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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表妹 表姐妹的oo在線閱讀 - 你真的太yin蕩了?!?妻子:「那你喜歡我的yin蕩嗎?」

你真的太yin蕩了?!?妻子:「那你喜歡我的yin蕩嗎?」

   嬌軀。

    然而如果細(xì)繩從飄飄的口中掉落,她則將會受到灌腸的懲罰。

    老婆牢牢的咬著細(xì)繩,即使到了高潮,她兀自強(qiáng)忍著緊抿住雙唇,不敢松口,

    也不敢有輕微扭動。

    她皺褶外翻的屁眼,已吃不下更多的灌腸液,她隆起的小腹似已達(dá)到了飽和。

    如果不是因?yàn)?,插在她屁眼里的那只巨大的肛門塞,她早已經(jīng)一泄如注。

    此刻,一個男人正逗弄著妻子屁眼中肛門塞,他仿佛很喜歡看見老婆又似苦

    楚、又似央求的表情。

    男人的手指勾住了肛門塞上的環(huán)扣。

    妻子一臉惶恐的看著男人,似意識到他的企圖。

    妻子的屁眼劇烈的收縮,似要將那肛門塞牢牢的抱緊。

    她不愿在這么多人面前羞恥的排泄。

    男人:「要不要我把它拔出來?」

    妻子拼命搖頭。

    男人:「那你求我?!?/br>
    妻子想也不想懇求男人,「求……求求你……」可是語聲未落,老婆驀地怔

    住,因?yàn)樗l(fā)現(xiàn)口中的細(xì)繩已從她的唇間滑落。

    再想咬住,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男人「哈哈!」大笑。

    「??!不要!」老婆這才意識自己上了男人的當(dāng),她非常的后悔,卻已追悔

    不及。

    男人一把將肛塞從妻子飽脹的屁眼中拔出,一注似jingye、又似牛奶的液體,

    立時從飄飄的菊洞中激射而出……

    妻子絕望的閉上雙眼。

    絕望的將再接受下一輪灌腸……

    夜已深。

    我替妻子松綁,抱著她,直到人群散去,只剩下我們。

    妻子像嬰兒般依偎在我的懷中,「老公,你會怪我嗎?」

    我:「老婆,你真的太yin蕩了。」

    妻子:「那你喜歡我的yin蕩嗎?」

    「你讓我覺得很揪心?!?/br>
    「我錯了嗎?」

    我沉思許久,道:「你沒有錯。只是……只是我們以后該怎么辦?」

    妻子:「你是說你的朋友嗎,他們說過會替我們保密?!?/br>
    「他們能做到嗎?」

    妻子肯定道:「能?!?/br>
    「為什么?」

    「因?yàn)樗麄円院髸恢眮砦覀兗疫^年?!埂〕醯奖本r還是夏天,好像一轉(zhuǎn)眼,那些酷熱和溫暖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就像

    北京從來沒有暖和過一樣,厚厚的寒冷就把這個城市團(tuán)團(tuán)包裹。江玉曾經(jīng)以為從

    清田來北京,在火車上度過的那一段時間,是生命中最寂寞的時刻,到了北京以

    后,才發(fā)現(xiàn)每一天都比那個時刻還要孤獨(dú)。

    原來思念一個人是不分距離的,有時候距離越遠(yuǎn),思念反而越近。

    經(jīng)常在睡醒的時候,失眠的時候,走路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甚至發(fā)呆的時

