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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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赦回至謝府時(shí),午膳已將近備好,然而膳廳里除卻忙碌的侍女外并無他人。林鯉與謝瑾自不消說,大抵還在練武場上,謝瑜應(yīng)當(dāng)在自己的書房,而謝琰當(dāng)是在太學(xué)。謝赦想著,慢慢向練武場走去。 及至練武場,謝赦正看見林鯉努著勁兒站直了身體,分明兩腿酸軟無比,似那嫩生生的小鹿,顫顫巍巍尚站不穩(wěn),偏還要拼著一口氣也要站直。謝赦心里有三分敬意,更是十分憐惜,亦有無邊無際繾綣的柔情,便像兩人并身臥在床上時(shí),林鯉的一綹烏發(fā)纏上了他的手指一般,他小心翼翼,幾乎被林鯉網(wǎng)住了心。然而,更確切地說,是謝赦他自投羅網(wǎng),卻甘之如飴。 雖然看著是疲累了些,謝赦卻察覺到了林鯉隱藏得極好的隱秘的愉悅,縱是被迫彎折了十?dāng)?shù)年,林鯉終歸是個(gè)男兒身。幾乎沒有男兒不鐘情于那些冰冷而鋒利的物什,刀劍與詩歌,鮮花和美酒一樣,是寫意而浪漫的,冰暉下的刀刃和劍鋒,有著冬雪一樣的純潔。 謝赦已決定,待林鯉的身體再好上一些,能持穩(wěn)劍,使一套簡單的劍法時(shí),便送他一把劍。這把劍必然是世間最鋒利的,被打磨得極薄,劍身泛著淡淡的青綠,好似一枚碧琳,而后,他會(huì)給劍取名為“碧芳”。 碧芳酒是謝赦愛的酒,有云:“房壽六月召客,坐糠竹簟,憑狐文幾,編香藤為俎,刳椰子為杯,搗蓮花,制碧芳酒?!敝x赦仿效古法,每逢入夏,便親制幾壇碧芳酒,入夜后小酌幾口,頗有意趣。 “父親?!敝x瑾是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是首一個(gè)注意到謝赦來了的人,他朝謝赦微微躬身,恭敬地喊道。 “夫君,”林鯉回首,他眉眼舒展,露出一個(gè)淺淺的笑,頰邊也浮現(xiàn)出一個(gè)小小的梨渦,卻比一切陳釀都更叫謝赦沉醉,“你回來了。” 緊接著又是兩聲“父親”,謝赦看到謝瑜和謝琰不知怎么的也都齊齊聚在這練武場上。 “琰兒,你不是應(yīng)當(dāng)與皇太孫一齊在太學(xué)?”謝赦問道。 “回父親的話,此事具是兒子一人的錯(cuò),”謝琰低頭回話,他知道如果父親愿意,他輕而易舉便能查清一切,所以謝家人從不隱瞞錯(cuò)誤,他一直記著父親所說要在犯下大錯(cuò)之前及時(shí)糾正,不要錯(cuò)上加錯(cuò),一錯(cuò)再錯(cuò),“兒子擔(dān)憂母親,是以向皇太孫與太傅謊稱了假,不曾去往太學(xué)。” “罷了,念在琰兒也是一片孝心,而況上回你發(fā)現(xiàn)鯉兒落水一事我還未獎(jiǎng)賞于你,”謝赦頓了頓,攬住了往他身邊靠來的林鯉,練了一上午,林鯉也沒出汗,是以并沒有難聞的汗味,反而因?yàn)樯眢w較之往日要更暖熱了,散發(fā)出的藥香也愈加濃烈,更是好聞了,“琰兒已證明你足以看顧自己,月夕過后,瑾兒和瑜兒去秋試,琰兒你就可以同你的哥哥一般,游歷大燕,增長見識,為期一年,我會(huì)幫你在陛下和太傅那說好的;只是功過不相抵,琰兒再不要犯今日的錯(cuò)了,從今日起至月夕,你日日都要去太學(xué),待你回來,把你的功課拿來給我過目,此外,我另有功課考察你,休要松懈?!?