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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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黃色的君后鳳裘,領(lǐng)高而肩立,勾金線穿珠寶,背后那只栩栩如生的鳳凰身用金線勾勒,身用浮光錦綢緞映日泛光,這浮光錦華貴無比,天下獨有。鮮紅的鴿子血縫入繡紋,繡作風(fēng)眼,展翅翎羽層層疊疊,作展翅而飛狀,意為輔佐天鳳來儀,有祥瑞之兆。 顧晏海一向以玄黑等色示人,冷不丁換上君后華貴繁瑣的服飾,顯得更加俊美無雙。鳳尾卷牡丹,立領(lǐng)環(huán)凝玉,長眉入鬢,眼眸含星,君后殿下尊容奪目,嚇得負(fù)手守在金鑾殿門前的平秋臉一紅,結(jié)結(jié)巴巴: “……將…將將將……” “君后。”顧晏??戳怂谎?,淡聲接過話,掀起眼簾掃過跪在冰磚石階上的三個人——丞相張樞、明王景明、與監(jiān)官柳言懷,唇邊蕩漾起一抹冷澀的笑意,眼眸沉暗,喊道,“平秋?!?/br> “是……參見君后?!逼角锘厣?,慌忙以拳點地,單膝跪下,“臣在。” “參見君后?!比思娂娬菩馁N地,叩首悶聲道。 此時寒風(fēng)呼嘯,風(fēng)雪交加,夜幕漸降,灰紅斑駁的赤紅與夜光的藍紫交叉融合,先前陪著小皇帝療傷時還未發(fā)覺天色已晚,出門才發(fā)覺時間飛速,顧晏??粗矍叭艘屡鄹惭磺票闶枪虻匾丫?。 張樞年事已高,此番跪了這么久,怕是要寒氣入體,血管凝滯,日后走路。雖然他是顧晏海與景和的太傅,是文臣之首,是侍奉過兩位天子的老臣,但對顧晏海來說,他只是一個罪人罷了。看不清局勢也辯不了好歹,看不出景明的狼子野心,甚至還助紂為虐。 只覺著這些人跪這么一會兒還太少,憑什么他的小皇帝流了那么多血,受了那么多苦,這些人只是跪著。光是想起他的小皇帝那么痛苦,他便抑制不住地想眼前三人千刀萬剮。 但還不夠,千刀萬剮是不夠的。 他的和兒疼了多久,他們就要疼多久;他的和兒流了多少血,他們就要流多少血;他的和兒受的罪,都是要還的。 顧晏海沉著眸子,牽著衣角跨出門框,并未讓他們起身。平秋起身上前,盯著跪在地上的景明,言簡意賅: “天師,烏蠱,圍場?!?/br> 天師是烏蠱人假冒的,和圍場上的刺客為同一伙。 看來在天牢的阿虹已經(jīng)開始審問了。只是顧晏海并不意外,轉(zhuǎn)眸看見平秋的眼底也翻滾著nongnong的怒氣,低聲吩咐:“繼續(xù)問……要讓他們吐出……”朝景明那兒使了個眼色。 平秋頷首,轉(zhuǎn)身提劍就走去天牢傳遞命令。留下顧晏海一人與他們呆在這兒,邁出殿外,防止灌風(fēng),侍女便紛紛闔上殿門,他自顧自地抱臂倚著殿前大柱,瞇著眼看著那三人微顫的身體。他一句話也不說,只看著他們?nèi)斯蛑?/br> 寒雪紛撒,大風(fēng)吹乎,三人的身子被吹得左右搖晃,膝蓋更是沒了知覺,酸麻難忍。柳言懷養(yǎng)尊處優(yōu)這么多年,又一天未進食,跪了這么久,早就撐不住了,風(fēng)一吹,就癱倒在雪地里,按著血滯的膝蓋,仰頭痛呼。 “誰讓你動了?!毙』实酆萌菀姿?,顧晏海不想讓這等子聒噪之聲驚擾到他,陰冷著語氣,唇角輕佻,走上前去。腳步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印跡,華貴無比的長袍拖在地上,逐漸濡濕袖口,他在柳言懷面前停下腳步,道,“可是腿疼了?” 柳言懷在他的眼神下打了個寒顫,收聲閉嘴,顫顫巍巍地?fù)u頭:“微臣不敢……” 饒是他有一百條命也不敢說疼,皇帝陛下被抱下山時渾身是血,面色青白,嘴唇翁動吐著血沫子,身體更是時不時抽搐痙攣,一副將殯天之象。而祭天是他與丞相、明王一手cao辦,祭天臺更是他來布置,陛下在祭天臺受驚……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他。 但這件事……是景明找上他的。月前那日醉仙樓里,他正抱著美妾喝酒,忽然有人前來敲門,說是明王殿下有請。