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千里送(下)
看著那對貓耳和貓尾,劉喪就想到了半年前被逼學貓叫的景象,臉紅到了脖子根,他倔強地搖頭道:“不用了,你把地圖給我,我自己去?!?/br> “哦,你真的要自己去?”黑瞎子直起身,道:“你知道長白山的風雪到底有多冷嗎?我們不說那些潛在的危險,你進入雪山腹地,迷路了很可能會死,也會耽誤你上學的時間。所以,就沖這一點,吳邪也是不可能同意你去的?!?/br> 劉喪自然知道長白山去往青銅門那一路上必然兇險,可是這樣就屈服的話,他總覺得很沒面子。 “這樣吧,你先把貓耳朵戴上。等你在長白山見到了啞巴,回來我們再做剩下的事情?!焙谙棺幽闷鹉莻€貓耳朵遞到劉喪面前,劉喪感覺自己現(xiàn)在真的像長了長長的貓耳朵似的,在空中抖動了幾下,緊緊地盯著黑瞎子的那副墨鏡,一口氣憋在了呼吸道里。 黑瞎子看他好似身體忽然被關(guān)上了閥門似的,就將貓耳朵上的發(fā)卡一壓,壓在了劉喪的頭上,道:“挺可愛的,小貓咪。走吧,我和吳邪說帶你出去玩,他會同意的?!?/br> 黑瞎子率先起身走了出去,他的手臂垂在背后,食指俏皮地向劉喪勾著,劉喪恢復呼吸后,握住了黑瞎子的手指,道:“那,我見到偶像了,才給你哦?!?/br> 黑瞎子笑了笑,沒有作聲。他帶著劉喪去給吳邪打了聲招呼,或許是出于對黑瞎子的信任,吳邪確實沒有阻攔,甚至有想和他們一起去玩的想法,不過被胖子給拉住了。 于是最后,黑瞎子成功帶劉喪上了去長白山的火車。讓劉喪感到驚奇的是,黑瞎子這種活了百把歲的人,身份證上的年紀居然只有二十五歲,比吳邪還??! “小意思,現(xiàn)在局子里不認識個人,都沒法出來混?!焙谙棺哟盗寺暱谏冢目谏谑菐е∏鷥旱墓?jié)奏,劉喪試著也想吹,不過沒吹成功。 “舌尖頂住下牙內(nèi)側(cè),舌頭盡量向上拱。兩腮用力,雙唇收攏。氣發(fā)丹田,短促有力。慢慢用氣,發(fā)出聲音?!焙谙棺涌戳搜壑粫班坂邸毕穹牌ㄋ频膭?,忍不住出聲指點。 然而劉喪還是沒學會,于是…… 黑瞎子親了上去,雙手在他頰邊微微用力,就捏開了他的嘴巴,舌頭撬開了劉喪的牙關(guān)。那條面對突如其來侵襲的舌頭沒能躲開他的侵略,瞬間就被他席卷,火熱的長舌探進了深一些的地方,兩人嘴間的津液滴落 “這里是火車!”劉喪在黑瞎子松開捧著他的臉時,忽然覺得心跳得厲害,轉(zhuǎn)頭倉皇地看著四周。似乎是因為有遮擋物,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剛才做了什么。 黑瞎子用指尖擦過自己的唇,含笑看著劉喪,道:“你這下會了么?” “會,會了……”劉喪不敢看他,黑瞎子就笑道:“那你吹?!?/br> “我……噗……”劉喪臉又紅了,這次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氣急和羞愧。 于是,黑瞎子就又吻了上來。這一次的時間比上次要長,劉喪被松開的時候,趴在桌上不住地喘著氣,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律動得太快了。 黑瞎子淡然一笑,又吹響了口哨,而這次他吹的居然是的調(diào)子。