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費了好大勁繞開人群，才把蘭登扔進車廂后座。他之前以防萬一，將車停在暗巷里，看來是個明智的決定。大街離這里較遠，他終于得到一點喘息之機。

    雷蒙德神經(jīng)疲憊，暫時不想急著開走，順帶便坐在后座上休息。酒吧里混亂的信息素攪得他頭暈。劣質(zhì)的引誘劑只會產(chǎn)生過度甜膩的香氣。相較之下，蘭登身上清淡的雨氣反而成了吸引。Omega安靜地靠著他肩膀。明明是普通的親昵姿勢，到他兩身上怎么看怎么別扭。雷蒙德閉上眼睛，試圖享受這片刻安寧。

    “……雷？”

    雷蒙德狠狠打了個哆嗦，忽然清醒。他剛才有些倦，竟然不知蘭登什么時候爬到了他身上。

    “真難得啊。”O(jiān)mega跨坐在他腿上，貼著他耳朵輕笑，“我這么叫你就硬了。”

    他完全不似之前那般遲緩笨重，向后展了下身子，便如軟體動物般貼在雷蒙德身上。隔著布料，他游刃有余地摩擦雷蒙德腿間灼熱的鼓起。

    “你根本沒醉?！崩酌傻乱а狼旋X。他又被耍了。原來蘭登今日逗弄的獵物不是那些人，而正是他自己?！皾L下去?！?/br>
    “真沒教養(yǎng)?！碧m登搖搖頭，“接Omega回去本就是先生的責(zé)任，對吧，”他頓了頓，“我的Alpha？”

    他雙手從雷蒙德胸前撫過，探至兩人中間，在黑暗中摸索著解雷蒙德的皮帶。雷蒙德現(xiàn)在真有點琢磨不準他醉沒醉了。性器從內(nèi)褲里蹦出來，被蘭登輕輕握在手里。雷蒙德倒抽涼氣，不自覺地抓住蘭登胳膊。

    “太燙了?！監(jiān)mega雖然這么說著，卻舔了下嘴角。雷蒙德呼吸幾乎滯停。

    “別讓我做錯事?！彼驼Z，“再這樣下去，我會咬穿你的腺體?！?/br>
    他都能看到蘭登身后翹起來的惡魔尾巴了。無論蘭登是在逗弄他還是真發(fā)酒瘋，雷蒙德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忍耐力已經(jīng)所剩無幾。

    “沒門。”蘭登笑得要露出尖牙，“這是懲罰?！?/br>
    車上沒有繩索或是手銬，但雷蒙德知道自己動不了。他唯一能做的是捏緊拳頭，令指甲深深陷入掌心rou里。

    “你打痛我了，我很不高興。”蘭登手指慢騰騰地摩擦他性器，“還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要給我什么嗎？”

    “最極限的快感?！崩酌傻旅客鲁鲆粋€音節(jié)都要鉚足力氣。

    “但我沒有?！彼鋈挥昧?，雷蒙德一下疼得眼冒金星，“不要得意忘形?！?/br>
    冷汗一滴一滴落下，雷蒙德雙手顫抖著。

    “你現(xiàn)在該做什么？”蘭登松手，嫌惡地用車椅后背蹭掉手上粘液。

    雷蒙德抬起頭，目光深處閃爍。

    “遵命?！彼f。

    “頭抬起來。”

    雷蒙德抓起銀白尾羽壓在半開的車窗邊緣，“讓每個人都能看見你現(xiàn)在有多舒服?！?/br>
    他腰上一使勁，蘭登便被頂?shù)贸耙宦枺苍谲囬T上。后座狹小，Omega只能單膝跪在車座上，一條腿被雷蒙德抓在手里。他雙手抓著開了一半的車窗。路過的人只要掃到那搭在玻璃上的手指一眼，便能將活春宮一覽無余。

    雖然這是一條僅供停車少有人跡的小巷，每一秒都有極高風(fēng)險暴露的危機還是刺激得Omega縮緊后xue。他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音吸引注意，仍被頂?shù)煤吆哌筮?，雙手將車窗撓得吱吱作響。

