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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jié)章(虐后撒糖)回憶H,宗主告白,中二少年伯小淵

    呲呲啦啦的男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訴說著什么。即使語句缺失,依然能被那沉穩(wěn)溫和的敘述語氣所感染,躁動的身心逐漸平靜下來。

    陽光明媚,玉臨仙踏出門時抬頭看了眼空中烈陽,蔚藍(lán)的天被陽光照耀的愈發(fā)剔透澄澈,那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透明與寧靜。

    一旁的竹林內(nèi)傳來颯颯的風(fēng)聲,玉臨仙扭頭與從竹林內(nèi)出來的獨孤誠點頭打招呼。

    他扭轉(zhuǎn)視線,繼續(xù)向前走去,心底依然不停歇的默念著無相功里的破魔心法。

    修煉魔功本就是為了圖它快,自然而然代價便是稍有不慎極容易走火入魔,而玉臨仙自小修習(xí)的無相心法偏生就能牽制魔功內(nèi)的血煞之氣。

    無相功本就能克制各種邪門功法,當(dāng)無相功的功力與魔功相差不大時便能起到微妙平衡的共存,但兩種功法在體內(nèi)共同運行,卻也極易造成經(jīng)脈紊亂,玉臨仙很聰明,他想到了分裂出另一個柏欽微的人格來駕馭無相功,這就等同于是兩個人共用一具身軀,不同的是作為主人格他掌握著柏欽微的一切。

    而柏欽微也能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到他,不至于令他在漫長的復(fù)仇之路中心態(tài)扭曲,成為個六親不認(rèn)的魔頭。

    卓風(fēng)正和伯淵勾肩搭背的說著什么,玉臨仙沒出聲只抱著雙臂靜靜靠在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后,看卓風(fēng)不知死活的日常撩撥伯淵。

    白衣劍客的臉一直沉著看的出心情不是很美妙,聽著卓風(fēng)那張小嘴叭叭的開合合個不停,伯淵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抬起長劍掃了他一劍鞘。

    “說好了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就這么不講兄弟情意!”

    卓風(fēng)摸著被抽疼的后腰可憐巴巴的嚎道,伯淵冷冷看他。

    “兄弟就是在你作死的時候打醒你的那個人?!?/br>
    伯淵言簡意賅,擺明了不想跟卓風(fēng)一起犯蠢,卓風(fēng)不死心的湊上去。

    “不是讓你陪我去修羅教啦,就是稍稍調(diào)查一下...”

    “調(diào)查一下玉臨仙的來歷,順便好把你洗干凈打包送上門去讓人宰殺么?”

    對卓風(fēng)鍥而不舍的執(zhí)著,就連伯淵都快被他感動了,蠢的感動。人家玉臨仙擺明了不想搭理他,這家伙還沒完沒了的想要湊上去。

    怎么的?是以為人家救過他一次,就會容忍他成天在自己面前蹦跶么?

    要不是確認(rèn)這家伙是個熱衷成熟美女的直男,他真要懷疑卓風(fēng)是不是對自家兄長玉臨仙的艷麗扮相有什么企圖。

    兩人的爭執(zhí)偷偷摸摸的很小聲,但玉臨仙勝在耳力好聽了個齊全,險些被這兩活寶給逗笑。

    柏欽微的身份是他捏造的,目的...不言而喻,他也偶爾想體驗一下不用活在仇恨與陰謀詭計中的日子。

    陪伴僅剩的親人,有一點自保的勢力,或許還可以有一二好友,偶爾一起沖沖動犯犯傻,那樣的日子想必也是很快活的。

    嘴角噙著笑,玉臨仙享受著這份難得的自由輕輕吐出口氣。

    此時從不遠(yuǎn)處走來一行人,青年略微高昂的聲音滿是鄙夷的說著什么,期間逗的身旁的一名黃衣少女咯咯嬌笑不已,另一名年紀(jì)稍大些的挾刀姑娘卻是不贊同的閉唇不語不予理會。

    三人走的緩慢似是散步,伯淵與卓風(fēng)所站的位置則是一處死角,不是繞過來很難看到他們,但現(xiàn)下兩人的狀態(tài)都不太好,卓風(fēng)死死擰著眉心,聽到他們談話內(nèi)容的伯淵更是唰的沉下了臉。

    一道疾風(fēng)閃過,下一刻那青年便被人一拳掀翻在地,青年捂著被揍的面頰單手撐著地面氣鼓鼓的瞪向面前站著的劍客。

    “嘶!你作什么打我!”

