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荒唐至極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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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憶抱著那孩子,轉(zhuǎn)了個身,一臉戒備的看著四周想要擁過來的人。 路邊人群吵吵嚷嚷,指指點(diǎn)點(diǎn),叫喚著“有人搶了祭品!” “快把祭品放回去?。 ?。 從憶把那孩子抱得更緊,沉聲道:“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你們竟要以活人做祭祀?!”他音調(diào)不高,但言語之時,用上了勁力,因此饒是四周再嘈雜,卻也聲傳八方,把眾人震了一震。 這時,走在祭祀隊(duì)伍最前方的一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緩緩踱了過來,神色冰冷道:“這位公子,本城有本城的規(guī)矩,公子身為外鄉(xiāng)人,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 從憶怒極,本欲掏出正南侯的腰牌,但轉(zhuǎn)念一想,暗道:“若是我這便亮出身份,難保這些人不會編出些謊話來蒙混,不如我再試探一番,看看這背后,究竟是怎樣的魑魅魍魎?!币虼?,從憶強(qiáng)忍了怒氣,淡然道:“是,在下自然不愿壞了規(guī)矩。只是沒曾想到,這大梁朝,還有地方有這般習(xí)俗。若是我想不通這背后原因,怕只能去找最近的巡尉報(bào)官了?!?/br> 老者冷笑一聲,道:“何必如此麻煩,這抬轎之人,皆為本城巡尉,不知公子有何要報(bào)的?” 從憶心中一凜,又道:“好,好,原來這城里如此團(tuán)結(jié)。那便罷了,我獨(dú)身一人,又有武功傍身,只好帶著這孩子,遠(yuǎn)遠(yuǎn)的離了這里?!闭Z罷,腳下輕點(diǎn),跳向那已經(jīng)傾倒的步輦,踩到了支棱起來的一根竹條上。 老者方才已見他從客棧里飛身而下,如今見他身形步伐,知道這人不可小覷,便換了副面孔,緩聲道:“公子,你待要如何,才愿意將這祭品歸喚?” 從憶低頭看了看那孩子,呼吸倒還有,只是滿臉淚痕,一直雙眼緊閉,不知是被下了藥,還是受了傷。 他吸了口氣,盡量語氣平靜道:“我只想知道,你們?yōu)楹我赃@幼童做祭品?若確有不得已之理由,我也不能為難你們,自然會裝作什么也不知道,天亮之后自行離去?!?/br> 老者對周圍的人揚(yáng)了揚(yáng)手,道:“諸位,稍安勿躁,我這便向這位外鄉(xiāng)人解釋清楚,稍后再繼續(xù)祭祀?!苯又D(zhuǎn)身對從憶道:“既如此,那請公子隨我來。還請公子信守承諾,聽完之后,就讓祭品歸位?!?/br> 從憶望著懷中那瘦弱孩童,實(shí)在忍不住道:“這孩子可有父母?我見這孩子手腳都受了傷,不如先包扎一下?” 此時,人群中爆發(fā)出一聲尖叫:“你不要壞了我們的事!”接著,一對夫妻模樣的人,擠了出來,滿臉怒氣道:“那是我家獻(xiàn)出來的!你不要壞了事!” 從憶斷斷沒想到這孩子的父母竟是這般表現(xiàn),震驚之余,望著這兩人,見他們雖是衣著簡樸,但也整潔齊備,不像是貧苦之人。 老者嗤笑一聲,又道:“請隨我來。” 從憶再無他法,只能抱著那孩子,跟著老者進(jìn)了街邊一座酒肆。 他身后,方才那抬轎的八名巡尉魚貫而入,將這酒肆的門窗都守了個嚴(yán)實(shí),顯然是想來個甕中捉鱉,絕不會輕易放從憶離開。 從憶冷眼望了望四周,立在一堆桌椅板凳當(dāng)中,倒要看看這人有什么說法。 老者也不急,自撿了張凳子坐下,道:“這位公子,老夫料想你是好意。但是,你卻不知,若是誤了祭祀,便是壞了全城百姓的福祉啊。” 從憶冷聲道:“哦?” 老者示意從憶坐下,這才開始緩緩講來。 原來,這座平霄城,自古便有神仙庇佑。無論外界有多動蕩,這平霄城里都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家家戶戶衣食無憂。城里既無饑荒,也無災(zāi)變。老人到了年歲,躺在床上含笑而去;婦女臨盆產(chǎn)子,從不會有難產(chǎn)之患。 城中人為了感謝神仙,年年都會祭祀,卻只要敲鑼打鼓,往山腳送上新鮮果物即可。 然而,這好日子,在十五年前被打斷了。 那一天,一位衣衫襤褸之人,找到了當(dāng)時的縣令,要求他立刻開始祭祀,將山神給引出來??h令一開始并未答允。