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掃地出門的日常,金主總裁如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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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心里也有點氣。 大哥,你好歹也是被我包養(yǎng)了,吃我的住我的,你卻基本對這個家沒有任何的貢獻。每天早早的你人就不見了,等晚上很晚的時候你才回家,也不知道一天天都在忙些什么。 你這樣不好好表現(xiàn),讓我怎么給你打好評? 她也有想過,自己是不是要找金主總裁好好聊一聊,但是,奈何呢,自己平時也很忙,白天要顧學業(yè),晚上要去俱樂部里兼職,偶爾空下來的時候還要跟一兩個學弟談談短期戀愛。所以,她雖然心生不滿很久了,卻始終都找不到機會可以跟金主總裁當面聊一聊這個問題。 轉眼,時間就過去了兩個月了。 在她每天都忙得分身乏術的時候,金主總裁也是同樣分身乏術,一天天跟她連個面兒都碰不著。 有時候她甚至都要開始懷疑,他是否依舊住在這個家里?是否依舊還安然無恙地存在? 可別到時候他已經(jīng)被獵殺者給抓去好久了,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好在,家里的玻璃杯每天都被人擦得干干凈凈。 烘干機里有時候還會發(fā)現(xiàn)他的一兩件衣服。 陽臺上曬著他新?lián)Q下來的床單。 大晚上時不時的她會聽到門口的門鈴,然后出來給他開門。 嗯,這證明他依然還是住在這個屋子里的。 她心里開始暗暗給他使絆子了。 使絆子的具體行為表現(xiàn)就是:她刻意很晚回家,然后把他給關在家門口。 她就是用這個行為來提醒一下總裁:你瞧,這個家的主宰權利依然在我身上,你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客體而已。 她到現(xiàn)在都沒有給金主總裁家里的鑰匙,也沒有錄過他的電子指紋。所以金主總裁每次回家都需要她來開門。 現(xiàn)在她開始越來越晚回家了,八點不行就九點,九點不行就十點,十點不行就十一點。 反正就是要比金主總裁回家更晚才行。 這樣,等她結束了飯局回家的時候,就能“非常無辜”地看到門口正蹲坐著等她的男人。 她就非?!盁o害”且“充滿愧疚”地來一句:“哎呀,真不好意思,晚上的飯局實在是推不掉,只好晚回家了,你在門口……等很久了吧?” 其實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門口晾著他,不讓他進門,非要讓他有求于她。 這一點金主總裁心里也很清楚。 但他也什么都不點破,默默跟在她后面進了門。 進門之后,女孩瞧著他把身上的黑色風衣脫下,掛在掛衣架上。 他像是一個從外面披著風雪趕路過來的旅人一樣,在一家臨時的驛站落下腳,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風衣給脫了,把上面的雪花給抖落掉,然后進屋子取暖。 雖然金主總裁什么都沒說,什么也沒做,可是他給她的……就是這么一種感覺。 其實旅人比誰都更知道自己是一個旅人,他落腳的驛站不過只是短暫安放一下漂泊的身體罷了。 女孩目光轉到別處,這才注意到,兩個月過去了,家里并沒有金主總裁的什么行李。 她的行李倒是堆得到處都是,新買的衣服,沒來得及拆開的快遞包裹,一些家具,剛買的菜,周末打算做的果茶原料包……她是真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所以一直往家里面添東西。 但金主總裁的行李,好像依然就是來這里的第一天她去超市帶他買的那幾套衣服,除此之外就是幾個他非常喜歡的透明玻璃杯。 這簡直就是,隨時隨地都可以拎包走人的程度。 她心里有點小情緒。瞧著他正在低頭喝水,她冷不丁問了一句:“最近很忙嗎?” 