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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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與夏靜瑜議完事便急急忙忙的趕去了聽雨樓。秦昭去的時(shí)候蘇少艾已經(jīng)離開了,看到夏靜軒額頭的傷,眉頭皺了皺,猜測二人應(yīng)該是鬧了矛盾,粗粗的慰問一句便去找蘇少艾了。 因此,她也沒注意到此時(shí)自己對蘇少艾的重視關(guān)切會給蘇少艾帶來多大的麻煩。 秦昭趕到順園時(shí),蘇少艾剛剛沐浴完畢,頭發(fā)濕噠噠的披著,發(fā)梢的水滴滴滴落,打濕了胸前背后大片的衣衫。 秦昭看得眉頭一皺,接過下人遞上來的毛巾,佯怒道:“怎么不把水擦干,生病了怎么辦?”說著,為蘇少艾仔細(xì)擦起頭發(fā)來。 透過面前的銅鏡,蘇少艾清楚看到了秦昭那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的關(guān)心,心里劃過暖流。即便夏靜軒說的信誓旦旦,他仍相信秦昭不會再娶任何人。 但是一想著夏靜軒說的話,他又害怕猶豫起來,若是秦昭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辰妃所下,她會不會不要自己了? 在蘇少艾出神的時(shí)刻,秦昭的視線也停留在銅鏡里那微微紅腫的右臉頰上,眼里劃過一抹厲色,臉也沉了些。 本來想對蘇少艾說的話也咽了下去,胸口一陣氣悶,臉色剎的蒼白,連忙轉(zhuǎn)過身去,一口黑血“噗”的吐了出來。 “你怎么了?”蘇少艾立馬起身,將秦昭扶著。 門口候著的下人見狀,連忙跑去請張穎,“不必了!”秦昭冷聲制止。下人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蘇少艾見狀,使了使眼色令他下去,不必驚慌。 其實(shí),最為驚慌的卻是他自己。 小心的將秦昭扶在榻上,顫抖的問了句,“他的法子沒用嗎?” 秦昭聞言,意外的看了蘇少艾一眼,驚訝他怎么知道那人救她一事。轉(zhuǎn)念想著,應(yīng)是那人親口告訴他的才對。但是秦昭不知道的是,蘇少艾根本不知道夏靜軒是在用什么方法就她。 “不知道?!鼻卣衙虼綋u了搖頭。 “王君。” 蘇少艾接過幽竹遞過來的濕巾,小心的為秦昭擦掉嘴角的黑血。 秦昭看著蘇少艾眼里的關(guān)心,只覺心里愈發(fā)的沉悶,習(xí)慣性的皺了皺眉。蘇少艾看到秦昭皺眉,以為她又不舒服了,連忙關(guān)心的問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還是讓張穎來看看吧?” “不用了?!鼻卣褤u頭拒絕,待壓下心頭的煩悶,才猶豫著問道:“少艾,他今天對你說了什么?” 蘇少艾自是知道秦昭口中的他是誰,臉上的神情微僵,他害怕秦昭知道自己的生父給她下了不解之毒,猶豫著不開口。 秦昭以為蘇少艾是受了氣,才關(guān)心的問他,根本沒想過下毒一事?,F(xiàn)下又見蘇少艾面色猶豫,更加肯定了夏靜軒說了什么難聽的話。 “放心,即便他是我生父,我也是想著你的。” 聽秦昭這么說,蘇少艾才知道是自己想錯(cuò)了。可是聽到秦昭這話,心里更加猶豫要不要告訴秦昭下毒一事,他是真的害怕,秦昭知道真相之后,他便再也感受不到秦昭這種偏袒的溺愛了。 心里甚至生出了埋怨辰妃夏靜軒等人的想法來,若辰妃不是自己的父親該多好,若夏靜軒不告訴自己這種殘忍的秘密該多好,若蘇辰洛沒有殺害秦晟一家該多好…… “怎么不說話?” “秦昭……你知道辰妃是我的生父吧?”蘇少艾輕聲,語氣里卻帶著篤定。 秦昭一愣,她確實(shí)知道了,只是令她意外的是,蘇少艾是從何得知自己知道的。驀然,一種怪異的感覺襲上心頭,只感覺自己做什么蘇少艾都猜的到樣子。自己好似一個(gè)跳梁小丑,自以為隱秘,別人卻看得清清楚楚。