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若不是被褥上不知名的液體,他都該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個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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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路夏是被鬧鈴吵醒的,馬上就要十二點(diǎn)了,今天天氣不錯,外面陽光正好,一夜的放縱過后居然有宿醉的頭痛感,想起昨天說的那一番話,他又有點(diǎn)后悔,是不是真的說得過了點(diǎn),平時沒跟小蛇說過什么情話,但每每多說兩句好像都能傷到他。 路夏揉了揉頭發(fā),順手摸了一下旁邊的床單,早就沒了有人睡過的痕跡,若不是被褥上不知名的液體,他都該懷疑自己昨天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個夢了。 他的心里一緊,心臟跳得特別快,望向周圍也沒了小蛇的影子,后來仔細(xì)想想,可能是他自己想清楚了要回歸大自然吧,但總歸比跟自己回去好。 想到這里他冷靜下來查了一下今天的火車票,收拾一下東西還來得及,只是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頭,接開水的時候還差點(diǎn)燙到了自己。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他打包好行李過后看了看住了許久的木屋,或許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來了,其實對他來說,如果有牽絆反而不會對這種地方有留念,因為一旦踏入,就走不掉了。 路夏狠狠心拉上背包拉鏈,戴了一頂帽子就走了,走路的時候他還在想蛇寶會不會躲在那片樹葉下偷偷看著自己傷心呢,這個單純的孩子有時候又那么懂事,也不知道他的以后會怎么樣。 等他到火車站的檢票口的時候準(zhǔn)備把行李放在掃描機(jī)里,但是他在取背包的時候感覺里面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但是回頭翻找的時候又沒有看到,可是他在背包夾層里翻出了自己昨天摘的一朵小蘑菇,此時已經(jīng)缺了一個小口,像是動物牙齒咬出來的一樣,忽的他就對著這朵蘑菇傻樂,思量了片刻之后揣著蘑菇進(jìn)站了。 火車上熙熙攘攘的人提著行李上車,路夏拿出手機(jī)跟學(xué)校聯(lián)系,要他按照教職工規(guī)定的時間去開會,下午落日余暉踩著時間像西方飄去,火車?yán)镛Z隆隆的聲音像在深淵巨坑里被湮沒,進(jìn)入隧道的時候整個車廂都陷入了黑暗之中,趁著突然陷入夜色,路夏的包好像又動了一下,他勾唇笑了一下,然后用手壓住了背包。 包里的路禾簡直想罵娘,這人故意的要憋死他吧....但是,但是他會不會不知道是自己啊。 想到這里路禾耷拉下尾巴,安安靜靜當(dāng)了個裝飾品,蜷縮成一團(tuán)。 火車上的人特別說,小孩兒不分場合地大聲喧嘩,大人們竊竊私語交談所產(chǎn)生出的嘈雜的聲音,還有接電話的時候不知道自己音量有多大的“大老板”,所有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讓路夏不得不戴上耳機(jī),順便把背包抱在懷里,話說回來,好像自己的蛇寶還沒有接觸過人多的地方。 在許多吵鬧的雜音中,終于在一個小時之后聽到了廣播里的女聲叫客人們準(zhǔn)備下車的聲音,路夏背著包與這里感覺格格不入,或是在外面待久了,跟人站在一起都有些不自在,不過他被人擠了也只是皺皺眉,拉著行李箱就往外走,下車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黢黑了,站臺上格外的冷,順著列車的冷風(fēng)呼嘯,漆黑的夜像一個巨大的黑洞,仿佛要把人吞噬。 站臺的工作人員指路客人們往火車站出口走,路夏在茫茫人海中好像在尋找著什么東西,剛剛他下車轉(zhuǎn)身的時候就沒找到自己背包里的蛇了,夜里又冷,他也沒出來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害怕吧。 這頭路禾一骨碌滾下來不知道到了那里,站臺有燈他就努力往燈的下面跑,旅人們看到有蛇直接嚇得跳了幾丈遠(yuǎn),幾個害怕的女孩子直接往保安那里跑,讓他們來抓蛇。 路禾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閃躲,不知不覺就跑到了火車軌道上,那里危險,稍不注意就會被卷入火車之下被剁成蛇泥,路夏在一片哄鬧聲中找到了這里,他努力擠進(jìn)來,但是什么都沒有看到,他著急忙慌地問周圍的人怎么了,一個牙黃謝頂?shù)拇笫錭ao著口齒不清的方言對他說一條蛇跑到軌道上了。 路夏當(dāng)即腦子就懵了,猛然回頭往軌道上看,果然有一條褐色小蛇在軌道上扭動,看著站臺上的黑底紅字電子牌,還有一分鐘下一輛火車就要到站了,小蛇還沒有上來,周圍人也不敢下去,就這么一直僵持著?!贿h(yuǎn)方又兩個明黃色的火車燈口發(fā)著光,列車到站的鳴笛聲和帶來的一陣風(fēng)把所有人都嚇得往后退了幾步,工作人員指揮所有旅客往里走,照他們看,這條蛇的生死就聽天由命了。 只有路夏死死盯著那里不動,但只是眨眼間,火車呼嘯而過,但是想象中的蛇泥并沒有出現(xiàn),但是站臺里好像多了一個“人”,恰好這個隱秘的位置是一個監(jiān)控盲區(qū),路禾紅著眼眶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個被大人扔下的小孩兒,軟發(fā)亂糟糟的,身上穿著不屬于自己尺寸的衣服,踏著一雙拖鞋,眨巴眨巴眼睛好像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火車站的風(fēng)吹得他好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讓他直打寒噤,路禾被一個乘務(wù)員“撿到了”,她好像沒有見過這么可愛又可憐的小孩兒一樣,拉著他問是自己來的還是和家人一起來的。 路禾撇了撇嘴,好像有些抵觸別人和他說話,只是指了指路夏。 “跟....老師一起來的....”路夏聽到了乘務(wù)員的聲音,在看到路禾的那一瞬間晃了神,他差點(diǎn)以為他的蛇寶就這么沒了,還在那里自責(zé),要真的是自己害了他那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心安,萬幸。 乘務(wù)員把他交給路夏之后就走了,月黑風(fēng)高,人行繚亂,路禾嚇出來的一身汗就這么被吹冷了。 “老師....我會乖乖聽話的...帶我走,好不好?” 他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路夏沒有責(zé)怪他,只是心有余悸把他摟在自己胸口,嘆了一口長氣,道:“帶乖寶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