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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總有刁民想……睡朕在線閱讀 - 圩三、洞房花燭夜:各懷鬼胎

圩三、洞房花燭夜:各懷鬼胎

    飛萍在下半夜被門外沉重的腳步聲驚醒了,眼還未睜開,手指已經(jīng)下意識從枕下摸出了銀針。她暗暗在指尖凝聚起內(nèi)力,靜靜地盯著房門:來人腳步混亂沉重,聽著倒像是……醉漢?

    房門被“碰”地推開,她敏銳地認(rèn)出那左搖右晃的人影是霍小王爺,趕緊藏起銀針。

    “王爺這么晚還沒休息?”她懷抱著被子坐起身,有些驚慌地向床里縮了縮。此刻她并不是完全在演,是真的有點(diǎn)慌,雖說霍王爺前些日子都因?yàn)樗男挠兴鶎俸屠涞c她保持著符合禮節(jié)的距離,但在這種醉酒的夜里,誰能保證他不會借酒壯膽做一些他平時礙于自尊沒有做的事?

    霍陵飛站在不遠(yuǎn)不近的位置看了她一會,突然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似地,將手中的酒壇“哐啷”一扔,攥緊了拳頭氣勢洶洶地走到床邊,直接將她壓到了身下。

    “王爺!”飛萍的心中一瞬間閃過了無數(shù)種念頭,每一個都是推開他的逃跑方案,但每一個都因?yàn)橛锌赡軙┞端皇窍娜缁ǖ氖聦?shí)而被她按捺住。不,這是鹿鳴第一次拜托她一件事,她答應(yīng)過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她不能搞砸!

    剛剛的聲響當(dāng)然驚動了旁人,這時候下人和守衛(wèi)的詢問聲和腳步聲已經(jīng)逼至門前。飛萍心中燃起了希望,她趕緊拍打霍陵飛的肩膀,“王爺,有人來了!”

    “來就來唄,本王是在自己家里,管他們做什么?”

    舉著火把最先沖至門外的霍鑫聽到了王爺?shù)穆曇?,?dāng)即一個大轉(zhuǎn)彎回身擋住眾人讓他們散了,然后體貼地就要關(guān)上房門——

    “等等,”霍陵飛懶洋洋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屋子里太黑了?!?/br>
    霍鑫了然應(yīng)聲,快速地進(jìn)屋掀開了夜明珠的燈罩,又火速退了出去。

    飛萍心中一陣絕望。

    霍陵飛逡巡一般輕嗅著她的頭發(fā)和側(cè)臉,陌生男子灼熱的喘息就響在她耳邊,他們距離太近,雙方的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不!她受不了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接受任何其他的男人!飛萍聽到自己的心在哭泣的聲音,但她只能死死地攥住身下的被褥,冷酷地告訴它閉嘴。

    霍陵飛冷笑,“你的表情,就好像是本王要強(qiáng)上你?!?/br>
    飛萍偏頭躲開他的酒氣,努力地平靜道:“王爺醉了,需要好好休息。”

    “我還沒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用不著你告訴我應(yīng)該做什么?!被袅觑w隔著中衣?lián)崦难€,又慢慢向上摸索著,“我就是不明白,我到底比那個臭蟲一樣的殺手差在哪里?當(dāng)年你為了他不要我,如今你又為了他選擇我,”他猛地捏住女人的下巴讓他面對自己,“你耍猴呢?!”

    “我沒那意思,真的,這次你能答應(yīng)我的請求,我真的很感激……”來了,霍王爺終究是喪失了耐心,飛萍在心中苦笑,她覺得比起失身,她現(xiàn)在更有可能喪命,這反倒讓她坦然了許多,她唯一難過的是,死了的話就見不到鹿鳴了……

    “去你的感激吧!”霍陵飛像被針扎了一樣飛快地縮回手,然后迅速地扯著她身上的衣物,“你以為這樣就能膈應(yīng)得我永遠(yuǎn)不碰你?”他前些天真是傻了才會鉆進(jìn)“她不愛我她的心屬于別人不屬于我”這種死胡同里!“我告訴你,小爺是膈應(yīng),但不耽誤小爺睡你!你以為留下來陪我就只是站在我旁邊當(dāng)擺件?”