既然如此,那那件事,他知道嗎? 蘇少艾不知道,自己猜測的事給秦昭帶來了怎樣的沖擊。秦昭也不知道,蘇少艾僅僅是單純的相信她的能力罷了。而這沒有被道破的信任,卻給倆人帶來想都不愿意去想的痛苦…… “知道。”秦昭聲音有些喑啞。 “他說,我生父是他殺的?!?/br> 蘇少艾語氣平靜的說著,好似什么跟自己無關(guān)。而秦昭卻有些不可置信,她沒想過辰妃竟是那人所殺,“你……” “我沒事?!碧K少艾打斷秦昭的話,嘴角揚(yáng)起一抹釋懷的笑,“逝者已矣,再說了冤冤相報(bào)何時(shí)了,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碧K少艾說著,主動將秦昭抱著,淚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對不起,原諒我不告訴你。他會告訴你的,他會告訴你的…… 所以,請讓我珍惜這短暫的溫暖吧。 秦昭一月大限將至,但是他卻明顯感覺到秦昭氣色好了許多。即使她偶爾也會發(fā)作,但是至少證明了,夏靜軒的方法是有用的。 感受到蘇少艾的不安,秦昭伸手將他抱住,給他無聲的安慰。俄而,蘇少艾欲從秦昭懷里出來,卻沒想秦昭緊緊抱著他不松手,耳際傳來灼熱的氣息,只聽秦昭小聲道:“我會好起來的,我要和你一輩子?!?/br> 蘇少艾聞言怔了怔,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輕聲會道:“一輩子。”一輩子,不松開。 少艾,以后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 身上的力道微微有些緊,蘇少艾詫異,秦昭竟也露出了絲絲不安的氣息。 …… 皇宮,夜涼如水。 夏御離靜坐窗前,想起秦昭往日所說,微微皺了皺眉。自己真的是皇叔的親生兒子嗎? 望著天上那輪微微暈著月輝的圓月,心里的空寂難以言說。秦王雖叫自己不要擔(dān)心,可是卻不得不想,那人現(xiàn)在如何,是否安好? “呼~”一陣風(fēng)起,夏御離轉(zhuǎn)身,身后除了桌椅書案什么都沒有,珠簾微微擺動,夏御離皺眉,疑惑著走了過去。從小孤單一個(gè)人長大他,對人的氣息特別敏感。 拿著燭臺,撩開珠簾向內(nèi)室走去,可內(nèi)室里同樣是除了床幃之外,什么人影都沒有。輕輕搖了搖頭,不會是她。 “是誰?”冰冷的聲音從后想起。 “??!”夏御離一驚,手里的燭臺跌落,卻被眼前的紅衣女人接住,速度之快,連殘影都看不到。 “你……”夏御離驚訝,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那個(gè)她是誰?”以往魅惑的聲音不見,語氣更加冰冷了一分。 “嗯?”夏御離不解,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越來越來,“那個(gè)……”他沒想到自己竟把話給說了出來。 “哪兒個(gè)?” “我……”夏御離被她逼的后退兩步,想到此人不聲不響的突然失蹤,有什么資格來質(zhì)問他?即便心里高興她在吃醋,但心里的不快卻不是假的,臉色一沉,道:“她是誰又與你何干?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什么關(guān)系?”寧青辰眼里劃過一抹厲色,拉住要離開的夏御離,將他壓在墻上,低聲笑道:“你說,我們什么關(guān)系?” 夏御離見這人是真的生氣了,連忙說道,“那人不就是你嗎,你現(xiàn)在是吃哪兒們子醋!” 寧青辰聽他說那人就是自己,臉色頓時(shí)一變,曖昧的笑道:“你對我的氣息還真是熟悉?。 ?/br> 夏御離被她那故意拖長的語音弄成一張大紅臉,推了推身上的人,“快讓放開我,疼?!?/br> 聽到夏御離喊疼,寧青辰立馬起身,松開他雙手的桎梏。果見他手腕處泛起了青紫,眼里閃過愧疚,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藥,一邊為他抹上,一邊道:“跟我走吧,這里不安全?!?