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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福生萬物在線閱讀 - 【第四章】孽種也是種

【第四章】孽種也是種

    經(jīng)過王厲圖刻意的回避,加上趙福感了風(fēng)寒,他這兩天都沒看到她,這令他稍稍能夠正常在家行走。不過他倒真的不敢再酗酒了,王母見他一改往日萎靡狀態(tài),也高興起來,再次跟他說抬側(cè)夫人一事。

    王厲圖的心思壓根兒不在這上邊。

    他查出那日的酒里下了合歡散,料想林風(fēng)止不懷好意,所以近日正在派人查趙福和林風(fēng)止。事情剛有些眉目,他現(xiàn)在無暇他顧,只想知道這兩人有沒有私情。

    若有私情,他就想順勢給她一份休書,莫讓她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也要敲打一下她,那畢竟是天家女婿,惹怒了二公主沒什么好果子吃,其余的就不是將軍府管的事情了,總有她的丞相爹兜著。

    若沒有私情,就找個時候提醒她對林風(fēng)止多些防備,也要問問她的打算。如果不急便先留在府里,等過了一年半載的,再找個由頭給她休書一封,還她自由。

    他看著趙福長大,對她有著滿腔的愛護之意,現(xiàn)在只想著怎么解決這半個女兒的事情,一點兒不想納夫人,于是推脫道:“母親,秀方剛?cè)?,緩過這陣子吧。”

    王母一想也是,不能讓外人碎嘴說將軍府是非,就試探著問:“那屋里總該留個人伺候著吧?”

    他本想說有河生伺候著就行,轉(zhuǎn)念一想?yún)s應(yīng)了王母,又開口說想讓趙?;刎┫喔《螘r間,最近將軍府亂糟糟的,她受了不少連累,近日又感染了風(fēng)寒,委實遭罪。

    王母心想她是將軍府的少夫人,受什么連累,遭什么罪??赏鯀枅D答應(yīng)屋里留人,她又很高興,左不過是一個守寡的孫媳婦,在哪里都一樣,讓她回娘家住段時間散散心也好。她現(xiàn)在只盼望著王厲圖能夠趁早生個一兒半女的,其他事情都無所謂,既然都求到她這兒了,她稍微詢問一番趙福的身體后就答應(yīng)了王厲圖的請求。

    傍晚王母就送過來一個姑娘,姓李叫文惠,才十八歲,模樣頂好,嫩得能掐出水兒。王厲圖看著卻暗自搖搖頭,囑咐了一些話,算是過了王母那關(guān)。

    時間一晃,趙福已經(jīng)回丞相府一個多月了。

    這一個多月,她都快煩死了,沒別的,就她母親最煩人。整日里看見她就抹淚,嘴里說著什么可憐我兒,我兒苦命喲。本來趙福覺得新婚喪夫,接著婆婆也死了,已經(jīng)難過抑郁得不行,被母親天天念叨著,只覺得自己是那苦命媳婦書里的苦命總教頭,不能活了。

    回家休養(yǎng)這段時間,風(fēng)寒是好了,心里卻還不如在將軍府痛快。

    至少將軍府里都是可憐人,沒人說到她身上。

    她這廂苦不堪言,巴不得早日回到將軍府。那廂,王厲圖卻是有口難言,想著再也不要見到她才好。

    王厲圖正趴在床沿嘔吐,王母坐在床邊一面給他拍背一面焦急開口,“怎生吐得這么厲害?特別難受???”

    惡心感壓都壓不下去,他又嘔出一些胃液,澀著嗓子勸慰王母說沒事。

    王母才不信他的話,看向一旁站著的河生與文惠,“大夫說什么沒有?有沒有止嘔的方子?”

    文惠瑟縮著不敢出聲,河生端一杯溫水上前遞給王厲圖漱口,回答:“楊大夫說這是正常反應(yīng),沒大事。止吐的方子用處不大,還有損孩子,只要不是吐得太厲害,還是不用為好。”

    王母一聽會傷孩子,就不提什么藥方了,只是低聲說:“這還不厲害???”

    拿出帕子給王厲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又笑意滿面地說:“倒是比懷安寧那會兒反應(yīng)厲害,肯定又是個小子,你那時候不怎么吐?!?/br>
    被胃液灼蝕的嗓子低啞,他無奈開口:“母親,我那會兒才十六七,如今都四十了,不能比的。”

    王母見他形容疲憊,唇色都變得淺淡,就說不留在這兒打擾他休息了,走的時候又叫走了文惠,要交代她一些照顧孕夫的事宜。

    王母走后,他又闔眼小憩了一會兒,胃里燒得厲害,他很餓,可是胸口又惡心,莫說吃東西,他現(xiàn)在看見吃食都要嘔吐。實在難受得不行,于是讓河生扶他靠坐在床頭,左手壓在被子上頂住胃部,忍著那股惡心勁兒。

    河生怕他壓壞肚里的孩子,又不敢把他的手拿下去,只小心說道:“將軍可千萬別用力啊?!?/br>
    王厲圖皺著眉沒理他,手上又加了些力道,胃疼胸悶,想吐。實在忍不住了,他推開河生,又趴到床沿開始吐,“咳咳嘔,呃嘔,咳咳咳咳咳嘔呃嘔”。

    最后咳嘔出來的都成了唾液,他伸出手,河生趕緊將溫白開遞給他漱了漱口,又把他扶起來半躺下,只有這個姿勢,他才能好受些。

    渾身都是冷汗,嘴里又苦又澀,而這尚不及他心中為難的十之一二,伸手摸了摸小腹,他苦笑著閉上了眼睛。

    河生見他眉頭緊皺,心知他不舒爽,輕聲問道:“老夫人和老將軍都知道了。那,那藥還喝不喝了?”

    王厲圖睜眼,神色懨懨地看他,“你說呢?”

    河生哪里知道?他小心回道:“我不敢說。”

    被他氣笑了,王厲圖罵他,“笨東西,楊大夫不是留了安胎的方子嗎?去煎藥。”

    河生用比得知他懷孕還驚訝的目光看過來,帶著小心和興奮反問他,“將軍,要留嗎?”

    王厲圖開口警戒他,“等少夫人回府,杏兒來問的話,跟她說我當(dāng)日喝了避子湯。不來問的話,你管好自己的嘴?!?/br>
    河生笑著應(yīng)好,連忙跑走煎藥去了,他馬上就要有小主子了。

    見他跑遠,王厲圖低頭看向自己肚子,把手伸進中衣里用拇指摩梭臍下平坦的腹部,許是又想到了安寧,他情緒很低沉地開口:“怎么這么不會投胎?那么多好人家不去,偏生落在我這兒成個孽種,連親生母親都認不了”。

    片刻后,他把兩個手掌都覆蓋在肚子上,認真道:“不過,你既然挑了我做父親,我一定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