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發(f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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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簪珥與拂羽被周嬤嬤叫到恒輝苑,膽戰(zhàn)心驚地跪在院子中央,默默偷覷周圍一圈丫鬟仆婦,見她們俱都垂手而立,遠遠避著正屋。 “砰!” 房內(nèi)傳來一聲厲響,嚇得她二人齊齊一抖,垂下頭去。 宴息室里,一盞熱茶傾在地下,青瓷茶杯摔得粉碎。 “好好好,我生的兩個孽障,真是好啊!”許氏抖著手倒在炕上,半晌說不出話。 周嬤嬤忙撫著她背寬慰,“夫人別急,別急,到底爺們兒知道輕重,已把那陸氏的身契拿在手里,憑她怎樣,也翻不過天去!” 許氏默默,問了句:“你見著人了?” 周嬤嬤低頭回答:“奴婢無能,在二爺那里插不進手去,而且......”她不敢再說,怕惹得許氏動氣。 “而且,”許氏冷笑,“我那老大做了安排,更是針扎不進,水潑不入了!” 周嬤嬤奉命打聽青娘,憑她的能耐,幾天便把前后內(nèi)情弄得一清二楚。 本以為只是尋常,不過生得漂亮些,才惹得兩個爺們動了心,她在高門大戶里見得多了。遠的不說,便說兩個爺們的爹,如今的成國公,年輕時就鬧出過不少荒唐事。 結(jié)果不打聽不要緊,一打聽她倒抽一口氣,忙不迭跑回來告訴許氏。 說來許氏一開始也沒當回事,如今腦子“嗡”的一下,明白再不整治清楚,莫說兄弟失和,怕是都要兄弟鬩墻,家宅不寧了。 “你問清了,”許氏聲音顫巍巍的,“老大真那樣對三兒了?” 周嬤嬤對這些尚且驚心,不由點頭道:“確實如此,千真萬確。外頭兩個丫鬟都伺候過陸氏,見的多些......咱們世子爺,這些時日都一直宿在嘉木堂的小跨院里,對著二爺也是不假辭色,動輒訓斥,不叫他胡來。世子白日人不在的時候,便命底下人護著那位,還許了便宜行事,不叫二爺見人,二爺有時要用強硬闖,都被侍衛(wèi)們制住了看管在屋里......” “他竟然,”許氏拍案怒喝,“竟然為了個女人,這樣待三兒!他難道忘了......” “夫人!”周嬤嬤急喊一身,“您是二位爺?shù)哪赣H,自然心是向著兒子的,要說這遭事兒誰是罪魁,誰是禍首,那不一清二楚么!”她知道自己主子是有些偏心的,卻是不能擺在明面上直說,是以轉(zhuǎn)移焦點,把罪都歸在青娘身上。 “對,都是那個陸氏!”許氏惡狠狠道:“我說怎么這些日子兩個人瞧著有些別扭,原來是為個女人在爭風吃醋......之前喻迎兒給內(nèi)侍做妾一事,我瞧著不大好,可那兩人卻是異口同聲,麻利兒就給拾掇了送去,原來也是為了那個陸氏......” 許氏沉思片刻,拿定了主意,淡淡吩咐道:“門外那兩個,雖說首告有功,到底背主求榮,咱們府里用不得了,賞些銀子,叫芭蕉把人打發(fā)出去,也叫她練練手?!?/br> 一轉(zhuǎn)身,她把手搭在周嬤嬤胳膊上,直直地盯著,周嬤嬤頓覺手臂重若千斤。 “陸氏那里,你去。” 周嬤嬤知道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點了點頭,輕聲道:“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輕重。” ...... 這日逢著枕鴻受詔入宮,許氏特特一早把小兒子打發(fā)出去給她買鴨油酥餅,說是南邊人開的新店,和幼時在家鄉(xiāng)吃的一個味道。 