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情劫
駱瓊有個習(xí)慣,每次行軍打仗前總喜歡去佛堂上柱香,倒不是他有多么虔誠,篤信神佛庇佑,在他的認知里,自己的本事足以人定勝天,之所以還要去佛前叨念幾句,只為求個心安理得。 自從虎落平陽不如犬之后,他每天在rou身恢復(fù)前,也要去佛前上柱香。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破廟里,頂著一副隨時可能在歷劫中散架的皮囊,廟里的神像起碼能給他一點慰藉。 剛踏進佛殿,他就看到陸沉跟個木樁似的跪在蒲團上,口中念念有詞,由于音量太低,駱瓊只聽清零零碎碎的幾個字,好像是什么“謝”什么“以報佛恩”。 駱瓊心想這小子大白天的遇見鬼,不逃跑不說,還來佛前還愿,莫不是腦子有?。慷覙O有可能病得不清,否則昨天也不會對他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說出那些話。 世風(fēng)日下,看起來跟個五好青年似的,思想?yún)s這般齷齪。駱瓊不禁搖搖頭。老和尚總說,在如今的時代,那些個斯斯文文戴副眼鏡的,就和以前那些穿著長衫滿口之乎者也的書生一樣,多半是有學(xué)問的老實人。 看來也不盡然。 駱瓊盯著陸沉的背影看了半晌: 挺拔瘦削,肩背倒是寬得很,寬肩蜂腰,若是從小打好根基,倒不失為一個習(xí)武之才。 他又想起陸沉昨日故意輕薄他的那些話,剛平復(fù)不久的羞惱又不知不覺泛了上來,若不給這小子一點教訓(xùn),他還是那個神勇狠厲睚眥必報的駱瓊嗎? 駱瓊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跟前,見他依舊垂著眼,毫無察覺,于是仗著自己是個透明人,當著陸沉的面,張牙舞爪地做了幾個猙獰的鬼臉,心里覺得不帶勁,目光便停在了他皺成波浪形的拉鏈褲上,剛要伸手去解開,卻被陸沉一把抓住,反身壓到了地上。 堅硬的石板地冰涼滲骨,透過發(fā)絲一點點刺激他的頭皮,駱瓊止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rou身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标懗猎谏戏蕉ǘ粗?,嘴里不斷重復(fù)這句話,跟邪魔附體了似的。 剛成形的rou身綿軟無力,駱瓊掙脫不開,只好放棄掙扎。當他對上陸沉仿若被魘住的目光時,才發(fā)現(xiàn)他有些不對勁,駱瓊向著那雙著魔似的眼睛晃了兩下手掌:“小子,你不是鬼迷心竅了吧?”說完才想起來自己也是個鬼。 他又想了想自己來招惹陸沉的初衷:既然都被這小子撲倒了,不如就順坡下驢,好報昨天的一箭之仇。 駱瓊伸出手,麻利地摘下陸沉的眼鏡,然后盯著那雙長睫下的眼眸看了片刻,幽幽說道:“還是說,你其實是被本王迷了心竅?” 當他感到陸沉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時,得意得差點笑出了聲。可是才得意了片刻,他就開始后悔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陸沉的顫抖不是出于害羞或露怯,而是某種難以自制的興奮。 下一秒他就發(fā)現(xiàn)陸沉就正用力掰開他的大腿,下身猝不及防朝他胯間頂去,也不去脫他的褲子,只是隔著布料一下一下地沖撞他,隔褲撩sao,撞得駱瓊渾身發(fā)燙,一邊情欲被勾起,一邊又覺得在佛前做這種事實在是大不敬。 他心想:老子幾百年沒沾過葷腥,都沒像你這樣饑渴,至少把前戲給做足了吧,衣服褲子都沒脫呢。 于是惲王駱瓊決定給這乳臭未干的小子上上課,欲字當頭,也顧不上自己是不是為老不尊了。他以一種極為繾綣的姿勢勾住了陸沉的脖子,抬頭去吻他的唇,另一只手則覆在他胸口,去脫他的衣服。 雙唇相抵片刻,陸沉卻像大夢初醒似的,眼中終于浮現(xiàn)一絲神智。 他急忙紅著臉從駱瓊身上挪開,一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香案,案上掉下來一個木盒,甫一落地,盒子里就滾出來一個銅制物件。 駱瓊把那物件拿起來一看,是朵手掌大小的銅蓮花,這本是尋常的佛教貢物,可那蓮花的花蕊上竟插著一把粗壯的金剛杵,看起來簡直像...... 駱瓊晃了晃腦袋里的妄念,還沒等他晃干凈,陸沉就一把將那蓮花奪了過去,三下五除二地裝進木盒里。 “給我?!瘪槶偙还雌鸬幕疬€沒滅下去,就平白無故被打斷,心中無端憋了一口氣,顯得極不耐煩。 陸沉看了他一眼,怯生生地把木盒藏到身后,目光閃爍游移。 駱瓊:“你剛才那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該不會是想拿這玩意兒對我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吧?!?/br> 陸沉一時氣急,臉憋得更紅了:“才不是,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這是老和尚給我的,他說這是守墓人世代相傳的信物,也是歡喜佛的圖騰。