    “道歉?!?/br>
    伯淵單手持劍,眼皮耷拉著俯視著坐在地上的青年,青年皺著眉冷笑。

    “我哪里得罪你了?”

    “那玉琴公子又哪里冒犯你了!”

    玉臨仙唇角笑容一收,他沒想到伯淵會為了他動手,但方才那青年的確說的過火了些,玉臨仙自認(rèn)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卻也沒打算對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動手。

    “哈???我說他怎么了!花月樓的玉琴公子不就是個以色侍人的男妓,我有說錯么?誰給他銀子,他就能對誰...”

    在青年說出更不堪的話前,伯淵再度動了手,彎腰拎起那面色蒼白的青年揚起的拳頭就要落下,那青年似也怕了伯淵,扯著嗓子大聲嚷嚷。

    “你敢!我是百花莊的三少爺,你敢動我我大哥絕對不會放過你!”

    “道歉!”

    伯淵沉聲命令,揪著那小子衣領(lǐng)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是不是有病啊!還是你也貪圖...”

    這位百花莊三莊主大概不適合開口說話,幾次三番話頭都被打斷,這一次還沒說完怒不可遏的伯淵舉起拳頭又要揍他的臉,一個人卻比他更快的將他從伯淵的鐵拳下?lián)瞥觥?/br>
    青年還沒站穩(wěn),一頓比伯淵更快更狠的老拳就鋪天蓋地的迎面揍來。玉臨仙沒蒙眼,拳頭招招都往對方臉上招呼,直打的對方慘叫連連,連給他開口詢問的機會都不給。

    反正這小子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來,那就干脆閉嘴先揍個痛快好了!

    那小子一句罵伯淵的“有病”徹底點燃了玉臨仙的怒氣,可能他就是隨口一罵,但對那段最黑暗的日子來說這無疑是惡毒的詛咒了。

    沉著眼,玉臨仙維持著一拳一拳同樣兇狠的力道,此刻他的模樣看上去鷹鷙沉默居然與生氣的伯淵出奇的相似。

    玉臨仙對伯淵的維護(hù)并不比伯淵對他的少多少,玉臨仙是伯淵的逆鱗,同樣的玉臨仙也絕不允許別人說他家弟弟一句不是。

    百花莊三莊主這兩頓揍可謂挨的不冤。

    在一旁目睹全場的卓風(fēng)已經(jīng)看傻了,在百花莊四小姐的一聲驚呼聲中拉回神智,玉臨仙卻已紅了眼,冷著臉拽著青年的衣領(lǐng)用力搖晃。

    “道歉!”

    “什...”

    鼻青臉腫的三莊主瞇縫著腫成一條線的眼詢問,只可惜他面對的是脾氣不太好的玉臨仙,而此刻暴躁的教主大人并不想聽這張嘴巴里吐出任何道歉以外的詞匯。

    “道歉!”

    一拳打不服就兩拳,玉臨仙抿著薄唇無聲的釋放著氣壓威脅著面前的年輕人,被玉臨仙氣勢威懾住的二莊主沈無戈此時也回過神來,拔了刀就朝著玉臨仙沖上去。

    卓風(fēng)哪能見好友被傷,也出手?jǐn)r住了女人手中兇悍的刀。

    一時間,兩伙人交手亂作一團(tuán)。

    伯淵眼見著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上前從后頭抱住他家兄長的腰,本就走火入魔的玉臨仙此刻更是被過往回憶激的理智全失。

    本在與獨孤誠談?wù)撌虑榈纳驘o及見自家最小的meimei驚慌失措的跑過來,一邊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救人”,上前拖著他家大哥就走。

    三人趕到時,場面已經(jīng)亂不可言,伯淵也被玉臨仙狠揍了幾拳,面對火力全開的玉臨仙,伯淵也只有挨揍的份。

    沈無及見狀面色一凝,獨孤誠見到玉臨仙傷痕累累的拳頭,皺了皺眉更先他一步上前強硬的拉開發(fā)狂的玉臨仙。

    玉臨仙打不過獨孤誠只能乖乖被制住,但玉臨仙一雙紅透的眼餓狼似的盯著三莊主沈沐。

    “冷靜點!”

    獨孤誠趕緊封了玉臨仙體內(nèi)亂竄的內(nèi)力,帶了舒緩內(nèi)力的掌心輕柔的撫著他的背助他平定下來,玉臨仙毫不領(lǐng)情直勾勾的盯著橫亙在胸前的胳膊,抓起對方的手狠狠一口咬上去。

    他怨恨多管閑事的獨孤誠,為什么要攔著自己,那一口也是毫不留情用盡了全力。

    “嘶!”

