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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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和你在那邊待一個月左右。能請到這么長的假,我給安西爾的說法是最后做一些深入了解,以確定我們的關系?!奔词顾麄円呀洝吧钊肓私狻绷撕芏啻?。雷蒙德滑動手機看著屏幕上的日程表,“換句話說,回來之后,你必須給他一個答案。離開我還是留下?!?/br> 和自己出去玩,怎么想都是雷蒙德賺了。蘭登讀不透他復雜的臉色,于是只點點頭?!斑@是你給自己下的最后通牒嗎?” “算是吧?!崩酌傻骂h首,“你是處刑人?!?/br> “這不好笑?!碧m登皺起眉頭。雖然話沒錯,但雷蒙德過于平靜的態(tài)度讓他有些別扭。雷蒙德明明是愛自己的。既然愛,他應該會像之前的每個人一樣央求自己開恩再多讓他們停留片刻。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從容得把分離當玩笑。 “抱歉。我這個人沒有幽默感。”雷蒙德彎腰朝他做作地行了個禮,“也就只能幫您做點收拾東西的雜活了?!?/br> 這樣就對了。蘭登不認為自己有被取悅到,還是哼了一聲,“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他大搖大擺地回了自己臥室準備拿上雷蒙德收拾好的行李出發(fā)——那里之前是雷蒙德的地盤。在三番五次因為性愛后的疲倦懶得動一根手指頭后,蘭登開始心安理得地鳩占鵲巢。畢竟生活井井有條的男人會安排好一切,而不是像他一樣把東西弄得亂七八糟。 雷蒙德看著他消失在門后,深深地嘆口氣,搖頭。與其說蘭登是處刑人,不如說是瘋狂的劊子手。他深知青年性格的惡劣,才會從最開始就堅持將自己和對方放在平等的位置。只是這一次,他束手無策,唯有等待對方的判決。 銀白埋了連綿起伏的山巒。雷蒙德走在蘭登身后,能看見青年帽子壓下的尾羽。青年套了件白色毛衣,幾乎跟雪融為一體。但和白雪不同,蘭登的頭發(fā)更偏灰些,不至于作保護色,會轉眼像變色龍一樣無影無蹤。 他的確是隨時會消失不見的。雷蒙德無端想到。只要給這只鳥飛出籠子的機會,他便再也不會回來。對討厭的人,故意作出一副嬌生慣養(yǎng)的姿態(tài)討人嫌,然而若是脫了這層殼,便蛻成了地頭蛇,殘忍又無情。 他不曾擁有過蘭登。即使在過去的時間里他們曾經親吻擁抱zuoai過無數(shù)次,他也沒有一秒擁有過蘭登。在雷蒙德面前行走的已經是一縷飄渺的游魂,靠著一點執(zhí)念茍活在人間。而接下來他要做的,是徹底掐斷那一絲眷戀。 他在談判上是常勝將軍,是因為他只進行穩(wěn)贏的戰(zhàn)爭??涩F(xiàn)在他把籌碼丟進賭局。賭銀色的鷹會在空中盤旋幾個來回,最終回到他身邊。那一刻他可以問心無愧地告訴世界,這只飛鳥是他的所有物。 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凍死我了。飛機延誤,路上堵車,今天真是倒霉?!?/br> 蘭登站在窗前眺望窗外的暴風雪,搓搓手,“這要多久才能停?” “天氣預報說到明天下午。”雷蒙德把柴火丟進壁爐里,打開電視,“考慮到雪況,即使停了你也不能立刻出門。所以現(xiàn)在應該休息?!?/br> “我現(xiàn)在還很精神?!碧m登坐進鋪了毛皮毯子的沙發(fā),撫摸柔軟的絨毛,“話說,這里離山下大街很遠啊?!?/br> 他環(huán)顧四周,暖黃照亮了木屋。沒有樓梯增大累贅的面積,火焰散發(fā)出的溫暖剛好足夠充斥房間的每個角落。這里的裝潢相當合他胃口。在雪山這里的風景區(qū),常常會提供這種短期出租的獨立房屋,座與座之間相隔甚遠,便于經濟能力較強的旅客享受足夠的幽靜和安寧。然而對于多動的蘭登來說,不能去當?shù)氐募t燈區(qū)溜達一圈實在太遺憾了。 “確實。但這一帶是你父親的地盤?!崩酌傻屡呐氖稚系哪净?,“所以我們零成本?!?/br> “你完全沒有惡心我的必要?!碧m登翻了個白眼,“真是精打細算的生意人。” 他對自己的家到底陌生到了什么境界?雷蒙德已經不是第一次震驚于此。蘭登和安西爾之間的聯(lián)系稀薄得超乎他想象。 “是你上次答應,這次由我全程安排的?!彼辉谝馓m登的譏笑。青年只要一無所事事,刻薄的能力就空前高漲。 “這是他什么時候修的?我知道他現(xiàn)在把跨界經營越做越大。房地產一直都是他熱衷的項目。但也僅此而已?!?/br> 雷蒙德沉默片刻?!傲吣昵?。因為緊挨風景區(qū),這里的收益很好。我也是從別人那里聽來的?!?/br> “你還真是什么都知道。”蘭登咋舌。 “雖然不屬于我工作范圍之內,但信息時代,了解得越多越好。另外,你現(xiàn)在也知道你父親工作百分之一的內容了?!崩酌傻卤荛_了深入話題,“你還想問什么?” 蘭登斜眼瞟了一眼正播放一成不變新聞節(jié)目的電視。雷蒙德現(xiàn)在嘴皮子越發(fā)刻薄,和他混久了不無關系。 “我現(xiàn)在很無聊。所以,你的完美計劃里,”他尖刻道,“有考慮過給我找點什么樂子嗎?” 在雷蒙德露出沉思的表情時,他已經像一條游魚從沙發(fā)滑到地毯上,又竄到床上。當雷蒙德回過神,青年大大咧咧地躺在剛整理好的白色被單上,手指反頂著他下巴。 “我倒是有好玩的事情?!彼澚搜郏耙膊恍枰魏蔚牡谰??!?/br> 末尾讀了重音。雷蒙德想起因為這次來前的心事太重,他沒有帶玩具。蘭登嘴上說著撒手不管,卻還是偷偷摸摸翻了他收拾好的行李。 “不。”他說。 笑容僵在當場。 “熱水已經好了,去洗澡?!崩酌傻聦⑶嗄陱拇采贤掀饋?,小心整好被蹭出的褶皺,然后把青年丟進浴室。肩頸在火焰的溫暖光芒中微微出汗,他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走進廚房,隔著墻能聽見蘭登正生氣地在浴缸里把水面拍得嘩嘩直響。 他搖搖頭,不知該對此等幼稚行為作何感想,拉開冰箱門準備晚飯。 “我們認識多久了?” “你對我一年半。我對你……不重要,我忘了?!?/br> “行吧。但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做飯。你太忙了,永遠都在加班?!?/br> “謝謝你的父親?!?/br> “你的技術真的很不錯?!碧m登咀嚼叉到嘴里的蘑菇,“各種方面?!?/br> 雷蒙德低頭切自己的牛排,不理會蘭登自從下飛機開始就停不住的sao?!拔液芫靡郧霸诩依飼透改缸鲲垺!钡撬约撼姓J今天的味道的確不錯,“鄰居會開玩笑讓我以后去當廚師?!?/br> 木屋從設計上便只為一到兩人,因此餐桌也只是普通的方桌。無論是與蘭登家的城堡還是與他們在海岸的房屋相比都小的可憐。 “為什么不?” “收入。”一言以蔽之,“何況我只是單純有點興趣?!?/br> 可以理解。蘭登點頭,“你是第一次提起你的父母。” “不提也無所謂。”雷蒙德看著rou夾層里溢出的血,“他們在鄉(xiāng)下過得很好,和我哥哥一家住在一起。我每個月都會寄一些收入回去。一年可能去看望一兩次。” “你從來沒和我提過這些!”蘭登瞪大眼睛,“我還猜測過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情況,所以從來不問……” “沒有任何問題。他們只是……太平凡了。你懂嗎?健康,快樂,經濟能力尚可,像所有家庭的平均值。” “交流呢?你看起來和他們不是特別親密?!绷钏麤]想到的是蘭登似乎想要繼續(xù)這個話題,“我知道不可能每個家都像我和老頭這么糟糕。但如果是普通的家庭,父母總會知道兒子的動向吧。但你似乎絕對不會和他們提我的事情。” 雷蒙德陷入了沉默。他慢慢地將那塊帶血的牛排嚼成渣咽下,才抬起頭。 “我愛他們,”他說,“所以疏遠他們?!?/br> “為什么?”就連蘭登也有些迷惑。 “因為我愛的人是你?!?/br> 雷蒙德其實對他說過很多次這句話。蘭登知道。他相信對方沒有說謊,但這無濟于事。但這是第一次刀槍不破的男人說愛他,卻帶著些悲傷。 “我希望他們能漸漸忘記我的存在,甚至不要對我抱有太多的感情。因為有朝一日這可能成為他們的負擔,甚至痛苦。”雷蒙德一字一句地道,“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我會不會和你結婚。但如果會——我也不會告訴或者邀請他們?!?/br> “他們太平凡了,蘭登。也許你很難理解。但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我的母親恐怕會徹夜難以入眠。她不能像對待我兄長的妻子一樣,去到隔壁不遠的村莊給他們送自己新烤的餅干;或是和鄰里一起開她們粗糙的下午茶會。我的父親只是個普通的木匠。讓他知道這一切會令他羞愧得抬不起頭?!?/br> 我現(xiàn)在能坐在這里和你面對面吃晚餐,不是因為我擁有多少,而是因為我已經一無所有。 蘭登有許久沒有叉中下一塊蘑菇。 “你不會指望我憐憫你,對吧?”他最終看向雷蒙德,“我也不覺得你需要?!?/br> 雷蒙德笑了笑,“從未?!边@是當然的。道路是他自己走的,蘭登從未做錯任何事。多年打拼的經驗讓他再清楚明白不過——只要作出了選擇,其一切結果都是咎由自取。 “那就夠了?!碧m登舉起玻璃酒杯,“干杯。我還挺喜歡他們送來的紅酒?!?/br> 于是雷蒙德也抬起手。 叮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