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上學(xué)期那年，是她穿越過來的首年。

    那年，她直接讓冰媽收養(yǎng)了顧封，阻止了原主為愛而獻(xiàn)身的所有橋段，初中生活得以平淡過去。

    里的混混頭子，就是坐在她身后一排的錢衛(wèi)。

    當(dāng)她路過一條小道，看見錢衛(wèi)領(lǐng)著混混在欺辱一個女生時，她恍然間明白——阻斷了原主的悲劇，世界線的收縮會找到新的替代者。

    她跑了兩條街道，大喊著救人，等她帶著人回到原地時，只剩下一個埋頭哭泣的女生和滿地的煙頭。

    她的一個側(cè)目，救了女生一命。

    也是那時起，她讓冰媽給她配了手機，多天蹲點拍到了許多錢衛(wèi)抽煙打架喝酒的畫面，連夜打印，匿名連同強jian女生未遂送到了校長信箱和警察局門口。

    “看來你都記起來了?！?/br>
    錢衛(wèi)不知何時又點了根煙，他叼著煙，把他的一頭黃毛照得隱約。

    余生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依舊不聲話。

    錢衛(wèi)冷呵了一聲，“你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少做白日夢?！?/br>
    周圍的幾人都吃吃的笑了起來。

    他雙指夾著還沒吸上幾口的煙，作勢往余生臉上燙去。

    余生被困于他的臂膀間無處躲閃，眼看著煙頭越來越近，她不知怎的直視著他的臉，一臉冷笑：“要燙便燙，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呦。”錢衛(wèi)居高臨下看著她，歪了歪嘴角。

    煙火微微，卻足以照亮她的臉龐。

    她臉頰上的絨毛在光下清晰可見，眉頭緊皺，眼睛里迸發(fā)出魚死網(wǎng)破的氣勢，被嚇得已經(jīng)泛白的嘴唇微抿，看起來非常讓人想采摘一口。

    “媽的，給你臉了?！辈恢氲搅耸裁?，原本懶散的氣勢一轉(zhuǎn)，煙頭直直朝她臉上按去。

    余生梗著脖子不動，臨近了才視死如歸閉了眼。

    預(yù)料之中的灼傷沒有出現(xiàn)，余生剛睜眼，錢衛(wèi)一把將她抵墻凌空抱起，俯下身直接咬在了她的脖子處，銜著嘴角的rou不斷撕扯，一手環(huán)住她的臀部，一手扯開她的大衣，探到了里面。

    “滾開！”冰冷的手掌激起層層疊疊的雞皮疙瘩和恐懼，余生尖聲大叫起來，揮舞著四肢掙扎著，被男性壓倒性力量壓制。

    周圍的混混大聲起哄，有人呼喊輪流品嘗。

    “滾——！”錢衛(wèi)松開嘴里的軟rou，低聲怒吼咆哮，將余生牢牢鎖在懷中，像護(hù)衛(wèi)地盤的狼王，“這是老子的女人！”

    他滿意的看見余生已經(jīng)淚眼朦朧，用拇指指腹擦去她那咬破而滲出鮮艷血珠的唇瓣。

    他的手探到更深的地方，俯身要親吻，被余生避開。

    余生閃著淚光，用僅有的理智行動，她摟著他的脖子，頭搭在他的肩膀處，主動示弱：“不要在這里……”

    錢衛(wèi)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一把將她摟抱起，往胡同外走去。

    剛見光亮，余生沒來得及呼叫，錢衛(wèi)便被人一拳打在臉上，咧咧嗆嗆的往一側(cè)倒，隨即她被人扯入溫暖的懷中。

    “你沒事吧?！鳖櫡獯鴼饩o緊抱住她，在她頭頂落下一吻，再抬頭時，眼神已經(jīng)盡顯殺機。

    “往人多的地方跑，我已經(jīng)叫了警察?！鳖櫡饽贸鍪謾C遞給她。

    “不，你留著。”以防萬一，要是錢衛(wèi)帶走了顧封，她還能用手機定位找尋。

    她知道在這里只會拖累顧封后腿，必須快點逃離叫人，“一定要小心，他們可能帶有刀棍！”

    跟隨的幾個小弟一擁而上，顧封一拳一個，拿著棍子又狠又重得敲在追趕余生的男人頭上。

    幾人混混倒地不起，哀叫不已。

    錢衛(wèi)起身，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顧封，好久不見?！?/br>
    顧封手捂住在打斗中受傷的右臂，死死盯著他，眼神薄涼到如同在看死物：“動了她哪里。”

    錢衛(wèi)攤手，一臉壞意的笑，他伸出舌頭做品嘗狀：“你的女人，味道還不賴?！?/br>
    “你——找——死。”

    等余生坐著好人心的車趕來時，警察也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場。

    不遠(yuǎn)處有人扭打成一團(tuán)，她趕忙下車，就見兩個巡警圍著的里圈，顧封撐在錢衛(wèi)身上用腿死死壓著。

    顧封手里刀抵著他的喉嚨，嘴里不斷吐露的詞語，帶著隆冬的寒冷：“到底是哪只手，哪只手！”

    錢衛(wèi)嘴邊趟著血，鼻青臉腫，他聲音已經(jīng)發(fā)不出，只咧大嘴巴無聲的大笑。

    顧封仿佛瘋了一般，劉海凌亂，絲毫不見高材生的模樣，警察拉不開也勸不進(jìn)，呼叫著增援。

    “不說就都剁掉。”顧封魔怔般，手上力度漸重。

    “顧封！”推開不斷勸離人群的警察，余生一把抱住了他。

    “說啊——”刀刃見血，顧封嗤嗤笑起來，黑黢黢空洞的眼神在呼喊聲中，逐漸亮起光亮：“……余生？”