    鮮血染透層層疊疊的衣料,很快在雪白的衣袖上浸出一片淡紅,伯淵吃了一驚,那可是獨孤誠握劍的手,不再猶豫一掌擊打在玉臨仙的后脖頸上,玉臨仙不防挨了一下后便昏了過去。

    獨孤誠費了些力才將自己的胳膊從對方的嘴里扯出,卓風(fēng)摸著鼻子尷尬的打哈哈。

    “咬的還挺瓷實?!?/br>
    沈無及與沈無戈已經(jīng)傻眼了,伯淵愧疚的上前詢問。

    “你的手?”

    獨孤誠動了動胳膊,聲音不變的說道。

    “無礙?!?/br>
    “抱歉,他...見血容易失控。”

    “我知。”

    搶先抓過玉臨仙的手腕診脈,獨孤誠淡淡的開口。

    “他無事,睡一覺就好了?!?/br>
    說罷將昏過去的玉臨仙打橫抱起,不敢讓卓風(fēng)給他診脈,獨孤誠意有所指的沖面色焦慮的伯淵輕點頭,收到安撫的伯淵也放下心來。

    ****

    紫衣金冠,一身風(fēng)流氣度取代了昔日的端莊典雅。兄長是個溫柔愛笑的人,面對他和母親時,兄長的神情永遠(yuǎn)是放松的柔和的。

    兄長很優(yōu)秀,在他看來他的兄長絲毫不遜色于那個宛如貴族模板的太子哥哥。而他更知道,兄長的優(yōu)秀正是為了庇護(hù)他。

    從小習(xí)武的兄長,一直是他眼中的驕傲。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片風(fēng)聲颯颯的竹林中,兄長一身典雅華貴的紫色長袍用著手中長劍,輕松挑飛了來找茬的五皇子的劍。

    兄長笑盈盈的束劍于身后,清淺的吐出兩字“承讓?!?/br>
    五皇子灰溜溜的帶著一串人跑走了。

    會習(xí)劍,是因為兄長吧!

    皇宮被闖入的亂黨一把火點燃了,宇文淵知道自己沒家了,跌跌撞撞,在一具具的尸體中翻找著,尋覓兄長的蹤影。

    每每看清一張臉,發(fā)現(xiàn)不是的同時內(nèi)心便升騰起一分希翼來。

    他想兄長活著,好好活著!離開皇宮,即使他再怎么的思念兄長,他清楚留在皇宮實在危險。

    無聲掉著淚又在內(nèi)心悄悄希望著,他在祈禱什么,就連自己也說不上來,或許還是希望兄長出現(xiàn)的吧!

    在麻木與絕望中,他被母親找到了,被抱在懷里,感受著母親溫軟的懷抱,宇文淵嚎啕大哭。

    ——哥哥!你在哪,我想你了!

    “阿淵!”

    少年一身血污,手中劍已磨損。兄長帶著一票死士殺了進(jìn)來,找到了他們,宇文淵傻傻的癡望著面前的兄長。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自那之后,他再未開口。

    極大的喜悅,也是極大的悲痛。

    一開始詹纓的出現(xiàn),宇文淵還是很喜歡他的。那個笑起來總是眉眼彎彎讓人也會忍不住跟著微笑的少年,就像是他的另一個哥哥,不會笑他傻,還會抱他逗他說話。

    他由衷以為這個貴公子是他兄長的好友。直到,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惡劣家伙的真面目。

    在他心目中,兄長有一天會找到個好似母親那般溫柔漂亮的女人成親。他會有個溫柔的嫂子和哥哥一起陪伴他。

    曾經(jīng)他這么天真的以為!

    可笑而又天真的想法,他從未想過原來男人...也能對另一個男人產(chǎn)生情欲。

    他年紀(jì)小,卻不代表無知,在皇宮里長大的孩子沒有一個是真蠢的??尚珠L把他保護(hù)的太好了,所以才導(dǎo)致他一開始沒有看出詹纓對兄長的不軌企圖吧!