/br> “是?!敝x琰吐了吐舌,暗中叫苦,以父親的眼光和手腕,他怕是要在自己的功課上狠狠磨一陣子了,不過一想到父親已經(jīng)承認(rèn)了他的能力,還允諾他出門游歷,又一下讓謝琰高興起來。 謝赦、林鯉與謝家三兄弟簡單用過午膳,便各自回房午休了。謝赦與林鯉回到魚躍居,二人并未說些什么話,只是除了衣裳,躺倒在床上,緊緊靠在一起,此時(shí)無聲勝有聲,那種從謝赦的指尖纏繞至心頭的繾綣柔情又回來了,靜靜地流淌在兩人中間。許是真的累著了,伏在謝赦懷里,聞著熟悉的香味,林鯉不一會(huì)便闔了眼睛,一呼一吸,輕而綿長,已是睡熟了過去,謝赦一直未睡,他只是看著林鯉,時(shí)不時(shí)輕撫林鯉的發(fā)絲,把被子掖好,低頭在林鯉的鬢邊吻了一吻。 時(shí)至二盞茶過,謝赦把林鯉喚醒,林鯉尚還迷迷糊糊,謝赦下床拿了一粒酸梅子,又折回去把酸梅子喂進(jìn)林鯉嘴里,看林鯉呆愣乖順地嚼了一嚼,霎時(shí)被酸到牙倒,整個(gè)人微微一抖,瞬間便清醒過來,又是可笑,又是可愛,又速速倒了一杯蜜花茶送到林鯉唇邊。 林鯉沒有接過茶盞,就著謝赦的手小口小口喝著,感覺唇齒里的酸意漸漸消退,甜蜜漸漸滋長,他看著謝赦眼里毫不隱藏的笑意,不禁有些羞惱了,眼珠子一轉(zhuǎn),便不再看謝赦,嘴里說道:“夫君在外霽月光風(fēng),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到了家里,卻慣會(huì)欺負(fù)人的?!?/br> “那也只疼只愛我的小鯉兒。”謝赦倒不覺得自己有多么正人君子,那不過是皮囊罷了,或許青青的阿真哥哥曾經(jīng)是,但林鯉的謝赦卻不再是了,但他們執(zhí)著的喜愛的依舊是同一人,他的小青青,他的鯉兒。 “起罷,再遲些,瑜兒就該等我們了,”謝赦把林鯉喝剩下的殘茶給喝凈了,把茶盞放到一邊,又從蓮花式的衣櫥里拿出了一套新衣裳遞給林鯉,早上林鯉穿的那一身專是為了習(xí)武的,下午既不用再待在練武場了,衣裳自然也要換過,“這套是翠微打底,繡了一些青棠,你看看可喜歡?” 林鯉自然是喜歡的,他穿上衣裳,便同謝赦一起去往謝瑜的書房,謝赦把林鯉送進(jìn)去后,便往自己的書房去了。 “真是稀奇,”謝瑜含笑看向林鯉,“母親甚是聰慧,全然不像是不識字之人,學(xué)得可比尋常人要快得多?!敝x瑜想起他回府的那一日,謝赦罰林鯉的緣由是林鯉的不開竅,以至于處處記錯(cuò)了賬,然而今日與林鯉共處這短短時(shí)辰,謝瑜感覺到林鯉全然不是那樣的愚笨之人。 他在隱藏什么呢,父親知道嗎?謝瑜想。 “許是二公子教得好。”林鯉平平淡淡地答道,反正時(shí)日無多,不如在最短的時(shí)日里給謝赦留下最深的印記。謝赦大抵是不知道他從前就是識字的,謝赦希望他識字,是以他學(xué)得這樣快,謝赦便會(huì)高興,而謝赦高興,他也便高興。 只是,不要cao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