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爸爸的好寶貝
兩人并未注意到這邊,這堵玻璃墻應(yīng)該是一種單面魔術(shù)鏡。 男人兩指抬起林鈺的下巴,柔軟的親吻落在林鈺的額頭上,將他的整張小臉包裹在掌心,一邊揉搓鬢角一邊順著額頭一路親吻到他的眼皮上,仿佛在疼愛什么珍寶。 冉辰看著這一幕,如沉冰窖,從頭到腳都被冰冷的火焰炙烤。牙齒幾乎要咬穿嘴唇,眼神冰冷陰狠地盯著這一幕,憤恨地攥緊了手機(jī),咬牙切齒地大步邁向房門,打算把那個男人撕成碎片??衫碇前阉嘶貋?,他站在原地,死死盯著林鈺平靜的臉。 林鈺并沒有露出嫌惡的表情,甚至露出一種懵懂可愛的神情,眨巴著桃花眼扭了扭,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靠在男人懷里。男人的手?jǐn)R在他的大腿上,來回?fù)崦L筒襪和襯衫衣擺間裸露的皮膚,時不時還輕輕拍兩下。這種挑逗意味十足的動作讓冉辰僅看著都覺得不適,林鈺卻仿佛是十分習(xí)慣這么做了,乖順地將身體交給男人玩弄。 朱雅說過的話突然閃過他的腦海:林鈺是個擅長勾引男人的妖精。 那時他只當(dāng)朱雅瘋狗咬人,現(xiàn)在卻不由得相信不會空xue來風(fēng)。一想到過去那么多個晚上,同他交纏相愛的那具身體與此同時或許也擁抱過,或被其他男人擁抱過,冉辰就覺得發(fā)自心底的惡心。 放蕩骯臟的婊子,沒錯,祝歌說林鈺是個婊子,老金也警告過他。早就有人提醒過他了,早就有跡可循了。在酒吧里的調(diào)情,情場上的追逐,甚至是林鈺的床技??伤涣肘暭兦榈耐獗砻杀危雎粤诉@些再明顯不過的證據(jù)。在來這里的路上,他坐在房間里看著男人擁抱撫摸林鈺時,心里想的都是如果林鈺有一絲厭惡,那就是被威脅的,他會立馬破門而入救走林鈺。 可林鈺是平靜的。 冉辰突然想起幾個月前林鈺和朱雅對峙的一幕,面對朱雅憤怒的怒吼,她指著林鈺的鼻子大罵他是個賣屁股給“金主”的鴨子,林鈺沒有否認(rèn)。冉辰自嘲地提了提嘴角,看來不止有傻到被他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金主”,還有個百般疼愛他的“爸爸”呢。 冉辰感到自己愚蠢得可笑。滿頭怒火反而被極度的平靜替代,于是冉辰干脆坐在沙發(fā)上,點了支煙沉著臉“欣賞”這一場由他男朋友主演的滑稽荒誕秀。 但是男人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進(jìn)一步占有林鈺,甚至沒有親吻他的嘴,只是像剛才那樣來回?fù)崦拇笸龋炖镆恢编裁础?/br> 冉辰左右張望,這種情趣酒店既然能看到隔壁,那一定辦法聽到他們在說什么。果不其然,他看到天花板上又個擴(kuò)音器,順著電線找到開關(guān)按下。男人的聲音伴隨著濡濕的吻聲和雜音一道傳來:“寶貝,爸爸的好寶貝,這么久不見有沒有想爸爸?” “嗯?!绷肘暬卮稹?/br> “嗯是什么意思!”男人突然表情嚴(yán)肅,語氣也變得生冷。他“啪”的一聲拍在林鈺腿上命令,“好好回答?!?/br> “對不起,我想爸爸了?!?/br> 男人眉開眼笑,摸了摸他的腦袋,起身拿出一套單反相機(jī),如云流水地組裝起來:“這才乖,來,去旋轉(zhuǎn)木馬上爬好,難得出來玩,爸爸幫你拍幾張照片?!?/br> 林鈺聽話地走過去,爬到旋轉(zhuǎn)木馬上。隨著相機(jī)喀嚓喀嚓的快門聲,林鈺嫻熟地擺出一個個童稚的動作,笑得天真爛漫。男人嘴里念著:“真棒,寶貝把腰壓低一點,抱著獨角獸,對就是那樣。真是個好孩子?!?/br> 兩人就這樣拍照,竟然真的像是一對休假日出游的父子——當(dāng)然得除去若隱若現(xiàn)的穿著,充滿性暗示的姿勢,男人狂熱的神情和他們正身處情趣旅館。 事情發(fā)展成這樣,冉辰已經(jīng)不覺得憤怒了,只覺得毛骨悚然。這詭異的場景無一不讓他覺得惡心,渾身不適,可林鈺卻只是習(xí)以為常,抱著那只泰迪熊布娃娃,聽從男人的命令。 “乖孩子,累了嗎?”男人看著沒幾兩rou,卻輕松地把林鈺抱到了摩天輪包廂里,憐愛地揉著林鈺的后頸,“想不想喝水?” 林鈺盯著對方看了會兒,似乎是在判斷他想要的答案,然后緩緩點頭,聲音黏糊糊的:“嗯,想聽爸爸講故事?!?