大床里比血腥更嗆人。

    他發(fā)現(xiàn)那件白裙不懷好意的半透，輕柔絲綢下顫抖的蒼白身體布滿痕跡，其中半干血跡的樣子對他當頭抽了一悶棍。

    血液被當做顏料，沿孩子的小腹和腿根寫下了計數(shù)符號。

    親切優(yōu)雅年輕有為、疲于工作還在休息室泡茶給雇員、對每份假條都關心備至的雇主先生，藏在房間里的秘密就是“這個”。

    一直的沉默讓孩子察覺不同，慢慢轉臉看過來，滑開發(fā)絲下是雙泛金的溫暖綠瞳，即使苦痛暗影也未奪走它們的美。

    “院子…住的…保鏢先生……？”

    鐐銬的細鏈條嘩啦繃緊，孩子稍微睜大了眼，掙扎著向他急促出言：“不能在這里…會消失的…請快走……”

    不住哽咽著的驚恐告誡，就像這孩子已經(jīng)目睹過誰消失，誰，上一個發(fā)現(xiàn)坎托先生秘密的人。

    麥克被迫面對自己此時的無能，點頭答應。鳥籠幕布重新蓋合，小小的籠中鳥最后帶著淚向他笑了一下。

    他落荒而逃。

    靠以前臥底任務的演技硬撐起表面情緒，麥克聯(lián)絡了雇主，稱房門附近感到氣流請來檢查需否重新鎖閉，隨后恍若無事地和返回的雇主當面報告。

    和平常一樣值完班，他找熟點的同事?lián)Q了下輪休，在休息室大咧咧透露自己對象催著約會。

    他沒有回庭院里的宿舍，推出自己的摩托一路奔到附近城區(qū)，晨曦的光讓他渾身發(fā)涼。在熟悉旅館開了房間，他沖進盥洗室崩潰了偽裝，再抑制不住記憶帶來的陣陣反胃。

    昏天黑地一陣后沖洗了臉和口腔，刺痛發(fā)冷的自厭感依舊讓麥克沒法立刻有序行動。他逃跑了，把那個孩子丟在充滿獸欲的籠子里，逃跑了。

    雇主會更加小心，能進房間的機會，可能再無二次。

    扔在床邊的外套里傳出鈴聲，他咳嗽著看了眼終端屏幕，吐息稍緩，一動一頓地站起身，過去開了房門。

    “沒想到你突然提約會，我都沒打扮就從所里跑來了?！泵禒?李歡快地撲進旅館床鋪，翻身仰視他，眼角微挑的茶灰眼眸笑意綻開，緊接著一蹙眉浮現(xiàn)關切，“臉色這么慘……你不會連著夜班醒到現(xiàn)在吧？”

    小他十歲的實習律師站到近前，雙手捂住他臉頰，熟悉氣息和體溫總算讓發(fā)冷發(fā)苦的針刺感退去了些。

    “發(fā)生什么了？嘖，先睡，完了我們再來有效率地處理事件?！泵禒栒Z氣決斷，灰瞳透徹，“思維失序的人可什么都做不好?！?/br>
    現(xiàn)在正需要適合聽從的強硬安排，但他被按到床上也無法入睡，即使疲憊，一閉目瞑神，就看到那片猩紅陰影。

    “總之得讓你精神松弛一下?！泵禒柉B好脫下的衣物，隨后利落地跨坐到他大腿上，“還有重要的事想和我談吧？自己先崩壞了可就完蛋?！?/br>
    邏輯清晰的洲立大學畢業(yè)生傾身，抽開麥克的制服皮帶。

    “要是壓力大到勃起障礙，預約個下午的心理診療面談還來得及?！彼兆『望溈烁叽篌w格相稱的yinjing，感觸片刻后輕吁了口氣，“放松，會亂想就盡量只想我的事。”

