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紅杏(上)
書迷正在閱讀:ipad畫畫課gua狄大萌等課程白菜價5一個、他只是個Beta、人妻受的出軌生活、忒修斯的斷槳、《月色》、開局給哥哥帶了個綠帽、發(fā)現(xiàn)仙長秘密之后、luanlun直播、誰說圣女不能是男人、考研放榜時我們相愛吧
且說沈清那頭。 另兩人著了喜服之時,他只宿醉酒起,備著去上早朝。仆人稟說丞相替他告了假,便也罷,自在家歇了半日,又寫了半日奏章。 待得晚間欲去元元那處,身邊伺候的卻囁嚅道他身上仍有酒氣。他抬了衣袖一聞,皺眉,哪有什么味道,只有早間熏的香罷了。 可每回元元聞得他身上酒氣,要么將他強(qiáng)逼回自家,要么就逼著他打地鋪,床也不給上的,平白讓彼此不高興。 他又仔細(xì)問了幾遍,身邊人確是應(yīng)有味道,便只好抿唇焦躁地去泡了一夜澡。 翌日,早早起身去上過早朝,散朝時方發(fā)覺陸戚那廝未來。他自是不在意,懶得問詢,只慢步與他人同行閑聊。 不聊又哪會曉得,別人都道昨日是那混賬大喜之日,現(xiàn)下正休著足有九日的婚假。 他聽得將信將疑,蹙眉不語。待得有人提及同他成親那人之名姓,他方暴喝出聲:“胡扯!” 他心下難以置信,又覺果然如此。驚怒之際,也不管被他嚇著的幾位,幾步便奔走,又急又氣地命人駕車,不多會兒便趕至了將軍府邸。 大紅燈籠高高掛。 好啊,好啊! 他跳下馬車,疾步往里闖,守門的被他帶的幾個家丁纏脫不得。 里頭人聽得動靜出來要攔,大多卻都認(rèn)得他,也知曉他如今身份,沒敢真上前去阻,只一路跟著他步子詢問苦勸。 沈清對這府宅熟悉得很,步伐又實在迅疾,不消半刻便到了陸戚房門跟前,一把撕了上頭貼的“喜”字,提腳邊罵邊大力踹起門來。 那木門前后顫動,砰砰直響。昨晚那兩個鬧了大半夜,現(xiàn)如今只睡下不久,霎時便被驚醒。 陸戚聽得門外動靜,低罵一聲,火氣上頭,迅速穿衣下床要將人趕走。 元元忙半坐起來從背后摟了他腰,心下慌張,連聲道:“我去、讓我去!” 衣裳血紅,滿是褶皺,也不知昨晚又是如何地翻云覆雨。沈清瞧眼前人瞧得兩眼發(fā)紅,強(qiáng)拉了人就要走。 憑什么里頭人就能有名分!憑什么!答應(yīng)那混賬的時候可想過他分毫! 元元又不依著他步子走,他只勉強(qiáng)將人帶著往前跌了幾步。沈清咬牙切齒,惡狠狠盯著眼前猶豫不前的人,“跟我走!” “我、我衣裳都沒穿好呀,過會兒時間便同你解釋的,先回……” “你要滾便滾!扯著我新婚相公做什么!”陸戚怒極,打斷元元一番話,趿拉著鞋幾大步趕出來,扯著他手臂就將人往回拉。 沈清手上力氣松也未松,聽得陸戚有意激他的言語,果然更顯怒意,一手緊握成拳,氣得滿面通紅,“去和離!現(xiàn)在!馬上去同他和離!” “離個屁!”陸戚怒不可遏,環(huán)顧四周欲上前又不敢的眾人,怕有人傳閑話,只益加兇起來,“你們干什么吃的!都領(lǐng)罰去!” 一圈人作鳥獸散,終只余他們?nèi)私┏至税肴找参磳⑹虑榱私Y(jié)。 那兩位吵了許久,沈清明確道了,元元不走,他也不走的,大不了在府里過上一夜。 陸戚聽了又是怒意燒騰,直罵他有瘋癥,只管鬧得人闔家不寧。沈清便敬他為瘋狗,見著人就要咬。 元元夾阻在二人之間,一時攔著不讓陸戚上前動手,一時又讓二人都好生收了言語罷。 這般兩邊周旋,日頭都漸起了。好容易消停片刻,戰(zhàn)地便移入了喜房。沈清一入了門,見著榻上散亂的紅褥鴛枕,又嚷起來,兩腳踢翻了榻旁的一對紅燭燈架。 陸戚燥怒,額上青筋突起,幾大步上前就將沈清“嘭”一聲扯落在地。元元驚得呆住,陸戚這還不罷,又快速跟上去。