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墊下陷，姜引港扶著鄭亞玲的腰將她壓在床上，腰帶扣落在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鄭亞玲的心臟砰砰跳，離婚之后她有六七年都沒做過，有種手足無措的興奮。她摟上姜引港的脖子，將飽滿的胸//部貼上去，生疏地追尋那兩片唇瓣。

    姜引港一偏頭，躲開了，他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盒安全//套。

    “不戴也沒事吧……我都這個歲數(shù)了，總不可能給子榕和沅沅生個弟弟出來?！?/br>
    “我不想要二胎?！?/br>
    姜引港平常不太愛說話，到了床上更說不了幾句話。引港，你進來啊。鄭亞玲開口。姜引港心煩意亂，戴上套子把鄭亞玲的身體翻過來，做了簡單的擴張之后頂進去。他不愛鄭亞玲，鄭亞玲也不愛他，成年人的情//欲不需要愛情，各取所需。

    “引港……引港你輕一點……”鄭亞玲被頂?shù)煤萘?，矜持地往前爬，“我好久都沒做過了……你慢點……”

    “嗯?！苯鄞饝?yīng)了一聲，動作卻沒有慢下來。

    其實他不喜歡戴//套，但是更討厭麻煩的床伴。

    眼前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只白嫩的小小屁//股，纖細的頸與腰，他把手繞過鄭亞玲的小腹，伸到前面，卻摸了個空——女人沒有因頸。鄭亞玲順勢抓住了他的手，細長的手指在姜引港的手臂上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胳膊上傳來的麻癢感把他拽回了現(xiàn)實。

    媽//的。姜引港煩悶地抓了一把散落在額頭上的頭發(fā)。

    他應(yīng)該疏遠他，告訴他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在懸崖的邊緣把韁繩拽回來，可偏偏舍不得受不住。枕在他大腿上的姜沅，看著他的時候眼睛閃閃發(fā)光的姜沅，摟著他哭訴自己怕黑的姜沅，把他的舊T恤當(dāng)做睡衣穿的姜沅，問他有沒有想過他的姜沅……那天他應(yīng)該推開姜沅，卻接了吻。

    姜引港重重頂了一下，女人“嗯”了一聲后立刻噤聲，開始小聲哼哼。

    獅子肢解一條癱軟的蛇，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小蛇從四面八方包圍住它的幼崽，嘶嘶低吟著復(fù)仇。

    姜沅蹲得兩腿發(fā)麻，他們的呼吸聲很重，能聽見鄭亞玲在小聲的哀求。他大著膽子把門縫又推得大了些，房間里面漆黑一片，隱隱約約能看到有兩個人影在動，是后//入的姿勢，姜引港站在地上，兩手掐著鄭亞玲的腰，大腿肌rou和胯骨繃緊，然后猛地撞進去。

    有一瞬間姜沅感覺姜引港在干的人是自己，他的因頸捅進他的屁股里，rou粉色的褶皺緊緊地包裹著父親的下//體。鄭亞玲一遍遍地輕叫，姜沅也不怕被發(fā)現(xiàn)，誰也不會想到有一個變態(tài)兒子在偷聽父親的姓愛直播。

    但是這件事又多少有些迫不得已，畢竟沒人愿意聽自己的心上人和其他人做艾。

    等姜沅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多了，他躺在自己床上，空調(diào)被蓋在肚子上，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睡著怎么回來的了。外面很安靜，如果不是腿根和膝蓋還在發(fā)酸，他差點以為晚上聽的墻角是他做了一晚上的Erotic　dream。

    這時候他聽見姜引港敲了敲門，“沅沅，起來吃飯了?！?/br>
    姜沅大腦一片轟鳴，昨天晚上，姜引港不會發(fā)現(xiàn)他了吧！

    他不敢想，也不知道怎么想，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不能再露出更多馬腳。于是他穿好衣服走出臥室。