    麥克平攤肢體半瞇起眼，在氣氛里逐漸濃稠的熱度中依言照做。

    他跟玫爾認識那天就差點死在一起，受雇臥底黑藥廠的他和自愿暗訪的對方，在行動收網(wǎng)當日被懷疑，給背靠背捆得結實。后援好歹在他倆被關小黑屋之前趕到，控制住了現(xiàn)場。

    什么自由保鏢，新時代傭兵吧！當天晚上年輕人在他對面這么吐槽。麥克端著加奶油的莓果茶，看著拉丁裔大學生微醺的臉，發(fā)現(xiàn)折射波光的茶瞳極其吸引人。

    他問對方為何邀自己開兩人限定的慶功會。

    因為過命的交情，還有我很中意你。年輕人嬉笑著，半長棕發(fā)飄晃幾縷，尾梢柔挑的眼睛弧度盈起更顯媚色。傭兵先生你覺得我怎樣？試過跟雙性人交往嗎？

    年輕真好，好好學習。他回答。

    結果那晚送人回校半途進了旅館。劫后余生擴大的性沖動不至于此，是對方靠在他耳畔說“我想報名了解傭兵先生這門課”點的火。

    麥克以前的對象女多男少，但在如今雙性有增加趨勢的星際化時代，這側還是初涉。

    漂亮青年的蜜色身體總體是有柔韌健康美感的男性，揉胸時能察覺肌rou之外的微微膨軟，位置略高的yinjing根部有女性的xue口，其內部發(fā)育較為充分，考慮對器官功能的影響，玫爾偏向用這里接納他。

    兩人非常隨意地度過了從抽空約會到有時同居的兩年，以雙方都意外的相性進展到計劃申請伴侶契約。zuoai方面往往是玫爾熱情地問他。喜歡我叫你傭兵先生？玩什么py？穿制服來怎么樣？諸如此類。

    “總之順利硬了呢，”此刻跨在他身上的玫爾單手捋動著他的yinjing，旅行裝潤滑液和安全套躺在年輕人膝蓋邊，“心里實在難受？要不先簡單跟我概述下事情？”

    “…有個任務，難度可能在生命危險級?！鄙眢w記憶中戀人的熱情款待緩解著麥克的僵硬，的確，他得先恢復精神，否則無意義談下一步，“但放棄的話，我無顏面對。”

    “哈啊，”玫爾眉弓稍挑，呲啦撕開安全套包裝，“說好我轉入后方支援，你就不再應聘高危工作的。”

    “不是工會招聘，也不是Tri－S的委托，”麥克扶上對方的腰，沿白襯衫側線輕撫，在對方沉下身體時他的鼻息一同低沉，“…我想對付現(xiàn)在的雇主?！?/br>
    “洲評議會出資者之一？秘密調查、竊取重要物品、破壞關鍵計劃，”玫爾也重重呼吸了幾次，俯身趴到他肩頭，“1和3我或許能幫忙，2就難了?！?/br>
    “坎托囚禁著一個孩子。”他幾乎又哽住了，雙臂環(huán)抱戀人的身軀，在耳畔對方的喘息中梳理言語，“有長期虐待的跡象。取證設備過不了進出檢查，囚室一般是鎖閉的，調查宅邸其它部分很難避開探頭，而且坎托一定有應付發(fā)現(xiàn)者的多重預案，疑似已有前人被封口了，還不能確定他相信了我沒進過房間的演技?！?/br>
    “千萬謹慎。”玫爾熱度翻涌的吐息有些緊繃，“無論如何多少能想辦法的，別貿然，我認識兒童救助方面的人。”

    麥克用低沉音節(jié)答應，本能信號在焦慮感中逐步引燃。戀人有些發(fā)狠地吻他，手指扣進他寸許的短發(fā)，他嘆息著握住主動權，將彼此拖進暫無思慮的熱潮。