    ——

    午夜被噩夢驚醒的宇文淵,起身時發(fā)現(xiàn)兄長不在身邊,他爬下床,懷里抱著柔軟的枕頭,在昏黃的走廊上尋找著兄長的蹤影。

    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是不能去的。

    兄長和詹纓都曾交代過,然而站在寂靜的走廊上,聽著從那間屋子里傳出的聲響,宇文淵抱緊了軟枕,大著膽子磨磨蹭蹭的靠過去。

    屋子的門縫微微開啟著,透過從里面照射出來的光芒,他能清楚看到屋內(nèi)的景象。

    然后他便看到了,他的兄長全身赤裸著趴在床上,有個光著上身的健壯男人正騎在他兄長身上。

    那個會給他帶糖果陪他玩耍的詹纓哥哥,完全不見白日里的溫柔可親,正一臉猙獰嗜血的笑,用力抓著哥哥的一邊臀,下身做出頂撞的下流動作。

    哥哥雙眼蒙著層柔柔的水光,臉上的神情又痛又愉悅。

    “爽不爽?嗯!阿清!喜歡我這么對你么?”

    “嗯...喜,歡!??!用力!用力干我!”

    “sao貨!”

    詹纓笑著罵道,抓起床邊散落的皮鞭,狠狠抽打著兄長的臀與脊背。

    對方越打越興奮,盯著腰上臀上交錯的紅痕,詹纓下手愈發(fā)的狠。而他那位端莊正派的兄長,卻戰(zhàn)栗的挺起雪白的脊背,迎合著對方的鞭打,口中發(fā)出野獸一般貪歡的喘息。

    “sao貨!叫這么大聲,是要把那小傻子也吵醒么!”

    詹纓用皮鞭纏住兄長的脖子,逼迫兄長扭轉(zhuǎn)過臉來,詹纓貪婪的舔著兄長唇角流下的涎液,兩人的舌頭如同兩條可怕的蟒蛇大力的攪合在一起。

    宇文淵一動不動的站在那,渾身僵硬,將兩個男人之間粗暴狂野的交歡看了個徹底。

    看著兄長像個女人被詹纓貫穿,看著詹纓抱起兄長,分開他的雙腿,從正面進(jìn)入他兄長的身體。

    徹底沉浸在情欲中的兄長,熱烈的糾纏著詹纓,最后更下賤無恥的主動用嘴伺候?qū)Ψ襟a臟的濁物。

    眉眼帶著嫣紅的媚色,雪白纖細(xì)的身體扭曲成各種動人的弧度。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美艷到極致也色氣到極致的兄長...

    宇文淵渾渾噩噩的回到房中,才躺上床,沒一會兒兄長也回來了,就像他從未離開過一般,帶著一身冰涼的水汽,躺在他身邊,溫柔的撫摸著他不安的脊背。

    宇文淵睜著大大的雙眼,良久,才閉上。

    淚水順著眼角一顆顆滑落。

    他恨過兄長,鄙夷過,甚至叛逆過。

    為了證明自己已經(jīng)不需要那個卑劣的人,宇文淵四處找人比劍,終于...他遇到了對手。

    他將自己對兄長的愛與憐惜盡數(shù)封閉在心中,只在表面裝出一副叛逆的樣子,四處發(fā)泄著內(nèi)心的無力與仇恨,也是暗中為兄長鏟除障礙。

    那個人,曾伙同叛黨對他們母子兄弟追殺不休,宇文淵對自己的劍術(shù)相當(dāng)有自信。

    這份驕傲,最終在被對方的嘲笑聲中盡數(shù)毀滅。

    “黃毛小兒,不知死活。以為學(xué)了兩天劍術(shù)就能橫掃江湖了?”

    “長老!這小子相當(dāng)厲害,不殺了他實在麻煩。”

    “唉!這倒不必,打打殺殺成何體統(tǒng),給他點小小教訓(xùn)就是?!?/br>
    “這...”

    “呵!敢對老夫出言不遜,今日老夫就廢了你這只拿劍的手!”

    手被折斷的一次一剎那,他深切嘗到了嘴里的血腥味,甜的發(fā)膩,整個世界都仿佛被紅色扭曲了一般。

    說起來,這不是第一次體會到絕望的感覺,卻是第一次的產(chǎn)生了不想活下去的念頭。

    “阿淵!”

    兄長的呼喚近在耳畔,但宇文淵已經(jīng)看不清兄長的臉了,躺在兄長懷里,他嘗試著動了動右手。

    “手...我的手...”

    猙獰的吐出這句詢問,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右手。

    難道那老家話把他的右手給切下來了?

    “沒事,沒事的,你的手還在,沒事!別怕!”

    顫抖的語無倫次的呢喃,宇文淵知道兄長在安慰他,他艱難的吐出三個恨至骨髓的字。

    “老匹夫!”

    宇文淵的一切咒罵在滿目的紅色的中寂滅,等他再醒來時已經(jīng)回到兄長身邊。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治好他!”