吹完了,就又問劉喪,“你會了么?” “我……” “唔……” 一路上,兩人沒閑著,雖然不是一直在吹口哨和教導的過程,但是下車的時候劉喪的嘴巴腫了。劉喪氣得完全不想理會黑瞎子,因為他還是沒學會!他甚至覺得黑瞎子是故意的! “別跑那么快,這個送你吧?!焙谙棺拥氖稚洗怪粋€晃動的口哨,看材質(zhì)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但是黑涼涼的,連著的鏈子很細也是黑色的。 “這算什么?定情信物?”劉喪把自己的手放進羽絨服荷包里,沒去接。 黑瞎子拿起個哨子吹了一下,很清亮的聲音,一點沒被車站的哄鬧聲蓋過。 “就是一個哨子,你見過誰用這種烏漆嘛黑的東西做定情信物?!焙谙棺拥氖种感》鹊幕蝿又谧觿t在半空中搖擺,看著很隨意的樣子,“當年我和啞巴在一座山里迷了路,需要用口哨聯(lián)系,他也有一個。你要不?” “要!”聽見張起靈也有一個,劉喪立刻抓了過來,道:“你送給我,就是我的了哦?!?/br> “嗯哼?!焙谙棺犹袅颂裘?,推了劉喪一把,道:“快走吧,要是雪山上迷路了就吹這個哨子,不過小心雪崩?!?/br> “謝謝?!薄拾芽谏诖粼诓弊由?,跟著黑瞎子身旁走出了車站。 在路上走的時候,劉喪和黑瞎子的回頭率很高,倒不是因為旁的,而是劉喪的那對貓耳朵挺打眼。不過隨著兩人往長白山上逼近,人就越少人了,更別提會注意劉喪的耳朵。一個個穿的衣服都裹得跟熊似的,權(quán)當劉喪是戴的賣萌耳罩。 “好了,這條路過去就要開始爬山了。你呢,現(xiàn)在還有個選擇,上山前先吃頓火鍋,或者咱們就地吃幾塊壓縮餅干?!焙谙棺优牧讼伦约旱氖郑撕舫龅臍庠诙伎梢钥匆娮兂闪嗣黠@的白霧。 “一邊走一邊吃吧。”劉喪急著想見張起靈,從包里拿出餅干和保溫杯和黑瞎子在路上一邊吃一一邊跑。 山路看著不長,但走起來卻很費時間,兩個人在長白山上走了三天兩夜,黑瞎子才把劉喪送到了通往青銅門的懸崖邊上。 兩個人站在雪山的內(nèi)部,高懸的峽谷中間連著很多的繩索,劉喪想吹哨探位,但被黑瞎子制止了。 “你聽?!焙谙棺幼隽藗€噤聲的手勢,劉喪隱約間竟能聽見鳥類的振翅聲。 “能在這下面生活的鳥,可不是什么好鳥?!焙谙棺影咽湍昧顺鰜?,給自己和劉喪抹上,然后展開了張起靈給的那張地圖,對劉喪道:“我們按地圖走,如果路上你聽見那些鳥類靠近就得換方向。知道么?” “嗯?!眲士吹贸龊谙棺幽樕系哪兀吘箖蓚€人來,連把槍都沒帶。于是,兩個人以極緩慢的速度向下走著。 劉喪路上能聽見那些鳥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張起靈給的地圖并不是直接通往青銅門的,那是一條修建在山壁之內(nèi)的通道,似乎直接通往青銅門后的位置,而黑瞎子他們找的就是這條通道的位置。 “叩叩?!焙谙棺雍茌p地敲著崖壁,問劉喪道:“能不能聽見?” 劉喪搖了搖頭,黑瞎子往前走了幾步,反復之前的動作,劉喪皆是搖頭。黑瞎子最后想了一會兒,道:“要不你吹哨吧,啞巴這圖太抽象了。” 劉喪的嘴角抽了抽,他看向了半空中偶爾能瞥見的怪鳥飛掠,低聲道:“你不是說別惹這些鳥么?” “如果你能在半分鐘內(nèi),確定這條通道,那里吹哨也沒什……”黑瞎子話沒說完,劉喪就吹響了哨聲,隨著哨聲的響動,一同傳來的還有那些怪鳥撲翅的尖銳叫聲,就看見谷底升起了一片黑壓壓的東西。 