    候,突然之間眼前就晃過陳重的臉,有色色yin笑的臉,有淚流滿面的臉,有微微

    發(fā)怒的臉,還有那些輕輕皺起眉頭,孤單著一句話都不說的臉。

    然后,江玉心中就狠狠地痛上一下。

    已經(jīng)是2003年元月,臨近農(nóng)歷春節(jié)。

    今年的春節(jié),大概要是最冷清的一個春節(jié)了,父母都已經(jīng)去世,弟弟江帆打

    電話說,他也不再讀書了,去了南方的一個城市打工,春節(jié)并不打算回家。僅有

    的一個親人,也不能相聚在這個傳統(tǒng)的節(jié)日了。

    孤獨(dú)或者寂寞,這樣的字眼不是簡單印在字典里的抽像的詞語,而是流淌在

    渾身血液里的病毒,每一分鐘都在全身不同的地方漫游,最后把身心全部腐蝕。

    這是他媽的什么日子啊。

    過去那兩年,父親病重的日子,去歌廳做小姐賺錢,也沒有覺得人生如此沮

    喪,總會有美好的一天在等著自己……無數(shù)次幻想,直到遇見陳重。

    在最早認(rèn)識陳重,他藉著江玉的親吻,眼淚洶涌流淌的一瞬,江玉知道自己

    可以是他的慰藉。男人可以與貌丑如豬的女人上床,卻不會與自己厭惡的女子接

    吻。那么,早晚可以在他心里占領(lǐng)一寸土地的。

    從看見瑩瑩挽著陳重的胳膊,踏進(jìn)公司的第一步,江玉的心才徹底涼了下來。

    陳重幸福的笑容,自己在他身邊那么久,一次都沒有看見過。一個可以讓男人幸

    福微笑的女子,才能是他全部的天下,自己憑什么再妄想有一寸土地啊。

    那一夜江玉失眠,淚水打濕了全部信紙,天亮?xí)r江玉最后一次去了公司,把

    告別信放進(jìn)陳重的抽屜里。

    有瑩瑩在陳重身邊,他永遠(yuǎn)也不會傷心難過了,離開時江玉這樣想。

    現(xiàn)在,自己卻要永遠(yuǎn)傷心難過了吧!會是永遠(yuǎn)嗎?會是嗎?

    ……

    晚上六點(diǎn)三十,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江玉換好衣服,對著鏡子化妝?;瘖y后的臉自己看上去都有些陌生,給陳重

    看見,一定會說很丑,可是沒辦法,誰讓歌廳里的燈光都那么暗,如果沒有一些

    脂粉,整張臉都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膚色。

    做小姐,也要這樣被脂粉蓋得越厚越好吧,卸了妝才不會在大街上被人認(rèn)出

    來。

    上班的那家歌廳離江玉住的地方不遠(yuǎn),也不算近。出了門發(fā)現(xiàn)外面飄起了雪

    花,這是自己到北京之后第幾場雪呢?一共不會超過三五場,可是自己卻不記得

    了,不知道為什么。

    惡劣的天氣里,所有的出租車生意都很好,沒有看見一輛空車燈亮著。也好,

    省下十元錢可以交今晚的臺費(fèi)。江玉裹緊身上的外衣,自己安慰著自己。

    一路都在小跑,厚厚的鴨絨襖里面,只有薄薄的一件露胸長裙,那是歌廳統(tǒng)

    一做好的工作服,上班時必須要穿的??禳c(diǎn)跑到自己上班的娛樂城就好了,那里

    暖氣供得很足,比外面暖和多了。

    在歌廳的玻璃門前,江玉停下腳步。

    這一路跑來,渾身的血液流通順暢了一點(diǎn),嘴里呼出的團(tuán)團(tuán)白氣,也帶了一

    絲熱意。抖抖領(lǐng)口的雪花,踢了踢鞋子上的泥濘,推開厚厚的玻璃門,一陣溫暖

    撲面而來,江玉甩了甩頭發(fā),順手把鴨絨襖的拉鏈拉開。

    服務(wù)生小風(fēng)看見江玉進(jìn)來,沖她笑了笑:“玉姐,沒打到車啊?!?/br>
    江玉應(yīng)了一聲:“沒有,好在也不遠(yuǎn)?!?/br>
    小風(fēng)殷勤地去接江玉脫下的外衣:“玉姐,我?guī)湍闳シ乓路??!?/br>
    江玉沒有拒絕,把衣服遞進(jìn)小風(fēng)手里,看見小風(fēng)開心地笑容,年輕的臉孔上

    掛了層陽光那樣燦爛起來。好像自己的弟弟呢!一種親近般的溫暖在江玉心里蕩

    漾,很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頭發(fā)。

    但她只是笑笑,微微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家歌廳并不是太大,只有不到四十間房,但是常來上班的小姐也有七八十

    人左右,加上所有的服務(wù)生大概不下一百人。所有人中間,江玉除了領(lǐng)班的媽咪

    紅姐,只和小風(fēng)偶爾有過一些交集。

    說是交集,也只是最普通的一些對話或者問候應(yīng)答。

    但也因?yàn)槠胀ǎ詼嘏?。就如自己?xí)慣了自己常用的毛巾,牙刷,枕頭,

    內(nèi)衣,被單,床,臺燈,日歷……等等所有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的東西。

