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卡瑪泰姬找古一喝茶是伊萊的必備行程，每周至少兩次，以至于古一的徒弟們個個都認(rèn)得他。

    斯特蘭奇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魔浮斗篷扒在伊萊后背上不放，青年正懶洋洋地倚在門邊，時不時低頭喝一口茶。也許是察覺到他的注視，伊萊循著視線望過來，見是一個熟悉的面孔，臉上不由自主地露了些笑容，深海般平靜無波的眼睛在剎那間變得溫暖明艷了起來。

    斯特蘭奇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不是很懂自己應(yīng)該也笑一下還是和他招手。然而在他還僵著的時候，旁邊的王就哎了一聲，咧嘴笑著和伊萊揮舞著手臂打招呼。

    伊萊被他逗笑了，藍(lán)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也跟著揮起手臂：“王，早上好！”

    王：“早上好伊萊！”

    斯特蘭奇：“……”

    伊萊：“要一起喝茶嗎？”

    王：“好的！”

    斯特蘭奇：“……”

    看著王跑過去的胖乎乎的背影，忽然有些后悔是怎么回事。

    他一聲不吭地跟上去，眼神盯著魔浮斗篷，正歡快扭動著的斗篷頓時一僵，然后乖巧地服從重力垂落了下來。

    斯特蘭奇向前伸出手，斗篷高興地纏上去，卻忘了自己上半部分還纏著伊萊，把他拽得一個趔趄。他們這時候正走在臺階上，眼看著伊萊上身后仰要摔倒，斯特蘭奇眼疾手快地一個大跨步上前扶住他，左手拉著他的手腕右手搭在他腰間將人扶穩(wěn)。

    “小心點(diǎn)?！彼固靥m奇說，伊萊的后背貼在他胸膛上，氤氳著的茶香混合著青年身上似有若無的淺淡清香，讓他不由喉結(jié)微動，輕握在他腕間的手指無意識地緊了幾分。

    伊萊沒好氣地扯了下魔浮斗篷，抬眼正對上斯特蘭奇的視線，淺色的虹膜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近乎灰色的冷漠色彩。

    ……但他的動作倒是不怎么冷漠。

    “謝謝?！?/br>
    伊萊借著他的力道站好，斯特蘭奇慢吞吞地收回手，結(jié)果抬頭就看見古一站在上面望著他們。

    不知為何，他莫名地有些心虛起來，古一的注視一直有種莫名的穿透力，仿佛能夠洞察人心似的。

    伊萊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去，“古一，我們什么時候吃飯？”

    “一小時后?！?/br>
    “有什么？”

    古一耐心地回答：“烤rou。如果你想問的是有沒有你喜歡吃的東西的話。”

    伊萊撇撇嘴，又說：“行吧，有生菜嗎？新鮮的那種?！?/br>
    “有?！?/br>
    “辣椒醬？”

    古一還是點(diǎn)頭，像是他心里的蛔蟲似的：“有，小米椒做的?！?/br>
    伊萊和古一并肩往里走去了，斯特蘭奇站到王旁邊，問出困擾了自己很久的一個問題：“為什么他們看起來好像很熟的樣子？”

    王說：“不是好像，他們就是很熟。伊萊和古一法師認(rèn)識很久了，至少從我來這里時他們就已經(jīng)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斯特蘭奇沉默了一會兒，這個答案好像也并不意外，畢竟就連魔浮斗篷都和伊萊很親近。

    “伊萊是和古一法師一樣的人?！蓖跽f，“他不是普通人，你最好不要抱有什么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br>
    斯特蘭奇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像是確認(rèn)一樣地摸了下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伊萊不是普通人又如何，至少他有能力跟上他的腳步，這就足夠了。

    ***

    伊萊每隔一兩天會去一趟哥譚，空間門通常都開在韋恩莊園，然后帶著從冰箱里搜刮的食物去到冬兵居住的地方。

    真·偷蝙蝠俠的黑卡養(yǎng)你。

    冬兵對于新住處適應(yīng)得很好，他在院子里開辟了一片土地種上伊萊喜歡吃的草莓，草莓旁邊是玫瑰花，但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長出來，所以看過去只是一片泥土而已。除了種東西以外冬兵還喜歡木工，伊萊去的時候他正在做秋千，失敗品很多，但沒什么關(guān)系，冬兵多的是時間可以耗。

