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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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煥聽到陸雁陽這樣說立刻露出了慌張的神色,他有些急切的走到桌邊,下意識地就牽起了陸雁陽的手,解釋道:“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著鐘長老這般寵愛公子,我貿(mào)然留在你房間會讓他誤會,然后懲罰你罷了?!?/br> 陸雁陽聞言臉色稍稍轉(zhuǎn)晴,卻依舊留了點(diǎn)黯淡的神色在眼底,他默然的拿起筷子,開始用起了餐。 姚煥看他這樣,倒也不敢真的就此離去,只能有些無措的坐了會兒然后也拿起了餐具。 一時屋中寂靜得只能聽到兩人輕輕的咀嚼聲,期間姚煥頻頻的將目光投向陸雁陽,欲言又止,但是直到兩人都吃完了他也沒再說什么。 吃完后,陸雁陽沉默地幫著姚煥收拾餐具,姚煥看著他反倒是呆了一會兒才慌忙地動作了起來。 姚煥又開始偷看陸雁陽了,但是這次卻不只是慌張的想要挽回剛才自己的失言了,他黑沉的眼中似乎又帶了點(diǎn)其他東西,但是陸雁陽就像是對此毫無知覺一般垂眸安靜的收拾東西。 不多時,兩人就收拾好了餐具,然后陸雁陽就坐回了桌邊,看向一邊,語氣頗為冷淡的道:“姚先生,請回吧,我身子有些不適,恕不遠(yuǎn)送?!?/br> 姚煥聞言神色一黯,嘴唇蠕動了一下,卻沒說什么,只是沉默地躬身行了禮,然后就要轉(zhuǎn)身。 但是就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他整個人突然又頓住了,陸雁陽有些疑惑地看過去,就見姚煥突然旋身跪地,緊緊地握住了他放在膝頭的手。 陸雁陽嚇了一跳,淺色的雙眸瞪得溜圓,下意識地就想把手抽回去,但是手上的力道卻是出乎意料的大,他頓時神色難看了起來。 陸雁陽壓住怒氣,沉聲問道:“姚煥!你這是什么意思?!” 姚煥半跪在地上,抿了抿唇,英俊的臉上帶了點(diǎn)哀切之意,他放軟了聲音道:“陸……公子,你若是希望的話,我可以帶你離開玉煞宗,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你可以不用過這樣的生活的?!?/br> “陸公子,你本不該如此?!?/br> 陸雁陽一愣,姚煥察覺到自己手中滑嫩微涼的手掌似乎顫了一下,但是那顫動卻過于輕微了,他幾乎以為那只是他的錯覺,于是他又忍不住抬頭去看陸雁陽的反應(yīng),但是陸雁陽只是表情空茫的垂頭看著他,未生氣,也未歡喜。 姚煥一時有些焦急了,他膝行著上前一步,有些急切地道:“陸公子!你難道不想離開么?!” 陸雁陽自嘲的笑了笑,道:“離開這里,我還能去哪里呢?外面……我早已沒了留戀……” 姚煥一怔,頹然的坐到了地上,但是他卻依舊抓著陸雁陽的手,緊緊的。 一時間,兩人之間又是一陣令人窒息般的沉默,最終還是姚煥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 他聲音發(fā)沉的道:“抱歉,唐突了公子,我……這就離去?!?/br> 說著,他就有些沮喪的站了起來,沉默地向門口走去。 但是,陸雁陽這時卻突然出聲叫住了他:“姚大哥。” 姚煥聽著這個親密的稱呼,心底一顫,于是也在面上顯露出來了幾分,他欣喜若狂的轉(zhuǎn)過身,道:“陸公子!你不生我的氣了?” 陸雁陽抿了抿唇,走過去,手指輕揚(yáng),一旁就飛過來了一道明黃的符紙,他輕輕捏著,遞到姚煥身前,柔聲道:“無論如何,我還是感謝你這幾年對我的照顧的,而且,在這里我也只能和你說說話了?!?/br> “這個是我自己畫的辟邪符,姚大哥,你若是不嫌棄,還望收下,我身無長物,也只能送你這些了?!?/br> 姚煥身量比陸雁陽高些,所以他能輕易地看到對面的青年頭顱微垂著,白皙的臉頰上紅云輕浮,柔嫩唇瓣輕抿著,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姚煥又是一陣心神動蕩,他暈暈乎乎的就接過了陸雁陽遞過來的符紙,期間他有意無意的觸到了陸雁陽微涼卻又柔軟的指尖,兩人一驚,皆是瞬間就分了開來。 此時的觸碰似乎與剛才相比有了什么變化…… 兩人兩頰都紅撲撲的,看向一旁,似乎這間平平無奇的房間突然變得引人入勝了起來,總之……就是不敢看對方。 “那……陸公子,在下告辭了?!?/br> “……嗯?!?/br> 告別的話語意外的簡單,姚煥提著食盒站在門外,臉上原本的一切的欣喜、羞意盡數(shù)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一抹沉靜的暗沉,這樣的情緒籠罩之下,他似乎也變得和在陸雁陽跟前不一樣了起來。 陰沉,而詭譎。 總之不是一個能被陸雁陽稱作“姚大哥”的人。 姚煥揉捏著指縫間捏著的符紙,眼睛微瞇,哂笑了一聲,低聲道:“……倒還算警惕?!?/br> 這般評價完之后,他就輕哼著小曲遠(yuǎn)離了這間獨(dú)立于其他地區(qū)之外的孤零零的小屋。 陸雁陽坐回了榻上,回想著剛才那男人的面容,也是輕笑了一下,然后就挺直了脊背,凝神開始修煉打坐。 將意識沉入識海之前他最后的一個念頭就是—— 這人……日后還用得到,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