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上卷終章)遇見她,是他這輩子最值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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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回學校以后試著去聯(lián)系秦岸川,她本以為會像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回復,她甚至做好了隨時去找他的準備,結(jié)果秦岸川不僅回復了她的消息,還讓她等自己處理眼前棘手的事情,一個多月后,秦岸川竟然回國了。秦念只覺得詫異,也許她低估了這個實驗在秦岸川心里的地位,她來不及多想,收到消息以后趕忙回了她以前的家。 那個寡言的男人站在書房的窗前,單單只是看了有些凌厲的背影,秦念心里就生出距離感,她從來不敢靠近她這個名義上的哥哥,也不太敢跟他多說話。 她緩了緩呼吸,來到他身后,盡量讓聲音聽不出顫抖:“哥……” 秦岸川微微側(cè)首:“嗯,回來了?” 她點點頭,不說話。 秦岸川的聲音也冷淡得很:“這學期表現(xiàn)得還可以,書法比賽弄丟了印章竟然還拿了獎,可見平時沒少下功夫?!?/br> 她不想跟他閑聊,壯著膽子問他:“哥,你為什么要插手森源實驗?” 秦岸川微微愣住,轉(zhuǎn)而輕笑回身看著這個久違的meimei:“呵,這么長時間不見,你膽子大了不少。我還沒問你期末考試的事,你倒先來質(zhì)問我了?” 那人身上依舊是一股危險的氣息,像是天生帶著冰冷的刺,總是讓秦念害怕:“那你為什么要讓文氏去威脅他加入獵鯤?你明知道他的身份不適合,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我要如何做,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干涉了?若不是文氏那里出了意外,我還不知道我的meimei有這個能耐,寧肯背上組織作弊的罪名,毀了自己的名聲也要跟我作對。” “可是你要毀了他的人生!哥,你既然知道沈先生的身份,就該知道他的實驗也不是為了哪一個人才做的,他一個人要面對的內(nèi)憂外患已經(jīng)夠多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逼他?” 秦岸川漠然地看著她,雙眸有些晦暗:“你對他,動心了?” 他很久沒有見過秦念了,好像她一直都是自己記憶里那個想去蕩秋千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小姑娘,一轉(zhuǎn)眼,她已經(jīng)長到一個會為了別的男人敢與他對峙的年紀了。 “是,動心了,我會好好守著他,不會讓他受你威脅的。” 她抓著背包的帶子,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秦岸川看著她略有所思,心里竟生出一陣煩躁不爽。半晌,他輕呵一聲:“我若真的要威脅他,你連知道的機會都沒有,你要如何守?繼續(xù)毀了自己的名聲換他一無所知么?” 他們雖然許久不見,但他很清楚自己的meimei心無城府,只一點讓人痛恨,就是豁得出去。 秦念被戳了痛處有些急,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我這次可以攔住你,下次一定也可以,哥,爸爸如果知道你要做什么,他也一定不會同意的,他……” “秦念!”他年長她許多,向來沉默寡言又舉重若輕,但是怒氣升起的時候卻像一頭蟄伏的獸,輕微的動作便能撼動山河。他厲聲喝止她,壓了壓怒火,“那你倒是告訴我,我要做什么?” 秦念一愣,被問得手足無措,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知道他究竟為什么要插手沈時的實驗。 她抿了抿嘴唇,像是在給自己壯膽:“哥,你這一次可不可以不要為了獵鯤去威脅他,他已經(jīng)很難了,你可不可以幫他,我知道你做得到,你可以……” “我可以什么?可以為了他去和金三角最大的毒梟作對么?” 秦念被他的質(zhì)問釘在原地,突然如夢初醒:“最大的,毒梟?”她這才意識到,秦岸川這次突然回國本就是不正常的,而且他也從來不會在回國第一天就聯(lián)系她,可是今天他剛落地,就讓她回家。 她有些警覺:“哥,你為什么突然回來?不是因為我找你你才回來的對嗎?” “你對他做什么了?” 秦岸川沉默著看她,她在這件事情上的敏感程度超出他的想象,他突然覺得,自己或許低估了她對沈時的感情。 “我一下飛機就回家了,你說我能對他做什么?” 秦念心里突然慌起來,秦岸川說話時的眼神如同黑不見底的深淵讓她膽寒,他的故作輕松反而讓她更加害怕。 “哥,你究竟……做了什么?” “秦念!”他似乎一直在生氣,“不管是我要做什么,還是他做了什么,都不是你該管的事,你若是再這樣質(zhì)問我就去關(guān)禁閉。” 秦念不說話,和秦岸川對視幾秒,越來越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轉(zhuǎn)頭往外走。 “你給我站??!”見她不管不顧地往外走秦岸川突然惱火,她什么時候敢無視他的話了? 秦念來不及管那么多,她心里慌得厲害,只想趕緊見到沈時她才放心,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秦岸川的車鑰匙,想也沒想抓起來就走,秦岸川上來抓住她胳膊,她幾乎是本能地回身一口咬在了他手上,又趁他彎腰的時候用盡全力一拳打在他心臟的位置上。 秦岸川沒料到他教過的防身招數(shù)竟然被她用在了自己身上。 她似乎已經(jīng)預料到了什么,搶過鑰匙就沒命地往外跑,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身后追著她,讓她一刻都不敢停下,好像一停下來,就會錯過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個人。 車被開走,秦岸川只好打車去追,結(jié)果秦念竟然一路開得飛快,司機追不上她。秦岸川連威脅帶恐嚇地把司機趕下車,自己坐進了駕駛室一路跟上去。 別說沈時拿實驗與他做交換,就算沈時不說,他也不會讓秦念被牽扯進來,可是這個瘋丫頭這次竟然警覺得出乎他的意料,以前在他面前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今天不僅一直質(zhì)問他,甚至已經(jīng)覺察出他和沈時的異常。 一個男人而已,究竟是有多愛,她竟然能一次兩次地不顧自己。 秦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是被指引著,一路開到沈時的實驗室,結(jié)果在遠處就能看到實驗室已經(jīng)被炸了一半,還有許多地方在燒著,火光與濃煙中還有接連響起的槍聲。 可她像是不知道害怕,下了車就往里面闖,秦岸川看到她往里面跑的時候也要窒息一般地踩住剎車,輪胎在地上擦出火光,他瘋了似的去追她。 “秦念!” 她聽不到,在她看見火光的那一瞬間心里就只剩下那個日夜守著她的沈先生。 為什么會這樣?只是幾天沒有見面而已,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秦岸川到底做了什么? 她不知道臉上的眼淚是被嗆得還是自己流下的,她跌跌撞撞地躲著子彈往里面一邊跑一邊喊著他,可是始終都看不見他的身影。 “沈時!你出來!我求求你,不要有事,你快出來,你說過要帶我去吃烤芋頭的,你不能騙我,也不能食言,沈時!” 她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往里面跑的,等到停下來的時候眼前就是那天他帶她來看的植物園,那些植物已經(jīng)被燒得不成樣子,只有那株冷杉,還剩下一半堅定地站著。 她心里撕裂般的痛開,那種絕望的心情比她被綁架的時候還要強烈。 “沈先生,你出來好不好?沈先生……” 她不敢久留,一邊匍匐著往前走,一邊哭著喊他。 “秦念!” 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透煙霧貫穿她的耳朵。 是他! 她趕忙順著聲音的方向回頭,還沒有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就被他抱住趴到地上,她甚至聽到流彈從頭頂上方飛過的聲音。 沈時抱著她起身躲到附近的角落里:“秦岸川呢?!他為什么沒有看住你?!” “沈先生,你們到底瞞了我什么?為什么會這樣?你不是說安全部會保護你的么?” 沈時一手護住她一手持槍去應對外面:“傻丫頭,你為什么這么不乖?” 秦念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像是要把他的樣子刻進生命里:“這次明明就是你騙我,你說好要帶我去吃烤芋頭的,你不能再騙我了,沈先生……” 她一邊哭一邊急得不知道該怎么辦,為什么沒有人支援?為什么秦岸川不肯幫他?他不過是要做一個實驗,又為什么會牽扯到金三角的毒梟? 砰—— 一聲槍響在她耳邊炸開,有人倒在她腳邊,電光火石間,秦念迅速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把槍。 “秦念!” 沈時拽她起身,伺機找路線往外跑,他剛剛看到了秦岸川的身影,他應該也跟過來了,只是現(xiàn)在不知道被困在哪里。 他必須盡快讓秦岸川把她帶走,她若是受了傷被牽連,那他做得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結(jié)果走到半路又被圍困住,沈時只好帶她躲起來,試圖擊斃敵人再帶她往外跑??墒沁@次對方幾個人的目標盯得都是他,他竟然有些應對不來。 “沈先生!小心!” 沈時無法分心回頭,卻聽得身后有槍響,同時感受到他握著的那只手有震動,他擊斃對面一個人后立馬回頭,緊接著看到她連開兩槍。 砰——砰—— 第一槍應該是打中了對方軀干,第二槍在胸部,那人還要往前走的時候,第三槍竟然準確地打在了對方脖頸上擊穿了腦干。 她會開槍?! 還是典型的莫桑比克射擊法! 