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逃出生天
他動作是前所未有的粗暴,以至于身下人發(fā)出了一聲類似吃痛的悶哼。 沈巽十指顫抖著,在鋪滿了灰塵的軟毯上摸索,直到右手碰到一個連在牛皮腰帶上的硬物。 “住手!” 電光火石之間,刀已出鞘。刀刃抵上身上人的脖頸處,不偏不倚地對準了淡青的血管。沈巽心底閃過一絲疑慮,因為手中的刀太過稱手,甚至勝過了從前自己所用的。 乾媂只是瞥了刀尖一眼,又要俯身去作弄他。 “你別動!” xue內(nèi)那孽根又緩緩抽動起來,沈巽聲音抖了抖:“我真會殺了你的!” 乾媂柔軟的唇落在他眼角,聲音鉆入他耳孔:“那便試試?!?/br> 話音剛落,沈巽只覺有兩只手掐上了自己的臀,將那處細膩柔滑的皮rou搓變形,繼而對方毫不憐惜地一挺身,進到了他身體最深處。沈巽疼得足弓一繃,用盡了全力才不至于讓刀掉出手。 “不要……滾——” 乾媂終于停了下來,并非是因為對方聲音染上了哭腔,而是因為,那把銀光流轉(zhuǎn)的刀,對準了沈巽的脖頸。 “你大可以繼續(xù)。”沈巽雙目赤紅,似乎強迫想要自己平靜下來,扭曲的聲音卻出賣了此刻的心緒翻涌。: “反正,jian尸也同樣可以羞辱我?!?/br> 他的手在抖,不小心劃破了一層皮,卻好似沒有知覺。他的眼中只有乾媂一人,但情緒同樣只有憤怒一種。 乾媂閉了閉眼,終于從他身體中退了出來。 沈巽想要站起,可惜雙腿在方才那場激烈的性事中脫了力,還是麻的。 “看住他?!?/br> 乾媂已穿好衣物,走出了門,聲音猶如凝了層寒霜,聽不到任何情緒。 門復又闔上,將光擋住。沈巽扶著墻跌跌撞撞起身,無意間拉扯到了身后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屋里彌漫了一股檀腥味與一股霉味。檀腥味來源于他們方才云雨時,泄到毯子上的元精,霉味就是屋內(nèi)物件陳放多時,散發(fā)出的。不消片刻,沈巽又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用手捂住口鼻,才發(fā)現(xiàn)是鼻尖被血染濕了。 他向后退了幾步,背靠著墻,身體木然下墜,而后再不能忍,大笑出聲,笑著笑著,嗆了幾聲,竟轉(zhuǎn)化為哭腔。 沈巽倒在地上,仰頭看著虛空。黑暗迷蒙了他的視線,徒手一揮,什么也沒抓住。 他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怦。 怦。 怦。 他知道他還活著。 ———————— 沈巽感覺自己的眼皮似黏在了一起,沉重到難以睜開。 四周都是黑暗的,只有不屋子的四角燃了藍色的火焰,借著這陣光,依稀能看見一群攢動的身影。 他動了動手腕,發(fā)覺沉重的鐐銬鎖在那處,甫一動作,就有叮當?shù)穆曧憽?/br> 有人摸了摸他的頭,似乎是想要平復他的不安,至于還說了什么,沈巽聽不見。 再然后,一陣猶如被千萬把刀同時剜心的劇痛席卷了全身。 “啊——” 沈巽大喊一聲,咳出了血。 —————— “醒了醒了!” 沈巽終于能掀開眼皮,目之所及,卻是樣式華麗的床頂,隨即又環(huán)顧四周,發(fā)覺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有道嫩黃的背影跑了出去,又招來進了一群人。 他勉強支撐起身體,探了下自己的內(nèi)力,發(fā)覺靈力四處沖撞,極不穩(wěn)定。 他身上濕透了,明明衣服是才換的,看來是剛才的噩夢又讓他出了一身新汗。 “沈公子,不要亂動呀?!?/br> 一個大夫打扮的老者匆匆走到床邊,把他又按進了被窩中:“你這病還沒好,要靜養(yǎng)?!?/br> 沈巽不看他,繞過他去看他身后的人群,然而并沒有如愿找到那個白色的身影: “乾媂呢?” “回沈公子?!被卦挼氖莿偛懦鋈ズ叭说哪莻€少女:“天君去了千岳宮,去尋艮君了。” “岑艮……”沈巽神情恍惚,隨即臉色忽地一凝,似乎終于想起什么,轉(zhuǎn)頭抓住太醫(yī)的肩膀:“我昏迷多久了?” “沈公子,應當是兩日?!?