    “秋千很棒，”伊萊笑著說，“做大一些結(jié)實(shí)些，以后我們可以一起坐?！?/br>
    冬兵應(yīng)了聲好，看看伊萊又看看秋千，悄摸摸紅了耳根。

    伊萊本來要和冬兵一起吃晚飯的，但是過來之前布魯斯說找他有事，于是伊萊坐了一會兒便又回到了韋恩莊園。他以為布魯斯是真有什么事，無比認(rèn)真地坐到他身邊去，問：“怎么了？”

    布魯斯并不急著說，只是把桌上擺著的飲料遞給他，“來，青檸薄荷莫吉托?！?/br>
    這杯飲料的配色極其漂亮，青翠的綠色掩映在冰塊之后，呈現(xiàn)出一種非常清透又縹緲的淺綠色。伊萊接過玻璃杯，咕嘟咕嘟往上冒的氣泡和冰塊撞擊出清脆的聲響。

    他以為這是飲料，結(jié)果低頭喝了一口后才知道是酒，不由動作一頓，但回味了一會兒后感覺酒精味似乎不是很重，便又多喝了幾口。

    布魯斯注意到了他微妙的停頓，“怎么了？”

    伊萊訕訕一笑：“我酒量不是很好……”

    布魯斯挑了挑眉，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意有所指地說：“是的，我深有體會。”

    伊萊：“……”

    “但沒關(guān)系，這只是酒精飲料，度數(shù)不高。”布魯斯說，他和伊萊坐得很近，說話的同時開始不自覺地靠上前，“雖然我很樂意和你有一些……負(fù)距離的親密行為，但我想，你應(yīng)該不太樂意那天晚上的情形重現(xiàn)吧，嗯？”說到最后的時候，布魯斯的嘴唇已經(jīng)貼在伊萊唇角，舌尖玩鬧似的在他下唇上舔了舔，繼而分開他的雙唇探了進(jìn)去，像是靈活的游魚一般逗弄著他的。

    伊萊懷疑布魯斯絕對能用舌頭將櫻桃梗打結(jié)，他把飲料放到一旁，微微偏頭示意布魯斯停下來，說：“等、等一下，布魯斯，你說你有事找我？”

    “唔……”布魯斯用鼻尖輕蹭了下伊萊的面頰，溫?zé)岬暮粑琅f纏繞著他，“晚上有一場拍賣會，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對古埃及的寶石之類的古董有些興趣，今晚剛好有一塊兒，要不要一起去？”

    伊萊動作一頓，這是他很久以前說過的了，那時候他想著能不能找到什么寶物以抵抗圣殿對他力量的削弱，所以才讓布魯斯幫忙留意一些古著品。不過說實(shí)話，他只是順口一提，也沒抱多大希望真的能找到。

    “伊萊？”布魯斯咕噥了一句他的名字，雙唇流連著來到他頸側(cè)，伊萊順著他的力道躺倒在沙發(fā)上，攬著布魯斯的脖子應(yīng)道，“好啊?！?/br>
    伊萊很少主動，不論是感情上的還是身體上的，他單單往那兒一站，再笑一笑，說幾句話，便總有人趨之若鶩般地獻(xiàn)上無數(shù)珍寶，沒人能夠例外。

    布魯斯解開他的襯衣紐扣，薄而緊致的肌rou一點(diǎn)點(diǎn)袒露出來，他不由喉結(jié)微動，抬眼去看伊萊。青年依舊是懶洋洋地躺著，右手手臂搭在他肩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勾弄著他的黑發(fā)。

    布魯斯發(fā)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他一直以為伊萊只是個普通的法師，這個群體他也略有了解，從整體上來說確實(shí)算不得什么危險(xiǎn)人物?？梢寥R為什么又會與冬兵扯上關(guān)系，若說他是別有企圖，卻又偏偏放心地將冬兵住處的安保系統(tǒng)交由他一個外人負(fù)責(zé)，那些走廊上裝配的監(jiān)控?cái)z像，甚至是只要他有心就可以安插進(jìn)去的監(jiān)聽設(shè)備——蝙蝠俠也確實(shí)這么做了，然而伊萊卻坦蕩得像是不在意一樣。