    那些普通隨著被習(xí)慣,日漸散發(fā)出美好而溫暖的觸感,鑲嵌進(jìn)自己平凡的生

    活,一天一天裝飾著流逝的年華,粉飾那一日日蒼白寒冷。

    沒有坐臺的時候,江玉不習(xí)慣坐在小姐房里面和那些無聊的小姐打牌,有時

    候會和小風(fēng)聊上一會,有時候幾分鐘,有時候會很久。時間長了,出現(xiàn)過這樣一

    些話題:“我的家鄉(xiāng)在福建一個叫元寧的小鎮(zhèn),很小的地方啦,玉姐你沒聽說過

    的。

    可是我給你講哦,那里的大海一年四季都格外壯闊,藍(lán)得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咧;“

    “玉姐,我昨晚聽見你唱歌,好好聽的,你不當(dāng)歌星真可惜了;”

    “玉姐,今天在快餐店吃飯的時候,看到個女孩好像你,可是趕著來上班,

    所以只能匆匆忙忙離開快餐店了,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唉。”

    “你說我像你弟弟?真的假的啊,玉姐人這么漂亮,弟弟一定也長得很帥,

    嘿嘿!”

    “玉姐的家鄉(xiāng)清田,也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吧?你好像不怎么愿意提起哦!”

    ……

    干凈,天真,單純。這是江玉對小風(fēng)的看法。

    其實(shí)小風(fēng)比自己的弟弟,年齡還大上兩歲,也許他是喜歡上自己了吧,從他

    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來。自己也有些喜歡他,那樣干凈的眉眼,那樣充滿陽光的

    笑容。不過喜歡有什么用,在怎么說也是一個大孩子而已,自己要的,不是這樣

    一個男孩。

    記得看一個叫小悴的人寫過一篇文章,里面說過這樣一句:憐惜一個人,要

    么給他未來,要么……干脆忘記。

    某日片刻,江玉把這句話轉(zhuǎn)給他聽,淡定望著他的眼睛:“小風(fēng),我什么都

    給不了你?!?/br>
    小風(fēng)眼神變的散亂,在江玉臉上四處游移:“玉姐……其實(shí)……我好想拿你

    當(dāng)jiejie啦?!?/br>
    那日江玉撫摸了他的頭頂。

    ……

    走進(jìn)小姐房,里面已經(jīng)坐了十多個小姐,江玉禮貌的向比較熟悉的幾個小姐

    打過招呼,坐在屋角的沙發(fā)上去看電視,正是新聞聯(lián)播時間,沒有什么節(jié)目可看,

    只好望著那些新聞畫面,無聊地?cái)[弄自己的手指。

    紅姐領(lǐng)著幾位小姐進(jìn)來,看樣子剛剛試過臺下來,一眼看見江玉,立刻叫她

    的名字:“玉兒,你也來啦,走,跟我去試臺?!?/br>
    江玉有些愕然:“我……自己上去?”

    紅姐說:“是啊,她們都已經(jīng)試過了,客人看不上。”

    江玉心中就有些不快,什么狗屁客人,不就是來吼兩聲自己的破嗓子,抓個

    小姐揉弄一陣,還真當(dāng)是來選老婆呢,那么多小姐都看不上,肯定不是好侍候的

    主。

    剛下來的一位小姐說:“去試一下沒什么啦,這兩個客人好大方,選上選不

    上都有小費(fèi)給,每人二十塊,夠下班打車了?!?/br>
    江玉微微笑了笑,當(dāng)小姐就這么現(xiàn)實(shí),大方的永遠(yuǎn)是好客人。

    她小聲問紅姐:“不是要出臺的那種吧?是的話我就不去了?!?/br>
    紅姐說:“客人說了,出不出臺他所有小姐都要看一遍,一個都不能少。放

    心好了,看樣子也不像硬逼著人跟他出臺那種?!?/br>
    走到鏡子前看看自己的化妝,跟著紅姐去試房,紅姐邊走邊說:“這客人好

    奇怪,特別問我這里有沒有叫玉兒或者小翠的,如果有,一定要我?guī)先??!?/br>
    江玉心里跳了一下,有種呼吸艱難的感覺:“是兩個什么樣的客人?”