    宇文淵從未見過兄長如此失控的樣子,滿面煞氣似要找誰拼命一般,詹纓冷冷瞥了眼床上面容蒼白的小子。

    “你冷靜點,他自己找死怪得了誰!我會盡量想辦法治好他,但醫(yī)師的話你也聽到了,他的右手筋脈被斷的徹底,就算治好了也就是能握握筷子的程度?!?/br>
    “我不管,無論要什么靈丹妙藥什么功法我都會給他找來!只要治好他!他不能廢!他學(xué)劍那么有天賦!我不能看著他成為廢人,詹纓!”

    宇文清一把揪住面前人的脖領(lǐng)子,近乎崩潰的哀求著。

    “我知道你有法子的!幫幫他,幫幫他!求你幫幫他吧!他...好不容易才走出來,我不能再看他...廢了??!”

    詹纓無可奈何的拖住他的雙臂,撐著他不讓他跪下。

    “你別這樣,我會幫你的!但治好了呢?他繼續(xù)不服你的管教,整天的在外面惹禍?阿清,他不是五歲的小孩子了,你這么縱著他又能護(hù)他到何時?”

    “不是的!他很乖的,是我沒照顧好他,詹纓!我求你,求求你!”

    “住嘴!”

    一聲怒喝打斷了宇文清的哀求,宇文淵掙扎著坐起來,用著他僅剩的驕傲支撐著不露出虛弱疲憊。

    “我不用你求他!是生是死是我一個人的事!”

    宇文清愣在那看著他,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詹纓嗤笑一聲,一把拉開宇文清的手,冰冷鄙夷的指著他開口。

    “看到了!他這是會悔改的樣子?”

    “詹纓!我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也不用你們這對賤人同情!”

    “你...”

    詹纓握著拳頭就要上去揍他,被宇文清一把攔住,詹纓咬牙切齒的瞇著眼陰狠的看著他。

    “別攔著我!今天我就要收拾收拾這不知好歹的小王八蛋!他當(dāng)他是誰?天王老子還是哪里的小王子!他以為全世界都得圍著他轉(zhuǎn)是不是!”

    詹纓一字一句宛如刀子般直扎宇文淵的心底。

    “你不過是個連家都沒了的廢物,要不是你哥把自己賣給我你娘連收殮的棺材都買不起!你得意什么!驕傲什么!不是他這傻子非得帶上你這么個拖油瓶,你以為誰會賣你面子!宇文淵!你哥是賤,賤到被你這么對待還當(dāng)你是寶!在我眼里,你這種扶不上墻只會自怨自艾的爛泥早該死了!”

    “閉嘴!”

    宇文清狠狠推開詹纓,他掉轉(zhuǎn)頭,艱難的看向面色慘敗的少年。

    “你別放在心上,他氣狠了胡亂說的?!?/br>
    “他說...是你把自己賣給了他?”

    宇文淵握住自己的右手,身體微微顫抖著質(zhì)問。

    詹纓不客氣的戳破宇文清死命想要隱藏的真相。

    “對。你哥到妓院要賣身,是我買下了他。他如今是我花月樓的花魁,藝名玉琴公子,你不想他再為你cao心就他媽的像個男人一些,每次你在外頭闖禍,都是你哥在陪笑陪睡,你以為他們是看你天分高不跟你這未來的劍術(shù)天才計較?”

    宇文淵哽咽著看向兄長,目光中僅剩的光芒盡數(shù)支離破碎。

    “宇文清,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你是我皇兄,是帝國的七皇子!你他媽是宇文家的頂梁柱??!”

    宇文清苦笑一聲,搖著頭看向他,那目光冰冷清冽是從未有過的清醒理智,宇文淵卻只覺得心底咯噔一聲,仿佛某樣?xùn)|西徹底破碎。

    “阿淵。我們的國已經(jīng)滅了,就算還在,也輪不到我去坐那個位置。我們先要活下去,才能談那些尊嚴(yán)理想,你明白嗎?”

    宇文淵暴怒的沖他吼道。

    “你他媽放屁!你根本就是看上這小白臉了!你天生犯賤,自甘墮落才被他折磨欺辱!少他媽說是為了我!我沒你那么惡心的哥!”

    ——啪!

    臉被打偏到一邊,宇文淵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跡,他扭轉(zhuǎn)頭對上詹纓暗沉的眸子,詹纓胸口劇烈起伏著,低著頭陰沉沉的看著他。

    “不服氣?好,讓我看看你的骨氣,我就算在這里上了你哥你能怎樣?叫囂狂吠?有本事你殺了我??!你個廢人連刀都拿不起來你除了傷在意你的人你還能做什么!”

