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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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喻又恢復了每天提著酒瓶子晃蕩在村里的土路上去給王貴打酒的生活。他目不斜視地走,經(jīng)過那些鄙夷或覬覦的視線時,連眼皮子也懶得抬。 走到陳平家小賣部把瓶子往柜臺上一放,額頭有汗珠緩緩滾下,陳平趁人不注意抬手給他拭,他也面無表情地坦然接受。手指觸碰到他眼際時,陳平陡然被他的眼神燙傷。 兩斤酒裝好,他提溜著又輕飄飄往外走。在窗下打牌的趙五一伙人伸出腳絆了他一下,算好角度地讓他猛地撲倒在自己褲襠上。小賣部里哄笑起來,梁喻只是爬起來淡淡地拍拍腿上的灰,一個字也沒有。 陳平從柜臺里追出來一腳踹在那人的褲襠上,轉(zhuǎn)過身來時梁喻的身影剛好拐過彎,只留下一片孤單的襯衣的衣角。 陳平知道,梁喻認命了。 與上一次露出這種空洞無神的眼神時不同,這一次梁喻不再神智不清,而是近乎殘酷的清醒。清醒地匍匐在男人身下喘息仿佛一場對靈魂的凌遲,對比起他被綁住手腳也要對王貴啐一口的曾經(jīng),這場凌遲太過慘烈。 有一段時間,梁喻zuoai時連伸手取悅自己的欲望都一并失去了。他依舊包容地讓陳平暢通無阻地進入他的身體,配合陳平發(fā)出誘人的呻吟,說些王貴教他的yin詞浪語,稱自己為母狗,但陳平敏銳地感受到他的身體毫無波瀾。 他不再拒絕。第一次陳平提出想在梁喻這留到天亮時,梁喻含糊地發(fā)出嗯的聲音,轉(zhuǎn)過身去面向墻躺下了。 然而當陳平從后面摟住他的腰,貼近他迫切地確定他那顆心臟還在跳動時,還是感受到他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像是一種條件反射。陳平逃避去想這種條件反射是王貴還是鄭誠又或許方驥帶給他的,好在只一瞬,他又很快恢復了。 陳平開始給梁喻帶各種試圖引起他興趣的小玩意兒,最后發(fā)現(xiàn)他只在吃大白兔奶糖時有點反應,于是每一次來都帶來一包大白兔奶糖。 在梁喻最心如死灰一潭死水的那段時間,他甚至每天悄悄跟蹤著梁喻,隨著他去河邊、去山上,陪他折一根狗尾巴草整天整天地坐著發(fā)神,預備著在他作出任何想要了結(jié)自己生命的動作時撲出去攔住他,告訴他今天的大白兔奶糖還沒吃,未來也還有很多。 然而梁喻只是坐著,有好幾次他甚至看見梁喻已經(jīng)把一條腿垂到了懸崖邊,但梁喻最終都在他撲出去之前伸了回來,像剛從夢魘中醒來一樣搖搖頭,轉(zhuǎn)身走了。 這樣的梁喻,在一場大汗淋漓、恣意放肆的性愛后,再次以支付自己身體的方式請求再打一個電話,陳平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暗地里數(shù)著日子等待著他的請求,仿佛只有這樣才是那個從未放棄過的梁喻,他內(nèi)心也因這樣的梁喻生出悸動來。 他想,告訴我吧,讓我救你,我也能成為你的英雄。 可是當請求背后綴著梁喻祈盼又悲傷的眼神,求他再幫忙打聽方驥的電話時,陳平的心又燒得四分五裂的,感覺自己像這場劇目里唯一一個可笑的丑角。 于是他借口再想想,倉皇地逃離現(xiàn)場,第二日卻又沉默地站在玻璃柜臺后,手里捏著向方嫂打聽來的一張紙片,兩句威嚇就遣散了趙五一伙二流子,偏著頭把紙條塞進梁喻手心,轉(zhuǎn)身進屋把電話留給梁喻。 手指離那部紅色的電話機越來越近,這幾秒鐘里,梁喻發(fā)現(xiàn)自己連第一次打電話時,晚晚掛掉電話后經(jīng)歷了幾節(jié)忙音他才放下電話都記得清清楚楚,他不敢想這次的結(jié)果。 他眼睛閉了閉,狠下心趁自己還沒能回憶起所有慘痛的細節(jié)時一次性撥下了號碼。還能以自己的力量按下號碼,他覺得自己內(nèi)心也許已經(jīng)暗暗認定,這次希望也會落空,既然結(jié)果都是一樣,那么沉靜一些也顯得他抽身更加瀟灑。 他甚至已經(jīng)預備好方驥會對他說“對不起老師,我要和別人結(jié)婚了”,他想自己一定得祝福他,得輕描淡寫地叫他把以前那些荒唐事都忘了。 他以為自己一切都料到了,卻萬萬沒想到,方驥一句話將他所有的忐忑不安和故作大度都變得毫無意義。 方驥說:“老師,我買了15號的車票回來,你等我,我?guī)阕?。?/br> 梁喻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方驥在電話那邊“喂老師?”地叫了他好幾聲,一抹臉,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淚流滿臉。 