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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啟。 席然腦海一瞬想起在思爾頓酒店天臺那個人高馬大,舉止輕浮的男人。 著實不是什么好印象。 正當這時,一輛拉風至極的跑車宛如沖破絢麗霓虹的白色駿馬,引擎聲震耳欲聾,從街角一個拐彎,風馳電疾地朝著街頭最大的夜總會奔來。 街道上的行人皆為此駐足,席然和凱文的視線也被這車吸引了去。 跑車停在夜總會門口,兩扇像翅膀一樣的車門揚起,從車身里走出一位身高略有一米八,身著名牌花襯衫,花短褲,腳踩黑色拖鞋的男人。光從背影看,那人的富貴氣質就甩開了周邊人一大條街,而后他一轉頭,從副駕駛上迎來一位穿著亮片連身包臀裙,裙擺極短,身材曲線極好,可謂蜂腰肥臀的美女。 即使隔得有小段距離,要把男人和席然印象里的程天啟聯系起來,還是有七分相似。 席然想,那人就是程天啟沒錯。 果不其然,凱文沖著席然悄悄道:“看,大老板?!?/br> 程天啟摟過一旁的身材火辣的女人,在環(huán)過對方的腰時,手還停在那女人的肥臀上揉了一把。在一眾人火辣辣的眼神里,女人扭著水蛇般的腰,親昵地挽住程天啟的手肘,兩人消失在夜總會大門口。 席然收了視線,只想無論如何,都不要染上關系好。 凱文秉著教新人的態(tài)度,伸出兩根手指,對席然這個‘外地打工仔’道:“來了G市,就一定要記得有兩家不能惹?!?/br> 席然一副愿聞其詳的表情。 “南林北程。”凱文依次收了手指:“一個是地產大亨程家,一個是生物科技林家?!?/br> 席然沒聽過,問:“這個‘林家’有什么特別的?” “嘶......不太清楚,這幾年林家沒落了吧?!?/br> “噢?!?/br> .. 又是數日過去,席然白天躺著,晚上工作,每天定點給家人撥電話,詢問情況,好在無事發(fā)生,或許宋安已經放棄了在他身上花費精力和時間?如是想,如同在灰暗里找到了一點盼頭,他拾掇好自己,去公共電話亭給家人撥電話。席母問他什么時候放假,席然思考了會,報了個模糊的日期,對方便念著他回家看看。 通完電話,席然拎起裝著兩塊菜餅的塑料袋從電話亭走出來,他剛剛還笑著跟鄧秋燕說中午吃了食堂的糖醋排骨。 席然吃不出菜餅的味道,口感像粗糙的白面上涂了一層油,正味同嚼蠟,無意瞥見了眼熟的身影。席然咀嚼的動作一停,三步并兩步走到一處遮擋物后,透過墻角往那邊的街道望去。 只見那里站著三四個穿著黑西服,戴著黑墨鏡的男人,穿著機械冰冷又嚴肅,在充滿年代感、周圍人大多是短褲拖鞋休閑衫的城區(qū)里格格不入,外來的入侵者正四處張望,像在尋找什么。 席然面色大變,還是找來了? 黑衣們一番交流,四下散開。 席然心響如鼓擂,心慌意亂間啃了幾口的菜餅掉到地上,沾了灰,他來不及心疼,在地上抓了兩把塵土,往臉蛋上抹,三兩下變成了‘大花貓’。然后貼著墻縫,盡走那些少人的小道小巷,急急忙忙地往旅店趕。 他好不容易才跑出來! 要是被宋安抓到......要是被宋安抓到! 席然甩了甩腦袋,一想到宋安,他的內心就生出一種恐懼。 他走得急,拐角處撲通地撞上一人,那人身軀強壯有力,席然跌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 “嘶——!”席然抬眼,正巧和一名黑衣人打了個照面。 剎那間席然臉色僵硬,脊背發(fā)涼,心下慌到了極致。 那黑衣人端詳席然片刻,覺得眼熟,又因為人剪了短發(fā),一時半會沒認出來,只說了句抱歉,經過席然走了。 “......”席然無聲松了口氣。 “等等,”黑衣人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對,他被木毅笑劈頭蓋臉地訓了那么多天,苦不堪言,眼下終于福至心靈,一瞬將剛撞倒的那個青年與目標人物重合。忙轉身要來抓席然,席然哪會給他抓到,草草看他一眼,見一只伸過來的大手,臉色一驚,從地上爬起來便是一陣狂奔! “站住!” “給我停下!” 席然從未如此賣力的跑過,像頭受驚的小鹿快速穿過老舊的街道,他的胸腔變成了一臺高速運轉的發(fā)電機,給四肢都通了電,雙腿邁得特別用力,連鞋都跑掉了一只,耳邊刮過陣陣涼風,恍惚間有一種錯覺,他能逃! 身后的怒喊從遠至極近了,那黑衣平地炸起,憤怒前追,邁著腿幾步就追上了席然,抓著席然的后衣領是用力一扯! “??!”席然衣服猛地勒住脖頸,卡得喉嚨一陣痛,身體重心不穩(wěn),被比他大幾倍的力氣拎小雞似的往后拎,他再怎么努力,也難敵體力懸殊,雙腿曲著在地上打滑,兩只手去抓那該死的黑衣人,邊掙扎邊喊道“放開我!放開我!” 黑衣人不理會他的無力反抗,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語音道“老板,人抓到了?!?/br> 時隔多日,席然再次見到木毅笑。 木毅笑的頭發(fā)長了,用發(fā)蠟精致地梳在腦后,三指長的碎發(fā)貼在后脖頸上,讓他本就瘦尖的臉型變得更銳利,金框的細邊眼鏡下是兩道瞇起來會上揚的眼睛,一如初見時笑面盈盈。 他先是欣賞了一下席然的新造型,然后像評審家一樣說了句還行。 席然正襟危坐,冷冷地看著他。 “你走的那些天,宋安差點把我捏死。”木毅笑惆悵地點了支煙,白色的煙霧從他口里輕輕渡出,在那雙笑不出幾分真心的眼前被風吹散,席然一時捏不透他的心情,像看到了天敵,渾身繃緊,表情時時刻刻充滿提防。 沒想到木毅笑不說他逃跑一事,咬著煙嘴道“還好找回來了,不然我的大好人生被你這么個小屁孩給毀了,說出去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席然:“......” 木毅笑看他一會,淡淡笑笑“你還真是藏不住事,什么心思都往臉上寫?!彼麑燁^摁在煙灰缸里,碾了兩下,熄滅了,問“這幾天好玩嗎?” 席然咬了咬嘴唇,雙手握拳撐在大腿上,“你到底想說什么......” 木毅笑偏了下頭,手下便把一袋裝著東西的牛皮紙呈上來,木毅笑將它往席然那一推,下巴微揚意示他看。席然疑惑地瞧了他一眼,拿起牛皮紙一圈圈的解開捆住的線,先看到了一份白紙文件,‘雇傭合同’幾個黑字映入席然眼簾。 “這是什么?” “你簽了之后,能發(fā)大財的東西?!?/br> 面對席然看神經病的眼神,木毅笑解釋道“就是,你待在宋安身邊,我們會付給你相應的酬勞,每個月十萬,期限是十年?!?/br> “一千兩百萬,買你十年的時間。況且這還不止,以宋安的財富,你稍微動點心思,房子、車子、奢侈品都是小意思,億萬富翁指日可待。”木毅笑露出一個‘你中大獎了’的微笑,他的雙肩放松,脊背往后靠,換了更較輕松的坐姿,在這場實力懸殊的博弈上,他早早的把自己放在了上位。“一千兩百萬啊,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你只要在宋安床上打開腿,輕輕松松就能養(yǎng)活你們一家人,不用工作,還能過得很滋潤?!?/br> 木毅笑心里認為,這燒香拜佛一輩子都難得的天大的好事,砸到任何人身上都足夠他暈眩一陣,看到席然蒼白的臉色,笑了。 “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