    ＼

    他梳理著夜鶯的羽毛。

    輕柔地，他將浸濕后黏結的栗發(fā)一縷縷撕下雛鳥病態(tài)暖色浮現(xiàn)的臉頰。他的指尖每觸到對方肌膚，絲弦摩擦般的細小哽咽就浮動一瞬。

    “像在用路西漂亮的頭發(fā)彈琴?！彼榫w悠揚地說道。

    見那雙綠瞳緊閉得眉目間都有了皺痕，他笑意平穩(wěn)地轉而撫上夜鶯頸側。散落栗發(fā)下不容易被看清，一個深青色隱有紋路的項圈嵌在蒼白皮膚間。

    為小夜鶯完美定制的寵物環(huán)

    特殊復合材料不會壓抑平常呼吸，但如果擴大成激烈深重的喘息的話，雛鳥會被窒息感恫嚇著乖乖停止哭叫嘶喊。夜鶯只被允許發(fā)出悅耳的顫啼。

    整環(huán)灰色的薔薇荊棘花紋對應內側電極絲形狀，當外側花朵中心部分識別到他的指紋，電極間會產(chǎn)生集中的針型脈沖。

    這樣無論何時他想看夜鶯美麗的眼瞳，都能讓那眼簾打開，電蝕灼痛還會給金綠虹膜潤上粼粼光澤。

    他才碰到項圈邊緣，雛鳥已經(jīng)慌張地睜開了眼睛，迅速轉臉看向他。被馴養(yǎng)得真好，聰明的夜鶯不怎么需要反復調教，很快記住哪些選擇是免于更多懲罰的。

    “很痛吧，”他舔舐過夜鶯微熱的臉頰，發(fā)干的咸澀濃重到了蟄刺舌尖的程度，“又流了這么多眼淚?！?/br>
    雛鳥一會兒之前透過緊迫聲息的哭叫有些嘶啞，那是他沿銹色干涸的字符一筆一劃切開柔嫩肌膚時。

    “才重描到第三，路西真是敏感呢?！彼辈潦媚┒税踩胧中g刀片的筆刀，合上蓋扔進床邊打開的提箱，又從箱里藥盒取出一小枚紫色藥片，“獎勵一個選擇吧?！?/br>
    “我出題，答對提前休息，答錯我就要取走一部分啰。路西可要好好努力?！蹦笞‰r鳥頰邊迫人張嘴，把藥塞進對方舌下確認薄片化入濕潤，隨后他以食指在雛鳥右側大腿上蜿蜒滑動，笑音更柔，“取走的部分就做成薔薇，一片一片地切出花瓣?！?/br>
    白絲綢下的顫抖讓極輕的布料簌簌作響。

    “那么，題目是……”

    他從衣袋里抽出幾張照片，向戰(zhàn)戰(zhàn)兢兢垂淚吞咽著的小夜鶯展示。照片是以前在雇員休息室確認保安員制服時拍的，一位灰發(fā)寸許男人的不同角度半身像放大。

    “見過這個人么？”

    夜鶯的瞳孔逐漸極其少許地擴散，身體像擱淺的船一樣失力靜止下來，就連滲血刀koujiao錯的大腿也不再抽動，在此刻真的成為一個美麗的人偶，只是直直凝視眼前的照片。雛鳥被咬破的、還血痕濕潤的唇虛張了張，慢慢發(fā)出單音。

    “…見…過……”機械化的嗚鳴無法說謊。

    他俯身舔掉夜鶯唇上的血液，細致深入地親吻眼瞳完全渙散的雛鳥，接著繼續(xù)柔聲詢問：“什么時候？在哪里？”

    栗色眼睫抖動了剎那，被安上發(fā)條齒輪的人偶機械地繼續(xù)吐字。

    “……以前……窗口……院子里……”

    ＼

    玫爾眼前白影搖晃。

    經(jīng)過一瞬混沌他意識到那是性高潮狂亂的征兆，被cao透的濕濘雌xue緊促吸吮戀人的性器，他揪緊被單，盡情放縱呻吟中的甜蜜yin語。

    “又要去了…啊昂?、…被最喜歡的roubang…嗯哈?…麥克的roubang??……”