拳甫舉起,元元便擋在他身前作阻,總同先前許多次一樣,攬著他腰將他往后推,只是哭求,直要將他推出房門,道什么不許動手。 “你還護(hù)他!”陸戚大瞪怒目。 沈清翻身起來,只是冷笑,“哥哥早些看清他罷,我早便說……” “別說了??!”元元哽咽著斥他,猶還被驚著。 陸戚便順勢摟著人也冷笑起來,冷眼看他。 沈清狠狠咬牙,極看不慣二人的親密模樣。他本就想要那位的偏袒勸慰,在陸戚面前扳回一城,哪想得現(xiàn)下只他被冷在一旁。 他怒上加悲,自是待不下去,辯也不再辯,轉(zhuǎn)身便走。元元要追,又被陸戚扯著不許。 他想著書生那番模樣,心里燒得難受,無法再多待的。他伏低做小地懇求,自是又惹得陸戚不快。 元元只好拿他昨日的欺瞞說事,堵了他的話頭,粗粗哄下他,簡單收拾過,匆匆就要趕去沈清那處。就沈清那脾性,不知心思暗自要繞多少圈,只將事情愈想愈亂,到得最后不知又要鬧出什么。 好容易穿街串巷抵了沈清府宅,沒忘要哄人,路上還買了幾枝鮮杏花。沈清同他講過的,紅杏傳情。 府上人都認(rèn)識他,報給沈清知曉,便將他引至沈清書房前,還暗同他道沈清心情很不大好。 元元急急去敲沈清房門,心中酸澀,被人擠了壓了似的,“清、清清,我可以進(jìn)去嗎?” 里頭沒應(yīng)聲。 他又問了幾遍,仍無動靜,只好求道:“你開門透透氣,我就在門外站著,不進(jìn)去的?!?/br> “對、對不起,我不該兇你的,可當(dāng)時……”再提今早那場面,免不得他又要氣,于是忙止了話頭,“我、我不兇你了!” 沈清本在案前灑墨發(fā)泄,聽得外頭那人聲音,正在氣頭上,只想晾著他,卻早停了筆。聽多了他幾句話,又不由走過了房門處,死死盯著他身影,同他只一門相隔。 “我買了杏花,送給你,插在你房中好不好?” 原來手上抱的是杏花。 沈清暗自冷哼,怎不見他平日里送!偏偏現(xiàn)在刻意買來,算得了什么!再說,也不知他有未給陸戚送過! 想是這般想,卻上前忽地將門開了,瞥了眼他,轉(zhuǎn)身又只留了背影。元元貼著門,驚呼了聲,差點摔倒。見沈清沒理,猶豫片刻,便只垂頭跟在他身后。 瞧到桌面上擺了樽瓷瓶,正要將花往里頭插,卻被沈清斥停了動作,“不準(zhǔn)插那兒!” 元元唯唯應(yīng)好,滿面通紅的,抱著花的手只更僵硬了。又瞧他書架上有樽銅瓶,想來與花枝更搭,便指了問用那個瓶行不行。 “不行!”沈清立時接道。 這回元元總算明白,眼前人仍在氣頭上,句句都帶刺的。只好湊上前去,將紅杏推至他懷中,結(jié)巴道:“別生氣了?!?/br> 紅杏枝上粘了一片俗氣的紅箋紙,上頭書了句“處處東風(fēng)出杏花”。沈清滿目的鄙夷,接也不去接,冷哼一聲,嫌道:“書的什么丑字。我看,應(yīng)書‘出墻紅杏花’方對!” 元元又羞又惱,強(qiáng)自應(yīng)說:“……這句,就很好?!?/br> 沈清偏說不好,拿了張詩箋,草草寫上那五字便硬是將花奪過換了枝上那片紅紙。元元話都哽在喉中,難抑羞憤,將花枝搶回,帶落幾片粉瓣,回身邊走邊將那紙扯掉,抿唇道:“我不送你了,我要帶回家去?!?/br> 不過剛走出房門,沈清就跟了上來。他只管泄憤,問他家是哪個家,要是回陸戚那頭,他連府門都別想出。又怒問不送他要送誰,這般說著,還要去奪去搶。 元元護(hù)著花,拍他踢他,就差咬在他身上,只不應(yīng)他那些話。奈何不熟府中的路,不知怎么就走在條石徑上,一下懵了頭,又不想被沈清察覺,只是那么亂走。 其實第一道彎時他就走錯了道,沈清有意不提醒他的,走到最后,面前只余一堵白墻,再無路可走了,元元一雙眼都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