那惡人手上一揮,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頃刻之間,縣令的府邸全部塌陷,府中家眷非死即傷——只有縣令新納的妾,和她剛誕下的幼子,奇跡般的安然無恙。 縣令當(dāng)即就嚇破了膽,哪里還敢反抗,當(dāng)即就集齊了人手,開始了一場詭異的祭祀。 待果物送到山腳之后,那人遣散眾人,獨(dú)自留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少頃之后,山間地動山搖,血光沖天。 第二日,那人滿臉污跡,找到了縣令:“我已取到我要的東西。你們出賣了你們的山神,它自然不會再庇佑這平霄城。” 在場之人都跪了下來,對著這人苦苦哀求。 那人冷笑道:“若你們還想過安穩(wěn)日子,倒也簡單。每年,在城中選一名未及總角的小兒,送給那山神,你們的好日子自然會回來?!?/br> 語罷,那人的身影,竟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起初,城里眾人并不相信那人的話,也沒有真的去這么做。但不過兩年,蝗災(zāi),水患,接踵而至。各種之前聞所未聞的疾病,也時有發(fā)生。此時的平霄城,和大梁朝的任何一個城鎮(zhèn)一樣,需要人拼了命才能吃飽飯,有衣穿,再不是那安逸舒適的庇護(hù)所了。 祖祖輩輩舒服慣了的人,哪里吃得了這苦?到了第三年,城里有頭有臉的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決定試試那男子所提的祭祀之法。 只是,要從哪里找這幼童呢? 縣令還是有些犯難。 這時,有人悄悄遞話道:“大人,您只要對外說,這祭祀之事,是難得的福報(bào),是天大的功勞,若有人肯主動獻(xiàn)出幼子,便可入府為官,保管人們?yōu)檫@個擠破了頭!” 果然如此。 自第一回以幼童為祭品后,平霄城的好日子,當(dāng)真回來了。 自那以后,每年,城中便有相對貧寒的家庭,爭先恐后的要獻(xiàn)上自己的孩子。到了最后,竟需要在這些人中抽簽,才能決定到底選誰。 而這次的這名女童,家中已有兄弟三位,長姐兩名。按他父親的說法,用這個小丫頭,換一個官位,那是多劃算的買賣!更別提,這事還是為了全城的福祉呢。 從憶聽到這里,只覺得內(nèi)心寒意陣陣,身上汗毛都立起來了,他的手微微發(fā)抖,抱著那暈過去的小姑娘,咬牙道:“你們……你們……” 那老者站起身,對著巡尉們做了個手勢,道:”這位公子,我們已按你要求的,說清楚了來龍去脈。如今,還請你將祭品歸還。否則……” 巡尉們亮出了刀劍,向從憶步步逼近。 從憶只覺得一陣暈眩。論武藝,他自然絲毫不擔(dān)心。即使他赤手空拳,放倒這幾人也不在話下。可是——他能對付得了這全城的人么?縱使他們每一個都有罪,那他真的就可以,如斬妖般,斬了他們么? 從憶一咬牙,道:“好。我既然答允了你們,那便不會食言。只不過,我要親自將這祭品送過去?!?/br> 老者仔細(xì)看了看從憶,只當(dāng)他是少年意氣,并不像當(dāng)年那人般有奇異妖法——否則又怎會還不使出妖法來?既如此,不管他作何打算,最終不過被山神吞了而已。畢竟,以前也有愣頭小子,干過同樣的事。 因此老者只冷笑道:“那倒無妨。我們會好好陪著公子,看著公子將祭品送到?!?/br> 于是,從憶抱著那孩子,在眾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紛紛議論中,被八名巡尉給押著,木著一張臉往山腳走去。 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一行人已走到城外的山腳下。 山勢高峻,在黑暗中巍峨一片,山中時不時傳來蟲鳴鳥叫。 老者道:“好了,放在那空地便可?!?/br> 從憶道:“好。”便往那空地一站,半點(diǎn)不肯挪動。 老者見從憶沒有退開之意,也不強(qiáng)求,只道:“那就請公子在這里好好等候。另外,除了我們來的這條路之外,這里再無其他道路可走,除非公子愿意上山。所以,若公子想要逃走的話,趁早打消這念頭罷。” 從憶并未做聲,只泥雕木塑般立在那里。 老者搖搖頭,輕聲啐道:“送死?!北泐I(lǐng)著巡尉走了。 待那群人走遠(yuǎn)后,澄空探出頭來,擔(dān)心道:“從憶,這孩子,我聞著她身上血腥味極重??峙滤潜淮驍嗔耸帜_塞進(jìn)去的。即使你斬了那山中妖物,這孩子,怕也得不到救治啊?!?/br> 從憶點(diǎn)點(diǎn)道:“我知道。” 語罷,他轉(zhuǎn)身對著夜空,喚道:“開陽,出來罷!” 登時,黑暗中幻化出一圈淡金色光影,一只金色有角大犬,從光影中走了出來,立在地上,變作了開陽的模樣。 開陽望著從憶,臉頰微紅,道:“小侯爺,你如何知道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