/br> 男人高興壞了,他的眉毛揚起,激動地將嘴唇壓在林鈺額頭上,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床被子蓋在他身上:“好,寶貝先喝點水,等下爸爸給你讀你最喜歡的故事。” 不一會兒,他端來一杯水,喂給林鈺后自己也鉆進(jìn)被子里。他關(guān)掉房間的燈,只留了盞暖黃色的小夜燈,捧起一本厚重的童話書。他講的是白雪公主,可是王子被替換成了國王,國王從心狠手辣的皇后手中救下了白雪公主。公主代替死去的皇后和國王舉辦了盛大的婚禮,從此幸??鞓返厣钤诹艘黄?。 冉辰覺得渾身不舒服,這個男人溫和,舉止得體大方,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父愛該有的穩(wěn)重和寵溺,沒有任何可以挑刺的地方,但他把一個成年人打扮得幼齒,并摟在懷里的行為只是令人作嘔。冉辰捂著嘴,看著林鈺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迷迷糊糊地靠在男人懷里。他眼皮一跳,林鈺睡得太快了,男人給他喝的水里一定有問題。 沒關(guān)系,不要管他。林鈺欺騙了自己那么多次,看他那副熟稔的樣子,難道還要犯賤去相信他嗎?別管了,快走吧,讓他和他的“爸爸”相親相愛去吧。 林鈺對他的所思所想毫無所知,睡夢中咂巴著嘴,抱緊了自己的泰迪熊。男人呼吸驟然變得粗重,呼哧呼哧地俯下身靠近林鈺。他終于撕開儒雅的面具,扯開自己的皮帶,將腫大的性器橫在林鈺面部的正上方。手指熟練地taonong著性器,粗重的喘息聲和水聲充斥著冉辰所在的房間。他被惡心壞了,把煙隨手一滅,踢翻了面前的茶幾:“cao,死變態(tài)?!?/br> 但變態(tài)行徑還未到頭,男人拇指揉搓著林鈺的下唇,將櫻粉色的唇瓣揉成艷紅,分開它們。他的背高高拱起,將性器靠近林鈺的嘴唇:“寶貝,你愛爸爸對不對?那么爸爸的一切你都會接受的對不對?” 冉辰怒目圓睜,眼里全都死紅血絲地等著這一幕,終于他忍耐不下去了,撥通了林鈺的電話。 刺耳的鈴聲響起,男人動作一頓,直接甩著rou大大咧咧地向林鈺的行李走去,掏出他的手機(jī)。他盯著屏幕看了很久,就在冉辰以為他不會接電話時,電話被接通了。 “喂,您好,哪位?”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笑意,“我是林鈺的父親,他現(xiàn)在睡著了。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幫您轉(zhuǎn)述。” 去你媽的“父親”!這個披著人皮的禽獸! 冉辰?jīng)]有察覺到自己下意識又把林鈺當(dāng)作自己的東西,將他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從而對這個男人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敵意。他強(qiáng)忍著怒氣,語氣平和道:“我是林鈺同學(xué)的大學(xué)教授,這兩天他都沒來學(xué)校,我很擔(dān)心他的身體狀況。請問他是生病了嗎?” “這樣啊,林鈺有些發(fā)燒,現(xiàn)在不太方便聽電話。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想周到,應(yīng)該先跟學(xué)校請假的。對不起,給老師您添麻煩了。”男人彬彬有禮,可事實上他連性器都還沒收回去,甚至走到床邊將性器靠在林鈺臉旁,一臉慈祥地看著沉睡的青年。 “這樣啊,他還好嗎?”冉辰的聲音都?xì)獾冒l(fā)抖。就在這時,林鈺發(fā)出一陣輕輕的夢囈,冉辰抓住這個機(jī)會追問,“剛才是林鈺同學(xué)的聲音嗎?” 男人沉默片刻,隨即面不改色地回答:“嗯,我正在照顧他?!闭f著他推了推林鈺,“寶貝,醒醒,老師給你打電話來關(guān)心你了。起來給老師回個話,讓老師別擔(dān)心你?!?/br> 林鈺睡眼惺忪地翻了個身,又發(fā)出一陣小狗嗚鳴似的聲音,艱難地睜開眼睛。冉辰捕捉到他在看清男人是誰時一瞬間的驚慌,很快卻又被嬌憨的笑容取代。他接過手機(jī),沒看是誰就貼在耳邊:“喂...” 