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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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刺殺云錦書那件事已經有一個月了。那天秦昭并沒有告訴蘇少艾她相信他的原因。也許真如秦昭所想,在看到蘇少艾后背的大片血漬時,她突然就害怕了,害怕蘇少艾就在自己面前流血而死,對她一點留戀都沒有,就這么消失了。 在與蘇少艾相處的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便陷了下去。即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愛上蘇少艾的。 而后,又加上沈姨的來信,她便得知了自己與蘇少艾曾經的淵源羈絆。如此,她便更不愿意放手了。問她為什么相信他?因為愛了他,所以相信他。即使那代價是,與寧青辰徹底決裂! “主子,這是影從青州傳回來的消息?!逼茖阎械拿苄艂鹘o秦昭,躬身退至一旁等候吩咐。 早在一個月前,夏皇看著秦昭的眼睛而莫名失態(tài)一事讓秦昭起了疑心。以她的性子,又怎會不去查。 二十五年前,“鳳凰奪嫡”之變雖然她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卻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鳳凰本為遠古神鳥,為寧、夏兩國的守護神獸,千年前就有““玄鳥生商”之說。 商,為鳳天大陸上第一個統(tǒng)一的奴隸制國家。鳳凰為雌,這是天下公認的。但是卻不知道什么時候,一些老學究們便把鳳凰分離開來,以鳳為雄,以凰為雌。 而二十五年前的,”鳳凰奪嫡”,便是大皇子夏靜軒與當今圣上夏敏辰的奪嫡之爭。 傳言,大皇子豐神俊秀,才華過人,是當時天下公認的大才子,又極得先皇寵愛。先皇成多次向朝廷示意,欲立大皇子為儲君。但是,立男子為儲君,千百年來從未有過,大臣們自然是不同意的。 但是,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先皇的態(tài)度卻異常堅決,執(zhí)意要立大皇子為儲。此舉引起了大臣們的強烈反對,甚至做出圍堵養(yǎng)心殿的事情來。 而大皇子,就在養(yǎng)心殿外,派人屠殺了大批反對他的大臣而皇帝卻不過問。因此,這些人便齊齊擁立成王,即大皇子的親meimei,先皇唯一的女兒,當今圣上夏敏辰為帝。大臣們如此作法自是讓先皇極為震怒,但是事后卻不知道什么原因,先皇又不追究了。同意禪位于二皇女,自己做起了太上皇,一年之后在游歷藍田山時染疾身亡。 先皇死后,一直被幽禁在西宮安慶殿的大皇子得知先皇死訊,引劍自刎! “鳳凰奪嫡”一事的真相到底如何,以前的秦昭是沒什么興趣的,但是現在…… 不是破一直在注意著她家主子,而是她家主子看信的反應太過反常。 秦昭拿著信的手顫抖著,即使她在拼命的克制,眼里流露出得不可置信也不得不讓人疑惑。 一向冷靜自制、鮮少流露情緒的人,今日竟會有如此震驚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好奇她看到了什么。 “嘩啦!”書桌上的書籍茶杯等物件,盡數被秦昭揮在地上?!?/br> 嘭!”,又是一聲巨響!只見渾身圍繞著毀滅氣息的人,一掌便將眼前的金絲楠木桌震的四分五裂,緊捏著密信的手指應用力而略顯蒼白。 破見此狀態(tài)下的秦昭,早已被訓練的冷血麻木的心也不由顫了幾顫,凝息跪在地上,希望自家主子息怒。 “呵!”滔天盛怒終于平息了下來,勾唇冷笑一聲,“好你個影?!?/br> 破聽到影的名字,微躬的背立馬緊繃了起來,心莫名的加速,以為是影將秦昭惹怒了,正想著怎么為這個曾經多次幫她的人求情時,卻聽見秦昭說,“竟然連這等密辛也能查到!”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影。 秦昭看著手中的密信,黑曜石般的眼眸深處盡是暗紅的嗜血情緒!催動內力將手中的密信化作灰燼,仰頭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有恢復了往日的漠然,只是眼底深處,卻多了懾人心魄的冷意。 原來我還真的是一顆棋子啊,既然大家都這么喜歡和耍我玩,那我也不客氣了。 呵呵,我的父親是夏靜軒,可笑,可笑! “破,慢慢減少王府的防衛(wèi)人手。去查查,二十五年前的……‘鳳凰奪嫡’!” ………… 真正投入“游戲事業(yè) ”的秦昭,心情格外的放松,走著走著,就到了蘇少艾執(zhí)意要住的地方——順園。 “君……”幽竹一開門,便見秦昭站在門口,嚇了一跳,剛欲行禮,卻見秦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秦昭一入門,便看到蘇少艾站在窗前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血羽神弓,愛不釋手,仔細觀看,卻不難發(fā)現蘇少艾眼中的遺憾。 “明天,將血羽神箭給你送來?!?/br> “!”蘇少艾聽得這熟悉的聲音,連忙轉身,眼里的喜意卻掩不住,開口想喚她,卻不知道叫什么合適。 “怎么了?”秦昭笑著走過去,將蘇少艾擁在懷里,沉醉于他身上淡淡的清香,難得慵懶的聲音里盡是促狹,“幾天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傷好點沒?” “嗯?”蘇少艾有些驚訝,自進京后,秦昭就再也沒有用這種語氣給他說過這么長的一句話。 “我……好多了?!弊茻岬臍庀⒘脫苤K少艾頸上的敏感神經,秦昭從身后抱著蘇少艾,兩手在前將蘇少艾的手緊緊握著。這樣的親昵動作讓蘇少艾心跳不已,難免有些疑惑。 之前的事,她就不打算追究了嗎? “既然好多了,那我們……”秦昭話沒說話,直接將蘇少艾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現在是白天!”蘇少艾制止了秦昭脫衣的手,急急地提醒著秦昭現在是什么時辰。 “白天又如何?你我夫妻,想做了還分時辰不成!”說著也不管蘇少艾的不滿,直接脫了他衣服欺身壓了上去。 “唔!” -- 蘇少艾醒來時,已是深夜。秦昭不再身邊,想必是完事后就去處理公務了。 秦昭在這事上并不粗暴,但身上隱隱的酸痛還是讓蘇少艾皺眉不已,本想喚人打水沐浴,一想到現在已是深夜,除了守衛(wèi)怕是都睡下了。 蘇少艾起身,便見桌上放著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血羽神箭! 酥軟的疲憊感在看到這心愿之物時,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高興嗎?”熟悉的難聽聲音傳來,蘇少艾眼神一凜,側身看向來人,不動聲色地將血羽神箭緊緊握在手中。 “呵呵,我要傷你,你還得了手嗎?”女人不屑嗤笑,也不管蘇少艾的臉色,大大方方地走到一旁坐下。 蘇少艾聞言沉眸,這女人!該死的囂張至極! “你是陷害我?”蘇少艾問出心中所疑。 有能力殺他卻不動手,反而大廢周章的陷害他,必是有所圖才是! 女人聞言看了眼站在桌前的蘇少艾,眼里劃過一絲贊許和……戾氣。 “我可沒陷害你,云錦書確實是你殺的?!?/br> 蘇少艾聽到這回答,看也不看這全身都被黑色籠罩的女人,直接躺回床上睡覺。 既然沒誠意,就算了。 黑衣人見蘇少艾這無所謂的態(tài)度,終于正了正臉色,盯著和衣而臥的人,眼神閃了閃,道:“老身知道你恢復了記憶,你我,做個交易如何?” 女人的話似乎并沒有引起蘇少艾的興趣,見床上的人一點反應也無,竟絲毫惱意也沒有,反而唇帶笑意的等在一旁。 “什么交易?” 呵呵,女人無聲的笑了。只要你是那個統(tǒng)領三軍、謹慎睿智的蘇大將軍,我還需擔心你沒反應嗎? …… 翌日 秦昭照常去上朝,不過眼尖的大臣們卻發(fā)現以前冰冷無情的秦王,似乎更加冷心冷情了。 朝堂上,一如既往的壓抑無聊,中人只待內監(jiān)的一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好早早散了,回去泡泡溫柔鄉(xiāng)更好。 “眾愛卿啊!” 都做好內監(jiān)宣布退朝的大臣們,被高座上這么一句中氣十足的呼喚激得一愣,皇上今日是有事要說嗎? “臣在!”幾十人的回聲似乎震得大殿都顫了幾顫。 “朕打算于下月太后大壽之際,宣布儲君人選?!?/br> 什么! 眾人皆是一愣,看不到御座上那高貴女人臉上那似有似無的笑意,互相和身旁的人討論了起來。 “皇上怎么突然宣布立儲一事?” “對啊,對啊。怎么這么突然?” “發(fā)生了什么事……” “皇上會立誰?秦王和顏相……” …… 眾人唧唧咋咋的討論似乎并不想停止,秦昭皺了皺眉,抬眼看了看御座上那身著鳳凰御袍的女人。 她是想把水攪得更渾嗎? 顏映分別看了眼夏靜瑜和夏靜淑一眼,又看了看秦昭,臉上帶著一貫的笑意,也不制止身后大臣們喋喋不休的議論,老實的站在一旁,似乎是不想牽扯到這漩渦之中。 夏皇與秦昭自然是沒有錯過顏映的小動作,皆在心下暗罵一聲:老狐貍! “咳咳,”夏皇佯裝咳嗽了一聲,大臣們聞聲立馬安靜了下來,躬身等候圣諭。 “顏愛卿,朕聞愛卿二公子聰明伶俐,甚是喜愛。剛好睿王暫未納侍,朕就將他賜給睿王為側君可好?!?/br> “啟稟皇上,臣之二子已是秦王侍君,怎可再為睿王側君,請皇上明察?!?