    紅姐笑:“管他什么客人,有小費(fèi)給就是好客人?!?/br>
    江玉腳有些發(fā)軟,走到房門前一把攔住紅姐,隔著鏤花的玻璃往房間里面看。

    仔細(xì)觀察了很久,才有點(diǎn)放下心來,只是兩個普通的男人,都三十多歲年紀(jì),跟

    自己想像中那個人八桿子打不到一起。

    進(jìn)去房間,紅姐介紹說:“這位也叫玉兒,我們這有三個小姐叫玉兒,現(xiàn)在

    還早,只來了兩個,兩位看滿不滿意?”

    兩個男人仔細(xì)打量江玉。足足有一分鐘,他們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

    位說:“請坐。”

    江玉被他們打量得心臟怦怦亂跳,仍然強(qiáng)作出微笑:“請問我坐哪位身邊?”

    客人笑了起來:“不用拘束,隨便坐就好?!?/br>
    等江玉坐定,一位客人問:“請問小姐的名字是不是叫江玉,原籍是清田市

    的?”

    江玉慌亂起來,有種想逃的感覺,抬起頭緊張地望著紅姐。紅姐笑著過來圓

    場:“哪有這樣問人家名字的,來玩又不是查戶口,兩位先生多來幾次,和小妹

    熟悉了,還不是什么全告訴大哥?”

    那人取出一張相片遞給江玉:“請問照片上這個人是不是你?”

    做了這么久小姐,江玉第一次不懂得怎么說話,手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

    促。那是自己放在家中的照片,現(xiàn)在家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他們是怎么拿到的?搖

    搖頭把照片還給客人,對他們說不是。

    站起來想逃,卻被一個客人搶前一步攔住門口:“玉兒小姐不要怕,我們只

    是受朋友委托,幫他找失蹤的女朋友?!?/br>
    江玉搖著頭:“我沒有男朋友,你們找錯人了,請放我走?!笨蓱z巴巴地望

    著紅姐,幾乎馬上要哭出來。

    紅姐過去試圖調(diào)解,客人對紅姐說:“我們是警察,我是這個轄區(qū)的警長。

    我們真是在幫朋友找他的女友,絕對沒有惡意。“說著拿警官證出來,向紅

    姐證明身份。

    然后他望向江玉:“可不可以看看玉兒小姐的身份證?”

    坐在沙發(fā)上沒動的那位客人說:“不用看了,給陳總打電話吧。”

    江玉的眼淚在聽見陳總兩個字的一瞬間嘩嘩地流了出來。

    半個小時后陳重出現(xiàn)在門口,先來的兩位男人站起來跟他握手,陳重說:

    “謝謝。有空去我們清田,我當(dāng)二位是最尊貴的客人接待。”

    拿警官證出來的男人說:“陳總太客氣了,財(cái)叔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聽

    財(cái)叔說陳總在清田也是位權(quán)傾半城的人物,有機(jī)會再去那里,一定會找陳總聚聚。

    那,我們就不再打擾了吧?”

    陳重送他們到門外,說過再見,返身回來。

    江玉低著頭,臉上妝容早已弄花,自己都知道鬼一樣難看;陳重凝重著表情,

    大口大口抽煙。

    誰都沒有認(rèn)真去看對方一眼。只有彼此的呼吸聲若有若無響起,彷佛平靜,

    淡淡傷情。

    很久,陳重問:“有什么酒喝?”

    江玉說:“這里沒有你習(xí)慣喝的牌子。”

    陳重長長呼出了一口氣:“是啊,在北京不比清田,不是我能說了算,也逼

    不得老板去買。那么,請問你出不出臺?”

    江玉說:“我是個小姐,遇到肯跟他出臺的男人,怎么會不去?”

    陳重叫服務(wù)生過來結(jié)帳,服務(wù)生說老板已經(jīng)交代,這間房消費(fèi)全免,想要什

    么還可以再點(diǎn)。

    陳重說:“我們走。”

    跟著陳重走到歌廳門口,小風(fēng)已經(jīng)小跑著把江玉的衣服送過來:“玉姐要走

    了?”