軟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冉辰耳根子有些麻,他很快鎮(zhèn)定下來:“小鈺?!?/br> 冉辰的聲音富含磁性,總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林鈺也不例外。在聽到冉辰的聲音后他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確認(rèn)了手機(jī)上的聯(lián)系方式,接著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和今晚冉辰看到的任何一個笑容都不同,是一種由于信任的安心笑容。他說:“哥,晚安,我喜歡你...” 男人神色一凝,從林鈺手里奪過手機(jī):“不好意思,他好像睡糊涂了。老師您別放心上?!?/br> 他還在說什么,但冉辰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仿佛幾百支煙花在腦海里綻放,身體擅自動了起來,他推開門到隔壁拼命敲打房門。將木質(zhì)的房門敲得哐哐作響,手心一片通紅也不如他眼里的血色。門被打開,他一把推開面露厭色的男人,徑直沖向昏睡中的林鈺。 林鈺小臉白凈,因此那些清澈粘稠的液體粘在臉上顯得尤其明顯。冉辰忍住嘔吐的欲望,用被子幫他擦干凈,直到肩膀上落了一只手才想起來還有另一個人在。他回頭,目光狠戾地等著男人。 “教授?”男人瞇著一雙眼睛,他已經(jīng)把自己整理得衣冠整潔。 冉辰站起身來,擋在林鈺面前冷笑一聲:“我是他的戀人,要帶他回去。” “我是他父親,是他的監(jiān)護(hù)人。”男人笑道,“你在我面前帶走我的寶貝,不太合適吧?” 要不是不合適,冉辰簡直想指著這個老變態(tài)大笑出聲。他翻了個白眼:“你把對著你的‘寶貝’擼管時粘在手上的rou毛清理干凈了再跟我廢話。”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干干凈凈,不由得苦笑。冉辰繼續(xù)說:“老父親愛孩子愛到家了啊這是,哪門子的老父親他媽的會對著孩子擼管的?!?/br> “真會說笑,哪門子的戀人會旁觀對象和別人親熱的?”男人撇了眼蓋住一整面墻的魔術(shù)鏡子,反擊道,“能否請你離開,我正和家人享受團(tuán)聚的時光?!?/br> 冉辰才不理他,轉(zhuǎn)身兩條胳膊分辨墊在林鈺的背和膝彎下,一使勁,將他的體重分?jǐn)傇谏砩媳Я似饋?。他冷漠地盯著男人:“讓開?!?/br>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站在他面前不讓他離開。冉辰忍無可忍,太陽xue浮起一根青筋,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就像地底下靜謐奔騰的巖漿,一字一句道:“讓開,現(xiàn)在?!?/br> 男人任然無動于衷,冉辰忍無可忍地怒吼:“滾開,我都錄下來了,一會兒報警你想看看自己被判多少年嗎,死變態(tài)?!”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林鈺的眼睛睜開一條縫,他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微笑起來,靠進(jìn)冉辰的懷里,小聲嘟囔:“也不全是噩夢?!苯又麆恿藙邮?,掙扎著爬起來一些,“我的小熊...” 男人嘆了口氣,撿起掉在地上的泰迪熊塞進(jìn)林鈺懷里。他還想去親吻林鈺,被冉辰警覺地避開,于是只好慈愛地看著林鈺:“寶貝,今天先到這里吧,爸爸之后再來接你。” 冉辰面色陰沉,惡狠狠地瞪著男人一步步向后退,仿佛面前的不是一個中年男人,而是什么洪水猛獸。男人只是溫和地笑著,眼神片刻不離地黏在林鈺身上。 冉辰收緊手臂,將林鈺藏在懷里。 離開酒店后,他大喘著氣坐在一張長椅上,林鈺枕著他的膝蓋,身上蓋了件外套,睡得香甜。路燈下,nongnong的陰影籠罩著冉辰的五官,他一手輕揉地?fù)崦肘暤念^發(fā),撥通了電話:“幫我給他做下藥物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