    在衣物即將被褪盡時,飛萍到底沒有忍住躲開了對方的手,同時連加勸解:“這事是我欠你,找個機(jī)會我們把這樁人情算個清楚,好不好?”

    霍陵飛嗤笑:“算得清楚嗎?”

    “那也要算了才知道。但無論如何,我不想我們是在任何一方不夠清醒理智的情況下算這筆糊涂賬的!”

    “又是花言巧語!”霍陵飛滿身的戾氣終于炸開來,“我不會再被你哄騙了,你逃不過的,你在我身邊不可能還為別的男人守身如玉,我勸你現(xiàn)在就認(rèn)清這一點(diǎn),別逼我真對你用強(qiáng)!”他陰森地笑了笑,語調(diào)甚至有種詭異的愉悅:“你既然跟那個殺手組織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想必很清楚對待想逃跑的俘虜有什么手段——別怕,我暫時不會對你用什么下作伎倆,我會給你來最直接的,剛巧我打小就對肢體損傷最熟悉了,我可以用最簡單的一招讓你的手腳動都動不了。”

    飛萍的牙齒在打顫,她聽說過這位霍王爺打小就在練一門奇功——或者,不如說是為世人唾棄已久的邪功??傊畬Ψ降纳硎诌h(yuǎn)在自己之上,如果他真要用強(qiáng),她就是以命相搏也毫無勝算。

    “呲——砰!”靜夜里突然傳來的煙花爆炸聲嚇了兩人一跳,霍陵飛動作一滯,飛萍忙攏緊衣衫滾到一旁。

    禮花緊跟著又響了兩次,飛萍這才想起今天是攝政王與女皇的大喜之日,這三聲響是昭告天下二人的洞房夜禮成,至此陛下的婚禮才算完滿結(jié)束呢。

    飛萍確信自己聽到了霍王爺?shù)哪パ缆?,她大概明白他今晚為什么酒后發(fā)瘋了……“時辰不早了,王爺今日為陛下的婚事cao勞到此時才得空,得好生歇息才是啊?!彼偬砩线@一把火,不信他不心浮氣躁。

    “你可真是關(guān)心本王的身體?!被袅觑w沒好氣地起身,一邊整理衣裳一邊咬牙切齒地嘀咕著“可惡的女人”、“禍害”、“騙子”之類的詞匯,然后就暴躁地……走了。

    飛萍緩緩坐起身:她不覺得那是在罵她,對方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埋怨?嫉妒?甚至有點(diǎn)委屈。她不禁搖了搖頭:這就是孽緣吧,哪怕?lián)Q了種身份,霍王爺還是會被真正的“夏如花”吸引。

    守在不遠(yuǎn)處的霍鑫等人瞧見王爺這么快就出來了,不禁訝異萬分。“王爺您……還好吧?”霍鑫迎上前去小心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主子并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

    “本王能有什么不好?你這是什么話!”霍王爺這會是看見誰都煩,正愁邪火沒處發(fā)呢,“你們在這杵著干什么?當(dāng)門神啊!”

    “不是……這不是擔(dān)心您、那什么、被打嘛……”畢竟王爺這是霸王硬上弓啊,夏姑娘要是動起手來,王爺又不可能舍得還手,到時候不凈吃虧了么?霍鑫悻悻地吸了吸鼻子,他們還不是為他老人家的顏面著想,萬一動起手來他們還能沖過去謊稱有急事把王爺解救出來……

    “本王被打?!”霍陵飛頓時更氣了,“你、你小子一個月,不、三個月,月錢扣了!”

    “???!別啊,王爺,主子,屬下還指望存錢娶媳婦呢……”

    “娶媳婦?”霍陵飛冷笑,爺?shù)南眿D還不知道在哪呢!“夢里娶吧,夢里啥都有!”