但是這東西好像能亂人心智,我打開一看就...就......” “就意亂情迷了?”駱瓊接道。 陸沉本來就因為剛才的事小鹿亂撞了半晌,被駱瓊這么一問,一顆心差點沒跳出胸膛,只能僵硬地移開視線。 駱瓊:“你剛才說歡喜佛,是什么意思?該不會是那個大肚子彌勒佛的別名吧?!?/br> 陸沉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復(fù)下來,然后小心翼翼地將木盒放回到香案上,依然不敢去直視駱瓊的眼睛:“我以前在某本書上看過,歡喜佛指的其實是兩尊佛,那是番邦密教所供奉的神,也難怪那個給你下咒的番僧會把它當做信物。” 駱瓊:“兩尊?” 陸沉略帶尷尬:“嗯,一尊男佛,一尊女佛,兩尊圣象緊緊相擁,正在...咳...交歡?!?/br> 聽到交歡兩個字,駱瓊差點驚掉下巴:“都說佛教講究清心寡欲,沒想到還會造出這種yin亂的佛像,罪過罪過?!?/br> 陸沉:“其他流派雖然禁欲,但是密教向來有生殖崇拜。都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愛欲的終點便是......” 駱瓊一聽他又要掉書袋,忙擺手讓他打住。 “所以說了半天,是這歡喜佛的圖騰蠱惑了你?既然是男女交歡,那你應(yīng)該去找個女人才對啊,怎么就賴上我了,事先聲明,本王對男人可沒興趣?!瘪槶倝褐w內(nèi)未泄完的火,心口不一地揶揄他。 他本以為陸沉?xí)褚郧耙粯訂芑貋?,兩個人面對面互相罵幾句,便也沒那么尷尬了,剛才的事也可以當做沒發(fā)生,誰知那小子聽完他的話沉著個臉,一聲不吭地走了,這下駱瓊心里憋得更難受了。 連續(xù)好幾天,陸沉對他的態(tài)度都不冷不熱。 說不熱是因為除了日常寒暄之外,兩個幾乎沒有正式聊過天。說不冷是因為駱瓊覺得這些日子平白多了個細心照顧他起居的人,他覺得前幾代禿驢們都沒這么周到過。 床榻上的被子睡亂了有人幫疊好;他也不用再和老和尚一起吃咸菜米粥果腹,因為有人會做好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上桌;就連襯衫扣錯了扣子這種小事,都有人上前來一個個幫他扣好。 雖然那個人依舊一聲不吭地沉著臉,但是駱瓊覺得這張臉怎么就越看越順眼了。他捂著胸口,總覺得前幾日的那股火氣還未消。 這一日,即將恢復(fù)rou身的駱瓊并沒有去佛前燒香,而是悄悄從香案上的木盒里取出了那件信物,回到屋里左看右看,愣是想不明白番僧為何用這令人害臊的東西當信物。 他仰躺在床榻上,端詳著垂直插在銅蓮花上的金剛杵,不知不覺中,在莊嚴佛殿里與陸沉禁忌纏綿的畫面又浮現(xiàn)在腦海。若是沒有褲子隔著,陸沉的下體大概就像這金剛杵一樣,進入他的體內(nèi)了。他在腦中勾勒那隔著布料所感知的柱狀物尺寸,似乎比這金剛杵還要大上幾分,guntang炙熱,裹挾著生命的脈動,不像這冰冷堅硬的銅制品。 恍惚中,駱瓊覺得眼前像是繚繞著經(jīng)久不散的香霧,仿若置身于一個迷醉的幻境,除了屏障似的白霧,什么都沒有,他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只有凝于下身的難耐的渴望。他的褲子已褪到膝蓋處,冰涼的金剛杵沿著脖頸胸口和小腹一直滑向胯間,探入那未被開墾過的隱秘之處。駱瓊的臀部隨著金剛杵的進入與拔出而上下起伏,口中喃喃嬌吟,仿佛在念誦某種咒語。 當他沉淪其中不知身在何處時,一雙有力的手忽然覆在他的手背上,倏地將那金剛杵拔了出來,駱瓊哆嗦了一下,猛然驚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陸沉的臉。 “惲王殿下上回不是說對男人沒興趣嗎?怎么對男人的命根子如此愛不釋手?!标懗敛粦押靡獾匦Φ馈?/br> 要不是駱瓊此時被蠱惑得渾身無力,真想扇他一嘴巴子。 他弱聲道:“混賬,這是命根子嗎?這明明是佛教圣物?!?/br> “你也知道這是圣物啊,那你用圣物自慰,豈不是褻瀆神靈,恬不知恥,我還以為你們古人是最講究禮義廉恥的。” 駱瓊心想這小子沒臉沒皮的,還好意思教他禮義廉恥。 陸沉將圣物放到一邊,捧起駱瓊的臉:“記住了,做yin亂的事,就要用yin亂的部位,圣物,就讓它供奉在佛前好了。”他說完便將自己那脹得堅挺的yin亂部位抵在陸沉胯間,來回摩挲,低下頭含住他的朱唇,用舌尖舔舐他的牙關(guān),駱瓊微微仰頭,閉上眼睛享受陸沉步步為營的侵犯。他下身的秘處已被金剛杵開墾的差不多,陸沉順暢絲滑地進入他的體內(nèi),兩人剛要享用rou體的歡愉,駱瓊腦中猛地竄過一陣刺痛,他摁住太陽xue,緊鎖住眉頭,沉于底部的遙遠記憶浮上水面。 那逐漸清晰的記憶中攜著一個令他咬牙切齒的名字。韓其原。 羽林軍統(tǒng)領(lǐng)韓其原,大內(nèi)第一高手,當年就是他一手終結(jié)了駱瓊的性命,連帶他蓄藏多年的野心。 他在腦中努力拼湊韓其原的臉,從那雙鋒芒畢露的星目,到秀挺的鼻子與薄唇。駱瓊猛地睜開眼,記憶中的那張臉與在他身上起伏的這個男人竟然漸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