待枕流神色怏怏出了府門,周嬤嬤立刻行動起來。 她先依次喚了嘉木堂新進的下人來恒輝苑聽訓,卻扣了人不叫回去,之后親帶隨侍處得用的侍衛(wèi),領(lǐng)一群人高馬大的仆婦來了小跨院。 因青娘不喜人多,枕鴻前些日子便將眾多女衛(wèi)都撤了,留了幾個貼身服侍,其余都在省身堂待命。 此時屋內(nèi)只剩若雨幾個,對著周嬤嬤手持的主母對牌不敢強硬,只拼命護著房門不叫進去,卻被以多敵少一一制服,眼睜睜瞧著幾個仆婦闖了進去,將青娘套上個麻袋抬走了。 若雨心急如焚,強自掙了出去到省身堂報信,可枕鴻人在宮里,卻是無法傳信。且耽擱了這么半會兒時間,周嬤嬤何等手段,已不知把青娘弄往何方,一眾女衛(wèi)追蹤不到,只愁得嘔血。 可巧枕流發(fā)懶,走了半道便回來,只打發(fā)隨從去買那鴨油酥餅,一進府門便被若雨指揮來給他報信的人截住,一時目眥欲裂,闖進母親房內(nèi)扯了周嬤嬤出來便要發(fā)難。 許氏坐在正堂太師椅上看著院子里的枕流,直恨不得撕了陸氏那張皮,竟叫她勾得兒子如此瘋魔,連對母親大不敬都做得出來。 枕流深知母親手段,不敢耽擱片刻,狠踹了一腳發(fā)狠叱罵:“老不死的狗奴才,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爺?shù)娜四阋哺覄樱俊鞭D(zhuǎn)頭喝道:“來人!把這老奴的賤種帶進來!” 外頭山辛領(lǐng)人拖了周嬤嬤的獨子周昌進來,扔在院子里舉了長杖等候枕流吩咐。 枕流惡狠狠道:“你把爺?shù)娜伺膬喝チ??早點說出來,省得你兒子遭罪!” 周嬤嬤趴跪在地,渾身抖似篩糠,看著唯一的兒子死狗似的伏在地上,望了許氏房門片刻,咬咬牙閉上眼睛。 枕流又氣又急,不知青娘此刻正在何方,又經(jīng)歷著什么,咬著牙根兒惡狠狠道:“打,她什么時候開口,什么時候停,她要是死不開口,便打死算完!” 沉重的板子擊打在人身上,周昌凄慘地叫起“救命”,聲音響在每個人耳邊。 周嬤嬤眼淚斷線似的流下來,死死咬著嘴唇。許氏心下感動,又被枕流的所作所為鎮(zhèn)住,沉聲說:“三兒,是我叫她去的,你有話來跟我說。” 本朝以孝治天下,枕流不便直懟母親,是以用了此招。他對著房門躬身一禮,道:“母親說笑了,這老奴仗著您的勢欺負人,兒子如今正整治她,給您正名呢。若不追究,長此以往,母親的賢名可就叫人敗壞了!” 許氏被他一噎,哽了片刻,又說:“我說了,是我叫她去整治陸氏的,你有什么沖我來,不要尋借口!” 枕流牙根咬得咯吱作響,嘴角抽搐著想對母親大喊大叫,好叫她把青娘還來??伤啦恍?,母親向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死招,于是強自忍耐了,沖山辛道:“你沒吃飯么!給爺往死里打!” 山辛幾人個個下了狠手,周昌有出氣沒進氣,哀哀叫著“娘”。周嬤嬤終于忍不下去,膝行著抱住枕流的腿求饒,“二爺,二爺!求您看在老婆子從小照看您的份上,留他一條命吧!二爺!求您了!” 枕流蹲下來扶住她胳膊,“你把爺?shù)那嗲嗯膬喝チ?,你說出來,說出來爺就放了他,嗯?” 周嬤嬤又看了眼正堂,嘴角翕張著,最后又閉上。 枕流心口提著氣,見狀怒吼一聲,站起來一腳踹過去,把那周昌踢得老遠,又走上前踩住脖子,往下使了狠勁,“你說不說!說不說!” 周嬤嬤耳聽得兒子脖子被踩得咯咯作響,只怕下一刻骨頭就要斷了,終于崩潰大叫:“我說,我說!二爺,我說!” “這是怎么了?” 一個身穿楮黃色褙子的老嬤嬤進了來,笑呵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