而且她剛剛撿到的是一把人體工學做得并不好的雙排彈匣Glock 26,這種槍的槍管做得很短只有幾公分,但槍管纏距卻有20多公分長,子彈在槍管里只能旋轉(zhuǎn)很短的一段距離就會被射擊出去,再加上握把又方又粗導致握姿極其不舒服,單手很難將Glock 26打出很好的精準度。 但是她剛剛幾乎三點一線,開槍動作也熟練精準。 “秦念?”他趕忙抱住她,把人護在懷里,別管她為什么會開槍,如果對方誤以為她有足夠的攻擊力,只會有人在暗中把槍口對準她。 秦念被他摟在懷里動彈不得,她怎么掙脫都沒用:“沈先生,我會開槍,我可以和你一起,你不許丟下我?!?/br> 他抱著她迅速找地方躲避,一邊冷靜地跟她說話:“秦念,這一次你不能任性,我現(xiàn)在就把你交給秦岸川,你跟他走?!?/br> “我從來都沒有任性過,沈先生,是你太自私,你什么都不讓我知道,你以為這就是愛嗎?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也不要聽你的話了!我不會走的!” 沈時隱約看見秦岸川的身影,他緊緊摟住秦念不讓她掙脫,也不許她再開槍,一路掩護著她朝著秦岸川的方向跑過去。 “秦岸川!你食言了?!?/br> 聽到沈時的聲音,秦岸川也朝著他的方向恨恨咬牙:“沈時,我不會食言,但秦念今天為你做的一切,你必須加倍奉還!” 他低頭看向懷里哭得雙眼通紅的姑娘,明朗地笑起來:“好姑娘,能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值得的事情。” 秦岸川靠過來接應他,沈時也護住她準備把她送出去,可是秦念卻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你不可以這樣,沈先生,你說過要帶我去吃烤芋頭,都春天了你還沒有帶我去半山寺踏青,你還沒有和我交換秘密,沈先生,你不可以……我不要走,我不走,你為什么又騙我,我真的要不喜歡你了,沈先生,我們一起走好不好,我求求你,我們一起走……” 她哭喊著抓著他不肯放手,沈時紅了眼眶,狠下心一根一根指頭掰開她的手,連語氣也跟著哽咽起來:“秦念,你聽好,從今往后,你的生命中再也沒有沈時這個人,就當他已經(jīng)死了,忘了他,忘了之前的一切,去過好你的人生?!?/br> “我不要!我不要聽話,你如果不陪著我我不會聽你的話的,沈時,你不許丟下我,你還欠我一個秘密,我喜歡你很久了,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我不騙你我都告訴你,你也不要推開我,我們一起走,一起走好不好?” 她是可以感覺得到沈時的決絕的,一切都在朝著她最害怕的方向發(fā)展,她恨不得這是一場夢,只要跑出去,一切危險都不存在,他們可以沒有絲毫負累的在一起。 沈時閉緊雙眼死死地抱住她,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恨不得把她融進自己的血液里:“好姑娘,夠了,已經(jīng)足夠了,往后余生,你不需要再愛我,你要好好愛自己?!?/br> 她撲在他懷里發(fā)瘋一般地感受他的氣息,哭得撕心裂肺:“我不要,我要你愛我,你不許丟下我,沈先生,我們還沒有開始?!?/br> “對不起,答應你的事,我可能要食言了。跟秦岸川走,沒有我,你才能好好活下去。” 秦念還想說什么,卻被沈時捧住臉吻住嘴唇。 她感受到了,那是他最后一個吻,熱烈卻又極其短暫,在她要抱緊他的時候,卻突然被推開:“走!不許回頭!” 時刻關(guān)注著他們兩人的秦岸川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帶著她往外跑,她掙脫不開,最后一眼看向他朝他伸出手,可是淚光中的他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身影,轉(zhuǎn)而消失在濃煙火光之中。 她被秦岸川死命抓住胳膊,連拖帶拽地往外跑。她看不到他了,眼前也只剩下濃得看不清的煙霧。 砰—— 不知道是哪一刻,接連的槍聲之后,身后響起巨大的爆炸聲響。 她踉蹌著停下了腳步,爆炸過后,耳邊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呼吸聲。 秦念沒有回頭,茫白一片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見,耳邊卻像是又聽見他的聲音。 “從今往后,你的生命中再也沒有沈時這個人?!?/br> 她像是可以看到他,他也朝她伸出手,像是又回到半山寺,她跌進他懷里,被喂了一個香芋味道的吻。 一切都還沒來得及開始,卻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她好像看見他,沉吟著喚了他一聲:“沈先生……” 而后,她的生命里,是再也沒有他的一片白色煙霧,她反復從身處迷霧四處尋找他的噩夢中醒來。 卻始終,沒有找到他…… —————————————————————————— 此后許多年,她常常一個人去半山寺,抬頭看佛,佛眼看向人間,萬物俱是仁慈,她求佛賜予她一件尋常人間的“所幸事”,求那人能穿過煙霧在身后輕喚她一聲,卻從來都沒有如愿。 后來,她開始長久地對著一碟烤芋頭發(fā)呆……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