黑瞎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劉喪,劉喪面色一沉,他指著懸崖對面,道:“在對面,怎么辦?” “走!”黑瞎子高喝一聲,抓起劉喪的胳膊就往懸崖上跳去,劉喪臉色大變,驚呼一聲,下意識地緊抓住了黑瞎子的胳膊和肩膀,道:“你怎么往下跳?!” 失重感駭?shù)脛嗜砗姑嫉关Q起來,兩只戴在頭上的貓耳朵也不穩(wěn)了,而下方的那些人面怪鳥已經(jīng)撲了過來,但很快劉喪就反應過來,他們并沒有掉下去?;蛘哒f,在他要落下去的那一刻,黑瞎子的手腳靈敏地纏在了懸崖中間的鐵鏈上,鐵鏈搖晃之間,半個身子都在半空中的黑瞎子騰地跳起,正躲過了幾只向他撲來的人面鳥。那怪鳥的鳥嘴狠啄在鐵鏈上,發(fā)出了的撞擊聲刺得劉喪耳膜都發(fā)痛。 黑瞎子躍起后,竟然穩(wěn)穩(wěn)立在了那鐵索上,而更讓劉喪感覺魂飛魄散卻又不得不大呼牛逼的卻是,黑瞎子可以抓著他的胳膊快速地沖跑在那鐵索上。有好幾次,劉喪看見黑瞎子快摔下去時,他都能及時地抓住另一根鐵鏈在跳起。 而比起下方的萬丈懸崖,對黑瞎子實際的危險倒是那些怪鳥,盡管他的身手很靈敏,但帶著劉喪,還是被那些鳥給啄上了。劉喪可以看見那厚厚的襖子下,被啄去的大塊皮rou。 “直接進去,別回頭!”黑瞎子在離對面崖壁還有兩米距離的時候,直接拽起劉喪的胳膊把他向上擲了過去,而他自己則幾乎翻落下了鐵鏈。全靠雙腿緊掛在上面。那幾只人面鳥再度撲空,但很快就掉轉(zhuǎn)頭繼續(xù)攻擊黑瞎子, 黑瞎子此時才抽出了藏在腿間的三棱刺,直接把一只人面鳥捅了個對穿。 劉喪甫一落在崖壁上,就回頭去看黑瞎子,崖壁下飛上來的人面鳥越來越多了,而且更可怕的是劉喪發(fā)現(xiàn)那些鐵索上多了很多像猴子一樣的東西,而那些猴子的身上連著一條類似臍帶般的東西,竟然是從那些鳥的嘴巴里吐出來的。 “快走!”黑瞎子踹飛一個口中猴,不客氣地一腳直接踩在上面,瞬間就血漿四濺。劉喪見那些鳥有的已經(jīng)向他飛來,立刻鉆進了身后的巖峰里,他咬牙看了眼黑瞎子的情況,卻發(fā)現(xiàn)那些口中猴也跟著他鉆進了巖峰。 劉喪心里大叫不妙,想學著黑瞎子那樣去那些猴子,結(jié)果一腳踩上去沒把猴子踩死,反倒被連著靴面帶rou狠狠咬下一口。 “艸?!眲薯樖肿テ鹨粔K石頭砸在后面,便往深處跑了,跑的時候,除了那些人面猴的聲音,他能聽見黑瞎子的腳步聲,很重,而且還有滴答的水聲,劉喪估計是血,心里很是慌亂,他不由道:“黑瞎子,你還好么?” “你把哨子放在下面,往中間那條路走,我引開這些猴子,你自己去見啞巴!”黑瞎子的喊聲傳來時,劉喪能聽見刀扎在石壁上的聲響。 劉喪捏著衣服里的哨子,摸了一下自己頭上的貓耳朵,心中暗想這黑瞎子做到這個地步,總不至于只是為了想上我。 “行,黑瞎子,你這情我記住了,以后一定還給你!”劉喪放下了哨子,然后奔向了通道深處,將身后那些鳥叫和刀撞擊石壁的聲音甩遠了。 劉喪的腳上被口中猴所傷,走在地上都在灑血,他擔心那些人面猴跟著血進來,便脫了鞋子,將外套包在腳上,按黑瞎子說的方向繼續(xù)前行。這般走了二十多分鐘,他終于走到了崖底,而在這里他看見了張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