/br> “無礙,”夏皇無所謂的揮了揮手,老狐貍,身在此位,豈能容你置身事外?!“本朝男子側君以下,皆可送人或再嫁。況秦王府中侍人眾多,少他一個也無妨,是吧,秦王?” “秦王”二字,誰都能聽出里面暗含的威脅,一干文臣們不由在一旁痛心疾首。 陛下怎可在朝廷之上公然做出強搶大臣男人之舉! “是!” 聽得秦昭說是,除夏皇之外,眾人皆是驚訝無比。 秦王竟然妥協了?這怎么回事? 秦昭臉色不改,更是對顏映的怒視視若無睹,差點氣得顏老丞相一口氣上不來! 秦昭,你既然對我兒無絲毫心意,為何那日還要到我府中來給他期望! 眾臣見夏皇如此安排,紛紛猜測她是要立睿王夏靜淑為儲了,不由抬頭瞥向秦昭。 那秦王所支持的十六皇女…… 夏靜瑜似是沒有看到大臣們時不時飄來的憐憫目光,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像潭水般,沉靜自若。 夏靜淑勾唇笑了笑,瞟了一眼面癱一樣無絲毫表情的秦昭,原先的喜悅想是被一盆冷水潑醒。 看了看一旁如古井無波的夏靜瑜,心突然提了起來,她們,可不是會輕易認了的…… 眾人的表情,自是被御座上的女人收到了眼底。勾唇一笑,似是縱欲過度的疲憊聲音懶懶的傳來,“今日的早朝就到這兒吧,秦王,隨朕來御書房!” “恭送皇上!”大臣們看著秦昭的背影也消失在轉角處,不知是誰先嘆了一口氣,引得眾人的心情都壓抑無比。 這天怕是又要變了啊。 朝臣這樣想著,看著顏映那鐵青的臉也覺得正常了多。 睿王與十六皇女?呵,不論最后是誰贏了,打擊的都是丞相和秦王的勢力?。』噬?,此舉,頗有當年大皇子的風范。 朝中老臣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曾經將朝廷鬧得腥風血雨的男人來。 秦昭與夏皇一前一后的進了御書房,卻沒想夏皇又吩咐下人將棋拿來,打算與秦昭對弈一局。 秦昭自然是唯命是從的,至少樣子得做像不是嗎?再說,夏皇此意,她怎會猜不到。 于是二人就在御書房里,在眾人忐忑不安的猜測之中,悠閑地下起了棋。 “秦王?!毕幕式K于開口喚了一聲。 秦昭聞言挑眉,心下嗤笑一聲,終于忍不住了嗎? 夏皇當然沒有看到秦昭的表情,眼睛仍是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棋盤上不相上下的黑白二子,手執(zhí)白子,舉棋不定?!澳阏f睿王與十六皇女誰更適合為君。” 夏皇此言一出,殿內的宮侍們心中皆是一怔,陛下竟然在儲君的問題上,征詢秦王的意見?! 看著棋盤上被圍堵的黑子,秦昭微微皺了皺眉,這是要趕盡殺絕嗎?“十六皇女當仁不讓。”說著,將黑子置于氣眼,如此自尋死路的做法竟然讓黑子全部起死回生。 戰(zhàn)場上身經百戰(zhàn)的軍人,怎不會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 夏皇本以為秦昭會謙讓一番,沒想到她竟直接就說了,執(zhí)著棋子的手微微愣了一下。瞥了眼猶如古井般無波的秦昭,夏皇心下暗嘆: 果真是與秦卿一個性子,自信又……囂張! “呵呵?!毕幕仕剖歉尚α藘陕?,并不作答,反而專心研究起秦昭的棋來。 日上三竿,秦昭與夏皇二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二人下一盤棋,竟下了一下午了,殿內的內監(jiān)打算詢問夏皇傳膳事宜,卻見夏皇一心一意的投在了棋盤上,也不敢打擾,只好候在一旁。 秦昭看了眼對坐的人越來越陰沉的臉,看著棋盤上被逼到絕處的白子,眼里劃過一絲暗芒,隨即又蹙了蹙眉。 不能太過了。 “啪。”秦昭剛收手,夏皇趕忙將棋落了下去。 “哈哈哈哈,秦王,朕贏了!”夏皇一拍大腿,高興地大笑了起來。 “雖說陛下棋高一著,但臣不日定會贏回來的!”秦昭佯裝不甘,如星辰般閃亮的眸子里盡是一不服輸的倔勁兒。 “哈哈哈哈!”見秦昭這模樣,夏皇笑的更開心了,看著秦昭的眼也難得充滿了喜意,若是秦昭說出,“陛下英明,臣技不如人”這種奉承話來,怕是受到的猜疑只會更深。 夏皇想要的是一個血氣方剛,爭強好勝的武人,不是一個城府極深,懂得君臣相處之道的大將軍!秦昭今日下棋的表現,很好的消除了夏皇對她的猜疑。 一旁的下人見夏皇笑的開心,自是以為夏皇贏了棋而高興,絲毫沒想到,君臣二人利用這盤棋,做了怎樣的博弈。 “皇上,微臣先告退了?!?/br> “嗯,好好,”秦昭眼里流露出得不滿讓夏皇很是高興,連連道好,甚至秦昭都出門了還不忘補上一句,“秦王,下次再來陪朕下棋!” 秦昭出了殿門,眼里佯裝的不滿被冬日的冰寒所取代,微瞇雙眼,望著空中耀眼的太陽,頓時覺得,這光一點溫度也無。 靜瑜,這皇位只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