    江玉“嗯”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對陳重介紹:“這是小風(fēng),我在這里認(rèn)的弟弟。”

    卻不知道該怎么向小鳳介紹陳重。

    陳重沖小風(fēng)點(diǎn)頭示意了一下,接過江玉的衣服,轉(zhuǎn)到身后幫她披上。江玉僵

    硬著關(guān)節(jié)把衣服穿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陳重輕聲問:“還有沒有重要的東西在這里?全部都拿走?!?/br>
    江玉搖搖頭:“沒了。”

    推動歌廳的大門,刺骨的冷風(fēng)撲進(jìn)來,江玉猛的抖了一下。陳重?cái)r住江玉推

    門的手,輕輕擁了一下她的肩膀:“外面冷,你等我一下,我把車開過來?!?/br>
    很小聲的一句話,江玉的心一瞬間暖了起來,忽然又有些想哭。

    站在玻璃門后,望著陳重去取車的背影,江玉忍不住想推開門從后面追上他,

    緊緊抱住他的腰永遠(yuǎn)不再放開。漫天的雪花從天空落下來,歌廳門前的射燈把陳

    重的身影的線條照得無比清晰,是一個男人可以傾城的輪廓。

    “玉姐……明天……你還會不會來?”

    “不了,小風(fēng)。我不會再來歌廳了?!?/br>
    “那個……是你男朋友?”

    “嗯……男朋友,他來接我回家的。”

    “那,我以后還可不可以再見到你?”

    “可以的。我告訴過你我的老家,一個叫清田的城市。如果你有機(jī)會去玩,

    姐請你吃飯。”

    陳重的車在門口停下。江玉最后望了小風(fēng)一眼,那個大男孩的眼圈紅紅的,

    一亮一亮閃著淚光。江玉捧過他的頭,在他額前親了一下:“姐走了,我會記得

    你,小風(fēng),你就像我的弟弟。”

    推開門撲進(jìn)漫天的大雪,江玉沒有再覺得寒冷,其實(shí)北京并不那么冷,以前

    是自己誤會了這個城市。

    坐進(jìn)陳重的車?yán)?,很久江玉的心情都沒有平靜。車輪偶爾碾過積雪,發(fā)出咯

    咯吱吱的聲音,陳重的目光盯著前方的路面,眉頭微微皺著,看不清他心里是欣

    喜還是憂傷。

    江玉輕聲問:“準(zhǔn)備帶我去哪?”

    陳重說:“清田?!?/br>
    江玉吃了一驚:“開車回去?那么遠(yuǎn),你瘋了。”

    陳重說:“車是北京一位朋友的,我們坐火車回去,先去我住的酒店等?!?/br>
    他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喂,我是陳重,幫我訂回清田的臥鋪,當(dāng)然越

    快越好,我等你的電話?!?/br>
    江玉猶豫了一下:“我還有些東西在北京,一些必須要帶走的東西都在租來

    的房子里?!?/br>
    陳重說:“先去拿東西,怎么走?”

    開著車路就變得很短。車停到江玉租房的樓下,江玉說:“上來坐吧,我還

    要洗臉,換衣服,怕你在車?yán)锏葧?。?/br>
    陳重問:“一起上去,方便嗎?”

    江玉委屈地說:“有什么不方便?”

    陳重嘴角動了動:“我怕你藏個男人在房間里,見你又領(lǐng)一個回家,沖上來

    揍我?!?/br>
    一路上隔著cao縱桿,江玉一直沒有好意思把身體靠過去,看見陳重露出這一

    絲笑意,終于逮到了機(jī)會,伸過手在他肩上輕輕打了一下。

    挽著胳膊陳重上樓,打開門讓陳重進(jìn)去,看見屋里地板擦得一塵不染,陳重

    問要不要換拖鞋。江玉推著陳重進(jìn)屋,對他說:“都要走了,還換什么拖鞋?!?/br>
    只是一居室的小套房子,狹小的客廳里空空的,除了一張折疊飯桌兩張小椅

    子什么都沒有。江玉說:“你去臥室先坐,我去洗臉?!?/br>
    洗干凈臉上所有殘余的脂粉,江玉對著鏡子連呼了幾口氣,這才有些定下神

    來。從洗手間出來進(jìn)去臥室,江玉被陳重直直的眼神望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什

    么,是不是丑了很多?”

    陳重輕聲說:“這才是玉兒,剛才那個丑死了,我都怕自己認(rèn)錯了人?!?/br>
    江玉臉燙了一下,拉開布質(zhì)的簡易衣柜,拿了幾件衣服出來,看了一眼陳重,

    有些微微的羞怯。

    陳重問:“要不要我回避?”

    江玉說:“不用。”

    脫去露胸的長裙,江玉飛快地抓起一件胸罩準(zhǔn)備換上,陳重問:“內(nèi)衣也換?”

