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邊際的夢
那些記者們像是群聞到血腥味的鬣狗,都在為順利堵到她而興奮得意著,一個個犀利的問題向她砸下: “沈小姐,你是否早已知曉你父親沈括沈市長與旭陽集團長媳安英女士長達數(shù)年“地下情“的事實呢? “沈小姐,請你正面回答一下,作為市長的女兒,面對與人妻“偷情”的父親,你是否感到恥辱呢?” “沈小姐,請問你這幾天有跟你的父親沈括沈市長保持聯(lián)系嗎?” “沈小姐,請問據(jù)你所知,你父親沈括先生準備何時向廣大群眾就“地下情”曝光一事做出說明? “沈小姐,請問…” “沈小姐……” 無數(shù)問題像一只只尖利的爪牙,抓咬在她身上,讓她體無完膚,她拼命的往外掙,想擺脫這群拿著相機對她閃個不停的怪獸,可她怎么也掙不開,眼淚無助的簌簌下落。 駐足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都對著這邊指指點點,議論聲、嘲諷聲,聲聲入耳。 就是沒有一個愿意來幫她一把,是啊,不知多少人等著看昔日市長千金的笑話,畢竟“鳳凰落泥潭!”是所有人都愛看的橋段。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她? 最后,是學校出面趕走了那些記者,保安把她帶到校長室,校長只是嘆息著安慰她,并對她說為了學校秩序的正常,近段時間,還是不要在來學校上課了,漏下的功課,回頭安排成績優(yōu)異的同學,為她補習... 心里已經說不清什么感覺了,最近太多的事接踵而至,已經超出了她能獨立思考的范圍,于是機械的點頭說知道了。 學校安排車送她回家,“家”是回不去了,門口日夜都駐守這那幫吃人的記者,讓老師把她送到這幾天她住的酒店門口。出了這么大的事,以往她出入成習慣的謝家別墅,她是萬不可能再踏足了。除了酒店她還能去哪? 好幾天都沒見過爸爸了,爸爸只在電話里疲憊的跟她說這幾天先找個僻靜點的酒店安頓,過幾天就會來接她,并安慰她自己沒事,讓她安心。 她在電話里,無比躊躇的問出了這幾天想問了無數(shù)次的問題:“爸爸,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跟英姨……你們……” 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鐘:“歡歡,相信爸爸,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還小,有些事現(xiàn)在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爸爸剛剛給你的卡里打了些錢,這幾天一個人,照顧好自己。還有,你記住,爸爸永遠愛你!” 電話掛了以后,沈予歡的心出奇的平靜的下來,她相信爸爸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接著她做了無數(shù)心里建設,鼓起勇氣撥了英姨的電話,回應她的是機械的關機提示…… 謝傾川…她是不敢打給他的,出事以后,他已經好幾天沒來學校了。 長大以后,她就越來越不敢似兒時那般跟他嬉笑怒罵了,這個一起長大的玩伴,漸漸長成了話雖不多,但氣場壓人的冷冽少年。 爸爸跟英姨出了這樣的事,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她想,謝傾川應該再也會再跟她說一句話了...不說就不說吧,反正她也隱隱有些怕他。 她現(xiàn)在只擔心爸爸、英姨、還有英姨的丈夫,那個不經常見面,但是總是對她很好很親和的溧陽叔叔…… 溧陽叔叔大概也再不會對她那么好了吧,說不定,她以后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一想到這些,眼淚又止不住的掉下來…… ********** 夢里場景再次一轉 爸爸摸著她的頭跟她講:他們要搬家了,要搬到J市,一個不那么熱鬧的小地方。 她會到新的學校上課,認識新的老師、同學、環(huán)境,可能跟現(xiàn)在的生活比不了,末了,小心翼翼地問她會不會不開心。 其實她已經是高中生了,心里什么都明白,那件事鬧的沸沸揚揚,父親的仕途受到的慘重的打擊。 再不是從前那個人人恭維的沈市長了,要調到別的城鎮(zhèn)去,還能有一個崗缺能給他已是萬幸。 她怎么還會說不開心不想去這樣的話讓爸爸憂心?當即揚眉一笑:“怎么會,只要跟爸爸在一起,怎么都開心。” 她生下來就沒有mama,是爸爸給他雙倍的愛,讓她不需要去羨慕別的孩子,爸爸盡最大可能,給她提供最優(yōu)質的生活,她怎么會怪爸爸。 很快他們就在新的城市落腳了,一個小房子,勝在溫馨。周圍生活、交通設施也很便利,沒有什么不滿足的。 她以為一切都已經開始重新回到各自正確的軌道,“那件事”很快就會被人們遺忘在時光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直到搬至新家的第二個星期,那天是星期四,她記得再沒有這么清楚了,J市的梅雨季節(jié),雨淅淅瀝瀝的總下個沒完, 那天是小雨,下的不大,綿密的飄在空中,如煙似霧;天陰沉的可怕。她正在溫習今天的功課,聽到爸爸接了個電話... “喂,溧陽...”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只聽“哐啷”一聲,她急忙跑出來看是怎么回事,原本在茶幾上的果盤打翻在地,兩三個蘋果滾落到茶幾下面,爸爸跌坐在地上,坐著的椅子歪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