    他伏趴在被褥間，半跪著抬高腰迎合戀人從后進入。年長男人有力的大手牢牢扣住他，怒脹yinjing急重地在他內部深頂淺退。

    激烈暴亂的抽插從不放過敏感點，讓他已經(jīng)狼狽地滴著唾液被cao射了幾次。

    以對方射精次數(shù)算，他們做了第二輪。玫爾的半長棕發(fā)柔軟散亂在枕前，敞開的襯衫掛在臂彎，蜜色肌膚汗水津津。

    他裸露的肩頭和后頸印了數(shù)個咬痕，肩背到指印斑駁的腰還在劇烈顫著，緊窄臀丘給抓揉頂撞得泛著大片紅熱，身下被罩上白濁滴落。

    麥克按著他的大腿拔出yinjing，取下安全套打結，丟到第一個也滿當當?shù)奶鬃舆叀?/br>
    玫爾正裝沒換就從律所趕過來，外袍還掛在門邊衣帽架上，西裝褲疊好在小沙發(fā)里。所以麥克現(xiàn)在能在射精后的浮游感中，仔細感觸那健康微豐大腿上掛襯衫夾吊帶的腿環(huán)。

    “別摸了，我會忍不住想無套搞你榨到你射不出來為止?！泵禒柎瓌蛄藲猓瑐忍蛇^身體語調認真，拍走對方的手，“讓我緩緩，然后你休息，我今天初步找一下熟人?！?/br>
    麥克挨著他躺下，點頭答應，在漸漸沉淀的穩(wěn)定氣氛中合眼。玫爾撩撫著戀人的短發(fā)，一直等待到睡意將對方妥善包圍。

    離開旅館，玫爾找了家小咖啡廳落座，給某位聯(lián)系人編寫郵件。

    “應該正忙著?！彼止就?，按下發(fā)送，慢速攪拌開摩卡咖啡表面的奶油花飾。最后一片巧克力醬繪制的月桂葉也融散時，回信抵達，答復是簡單的時間、地點。

    我要飛一趟科羅拉多，運氣好的話能借到外援，你先注意保護好自己，蜜月我可沒打算取消。

    于戀人的語音信箱留言完畢，玫爾走向計程車?？奎c，選訂了最近一班紐約往斯普林斯機場的航班。

    他到機場里再買伴手禮，要見面者比起形式精美的東西更愛美味，某些零食品牌的機場限定禮盒就很合適。

    當晚，斯普林斯眾神花園附近的餐廳中，會面者的確喜笑顏開。

    “不愧是玫爾，超明白我?！苯鸢l(fā)利落盤起的女性眉眼明媚，毫不拘束地立刻拆開了巧克力盒子，“有個聰明可愛的弟弟真好。”

    “算是總添麻煩的賠禮。”玫爾露出歉意的微笑，把右側鬢發(fā)撥到耳后，“往后事估計也少不了?！?/br>
    “反正做好事嘛。敏娜?李節(jié)奏輕快地插起小塊黑莓餡餅，熊爪造型果醬在燈下閃爍，“怎么那個姓朗根的小伙子沒一起來……還是他吧？”

    “他有工作，我也是為任務而來?！泵禒柮蛄藥卓谔K打水，抬頭坐正。

    “還以為你是準備結侶，來正式告知我這個jiejie呢?！泵裟瘸缘糇詈笠豢陴W餅，也端端坐好，“我都在想賀禮?！?/br>
    “要推遲了，等這個任務結束，我就和他旅行登記。”玫爾稍有臉熱，晃了晃杯中冰塊啜飲著，很快因正事的壓力從心中冷卻下來。

    “我想問，之前你負責的那個機構，不用出面就行，能否借給我一些力量？我們希望轉移并保護一個被強權者嚴密監(jiān)禁的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