然其時,明王殿下正因圍場一事被禁足府中,怎會出現(xiàn)這里?縱然這般,他也去了。因為柳家自先帝在時就與明王為一派,看著父親的面子上,他也得去走一趟。 萬萬沒想到真是明王殿下。柳言懷去時,這位殿下醉的不清,一副壯志未酬、冤屈愁容之態(tài),攬著他大為親熱地飲酒閑聊。明王殿下喝著喝著,不免心意亂,嘆聲說道圍場刺殺分明是自己圍場救駕有功,卻被遭到罰至禁足,又說伴君如伴虎,人臣自當(dāng)要為陛下分憂。一杯又一杯,明王殿下醉的不輕,搖了搖頭,說到陛下心癥纏身,久病成疴,皆是因腹中妖異。 這一說是說到了皇嗣身上,皇子之事,柳言懷聽的惴惴不安。雖然明王殿下被先帝寵愛也屬意為太子人選,可最后不還是半路出來的小皇子出來登上了皇位,朝中誰不知道明王殿下一直沒放棄皇位。可如今皇帝陛下乃萬民所向,又有朝中新官忠心耿耿,更有顧家武將之首入宮為后……效忠明王一派之人自然漸少。 但明王殿下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到動情之處不由泣涕連連,提到欽天監(jiān)夜觀星象算出陛下腹中子與陛下相克,為了圣體安康,為臣子,自當(dāng)要有一番作為。 欽天監(jiān)中的大天師乃是皇道山道觀住持,諫言定是準(zhǔn)確無誤。柳言懷聽著景明的一番話,忽然明白。當(dāng)今圣上腹中子一半流著天家血脈,一半流著顧家血脈,若是皇嗣克命,必然是顧家血相沖……他又想起皇帝陛下力排眾議將兩位皇子歸附為顧家姓,想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柳言懷看著醉倒在桌上的明王殿下,暗暗將這件事記在心底,心中已有了計量。 救了陛下,那就是大功一件,就算有過失,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陛下也不會多怪罪,反而他會因此事平步青云,走上高官高俸。 只是柳言懷的美夢還沒醒,就被一個月后的今日,這長達幾個時辰的風(fēng)雪給凍醒了。 萬萬沒想到一個月后,他會跪在此處求饒,因意圖謀害皇嗣,刺殺皇上。 柳言懷慌忙上前想要抱住顧晏海的褲腿,就瞧后者一把扯住他的后領(lǐng)硬生生拖著朝外走,后領(lǐng)勒著脖子,一口氣提在胸口,臉色登時憋得如豬肝般紅,雙手抓著領(lǐng)口,大喊:“君后饒命!君后饒命!” 顧晏海面無表情地扯拽柳言懷,路過景明身邊時,忽然停下腳步,睨著眸子盯著維持著趴地動作的明王殿下,冷哧一聲,摔開手里的柳言懷,揮了揮手,道:“來人,給本宮把柳言懷拉出去,活活打死,掛在城墻之上以示皇威!” 張樞忙倒轉(zhuǎn)身子,朝著顧晏海的方向重重磕了一個頭:“君后殿下!” 左右侍衛(wèi)就要上前將他帶走,這昨日還高高在上的柳言懷柳公子,今日卻淪為階下囚,當(dāng)下就掙扎著鬼哭狼嚎:“君后饒命!君后贖罪?。 ?/br> 顧晏海往他肚子上狠踹一腳,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怒道:“贖罪?!你怎么敢!祭天臺上天師當(dāng)眾行刺!”轉(zhuǎn)而又是一腳將張樞踢翻,指著他道,“你喊什么?丞相,好一個丞相!不顧宵禁都要連夜入宮,只為勸陛下祭天,算準(zhǔn)了陛下會令你來置辦祭天事宜,趁機謀害陛下與皇嗣!” 張樞又立刻翻身跪下,擋在景明身前,厲聲道:“請君后明鑒!微臣萬萬不敢!其中定是出了什么差錯!君后殿下,新年期間京城魚龍混雜,定是那皇道山上天師受……” “皇道山天師乃是修仙道人,”顧晏海打斷他,看著一直不為所動的景明道,“若是有人蠱惑收買,或是故意謀害……死后墜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br> 景明身子一僵,雙手撐地埋頭更深。 場面一度冷噤,顧晏海凝著眸子喝道:“還愣著做什么!給我把柳言懷拖下去!” “不!不要!君后殿下!救命——救命——”柳言懷尖叫哭喊,朝著景明處伸手,“明王殿下!明王殿下!您救救微臣!是您告訴微臣陛下腹中有妖胎!明王殿下!” 顧晏海等的就是這句話,攔下柳言懷,揮袖指著景明,厲聲道:“好啊……來人!