    詹纓輕笑一聲。

    “你不服氣!真好笑,你就靠著你哥賣身長這么大,你學(xué)的武功也是你哥從我這拿到的,你有什么資格對著他叫喧!”

    詹纓彎下腰,輕輕抬起宇文淵的下巴,陰沉的眸子里寫滿厭惡嘲諷。

    “他有你這樣的弟弟,我真替他感到不值!”

    粗暴的丟開手中少年,詹纓站直身朝向宇文清。

    “我沒耐心照顧這個廢物,在他學(xué)會說人話之前別讓我再見到他?!?/br>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宇文清僵立在那,艱難的開口。

    “宇文淵,你真的那么討厭我?”

    “是?!?/br>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宇文清無力的閉上眼,抬起手遮住眼睛,他花了點時間恢復(fù)了顫抖的嗓音。

    “我明白了,過幾天我會送你離開這,之后給你安排好住所,以后你不會再見到我,我也不再是你哥?!?/br>
    猛地抬起頭,宇文淵驚慌失措的看向宇文清,然而對方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

    “望你珍重。”

    即便氣到極點,也不曾對他說過一句重話的兄長。

    那一面,他再未見過宇文清。

    再之后,無憂樓起,無憂客柏欽微之名威震江湖。

    再相會,兄長已不認(rèn)識他。如他所言,不再是他兄長,也真的不再相見。

    “你也用劍?真巧,在下的飄零劍難逢敵手,望有一日領(lǐng)教兄臺之劍技!”

    “哥...”

    “嘿~看不出你冷冰冰的倒是很熱情,想跟我當(dāng)兄弟呀!好??!”

    一身藍(lán)衫的爽朗貴公子,笑著沖他一頷首。

    “你能打贏我,我就同你結(jié)拜認(rèn)你這個兄弟!”

    ——從此...世上再無宇文清。

    ****

    “我眼中的世界,美好而又純粹。全都是你一直以自己的血淚尊嚴(yán)維系而來。在那之前,我從不知自己有多蠢多可笑,我學(xué)劍,是因為你。學(xué)習(xí)左手劍,也是因為你?!?/br>
    抓住玉臨仙傷痕累累的右手,伯淵放到唇邊輕輕摩挲著。

    “對不起,害你受苦了!對不起,累你為我cao心!對不起,讓你寒了心!我...心目中的兄長,自始至終,只有你一人。就算你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推翻這個武林,我也...站在你這邊,所以!別再不理我,別再什么事都一個人扛,好么!”

    伯淵閉上眼,一滴淚水劃過嘴角,他輕聲呼喚著。

    “哥——”

    長長的睫毛抖了抖,伯淵并未察覺到玉臨仙的反應(yīng),他趴在玉臨仙身邊緊緊握著對方的手。

    溫?zé)岬恼菩妮p輕落在腦袋上,伯淵一驚,耳邊傳來青年一聲低沉的含笑的“好?!?/br>
    “哥!”

    伯淵驚呼一聲,起身緊緊抱住青年。

    端著藥碗的卓風(fēng)和守著大門的獨孤誠撞了個正著,又看了看門內(nèi)緊抱的兩人。

    “都是結(jié)拜的兄弟,怎么我就像個苦命的老媽子?!?/br>
    “門口的老媽子,還不快點進(jìn)來伺候少爺。”

    玉臨仙好笑的調(diào)侃,卓風(fēng)眨眨眼,沖獨孤誠比劃了一下就興沖沖的走了進(jìn)去。

    “好些了沒?”

    “嗯,有勞獨孤宗主出手。”

    獨孤誠抿抿唇淡淡“嗯”了聲,卓風(fēng)見兩人之間氣氛又疏遠(yuǎn)的尷尬起來,眼珠一轉(zhuǎn)問道。

    “你怎么會突然去揍沈沐?雖然那小子是挺欠揍的?!?/br>
    “他咒伯淵,我就要揍他?!?/br>
    說到這個玉臨仙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門神獨孤誠掉頭看向他,嘴巴張了張似要說些什么。

    兩道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沈無及押著個鼻青臉腫的人走了進(jìn)來。

    “柏樓主。”

    伯淵耷拉著眼皮一臉?biāo)吏~相,玉臨仙唇角笑容淡淡,維持著基本的待客禮儀,沈無及卻是受寵若驚,趕緊押著沈沐走過來。

    “還不向柏樓主道歉。”

    “大哥!我也挨了頓拳頭好吧!”