金主總裁抬頭。 他給了一個很低的“嗯”,作為回答。 “嗯”完之后,就又開始喝水了。 “????” 你這算是回答人的態(tài)度嗎? 她又矯揉做作地來了一句:“最近我在俱樂部的工作也挺忙的,同行散了之后總會組各種各樣的局,所以晚上回來可能也很晚?!?/br> 金主總裁又是給了一個“嗯”,作為回答。 “……” 害,她可真是被他給氣著了。 * 說做就做,她開始越來越晚回家。 每次都讓金主總裁在家門口等上很久,活像一條被掃地出門的流浪狗。 她甚至還接到了鄰居的電話。 鄰居在電話里充滿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家好像被人盯上了咯,總有人在門口徘徊,是熟人嗎?” 她:“阿姨您別多心,他是我認識的?!?/br> 阿姨:“認識的?那干嘛不把鑰匙給人家,非要每天晚上把人關在門口啊?看著怪可憐的呢小伙子?!?/br> 她敷衍:“哦,是前男友。我不想讓他來,他天天都要來,我也沒辦法?!?/br> 阿姨頓時了然了。 從此以后,每回看到這個蹲坐在門口的小伙子,眼里都開始漾出一種“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凈會死纏爛打”的可惜。 有一天晚上她聚餐太晚,喝醉以后就被一個女生朋友帶回家去了。 當晚睡了一夜,第二天她醒來,急急忙忙就往家里趕。 哎,遠遠看見有個黑影,就靠在她家門口,睡著了。 走近一看,地上還放著兩瓶空了的果酒易拉罐。 睡著了的金主總裁依舊是帥的。他一條腿伸直,另一條腿曲起,腦袋上扣著一頂壓低的鴨舌帽,埋進了自己的臂彎里。 他的黑色風衣上還透著一點淡淡的酒味。 她于心不忍,開了門,想要把他給搞到家里面睡。 一動,金主總裁就醒了。 他帶著一點惺忪的語氣,問,“你回來了?” 剛睡醒的聲音很低沉,低沉得如磁性炮。 她:“嗯,你進來睡吧,外面硬?!?/br> 金主總裁動了動,但是睡了一夜手腳全都發(fā)麻了,踉蹌了一下差點就沒站穩(wěn)。 她趕緊上去扶他,一路扶著他回了臥室,幫他脫了外套,又幫他拉了窗簾。 脫了外套的金主總裁只剩下身上一件黑色的T恤。 穿著T恤,她才忽然注意到他清瘦了許多。 這種瘦,讓他身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份脆弱感。 她坐下,坐在他床頭,給他倒了一杯水。 看來這段時間,他過得也不怎么好。 其實她一直都忙自己的,甚至都快要忽略了,在自己身邊,有一個同樣跟她一起穿越時間過來的人。他和自己一樣是漂泊無根的,游離在世俗規(guī)則之外的。 按理說,兩個同樣境遇的人應該互相取暖才是。但她好像一直都忽略了金主總裁的心理狀況,只一門心思琢磨著怎么做任務了。 畢竟,她是穿過很多次的人了,幾年前幾年后已經(jīng)跟自己沒什么太大關系了。她的心理素質強大,神經(jīng)有些遲鈍,對于很多傷害并不會那么敏感。 但金主總裁不一樣。他的處境其實比她更慘:他甚至在這個世界連個合理身份都沒有,沒有任何東西是屬于他的。 他的存在仿佛真空,甚至不能稱之為道德。 他也沒有像她一樣有系統(tǒng)任務作為生活的推動力,有個盼頭。 細細想來,突然把你丟到一個“你”已經(jīng)死去的世界,無法建立社交,無法獲得世俗的名利地位,只能如鬼魅一樣飄飄忽忽地吃喝睡,單純活著。?那你或許確實沒有什么盼頭,也沒有生活的動力。說不定抑郁久了,又想去飆車自殺一回,覺得“活著不過如此,也沒什么意思”。 這么比起來,金主總裁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這種“極其穩(wěn)定的內核”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的情緒失控。 她心里不忍,改了主意:“我把家里鑰匙配給你吧,以后你就別在門口過夜了,挺冷的?!?/br> 金主總裁低頭喝水的動作一頓。 他抬頭,有些詫異:“你愿意給我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