    意料之外的，鄭亞玲居然沒有在家，飯桌上只有姜引港在吃早飯。姜沅裝作不知道，坐在爸爸對面，“爸爸，你回來了啊?！?/br>
    男人嗯了一聲，神色一往如常，“昨天晚上你鄭阿姨來了，太晚了我沒叫你?！?/br>
    “那鄭阿姨呢？”

    “學(xué)校那邊有點事，她去上班了?！?/br>
    這次姜沅確定姜引港沒有發(fā)現(xiàn)他，人在極度困倦的時候常常會忘記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只要沒被現(xiàn)場抓包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他抬頭看了一眼姜引港，對方在慢條斯理地剝蝦，然后把干凈的蝦rou放到他碗里——里面已經(jīng)有幾只了，都是姜引港剛才給他剝好的。

    “昨晚沒睡好？黑眼圈這么重?！?/br>
    “沒有啊，”姜沅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我昨天十一點多就睡了，可能是前幾天沒睡好留下來的?！?/br>
    蝦是北極蝦，和學(xué)校食堂里的小河蝦不同，每一顆都飽滿多汁，整齊地排放在盤子上被蒸成漂亮的粉紅色。不知道為什么，姜沅想起昨天晚上蜷在姜引港床上的鄭亞玲，頭挨著膝蓋，變成一只在臟臭泥土里發(fā)酵的蝦。

    姜引港看出他表情不對，停下手里剝蝦的工作，將聲音放柔，“怎么了？昨天晚上做噩夢了？”

    姜沅生硬地開口，“你從來都沒有把人帶回家過，你喜歡鄭阿姨嗎？”

    “她昨天加班到很晚，怕回家吵醒子榕，才問我可不可以在這里住一晚?！苯凵斐鍪窒朊念^，卻被躲開了，“你想太多了，沅沅?！?/br>
    “我沒有想多?！苯溆X得自己的語氣有點沖，又趕緊顛三倒四地補救，“我不是反對你結(jié)婚……但是你得喜歡她才能和她結(jié)婚……你說過的……接吻只能和愛人……結(jié)婚也是……算了?！?/br>
    算了，姜沅不準(zhǔn)備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滿滿一碗剝干凈的蝦rou被晾在了餐桌上。他正打算要出門上學(xué)，卻被姜引港叫住了。

    “我送你，今天有雨?！?/br>
    如他所說，剛出門不久天上就下起了雨，一開始還是細小的雨絲，很快就開始往下倒，幾乎是瓢潑大雨。路上也開始堵車，雨幕里行人艱難地往前走，人行道變成避難所，稍向下走一步就會跌進盛著骯臟雨水的浴缸里。

    “還好我沒坐公交，要不然肯定趕不上下節(jié)課?！?/br>
    “坐了你也擠不上，”姜引港盯著前方的紅綠燈，“車上有傘，等會你把我外套穿上，別淋濕了?！?/br>
    “謝謝爸爸?！?/br>
    姜沅開始竊喜，只要姜引港對他好一點，給一點點親昵的撫摸，他就能假裝昨晚那件事沒有發(fā)生過。

    紅燈，車子停在十字路口，姜沅在心里倒數(shù)紅燈的倒計時。還有三個路口到T大，運氣好的話還有三個紅燈，他能多和姜引港待幾分鐘?？墒且恢钡綄W(xué)校門口，交通路線突然變得順暢起來，毫不給面子的全是綠燈。

    “放學(xué)前給我發(fā)個短信，我來接你?！苯壅f。

    姜沅下車之后還在回頭沖他打招呼，走得太急，有水濺在鞋子和褲腳上。

    一口煙彌散在車內(nèi)，nongnong淡淡，堆疊在一起?！敖游侵荒芎蛺廴恕?，昨晚鄭亞玲要索吻，姜引港沒同意，腦子里全是姜沅柔軟干燥的唇瓣。小狗抱枕、旋轉(zhuǎn)木馬，音箱里放著的，一封夾在日記本里的情書，還未送出就被放在太陽底下暴曬。如果姜沅睡得再淺一點，如果別人一碰他能接著醒過來，他就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到房間的了。

    怎么會是姜沅呢，姜引港想，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