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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巧不巧，這話我熟。當初我拿來做借口，平白誑了陽華一柄新劍的話同這差不了不少。

    我有些訝異，然而注意力很快便又被陽華和印瓊璣的交談吸引了去。

    對于陽華這一句明顯帶著推諉的辯解，印瓊璣沒出言反駁。她伸手，隨意折了半截竹枝，然后偏頭看向陽華，反手便以竹枝為劍，放出一道劍氣，掃平大片竹林。

    即使知道只是幻境，我仍被那劍氣震懾，下意識退出幾步。

    那時候印瓊璣是什么年紀？

    四十多，但大約還不到不到五十。

    彼時印瓊璣的無情道雖未大成，卻應當是近乎最后幾層，有此功法力道，不算意外。她畢竟天賦異稟，莫說是根竹子，只怕是片葉子，在她手中=照樣威力驚人。

    只是這樣一來，陽華便再無話可說了。

    于是他沉默下去，直到印瓊璣手上的竹枝扔在地上，丟下個“再練”后冷冷離開。

    我仍在邊上，卻見陽華看著印瓊璣的背影，有許久未動，久到讓我?guī)缀跻詾樗牒陀…偔^鬧脾氣。然而

    印瓊璣的背影最終消失在竹林外后，陽華只是嘆了口氣，便蹲下身，認認真真拿著撿起的竹枝練習起來。

    他的動作標準流暢，除卻因修為而較弱的劍氣這一點，其實挑不出錯誤。若要我說，陽華已是相仿年紀中，劍術最為精進的修士了。

    當然，這個相仿年紀絕不包含印瓊璣，畢竟這種天才類的修士一般也不會拿來同常人比較。

    只是偏偏，陽華要拜她為師。

    于是不會將一絲一毫感情浪費在旁人身上的印瓊璣自然也不會注意到陽華這個年紀的人大都是什么水平，注意不到陽華的劍法是否已遠超同齡人的水平。

    她的評價永遠來于自身，以自我的標準來衡量陽華。

    但天賦二字，僅憑勤勉，又能追上幾分？

    幻境中的天色漸暗下去，林間練劍的身影卻仍未停息。我本只是純屬好奇，想知道陽華這一練要練到何時，誰知竟瞧見了去而復返的印瓊璣。

    她手上提著把新劍，尾端流蘇上墜著的流蘇輕晃，借著月光，略顯模糊，看不清晰。

    但她一步步走近了，似乎是想將這新劍送給陽華。

    類似于這種一百八十度轉彎的劇情，我大約都能猜到是陽華狗尾續(xù)貂勉強圓回去的。

    我打起精神，專注地看向印瓊璣。

    她將那柄佩劍遞出時，陽華毫不猶豫地接過，接著竟將劍立馬抽出，看了幾眼才同印瓊璣道謝。

    雖說陽華的反應讓我覺得古怪，但倒也說得過去。我更奇怪的是為何陽華的道謝之后，印瓊璣將仿佛大腦當機一般，不僅沒能給出回復，甚至連個動作都沒。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眼前的幻境忽然開始剝落、崩塌，從一道裂紋蔓延成一片裂紋，最終碎成無數(shù)細小的粉末，消散在我眼前。

    秘境消散，我卻恍然明白了背后的原因　，更明白了陽華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謝謝因何而來。

    因為他根本想不出幻境中改變劇情走向的故事結局，到底應該如何描寫。

    除非他也有機會經歷一遍。

    所以他看著我手下佩劍的反應，學著我當時的情緒，甚至要問我一些略顯奇怪的問題。

    是因為他其實根本無法體會，無法模擬，若他收到了印瓊璣給他的佩劍，會是何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