    江玉說:“換。去歌廳不敢自己喜歡的內(nèi)衣,怕被那些臭手碰臟?!笨谥杏?/br>
    敢地說起本行,卻小心的去窺探陳重的表情,深怕他會厭惡,或者露出不快。心

    中淡淡的悲涼,忽然想哭出來。

    “我一直……沒遇到愿意跟他出臺的男人?!?/br>
    陳重的眼神落入江玉的注視里,有一瞬間閃亮,陳重飛快地轉(zhuǎn)過頭去,不肯

    再回望過來。江玉心中多少有一絲安慰,他,還是在乎的。

    “其實(shí),玉兒,心干凈就是好?!?/br>
    “身子臟了,心再干凈,拿什么證明?”

    “我不要什么證明。只要你……在身邊陪我?!?/br>
    一瞬間,江玉以為自己聽覺錯亂:“陳重,我聽不懂你說什么,為什么要我

    陪你,你不是有……瑩瑩?”

    陳重的身體里劇烈響起了聲音,全身骨骼發(fā)出一陣爆裂般的脆響,陳重喉嚨

    里低吼了一聲,跳起來迅速往臥室外走。江玉凄惶地叫了一聲:“陳重!”

    陳重站住,背影筆直而僵硬,攥緊了拳頭,很久沒有松開。

    江玉撲過去從背后抱住他,心中千萬遍后悔,告訴過自己無數(shù)次,永遠(yuǎn)不能

    再從自己口中說出瑩瑩的名字,難道以前的教訓(xùn)都忘記了嗎?為什么還要提,除

    了瑩瑩,自己還有那么多話想和陳重說的??!

    “不要走陳重,再讓我離開你一次,我會去死的。我發(fā)誓再也不提你的老婆

    了,只要能在你身邊,我什么都不在乎?!?/br>
    眼淚瘋狂地涌出來,把陳重的背上弄出濕漉漉的一片。全身只有一件小小的

    內(nèi)褲,卻沒有覺得冷,或許已經(jīng)忘記一切了吧,這一刻,無數(shù)次在夢中見到的那

    個人,正被自己緊緊抱住。

    陳重也在顫抖。

    “我錯了陳重,你別生我的氣,我永遠(yuǎn)……都不敢了?!?/br>
    很久,陳重說:“瑩瑩……死了?!彼D(zhuǎn)過身,面對江玉,眼睛里似乎有血

    一樣顏色的大雪彌漫,“所以我又在傷心難過了,你愿不愿意再陪我一次?”

    江玉驚呆了:“不,陳重……不?!?/br>
    風(fēng)雪在陳重的眼睛里一點(diǎn)點(diǎn)蔓延,沒有g(shù)untang的淚流出來,只有無邊的傷痛漸

    次綻開。陳重嘶啞著聲音說:“你要我再說多少遍?瑩瑩死了,她再也不要我了!

    如果你不愿意陪我,就讓我走?!?/br>
    “我怎么會不愿意呢,只要你答應(yīng),我任何時候都愿意陪在你身邊?!?/br>
    “那么,嫁給我好嗎?我怕你再一聲不響就離開?!?/br>
    不知道心中是悲還是喜。

    江玉茫然的點(diǎn)著頭:“好的陳重,好的,只要你愿意。”

    第二章:新婚

    ************

    瑩瑩,你說要我等蕓蕓長大,娶她回家,當(dāng)是你還在疼我。

    可是我現(xiàn)在不敢看見蕓蕓,因?yàn)槊看我姷剿?,我都會忍不住想哭出來?/br>
    對不起,我又一次沒有聽你的話。

    ——2003年1月24日。陳重

    ************

    再次踏上清田的土地,江玉有種做夢般的感覺。

    從火車站走出來,江玉挽著陳重的臂彎,一路走一路心跳,忽然就真可以挽

    著他的手走在人群中了,不是做夢又是什么。沒有什么行李,很多東西扔在了北

    京,陳重說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人回來就是最好。

    在火車上,江玉問陳重:“你找我,一定找得很難吧?”

    陳重說:“沒什么事情會很難,只要你學(xué)會堅(jiān)持。我找到你了,不是嗎?”