/br> “兩日……” 沈巽嘴唇微抖,全身不可遏地戰(zhàn)栗起來,而后翻身撩起鋪蓋,赤腳下了床。下人們見狀立即圍了上來,要阻攔他。 “別攔我——”沈巽信手抄起桌上的佩刀,用刀刃對著他們:“你們都離我遠些!”他眼睛瞪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我不想動你們,你們放我走!” “公子!” 沈巽抓起衣架上的大氅,披在身上,一面警惕地往外退,可惜屋外恭候著一排的乾媂親兵,讓他退無可退。 “公子,大夫說了,讓你不要生氣。”少女見他發(fā)愣,立即跑上來,挽住他手臂,強迫他放下了刀:“你還得養(yǎng)傷呢?!?/br> 沈巽望著她,又掃視一圈正待命捉拿自己的天君親衛(wèi),似乎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卸了力氣,抽開少女扶在自己腕上的手,轉(zhuǎn)身回了屋子。 他一進門便落了鎖,將跟隨而來的一眾下人擋在屋外。 屋內(nèi)香霧裊裊,床鋪上的被褥在他剛才的掙扎中變得有些凌亂。沈巽走至床邊,扶著額頭坐下,開始整理紛亂的頭緒。 顯而易見,乾媂是想將他囚禁起來,多半也是想將他當作那個所謂“棲公子”的替身。至于先前關押他的那個黑色屋子,他沒有太多頭緒,但極有可能是棲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 既然乾媂那么喜歡他,又怎會讓他住那種地方?而且上陽州從未流傳過,乾媂豢養(yǎng)除他以外孌寵的事。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棲不是孌寵。 沈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即失笑——棲是誰,與他又有什么關系? 另一件事,便是泗沄的死活。如今兩日已過,薛震應該也快進入雷谷地界了,等回了雷谷京城,泗沄離死期就是不遠了。 所以他必須快點逃出去。 可是……該怎么逃呢? 正思考到了瓶頸處,敲門聲響了,少女青春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沈公子,吃點飯吧?!?/br> ———————— 沈巽離上次進食已過了差不多兩日有余,太醫(yī)擔心他體力不足,特意囑托御膳房準備了較他平日食量更為豐富的一桌菜。 守在門外的兩個親衛(wèi)目送著黃衣少女端了一個食盒走進屋內(nèi),又闔上門。房內(nèi)沒什么動靜,看起來沈巽也知曉了自己的處境,打算乖乖配合了。 少女再出來時,大概離進去已過了兩刻有余,與平日沈巽進食的速度差不多。守衛(wèi)看著低垂著臉走出的黃衣少女,沒有太過在意。 少女走至庭院,院中封鎖的一眾親衛(wèi)紛紛將長矛直立,放其通行。 她匆匆穿過,又穿過回廊和廊橋。路上碰到了帶她的大嬤嬤,便福了福身。大嬤嬤帶著一眾下人,同樣往沈巽宮中趕去,沒時間理她,只微微一頷首,又繼續(xù)走了。 少女往廢棄的宮苑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人漸漸變少,等到了廢院時,除卻一地的荒草和殘垣斷壁,再望不見其它。 少女終于揚起頭,隨即活動了下膝蓋手肘等關節(jié)處,“咔咔”幾聲,“她”縮起的骨頭逐漸恢復至原型,身材由本來的嬌小玲瓏,變成了男人的體型。 沈巽把藏在裙中的衣物和佩刀拿了出來,三下五除二脫去本來的衣物,換上了輕便的藍色圓領袍,又將刀掛在蹀燮帶上。等收拾好儀容,忽然腳尖一點,飛上了城墻,繼而呈著無人看守,一舉躍出了天境宮的城頭。 天境宮外,種著一片竹林,他奔走時帶起的陣陣勁風,讓竹海翻涌,竹葉嗖嗖而落。 沈巽一面在腦中搜索自己來時的捷徑,一面將手指放在耳朵上的藍寶石處: “師父,能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