    安尋悠聽到禮花聲的時候正在書房,查閱他最近搜羅到的與南疆巫蠱之術(shù)相關(guān)的書。

    十多年來他一直在搜集這類書籍和消息,只是收獲寥寥,書中記載的大多也只是傳聞罷了,遠(yuǎn)稱不上有價值。不過,但凡有新的資料送來,他總要親自翻看一遍,對于這種神秘又邪惡的東西,哪怕知道些傳聞也比一無所知的好。

    “什么時辰了?”安公子一時還有些恍惚,握著書走到窗邊,順著最后一枚禮花消散的方向望了眼,才猛然想起這是什么禮花。

    近竹迅速拿了他主子的外衫上前,但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們公子的周身莫名籠罩著陰郁之氣,壓迫得他不敢輕舉妄動,連詢問的聲音都不自覺變小了許多:“四更天了,公子要歇息嗎?”

    “四更了……”安尋悠似乎是冷笑了下,又似乎只是尋常地動了下嘴角,“真能折騰。”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將書交給近竹,自己幽幽走出了門。

    近竹感覺他主子有點(diǎn)怪,趕忙放好那本書又帶著外衫追出門去:夜風(fēng)可涼呢少爺哎……近竹腳步一轉(zhuǎn),回避到了主子的右后方——青緣姑娘不比普通侍女,謹(jǐn)慎些總沒壞處。

    青緣端著湯盞不知已等待了多久,但見到所等之人出現(xiàn)的一霎,面上展露的期盼與嬌羞卻依舊透著無怨無悔的忠貞,“公子……”

    “你——”安尋悠稍一打量便察覺出哪里不同,想也知道又是家里某位長輩在cao心他的私事,否則以青緣的膽量還不至于穿著超越她等級的艷麗服侍來此守株待兔。

    青緣被他打量的一眼堵回了全部爛熟于心的說辭,她、她今晚打扮得確實(shí)……扎眼了些,公子會不會覺得她不安分?不,不是她要穿的!是相爺他……他還說自己跟公子的事早該更進(jìn)一步了。

    她伺候公子五年,自打五年前那一次……青緣暗地里羞澀了一瞬,隨即又想到自那以后自己對公子來說與普通侍女仍沒兩樣,雖有夫人抬舉眷顧,可如今年齡也大得尷尬了……青緣暗自為自己打氣鼓勁:不能退縮!主動些又如何,只要成功了,她就有希望離公子更近些,他、他值得她舍下矜持!

    “公子,”青緣的笑容更加和順溫婉,“聽聞公子這些天睡眠不佳,奴婢為您熬制了安神湯?!?/br>
    近竹偷瞄了眼主子——行吧。他上前一步將托盤接下,“有勞青緣姑娘在此久候了,只是這安神湯想必已不大溫?zé)?,還是讓廚房溫一溫再讓公子品嘗吧?!?/br>
    公子沒興趣,但這臺階他這做屬下的要遞出去,畢竟青緣姑娘可是當(dāng)初老夫人和夫人一起挑選出的安撫公子的侍女之一,雖說后來也沒名沒分的,但好歹是公子在房中的“引路人”。曾經(jīng)的幾人也只剩她還好生待在公子身邊,不得不說是人家的本事,如今年齡是大了點(diǎn),但這份對公子的了解和體貼不是年輕的丫頭片子能比的,哪天要是夫人實(shí)在心急公子的私事將她指給公子,近竹可一點(diǎn)都不會奇怪。

    他這邊正天馬行空地走神,青緣卻在交付托盤之后順勢拿走了他手臂上的外衫,溫婉小意地想為公子披上,“更深露重,公子這些天身體不適,還要多加保養(yǎng)……”

    安尋悠略一側(cè)身避開她的觸碰,自己將外衫穿好,“知道了,讓二叔他們不必為我憂心?!?/br>
    青緣笑臉一僵,但很快又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恭順地讓到了一邊,柔聲稱是。她本也沒指望這種小把戲能打動公子,相爺還是把男女之間的事想得太簡單了,不過他老人家有所吩咐她又不好違逆,便趁機(jī)大著膽子試這么一回,畢竟……

    她抬起頭看著公子遠(yuǎn)去的背影,那是她憧憬了五年的人,從她還是一名忐忑不安地被主母挑選出來的少女,到現(xiàn)在她成了三名通房丫頭中唯一還能留在他身邊服侍的大丫鬟。她所求并不多,不過是希望有立場永遠(yuǎn)陪在他身邊,而不是只有這種時候,在無人察覺的角落,她才暫時有資格對那般仙人之姿肆意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