/br> 兩天過去,秦昭天天往蘇少艾哪里跑,但是一到晚上就不見人影,蘇少艾猜測應(yīng)該是夏靜軒那里療傷去了,因此也沒太在意。 夏日三伏,最熱的二伏天已經(jīng)過去,天氣也漸漸涼爽起來。更何況順園原本就是一處廢棄的院落,地方幽僻,大樹林立,本是避暑佳處。如今天氣愈來愈涼快,蘇少艾更不愿出門了,天天躲在院子里練箭。 秦昭來時(shí),秦昭也陪他練。每次見蘇少艾百步穿楊,百發(fā)百中都不由咋舌,雖然已她的臂力與箭術(shù)也可以做到百發(fā)百中,但是像蘇少艾這般信手射箭都能百發(fā)百中的能力還是敬佩的,蘇少艾的箭術(shù)以致出神入化。 現(xiàn)如今,寧青辰的輕功,蘇少艾的箭術(shù)都乃天下一絕,而我秦昭又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秦昭每想到這兒,都不由搖頭一笑。 “主子,今日不練箭了嗎?”幽竹見蘇少艾拿起血羽又放下,不由出聲。 “嗯。”蘇少艾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血羽神弓上那一處幾不可查的小孔,不由失神。到底要不要把神針放進(jìn)去? “不用跟著我伺候了,我今日要出府一趟?!碧K少艾說著,將血羽放在盒子里,從墻上取下佩劍——青冥。 蘇少艾雖說箭術(shù)天下無敵,但是他的劍術(shù)也是不賴的,平常出門蘇少艾要嘛不拿武器,要嘛就拿跟了他八年的佩劍青冥,以前在青州青冥被秦昭沒收,現(xiàn)在秦昭還給了他,他怎么會不愿將青冥帶在身邊? “那君上來了……” “你就說我出門了,不必隱瞞!”現(xiàn)在,秦昭既然什么都知道,他也沒必要瞞她,更何況瞞了她還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幽竹躬身,看著蘇少艾離開。 蘇少艾繞過前院,打算從后門出去。因?yàn)榍赝醺那昂箝T臨著的根本就是兩條街,他知道秦王府很大,只是沒想到會大到這地步。一想到整座王府都在暗哨的監(jiān)視下,就更加驚訝于秦昭的暗勢力,也許布置在秦王府的暗勢力僅僅是冰山一角。 秦王府的后門并不是一個(gè)小小木門,而是與普通大戶人家的正大門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兩側(cè)沒有供下人出入的小門。 蘇少艾剛走到轉(zhuǎn)角處,剛跨出去的步子猛然收回,看著前面那抹暗紅的身影,眉頭一鎖。秦昭怎么會在這兒? “君上,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 韓青?她不在軍營,在這兒干什么? 蘇少艾眼力極好,為了不讓秦昭發(fā)現(xiàn)自己,稍稍退了一些距離,尋了個(gè)最佳視角才看到門外又一輛外表極其樸素的馬車,而馬車后面跟了大約五十人左右的便衣侍衛(wèi)。 但是看這些侍衛(wèi)的氣勢,根本不像是普通的王府侍衛(wèi),這些人根本就是士兵,還是秦家軍最精銳的士兵! 想到這兒,蘇少艾更加好奇秦昭要做什么,而那馬車上的人會是誰? “韓青,不得讓他有任何閃失!” “屬下領(lǐng)命!”韓青說道,得了秦昭允許轉(zhuǎn)身上馬,“君上,屬下先行一步!”說著,一夾馬腹領(lǐng)先走了。 先行一步是何意?難道秦昭要離開京城嗎? 蘇少艾再抬頭時(shí),秦昭已經(jīng)走了過來,連忙躲進(jìn)假山,屏氣凝息。 待到秦昭的身影消失,蘇少艾才從假山后出來,松了一口氣。驚怔,這是在作甚?難道自己心里還是對秦昭不信任嗎? 蘇少艾皺眉,心里排斥著這種不信任秦昭的舉動??墒菂s不由去查探四周有沒有暗哨,得知四周氣息鮮少,都是普通下人正常的呼吸聲,并無異樣,心里也放松了些。 