    “叫你嘴賤,要不是人家大人有大量,當(dāng)場廢了你都是輕的。”

    沈無及實話實說,伯淵和柏欽微這兩人在江湖上的兇殘大名可不是隨口說說的。

    沈沐似乎也是想到了這點,渾身一抖,也不倔了,老實的低頭道歉。

    玉臨仙以要休息為由送走了那兄弟二人,獨孤誠見狀也識趣的先離開了。卓風(fēng)看了看獨孤誠干脆的有些可憐的背影,終于問出了口。

    “你對獨孤宗主,有些偏見啊!”

    “他拉偏架攔著我打沈沐?!?/br>
    大哥!你那動手的狠勁,怎么看是沈沐比較危險吧!不攔你攔誰呢!

    “可你也一口咬回來了?!?/br>
    卓風(fēng)期期艾艾為獨孤誠辯白,玉臨仙完全不領(lǐng)情。

    “他自找?!?/br>
    伯淵有些看不過眼,好心出口解釋。

    “獨孤宗主找了沈無及談了許久,沈無及才押著那小子來道歉的?!?/br>
    “嗯?”

    玉臨仙狐疑的看向伯淵,又掉頭看向卓風(fēng),卓風(fēng)用力點頭表示伯淵沒刻意為獨孤誠說好話。

    “他說了什么?”

    “真的,獨孤宗主擔(dān)心你吃虧調(diào)查出是沈沐先挑的事,沈沐還躲躲閃閃的不肯說實話,被獨孤宗主一通逼問才交代了來龍去脈的?!?/br>
    玉臨仙張了張嘴,最終也如獨孤誠那般緊緊合上。

    “那他為什么不解釋?”

    解釋什么?對獨孤誠而言,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難道還拿著這件事去玉臨仙面前賣臉面嗎?

    他是做不出來的,這一點三人都心知肚明,玉臨仙只覺得嘴巴里發(fā)苦,心里頗不是滋味。

    獨孤誠正給自己的胳膊換藥,房門突然被叩響。他拉好衣服低聲說了句“進(jìn)來?!?/br>
    玉臨仙推開門頂著獨孤誠平和的目光走了進(jìn)來,將手中藥瓶放下,卻沒打算走,獨孤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安靜的以眼神詢問他。

    “你的胳膊,不方便上藥,我?guī)湍??!?/br>
    玉臨仙低著頭扯著袖子悶聲道,他自認(rèn)有怨報怨,有恩自然也要償還。

    獨孤誠的唇角牽了牽,放柔了聲音道“無礙?!?/br>
    那傷口挺深的,他不想給玉臨仙看到徒增他的心理負(fù)擔(dān),玉臨仙卻以為獨孤誠嫌棄他,雖然心里失落還是堅持著要給獨孤誠上藥。

    拗不過他的獨孤誠只好妥協(xié)。

    玉臨仙拉開獨孤誠搭在肩上的外衣,男人穿著的寬松羅制單衣也只套了半邊,抬起右臂露出手臂內(nèi)側(cè)的咬傷。

    盯著那上下一排皮rou翻卷的傷口,玉臨仙似有所感的皺了皺眉。

    他真沒想到自己會這么狠,真難為獨孤誠那么好脾氣還沒跟他翻臉。玉臨仙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動作麻利的將自己帶來的上好傷藥撒上,時不時抬眼偷瞄獨孤誠,見男人沒反應(yīng)才放心大膽的上完藥,又找來柔軟透氣的棉布給他胳膊上纏上。

    獨孤誠低頭盯著他認(rèn)真的頭頂,唇角微微勾著,玉臨仙一抬頭,便撞上男人來不及掩飾的眼神。

    獨孤誠微微偏頭,臉上不見絲毫被撞破的尷尬,只露出的耳根處染著些許害羞的薄紅。玉臨仙卻不禁撇開了臉,他咬了咬唇,索性伸手去解獨孤誠的腰帶,獨孤誠一把按住他的手,眼神中寫滿了困惑。

    玉臨仙低著頭,口氣淡漠平常。

    “你放心,只是睡一次我不會糾纏你。如果你喜歡,可以隨時找我解決的?!?/br>
    獨孤誠不贊同的看著他,始終牢牢扣著玉臨仙的手。

    “我不需要你做這種事。”

    想了想獨孤誠還是費力的解釋著。

    “是嗎。也是,你如果不喜歡男人,我也能介紹不錯的姑娘...”