    布魯斯握住伊萊的手腕，抓著他的雙手按在頭頂。伊萊只是歪了歪頭，然后好脾氣地笑開，依舊溫潤安靜的模樣讓布魯斯忍不住低頭吻下去，用力啃咬吸吮著他的唇，兩人摟抱著滾到地毯上。

    空氣在肢體磨蹭中逐漸升溫，布魯斯脫了自己的衣服褲子后又去扒伊萊的，青年就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學(xué)者一樣任他胡來，布魯斯埋在他頸間喘著氣，伊萊按住他的后腦勺，偏頭輕吻他的面頰，帶著安撫般的溫柔。

    腦海里仿佛響起‘轟——’地一聲，布魯斯只覺得心里有什么東西迸裂開了，他分開腿跨坐在伊萊腰間，俯身去吻他的唇他的頸他的胸膛，極盡曖昧纏綿地討好著，青年略帶急促的喘息和悶哼仿佛興奮劑一樣地給了他莫大的鼓舞，但就在這時——

    “伊萊先生，非常抱歉用這種方式打擾您，但是先生有話和您說?！?/br>
    賈維斯的英倫腔通過伊萊的手機(jī)突兀地響起，布魯斯猛地從伊萊胯間抬起頭，撐著地面的雙手和跪在伊萊兩側(cè)的腿霎時間肌rou緊繃，他幾乎是馬上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如同狩獵的猛獸般蓄勢待發(fā)。

    伊萊也是一愣，后知后覺地想起他幾天前把托尼丟黑名單去了，對方以正常渠道聯(lián)絡(luò)不到他。

    他收回插在布魯斯亂發(fā)間的手，撐著地板坐起身來。布魯斯下意識地讓開，然后就被伊萊捏著下巴親了一口，青年歉意地說：“我接個電話?！?/br>
    布魯斯：“……”

    現(xiàn)在？?。?！

    在他沉默的時候伊萊已經(jīng)起身走了，他撿起襯衣套上，拿著手機(jī)站到落地窗前——韋恩莊園在郊外，所以根本不會有被偷窺的危險(xiǎn)。布魯斯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伊萊，青年長身玉立，沐浴在陽光下的軀體漂亮得像是會發(fā)光一樣。

    伊萊對他的視線仿若未覺，攏了攏衣襟說：“托尼？”

    另一頭是鋼鐵俠憤怒又有些委屈的聲音：“你又走了！”

    每一次都是這樣，伊萊去別墅看他，然后不管托尼原本的目的是什么，青年總有辦法讓他乖乖回床上睡覺，明明說好了醒來一起吃下午茶的，結(jié)果一睜眼又是只有他一個人。而且伊萊還在兩天前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通通拉黑，把托尼氣得第一時間套上馬克盔甲追到伊萊的住處，結(jié)果他卻說：“反正我也不怎么回你的消息，如果真有事你也能用賈維斯找到我，拉黑不拉黑的不是一樣嗎？”

    有生以來，托尼·斯塔克第一次被懟到無言以對。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而且隨著伊萊只撩不吃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他心里也越來越慌。托尼認(rèn)為伊萊多少還對他有感情，否則不會這么耐心地千方百計(jì)拐他去休息；可他又實(shí)在想不通為什么伊萊不和他上床，性愛是情人間最直接的交流方式，而且伊萊也不是禁欲的人，他不明白問題到底是出在哪里。

    “我做了一套新的馬克盔甲，”不等伊萊回答，托尼便自顧自地開啟了一個新話題，他知道感情上的糾纏很令人不喜——畢竟斯塔克先生也曾經(jīng)萬花叢中過，“伊萊，要不要給它起個名字，嗯？畢竟你也算是它另一個爸爸了。”他語帶調(diào)笑地說，一下子將氣氛拉了回來。

    原本因?yàn)楸淮驍喽行┎桓吲d的伊萊也忍不住噗嗤一笑，說：“我只是給它擰了個螺絲而已?！?/br>
    “這可不一樣，那個螺絲是連接反應(yīng)堆的，四舍五入就等于你給了它一顆心臟！”托尼語調(diào)夸張地說，只是一提到心臟，他下意識地抬手覆在了自己胸口的方舟反應(yīng)堆上，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說道，“我的心臟也是你給我的，伊萊。”