看來后門是不能出了,蘇少艾轉(zhuǎn)身,從前門離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個(gè)時(shí)辰,才到了夏靜淑的雅致韻來,被掌柜引著上了二樓,聞著浸出門外的淡淡熏香,才知道夏靜淑已經(jīng)來了好一會兒了。 “你可是茶都喝了兩壺了?” “嗯?”夏靜淑挑眉,隨即明白蘇少艾是在打趣她來早了,心情莫名大好,不過看著蘇少艾冰霜一樣的臉說出打趣的話,心里更是驚異,“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過來喝杯茶,順便視察一番?!?/br> 蘇少艾對夏靜淑的解釋不置可否,但是心里仍有一絲暖流劃過,他沒想到夏靜淑竟這般重視他。 意外歸意外,蘇少艾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茶杯,直奔此次會面的主題,“你的皇叔,沒死?!?/br> 咋聽蘇少艾說“你的皇叔”,夏靜淑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皇叔是誰,“什么?!”夏靜淑瞳孔猛的放大,蘇少艾看她這樣,想到她與秦昭的政治對立,還是決定不告訴她辰妃之死的真相。 “他沒有死,也許你該去查查二十幾年前的奪嫡之爭?!?/br> “何意?” “二十幾年前的奪嫡之爭絕對沒有你我想象的簡單,如果查不清楚二十幾年前的事,我們就只有成為棋子,任人擺布!” 夏靜淑聽他這么說,皺眉思索。蘇少艾也不打擾她,拿著手中的杯子端詳了片刻,才輕啜了一口,喉間滑動,覺得這茶味道確是不錯(cuò),唇齒留香,不免又喝了幾口。 感受到頭頂略顯驚異的視線,抬頭才發(fā)現(xiàn)夏靜淑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不解的皺眉,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惱意,“你看著我作甚?” 只是覺得你喝茶的樣子特別,呃,可愛…… 夏靜淑想歸想,卻不敢真的說出來,只是對蘇少艾道,“你這么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一件事,二十幾年前參與奪嫡之爭大臣,不管是否歸隱幾乎都死了,而且大多都是暴斃而死?!?/br> 暴斃?蘇少艾皺眉,看來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必須好好的查! 突然想到夏靜軒所說的“秦家”,猶豫著要不要問問夏靜淑夏國境內(nèi)還有哪一家姓秦的名門望族,轉(zhuǎn)念一想,貌似除了青州秦家并無其他秦姓望族了。 一想到青州,蘇少艾不由想起那段不想談及的過往和那個(gè)惡魔一般的秦昭,當(dāng)初的自己,怎么也不會想到秦昭也是一個(gè)有血有rou,有喜怒哀樂的人,一個(gè)愛他的人,而不是心中那個(gè),殘忍嗜殺,冷血無情的冰冷魔鬼。 心中的仇恨也許放不下,但是可以不去想,而慢慢淡忘它…… 養(yǎng)母的死也許是自作自受,只是可憐了被她連累的無辜百姓和那些血灑沙場士兵,還有那個(gè)一如既往溫柔待自己的父親。 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李氏含笑注視著自己的模樣,蘇少艾也不由勾唇,突然地,那個(gè)笑意盈盈的男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匍匐在地請求秦昭卻又被秦昭狠狠踹開時(shí)的狼狽。蘇少艾嘴角的笑容一滯,痛苦的揉了揉太陽xue,還是忘不了嗎? “你怎么了?是不是頭不舒服?”夏靜淑關(guān)切的聲音響起。 “沒事,”蘇少艾搖了搖頭,起身說道,“我出來的時(shí)間夠久了,先回去了?!闭f著,也不待夏靜淑回答,轉(zhuǎn)身就走。 父親在紅河橋給我的那個(gè)圖紙,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