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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陽華給的劍自然是把好劍。我用來練劍,似乎進步速度確實快了不少,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這劍自帶的功效。 我只覺得今天的陽華有幾分古怪,但又說不上來是什么樣具體的古怪。我便索性待在原地,練了會劍,將思緒從陽華身上異狀處抽離。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我練得累極,連基礎的靈力運轉也稍顯吃力,大約到了極限的部分。我打算歇息一會,于是在等待消耗靈力恢復的同時,我叫出系統(tǒng),調開的陽華最近的數(shù)值查看。 那些負面數(shù)值的增長近來趨緩,也就意味著位面世界的崩塌可能性降低了。 我總算松了口氣,稍微放下心。 我胸口良心突突跳動,被我不動聲色地伸手按下。緊接著我便用這些數(shù)值為借口,哄著系統(tǒng)回主系統(tǒng)做進度報告去了。 系統(tǒng)不疑有他,樂顛顛地同我道別,瞬間退出了我的世界。 我短暫地愧疚了一下,而后面不改色地掃視了一圈,才悄悄凝神,重新墜入幻境。 幻境畢竟是人造的東西,也便根據(jù)創(chuàng)造者的意愿,略去無關痛癢的小事,重點列出那些重要節(jié)點或者關鍵時間。 倒是省去我探查的功夫。 卻不知道這次看見的又是什么情節(jié)? 于是我閉上眼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又睜眼,觀察幻境。 只是我的眼前除了一片被削的得七零八落的竹林,連個人影都沒。地上的碎土混著破碎的竹子枝葉,就仿佛這里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混戰(zhàn),而我不巧來晚了,沒能趕上什么精彩場面,只剩了滿地狼藉。 我有些納悶,正想著是不是著幻境出了差錯,便聽見御劍破空的聲音。 我循聲抬頭,只看見一抹素白的身影閃過,掃動一片竹林,才又漸漸減了速,在我面前的竹林里落腳。 她在原地召劍,抬手便將周身的竹林削出片空地。而后她干脆利落收了劍,劍柄流蘇上的玉珠敲上劍鞘,發(fā)出點“當啷”的清脆聲響。這點敲擊聲便成了此時寂靜竹林中唯一的聲音。 隨后便是又一道稍顯輕柔的破空聲響。 是陽華。 我有些詫異。 他御劍的速度算不上快,衣擺都沒怎么飄動。比起我認知中的陽華,眼前人的劍術實在青澀。 不過我倒不是詫異陽華的功法后來為何精進得那樣快。我詫異的是眼前陽華的穿著: 只見他身穿了件靛藍長袍,束發(fā)的發(fā)帶只剩半截在手上,長發(fā)松散,一路披散到腰間。 陽華說話時,眉眼里帶著幾分繾綣的歡喜。 他捏著那半截斷了的發(fā)帶躬身,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喊了一聲師尊。 我這才確認了眼前這只吝嗇地給我個背影的人便是印瓊璣。 只是我還未見她轉過身來,便先聽見冷冷的聲音四個字。 “不夠,再練?!?/br> 那語氣聽著不是勸慰,也非訓誡,不帶什么感情,只是傳遞了一個消息。 這破脾氣同如今的陽華倒是像,像得不行。 于是我忽地沉默起來,一時啞口無言。 那頭陽華的臉色不太好看,然而我卻看著他勉力扯出個笑容,低低地問:“弟子愚鈍,不知是何處不足......” 我向來崇尚那種鼓勵式的教學,所以這情形若是要我來接話,我自然是要先揚后抑,把人夸完了再挑毛病。 只可惜印瓊璣不是我。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開了口。 “出劍太慢、御劍不穩(wěn)、力道不足、招式太亂......” 倒是說得仔細,講得分明。 就是有些打擊人。 我沒敢去看陽華的眼神,生怕自己也連帶著受到感染。于是我邊聽著印瓊璣的話,視線邊追著一片自然飄落的竹葉轉了半天。 那葉子落到地上,什么聲響也沒發(fā)出。正巧印瓊璣也終于說完了傷人的話,和陽華的對話中出現(xiàn)一段的空白。 我又等了許久,實在忍不住將視線轉回陽華身上。 他正垂眸,雙唇緊抿,許久才從難堪中擠出來一句蹩腳的借口: “興許是因為弟子還沒有佩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