    “坐下來?！?/br>
    他忽然被攔腰抱回去，身子向后一倒，直靠在Alpha懷里。生殖腔口被捅開貫穿，他爽得渾身發(fā)顫，兩腿哆嗦。雷蒙德掰開他雙腿正對車前擋風(fēng)玻璃?，F(xiàn)在，任何從這兒經(jīng)過的人都能看到這個被cao得快壞掉的Omega了。

    “在這座城市沒人知道你。”雷蒙德托著他下巴抬頭看向車中后視鏡里交疊的rou體，“大家只會記得這里有個yin蕩得管不住自己屁股的Omega?！?/br>
    像承認他的話一般，腰上一用勁，蘭登便愉悅地叫出了聲。他閉著眼睛，絲毫不在乎窗外大街上密密麻麻的行人，雙手撐著椅子，主動在Alpha腿上起落。

    他是怪物，是以人們的幻想和愛慕為食的蝙蝠。雷蒙德掐在結(jié)實大腿內(nèi)側(cè)的手指不斷收緊，留下深深的淤印。他閉著眼睛貼在Omega后背上，如求死般將自己埋進激蕩的暴雨中。

    但若是得不到注意，他們在天明前就會死去。

    車廂里性愛的氣息還沒完全散去。蘭登躺在Alpha大腿上，滿足地看著雷蒙德皺著眉頭檢查骯臟的襯衫。

    “看來你明天不能去公司了?！彼蛄藗€哈欠翻身，像只吃飽喝足的貓，“不錯?！?/br>
    “安西爾辭退我可對你沒有好處?！崩酌傻赂┮曀种篙p輕梳理汗?jié)竦你y白色發(fā)尖。

    蘭登大笑。雷蒙德意識到他最近笑的次數(shù)變多了，且不再是以往那種冰冷的諷刺。離開安西爾的確讓他心情好了起來。

    “需要我警告他少給你使絆子嗎？你知道他是故意的?！碧m登說，“就算我不工作，也知道一個人數(shù)天不在家落腳不正常?！?/br>
    他注意著這一切，即使什么都不說。

    “感謝你的關(guān)心?！崩酌傻麻]目養(yǎng)神，“但你知道我必須做這些?！?/br>
    他已經(jīng)受過夠多的苦，不差這最后一步之遙。無論安西爾如何刁難，他也必須應(yīng)下。

    “我說真的，”蘭登撇了下嘴角，“我可沒有老頭那么喪心病狂。你站在我這邊，自然會有好處?！?/br>
    “你明明應(yīng)該很清楚我想要什么?！崩酌傻氯粲兴?。

    “那條沒門，”他抬手，食指抵住雷蒙德下巴，“你明天不準去公司?！?/br>
    尾巴翹得真高。雷蒙德想笑，又憋了回去。“為什么？”

    “老頭做得太過分了。我不喜歡你在他那里受了氣，最后遭皮rou苦的是我?！彼裾裼性~，“補償是陪我出去玩。我這幾天無聊得要死。”

    趾高氣揚的樣子看得雷蒙德嘴角微彎。只可惜，Omega并不知道項圈的繩子在誰手里。

    “好吧?！崩酌傻抡f，“但我的請假報告應(yīng)該填什么理由？”

    蘭登雙手抱著胸口，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活力?！澳鞘悄愕氖??！?/br>
    “那就……”雷蒙德想了想，“陪我的Omega過發(fā)情期？”

    他們相顧無言。最終是蘭登一拳打了上來。

    “批準了?！?/br>
    力氣不小，雷蒙德揉了揉臉頰，知道這是他小小的幼稚報復(fù)。

    “如果你真想幫忙，”他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望著車頂，“那么現(xiàn)在起來，幫我把前面儲物箱里的備用工作服遞給我?！?/br>
    蘭登嘁了聲，明著埋怨他不解風(fēng)情，手搭在前座椅背上，伸長胳膊去拉箱子手柄。