    “是我。”余生抱著他，突然號哭起來。

    顧封扔掉小刀抱緊她，有些無措的安慰著，聲音里帶著顫抖：“別哭……”

    被警察銬住的錢衛(wèi)，看著此情此景笑容僵在臉上，他深深望了眼余生，終是垂頭被帶走了。

    兩人也一同上了警車，錄了一宿的口供。

    第二天天蒙蒙亮，顧封便抱著余生打車回家。

    余生眼睛已經(jīng)哭得十分紅腫，顧封守在她床邊，直到她昏昏沉沉睡去。

    傍晚時分，余父余母樂呵呵齊齊回家。

    “哎呦，聽說郊區(qū)有伙混混行歹事，還好被好心人制止了。”余母大談特談，不多時又cao起老本行，痛心疾首：“我就說，這混混都是初中就沒學(xué)好?！?/br>
    顧封靜靜聽著，切了水果端來。

    他抬眼見余生出來了，心里一緊。

    兩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沒有提及昨晚發(fā)生的事。

    飯后，顧封接了個電話便披上風(fēng)衣，說有同學(xué)聚會要外出一趟，明天才回。

    看著門緊緊合上，余生表面微笑的嘴角都已經(jīng)抬不起來。

    縣城西南角，顧封曲腿踩在背后的墻上，上半身依靠著，煙頭星火隱約明滅。

    不多時，車燈光亮從遠(yuǎn)處不斷靠近，最終停下。

    他開門，直接坐進(jìn)了后排。

    昏暗的車廂里，女人一看到他進(jìn)來，嚇到癱軟在座位上。

    顧封揮著煙示意司機開到人煙稀少的角落處。到達(dá)后，司機十分自覺的離開。

    女人瑟縮在座位上，盡量減少自己的面積。

    “說吧，這是我給你的第二次機會?！鳖櫡獯蜷_窗子，向外吐出一口煙，“為什么要背叛她？”

    女人神色慌張，“我沒有！姓錢的本來就是混混，他要出現(xiàn)在那里我毫不意外?！?/br>
    顧封就這樣靜靜的聽著她狡辯，窗外寒風(fēng)吹著，煙霧直直往后流逝。

    起初，她還在提高聲音，得不到回應(yīng)后漸漸弱了。

    “說完了?！?/br>
    女人期期艾艾低聲說說完了。

    顧封將窗戶關(guān)上，把煙頭掐滅在了一旁的煙灰缸里。

    他微微側(cè)身看一下女人，她便嚇得瑟瑟發(fā)抖，抖地像只落湯雞。

    月色拋下來的光影，在昏暗中中依稀可見，這是一張精致的臉，涂著飽滿的紅唇。

    “看在你幫我守在她身邊的份上，我給過你機會。”

    “不是的，不是的！”察覺到男人無形氣場的變得可怕起來，女人仰起頭叫著。

    倘若余生在這里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這正是她的好朋友，好閨密，劉文。

    劉文仍舊不死心繼續(xù)道：“這一切我也不知道，怎么會發(fā)生……”

    他打斷了她的話：“我想你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你要逃離的車上。”

    她大叫一聲，渾身一抖，短短一句話，便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線。

    她聲音幾近哀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為姓錢的只是嚇唬嚇唬她?！?/br>
    顧封放一下翹起的二郎腿，大長腿卡座位之間，顯得有些憋屈。

    車廂里只響起女人的祈求，她緊閉著雙眼，淚水一大顆一大顆的從眼角滑落。

    “那天突然相遇，我不小心把余生和我說過的事說漏了嘴，我千不該萬不該?！?/br>
    “余生親口跟你說的？”顧封抓住了核心。

    劉文哭得哽咽起來：“在大學(xué)里，余生有次喝醉了酒，不小心說出口的?！?/br>
    “我真的沒想到，姓錢的會這么喪心病狂?！?/br>
    “你幾天前和他碰面的?！?/br>
    “三天前?！?/br>
    顧封輕呵，悶笑了聲，不帶任何溫度：“被你刪除的，早在一個月前和他聯(lián)系的通話記錄，怎么解釋?！?/br>
    劉文被他不斷施壓而來的無形手掐住了喉嚨，“那，那只是同名同姓……”

    “打過去。”

    劉文已經(jīng)沒有退路，她只得求饒：“對不起，對不起！”

    顧封閉了眼，許久之后再睜開。

    “我想我給過你兩次機會，而事不過三?！?/br>
    “這次，我要聽到你真實原因。”

    女人的臉在暗光下，掙扎到顯得恐怖。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的側(cè)臉，哪怕是在如此暗淡的光下，仍然顯得十分的俊美。

    她看著自己的手，喃喃道：“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她的聲線不斷提高，：“明明我長得比她漂亮，長的比她高，為什么你喜歡的不是我？為什么？！”

    到了最后，幾乎是咆哮。

    “這就是你那愚蠢的理由？”

    劉文淚水刷得落下，她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顯得太狼狽：“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不能這般踐踏我的尊嚴(yán)和愛情。”

    “愛情……”顧封仔細(xì)咀嚼二字，突然笑得冷酷起來，他逼視著劉文：“如果你的狗屁尊嚴(yán)和愛情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那你什么都不是?！?/br>
    劉文緊貼窗玻璃，嚇得忘記抽噎。

    “不要再聯(lián)系她。”顧封打開車門，又關(guān)上，招招手，司機不多時便回來了。“你走吧，三年內(nèi)不要讓我看到你在這里?！?/br>
    “對不起……”

    司機載著女人的哭聲遠(yuǎn)去。

    煙味也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