    獨孤誠皺了皺眉,抬起他的下顎,不由分說親上去,玉臨仙驚愕的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盯著男人近在咫尺的臉,他有些緊張,又有些局促的掙扎著,獨孤誠始終牢牢抓著他,唇舌溫柔的糾纏著玉臨仙的唇舌,雙手規(guī)矩的沒有亂動。

    良久,獨孤誠才松開已經(jīng)傻掉的青年,抬手溫柔的撫摸著玉臨仙燒紅的臉頰。

    玉臨仙呼吸急促,心跳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著,他想拉開和男人的距離,卻又渾身發(fā)軟的一根手指也動不了,他撇開臉大口呼吸著,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敢去看獨孤誠的臉,深怕自己又不對勁起來,獨孤誠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欣喜。

    “我喜歡你?!?/br>
    “可...我不值得?!?/br>
    “值不值得我有眼睛來看,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br>
    “我有喜歡的人,獨孤宗主。你是個好人...”

    所以,沒必要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我不想說誰是非,但他孰非良人。我知你現(xiàn)下聽不進(jìn)去,我不會破壞你們,但請你別拒絕我,至少讓我留在你身邊,在你需要的時候,讓我成為你的依靠,好么!”

    男人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句句為他考慮推心置腹不曾有半點脅迫,如此溫柔體貼,玉臨仙清楚自己該不客氣的拒絕他,但一抬頭對上男人仿佛含著一汪泉水的雙眼,他頓時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獨孤誠露出個笑來低聲問道。

    “我能抱你嗎?”

    玉臨仙皺了皺眉,以為男人是含蓄的表示又想跟自己做了。他幾不可微的點頭等待男人的動作。

    一雙堅實的手臂輕輕環(huán)住他的脊背,玉臨仙被他按在胸口,面頰貼著男人的guntang的胸膛。

    他能聽到男人胸腔里劇烈躍動的心臟,心想著原來男人也不是表面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冷靜,再意識到自己對他的誤會,玉臨仙懊惱的垂下了眼睫。

    “我對你,有目的的?!?/br>
    “我知?,F(xiàn)在我感謝我掌握這份名單,不然你大概不會再見我吧!”

    “你可是一宗之主,說這種話,屬下會心寒的?!?/br>
    “當(dāng)年他們不安分導(dǎo)致被朝廷盯上,為了保住他們我任由你被惡人欺凌。如今我想清楚了,責(zé)任從來不是用來取舍與背負(fù)的,我要保護(hù)的,也該是我心中想護(hù)住的人?!?/br>
    男人的聲音低沉沉穩(wěn),說出的話語溫柔真摯的令玉臨仙動容。明明不是甜言蜜語,卻比他以往聽過的任何一句甜言蜜語都要來的令人心動。

    玉臨仙的唇無意識的勾了勾。

    對方甘愿付出,他卻沒那個臉皮收下這份好意。

    如此,夠了!

    獨孤誠是個好人,不該與他攪和在一塊兒。他心中也只有詹纓,絕不會背叛那人。對獨孤誠的愛意,他只能說抱歉了。

    ****

    經(jīng)過昨晚的表白,獨孤誠似是放下心中大石,整個人也柔和了許多。

    他習(xí)慣性的先去探望玉臨仙,走至路上,見一伙少年正圍著兩人玩鬧。獨孤誠駐足觀看,卻見卓風(fēng)和已經(jīng)恢復(fù)的玉臨仙在和少年們玩蹴鞠。

    青年馬尾高束,一身藍(lán)衫顯得飄逸干凈,察覺到獨孤誠的視線,青年轉(zhuǎn)頭看過來。

    “阿誠,一塊玩嗎?”

    獨孤誠臉上微不可察的笑容凍結(jié)了一瞬,隨即恢復(fù)常態(tài),緩慢地走下臺階。

    “柏樓主,承讓?!?/br>
    柏欽微歪著腦袋看他,唇角一勾露出個笑來,隨手將蹴鞠球砸到男人懷里。

    “客氣,叫我欽微好了?!?/br>
    獨孤誠抓著球,抬起頭來,認(rèn)真的看著柏欽微。

    “好,欽微?!?/br>
    ——你能以柏欽微的身份陪伴親人,我也有自信能獲得“柏欽微”的認(rèn)可,玉臨仙也好,柏欽微也罷,你躲不開的。

    柏欽微冷不丁被男人的稱呼弄得心口一跳,隨即別開臉含糊的應(yīng)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