    雷蒙德看了他動作一眼，忽然伸手。

    “小心——”

    隨著“唰”一聲，一疊密密麻麻的打印紙全撒了出來。

    “天哪?！碧m登嘖道，“為什么你要把工作文件放這里面？”

    “事太多了?！崩酌傻卵院喴赓W。

    蘭登不滿地伸手去撿掉下去的工作服。他半個身子都探到前座去了，后背肌rou線條流暢地呈現(xiàn)在雷蒙德眼前，永遠不會膩味。

    “這是什么？”聲音隔著距離傳來。蘭登直起身回來，手里拿著他的衣服，以及一張小小的白卡紙。

    雷蒙德瞳孔猛然收縮，伸手去奪，卻被蘭登輕巧地躲開?！肮！苯柚窡舻挠喙?，他仰著將紙片翻面，“被我逮到了?！?/br>
    雷蒙德握緊拳頭，車廂里一片死寂。蘭登翹起的嘴角漸漸凝固。

    “這是……我？”

    他不會認不出自己。頭發(fā)仍是深黑的少年坐在路邊便利店的臺階上，嘴里咬著繃帶的一頭給胳膊上藥。他喜歡打架，但很少會被傷得這么重過。那是一場糟糕的戰(zhàn)斗，他和里德爾最終動了刀子，直到雷克斯姍姍來遲當(dāng)和事佬。

    “對?！崩酌傻麓鸬秒S意。

    “真有意思?！碧m登捻著那張舊照片，“你到底跟我多久了？”

    “我去接你的那天就說了我們不是初次見面?！崩酌傻麻]著眼睛，“很多年以前，我去過一次安西爾舉辦的酒會。你在那里。”

    “我不會喜歡有老頭的地方?！碧m登思索，“……船上？”

    “沒錯?！?/br>
    “我想起來了。老頭想介紹我認識上將的兒子，但我那時脾氣很不好，把酒潑在了那人身上?！碧m登嫌惡地嘖牙，“該死，你不該提醒我的。他后來把我關(guān)了一個星期，因為我不肯道歉?！?/br>
    “是你會做的事情?！崩酌傻挛⑿?。

    “你那時候就已經(jīng)在邀請名單里了嗎？”蘭登手指夾著照片，以紙尖抵住雷蒙德心口，“我都不知道?！?/br>
    “那時候的我很渺小，蘭登。你沒空注意到我。不是每個人和你一樣生來站在金字塔尖。”雷蒙德嘆息，“我能在這里說我愛你，是因為我經(jīng)歷過比安西爾給我的成百上千倍的壓力?！?/br>
    “所以你想標記我?！碧m登琢磨。

    “這是我的夢想?！崩酌傻绿谷?。

    大約過了這個夜晚車廂里最寂靜的一分鐘。

    “你明白嗎？”蘭登開口打破沉默，“我知道你想聽到什么，但我不能說。你聽到一定會高興，但那是謊言?！?/br>
    “我明白。所以我本來沒打算讓你看到這張照片?！崩酌傻禄卮?，“你沒必要強迫自己?！?/br>
    “你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樣。我們在玩，而你會把一切當(dāng)真?！碧m登把照片蓋在他眼睛上，“我不會有Alpha……在找到他之前。”

    眼前一片漆黑，雷蒙德指尖微不可聞地顫了一下。

    “我不想善罷甘休。為什么當(dāng)初不拒絕我，為什么一走了之。是老頭逼他離開還是他自愿?！碧m登的語速很快，雷蒙德能聽見他哽咽的尾音，他不愿意雷蒙德看見現(xiàn)在的自己。

    “讓他把答案給我?！彼罱K說，“完成交易，然后我們再討論下一步方案。”

    視野是黑的，但雷蒙德看見光從裂縫里漏了進來。他摸索著將手覆蓋在蘭登眼睛上，掌心沾了濕潤的水珠。

    “我們明天去哪兒玩？”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