    伊萊垂下眼，布魯斯自他身后靠過來，親吻落在他的耳垂上，潮濕的熱氣順著舌尖的舔吻爬上耳廓。他猶覺不夠似的伸手握住伊萊半勃的下身，伊萊呼吸一亂，回頭要瞪他，卻被布魯斯捉住唇吻住，他忙偏頭避開，壓抑著聲音對托尼說：“我改天再去找你。”

    托尼都沒來得及說話手機(jī)里便只剩下了一陣忙音，他呆立了一會兒，怎么想怎么不對勁，尤其是后面伊萊的聲音……

    “賈維斯！”鋼鐵俠幾乎要整個炸毛，“馬上給我定位伊萊的位置！”

    而韋恩莊園里，布魯斯正被伊萊按在落地窗上大力頂弄著，暖融融的陽光照得他渾身酥軟，無意識地張開嘴吐出的氣息讓玻璃變得模糊一片。

    伊萊按住他的腰，兩手掰開臀rou頂進(jìn)深處，布魯斯戰(zhàn)栗著呻吟了一聲，連腿根都有些發(fā)抖，綿軟的xuerou諂媚地吸住roubang不放，帶出更強(qiáng)烈的酥麻感。

    饑渴的腸道很快回憶起被cao弄的歡愉，后xue歡快地往外吐露著蜜汁yin液，布魯斯從落地窗輕微的反光中看見自己臉上充斥著快感與迷離的近乎yin蕩的神情，而后他撐在落地窗上的手被青年溫柔地覆住，他靠在他耳邊，用略帶喘息的低啞的聲音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仿佛刻骨深情。

    真要命。蝙蝠俠想，他受不了這個。

    “唔……嗯……伊——哈啊……伊萊……”布魯斯努力地回應(yīng)青年的低喚聲，伊萊的手指陷入他的指縫中，和他十指相扣。

    從布魯斯后xue一陣痙攣著絞緊的反應(yīng)中，伊萊詫異地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是走意識流的，身體上的快感怕是敵不過精神上的撫慰。

    “布魯斯……”伊萊對著他的耳邊說話，“你好緊?！?/br>
    沙啞的聲音帶著點(diǎn)笑，尾音又輕又軟，像是在撒嬌一樣。

    布魯斯無奈地?cái)D出一聲悶哼，伊萊不是個喜歡說葷話的人，但他很會明里暗里地撩撥，經(jīng)他嘴里說出來的話，明明是正常語氣，卻總是令人止不住的面紅耳熱。

    “我喜歡在你里面……又緊又熱?！币寥R咬著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說，“布魯斯……我射進(jìn)去好不好？”

    布魯斯很想回他你哪次戴過套了，但青年在他肩頭上像只小獸似的蹭著，布魯斯便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只知道應(yīng)允，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從唇邊溢出來：“嗯……嗯啊……伊萊——唔……給我……嗯……射進(jìn)來……唔嗯——！”

    伊萊垂下眼，布魯斯后背的傷疤上點(diǎn)綴著細(xì)密的汗珠，被太陽光照得波光粼粼的。他低下頭去細(xì)細(xì)親吻，然后就感覺到布魯斯連高潮時都能繃住的腰部一下子塌了下去，伊萊隨即伸手撈住，將下身從泥濘的后xue中抽出來。

    布魯斯勉強(qiáng)撐著落地窗站直了身子，伊萊抽了幾張面巾紙給他，布魯斯一臉茫然地接過去，伊萊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擦一擦，別弄地毯上了，多麻煩阿弗。”

    布魯斯：“……”

    他摟住伊萊的脖子，眼底仍帶著些許潮氣，低笑著說：“這還不簡單，你進(jìn)來堵住了……就流不出去了?！?/br>
    青年睜圓了眼睛看他，一臉正直又無辜地說：“你勾引我！”

    布魯斯將吻印在他唇角，與他緊密相貼，低聲道：“那你上鉤了嗎？”

    青年哼唧了一聲，將他按倒在地上再次擠進(jìn)去，一邊往里cao一邊低著聲音說：“布魯斯……你的鉤子，我總是無條件上鉤的?！?/br>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認(rèn)真又溫柔，布魯斯看向他，窗外刺目的陽光也沒能讓他錯開半分視線，直至眼睛干澀得忍不住眨了幾下，將睫毛氤氳上一片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