給我把景明拉下去!關(guān)入天牢!嚴(yán)加拷問!” 景明這時開口,瞪目怒道:“你敢!” “本宮怎么不敢!”顧晏海反手抽出侍衛(wèi)腰間之劍,刀尖對準(zhǔn)景明的咽喉,一字一句道,“在后宮,本宮為君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陛下一心同體;在前朝,本將軍為先帝親封的鎮(zhèn)北大將軍,武將之首,百家之師……我有什么不敢!” 景明雙目猩紅:“本王是皇家血脈!與天子流著相同的血脈,身后是皇族天家,而你身為人臣,豈敢動我!” 身為臣子敢和君后這么說話,已是大不敬之罪,張樞要保景明,便決不能讓他再繼續(xù)冒犯下去,忙著扯景明的衣袖將他的腦袋重新按下地,求情道:“君后,這其中定有誤會!不若……不若……君后先審查賊人……再、再做定奪!”磕頭磕得頭破血流,“君后殿下!若是錯殺一位忠臣都會讓群臣百姓寒心,陛下以和治國……您可萬萬莫讓陛下的心血付之東流??!” 老狐貍。顧晏海捏緊了拳頭,丞相就是算準(zhǔn)了他們不敢失了民心,現(xiàn)在妖子入腹的謠言已經(jīng)傳播出去,若是景和不打胎,那必然會失去一部分民心;若是打胎,那小皇帝會先一步崩潰?,F(xiàn)在他要以雷霆之勢一舉滅殺景明,外頭非議的便是景和。 張樞算準(zhǔn)了,他顧晏海不敢。 “……很好?!鳖欔毯|c頭,似笑非笑地笑著走向景明,收斂周身氣息,抿了抿唇,抬腳便又往他心口踹了一腳! “……嗯!” 哇的一口血吐了半口,景明還未全吐出來,顧晏海就抓起繁冗華貴的衣擺,絲毫沒有君后的優(yōu)雅做派,毫無形象地腳尖一勾,俯身輕而易舉地提著景明的領(lǐng)口,將他微微抬起,盯著他這張出彩的臉蛋,不分由說地一拳打上他的右臉! “打的就是你出言不遜,冒犯君后!” 扔破布似的將景明扔到地上,顧晏海踢翻他仰面躺下,踩著他的胸腔,道:“服不服?” 景明吐出兩顆牙,肋骨也斷了好幾根,肺腔出血:“咳——你——” “君后殿下!腳下留情??!您就看在明王殿下這么多年來盡心盡力為國獻策份上饒過他,等審查口供出來再作定奪吧!”張樞撲上去打斷景明的話,抱住顧晏海的腿,看著柳言懷,不忍地咬牙道,“畢竟一人之話不可信!柳大人一向與您不睦,圍場之時,說不定就是懷恨在心……” 看看這讀書人。顧晏海冷笑地收回腳,厭棄道:“好啊,丞相說的不錯。為人公允,不愧為先帝欽點帝師。” 他這么一番話,就是認(rèn)定了幕后黑手是柳言懷,也是柳言懷污蔑景明。景明惱羞成怒,不甘清譽被污蔑,才出言不遜,冒犯君后。所以千錯萬錯都是柳言懷的錯,而明王殿下就是一朵盛世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顧晏海哈哈大笑,嘲諷地拍手叫絕,看著張樞的眼神多了幾分輕蔑:“先帝在時就曾說丞相忠于皇天景家,果然如此!為了明王殿下行公正之事!不愧是張家太傅!” 張樞已經(jīng)無話可說。 話已至此,顧晏海倒是有了另外一番心思,敲著手肘,思忖片刻,指著柳言懷,笑道:“那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這個污蔑明王的小人拖下去,杖斃!”眼眸望著兩名鶴林軍侍衛(wèi),小幅度地?fù)u頭,轉(zhuǎn)身又道,“至于丞相與明王,你們二人罰俸、降職……禁足在府中,非圣旨,不得外出,余下等陛下理政之時再作定奪?!?/br> 柳言懷被強行帶去刑場,沖著張樞與景明凄慘地叫喊:“不——我恨你們——” 張樞慌忙地抬頭,伸手剛要阻止,渾濁的眼睛一顆一顆掉下眼淚珠子,再也沒資格求情。 顧晏海抱臂站在他的身旁,輕飄飄地說道:“太傅,您說,如此可好?” 張樞顫巍巍地抬頭。 宮闈紅墻里漸漸燃起花燈,澄澈的燈火明紙映著火樹銀花的絢麗,夜幕之中白雪月色如冰椎寒徹體骨。金碧輝煌的宮殿泄出一絲藥氣,年輕的君后俊容笑顏燦爛如花,這般舉家團圓之時,老丞相卻孤苦無依。 他抓著明王的手,咬牙放下心中堅守多年的清譽,痛苦地點頭。 從此,丞相再不配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