后來方驥說了什么,已經(jīng)像走馬燈一樣只能做梁喻腦子嗡嗡的背景音,他茫然地在這些背景音里又哭又笑,又搖頭又點頭。 方驥說他一早就和他媽屬意的那個青梅竹馬說了自己有喜歡的人,那個女孩兒早已有了同校讀大二的師兄男朋友,整天拜托他幫忙打掩護。 他說他這段時間打了三份工,存下來的錢已經(jīng)租好了房子,是頂樓,天臺可以養(yǎng)花,廣東的天氣很適合種茉莉花,希望梁喻會喜歡。 他說他買沙發(fā)的時候錢不夠,幸好老板看他實在喜歡,主動提出讓他打欠條,其實他不是自己喜歡,只是想象梁喻蜷起腿坐在那張沙發(fā)上看書的樣子,就覺得非它不可。 他說雖然時間匆忙,但他已經(jīng)打點好了一切,就等著帶梁喻來。 他說:“老師,我愛你,又怎么會食言呢?” 曾經(jīng)有片海淹過了梁喻的頭頂,一并使他的世界里消失了聲音。現(xiàn)在那片海終于風止云霽了,在他即將沉入海底的時候終于使他得到救贖。 梁喻在方驥的堅持下先掛了電話,沒有再聽見那串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他噩夢里的忙音。 陳平沉默地站在門口,看著他淚眼婆娑地轉(zhuǎn)過頭,在看見自己的那一剎那,那滿面的喜悅和羞赧僵住了,很快淡下去,變成一副禮貌的柔和的笑。 陳平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笑,連自己也忍不住高興起來。好像他一直只是校園里的大學生,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后來這些事,他的白襯衣永遠端莊,他的身體不供意yin。 梁喻疏離地朝他點頭:“謝謝你,阿平?!?/br> 陳平扶在門框上的手驟然收緊:“你要跟方驥走了?” 梁喻羞赧地點頭:“嗯……” 陳平臉色難看起來:“他一個人怎么帶你走?怎么對付村里村外這么多人?” 梁喻以為陳平在攔他,慌張地猛然站起來,手足無措地撲上去拉住陳平胸口的衣襟:“阿平,求求你,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你別攔我好嗎,求求你!” “你覺得我想攔你?” 梁喻語無倫次地求他:“阿平,放我走吧,你想對我干什么都可以……” 他的手攀上陳平的褲子,還在小賣部就急忙地去幫他解皮帶:“你現(xiàn)在要做嗎?阿平,我給你含出來吧,哦不,你喜歡…你喜歡這樣是嗎?”他改為解自己的褲子,一邊解一邊往墻上趴撅起屁股,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一雙水光閃動的悲戚的眼睛:“阿平,你現(xiàn)在就cao進來吧,你想要做多久都可以,你想打我也可以的……”說完他四處張望像是要替陳平找個趁手的東西。 陳平看他的慌張多一秒,悲哀就多一寸,他抓住了梁喻解褲子的手,緩緩替他把松垮的腰帶系上:“我一直以為,只要你一直呆在我身邊,總有一天會有哪怕一點點喜歡我……原來在你眼里,我是這樣的人?!?/br> “你喜歡鄭誠、喜歡方驥,為什么唯獨不求我?guī)阕???/br> 梁喻靜靜愕在原地,陳平抱住他,聲音顫抖:“小喻,我后悔了,我早該說出口,再早一點,我知道你不屬于這里……” 梁喻感受到他的淚水冰冰涼涼地流過自己的后頸:“我回城里工作,讓我?guī)阕?,我也可以帶你走,你跟我走吧…你跟我走……?/br> 梁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失態(tài)的陳平,好像他本來就應該是溫溫柔柔地笑著的,永遠和煦的春風似的,怎么會搞得這么狼狽呢? 梁喻仔細地思考起他們的相遇來,只記得那天坐在陳平家里屋,他端給自己的茶水溫度剛好,撩起自己發(fā)絲時臉頰微紅,他低頭看自己,滿眼都是愛意。 陳平的身體漸漸不再顫抖,冷靜下來:“小喻,陪我去后山走走吧。” 他們坐在第一次zuoai的那棵桃樹下,梁喻還記得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性愛的快樂。 他們在樹下坐到天黑,只是緊緊依偎著,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說。 臨離開前,陳平抱著梁喻,像是最后一次擁抱一樣對他說:“小喻,方驥一個人帶不走你,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平平安安走出去?!?/br> 梁喻莫名覺得難過,艱難地開口:“為什么……” 陳平低低笑了笑:“因為,我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