    江玉偎在陳重身邊,很久沒有說話。其實(shí)那應(yīng)該很難,換了是自己,完全是

    無法做到的事情。原來,他那樣在乎自己啊。

    離開半年之后,陳重好像有很大的變化,很多時候眼睛里空洞洞的,看不到

    底,那是他失去了瑩瑩的緣故吧。可是,江玉想,現(xiàn)在你有我在你的身邊,我會

    像瑩瑩那樣照顧好你,或者比她做得還要好,只要你給我資格。

    江玉不敢再提起瑩瑩,雖然心里充滿了太多問題,但是她永遠(yuǎn)都不會提了,

    那是一個愚蠢的女人才會去做的事情。

    陳重簡短地提過兩句關(guān)于瑩瑩的死,他們遇到劫匪,瑩瑩被刺了一刀,正好

    刺在肝臟上,沒等救護(hù)車趕到醫(yī)院就咽氣了。

    “她好傻,看見刀子居然沖上前面去擋。如果是刺向我,我保證可以抓住那

    只拿刀的手,我保證?!标愔氐氖钟昧υ诳諝庵凶チ艘幌拢枪?jié)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眼睛里又變得空洞,彷佛什么都看不見。

    “兇手,抓到了嗎?”江玉小心地問。

    “抓了幾個嫌犯??墒?,那有什么用?我只想瑩瑩回來,我不要懲罰什么兇

    手?!标愔氐穆曇舻模骸坝駜海叶枷蚰闱蠡榱?,心里還想著瑩瑩,你會不

    會怪我?”

    江玉搖搖頭:“怎么會呢陳重,我……很想讓你知道,如果可以,我寧肯瑩

    瑩永遠(yuǎn)都陪在你身邊。你難受的時候會想找我,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

    陳重沉默了很久:“玉兒,只有你能幫我,我想把瑩瑩忘掉。你知道嗎,心

    里牽掛著一個永遠(yuǎn)回不來自己身邊的人,會讓人崩潰。回去清田,我們就把結(jié)婚

    證領(lǐng)了好嗎?”

    江玉用力點(diǎn)頭。

    ……

    回到清田的第三天,農(nóng)歷臘月二十二,老皇歷上最后一個適合結(jié)婚的吉日,

    江玉與陳重去婚姻登記處辦領(lǐng)了結(jié)婚證。

    沒有任何婚禮儀式。陳重的父親剛升任了市委書記,陳重說不想聲張得太多

    人知道,那會讓父親尷尬。而且這次結(jié)婚,之前也沒和父親打過招呼,因?yàn)楦赣H

    是絕不會同意他現(xiàn)在結(jié)婚的。

    江玉完全明白,瑩瑩去世才沒多久,中秋節(jié)的晚上遇害,這么快就結(jié)婚,換

    在陳重這樣一個背景,各種流言會很快傳遍清田的街頭巷尾。

    其實(shí)女人很簡單,一紙婚書就夠了。江玉從來不奢望要求太多,就連與陳重

    這一紙婚書,都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新房買在清田市開發(fā)區(qū),精裝修的現(xiàn)房,直接就可以入住。家具用品一天之

    內(nèi)就全部添起了,指揮著工人們把從商場運(yùn)回來的各種家具按自己的意思擺放完

    畢,江玉有種異常的幸福感。

    從今天,這就是自己的家。

    陳重沒有參與新房的布置,去了公司開年度決算的會議?,摤撚龊?,他找

    獵頭公司幫自己請了一個總經(jīng)理,基本沒怎么過問過公司的事情,也根本沒有心

    情過問。現(xiàn)在,陳重說:“自己的生意,還是關(guān)心一下比較好?!?/br>
    江玉是沒有意見的,男人總是應(yīng)該以事業(yè)為重,事業(yè)才代表著一個男人的成

    就。

    那么家就是代表女人的成就了吧?陳重走之前說:“男人的家是女人給的,

    玉兒,你準(zhǔn)備給我一個什么樣的家,我的意見并不重要。而且,對這種事,我完

    全都不懂,你完全作主就好了。”

    現(xiàn)在這個家,能讓陳重滿意嗎?把所有家具擦拭過一遍,江玉累得幾乎直不

    起腰來。心里卻是幸福的。是的,幸福,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唯一的遺憾是沒有聯(lián)系到弟弟,他又換了打工的地方,男孩子總是不踏實(shí)干

    活,喜歡到處跑。聯(lián)系到他就讓他回來,如果給他知道jiejie有了現(xiàn)在這樣一個家,

    他一定會很高興的。過完這個春節(jié)江帆才十七歲,還是送他去讀書吧,陳重也有

    這個意思。

    外面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江玉很想給陳重打個電話,隨便聽他說一句什么話,

    都可以讓自己開心的笑出來。

    晚飯吃什么呢?江玉終于找出了一個給陳重打電話的理由,妻子問丈夫晚飯

    要吃什么,是一件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吧,即使他仍在開會,那么身為公司老總,接

    自己老婆的電話,還會有人抗議嗎?

    電話撥通,陳重很快就接了:“都弄好了?”

    江玉說:“嗯。想問你晚上吃什么。”

    陳重笑了笑:“當(dāng)然是老婆說吃什么我就吃什么?!?/br>
    江玉說:“我怕做不好,你不喜歡吃怎么辦?”

    陳重說:“今天你肯定累了,去餐廳吃吧,怎么說今天你也是新娘子,哪能

    剛結(jié)婚就逼著老婆下廚房呢。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去了。”

    江玉幸福地微笑起來,新娘子,多么美麗的一個詞語。

    ……

    聽見鑰匙插進(jìn)鎖孔的聲音,江玉跑過去搶前陳重推門之前把房門打開。陳重

    站在門口端詳,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嗯,女人用心布置一個家,果然是漂

    亮的?!?/br>
    江玉接過陳重的外套,掛在客廳的衣架上,心里甜甜的想,這是自己的家,

    當(dāng)然要用心布置了。

    陳重試了試沙發(fā),伸了一個懶腰,回過頭問江玉:“想我了嗎?”

    江玉站在沙發(fā)后面,給陳重做肩部按摩:“想了。”

    陳重微笑一下:“聘來的這個總經(jīng)理能力不錯,公司比我以前在的時候正規(guī)

    多了。談了一下午關(guān)于明年融資擴(kuò)大規(guī)模,時機(jī)成熟再借殼上市的計(jì)劃。讀過M

    BA回來是不一樣,眼光和策略都不是我這種土老總能比的?!?/br>
    “以前沒想過什么融資、什么上市,覺得對自己挺滿意,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井

    底之蛙?!标愔匕杨^仰起來望著江玉:“玉兒,好像有你回到我身邊,我的野心

    又變大了!”

    江玉暈眩了一下,這是對自己最高的褒獎吧,柔和了手上的力度,用心按著

    陳重的肩膀。

    “現(xiàn)在餓嗎?”陳重問。

    “還沒有。”

    “那就先休息一下,再出去吃飯?!?/br>
    陳重的電話響了起來,陳重拿過來接通,嗯了兩聲,向?qū)Ψ秸f了地址:“你

    過來吧,我在家等你?!鞭D(zhuǎn)過頭告訴江玉:“是王濤,開發(fā)區(qū)派出所所長。你應(yīng)

    該認(rèn)識,以前你在的時候他去公司找過我?!?/br>
    江玉嗯了一聲:“我記得他,我們倆第一次見面,就是他幫你送錢?!?/br>
    聽陳重說讓他過來,江玉有些緊張:“陳重,家里水果什么都沒來得及買,

    拿什么招待客人啊?!?/br>
    陳重笑了起來:“也是啊,第一位客人哦。明天你去買些茶葉水果煙酒那些

    東西回來吧,錢夠不夠用?”

    江玉說:“夠用呢?!迸苋ツ蒙虉龅陌l(fā)票過來給陳重看,一張一張數(shù)著告訴

    陳重都買了什么什么,總共花了多少錢。

    陳重說:“干什么啊,我娶你當(dāng)老婆,又不是請會計(jì)。這種事情不要和我說,

    我最煩聽這個,錢不夠用直接告訴我就行了?!?/br>
    江玉說:“我不花什么錢的?!?/br>
    陳重嘿嘿笑:“那可不行,你現(xiàn)在是陳重的老婆了,記住,以后所有東西都

    要用名牌,不是名店進(jìn)都不要進(jìn)。不然人家會笑話我的。你不想老公被人家看不

    起吧?”

    江玉輕笑了起來:“你這么慣我,萬一哪天不要我了,我怎么辦?”

    陳重說:“你看我是不是那種人?我最疼自己的老婆了,怎么舍得不要?!?/br>
    他眼睛里閃著疼愛的色彩,讓江玉心有點(diǎn)微微酸痛的感覺。江玉喃喃地說:

    “陳重,我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似的?!?/br>
    陳重呵呵笑著:“我也覺得像做夢啊,忽然之間就完全換了一個人。對了,

    結(jié)婚證你收好了沒有?別弄丟了,里面還有我一本呢?!?/br>
    江玉說:“放心好了,我就是把自己弄丟,也不舍得把結(jié)婚證弄丟的,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