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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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叫杜若,是妙手神醫(yī)楊月容的孫子。 從小跟著她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雖然年紀不大,一手針法已獨步天下,因而多少有點心高氣傲。 現(xiàn)在,杜若快被氣死了。 他黑著一張臉,一指正扶著腰哼哼的于瀾:“活該,摔死你算了?!?/br> 說罷,又將指頭換了個方向,幾乎戳在陸錦書的鼻子上:“還有你,剛才玩得開心吧?” 陸錦書笑道:“還行?!?/br> “再浪個幾次,你也別嫁什么皇帝了,直接和輪椅做對恩愛夫妻豈不妙哉?” 杜若氣得跳腳:“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要不是奶奶逼著我來,我早摞擔(dān)子不干了,大人你也說說他們?。 ?/br> 他委屈的扒著王思賢的衣角。 王思賢有點尷尬。 于瀾是被他自個兒踢下樹的,雖說他調(diào)戲在先,自己也要承擔(dān)一半的責(zé)任。 至于陸錦書…… 皇帝只吩咐了要護好他,至于他動不動手,就算他們想攔著,也沒那個能力啊。 王思賢很糾結(jié)。 杜若一看他不說話,委屈得在馬車里撒潑打滾:“你們這些混蛋,都欺負小爺我一個?!?/br> 于瀾說:“別的不說,將軍剛才救了你不是嗎?” “救個妹的救!” 杜若一股腦爬起來,掀開他的褲管:“里面的肌rou都裂開了,我要他救?弄成這樣,就算皇帝不打死我,奶奶也要揍得我哭爹喊娘了!” 兩人低頭看去,陸錦書的小腿上果然青紫一片,脈絡(luò)浮現(xiàn)出來,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杜若幾針扎下去,又倒出一粒藥丸給他。 “再催動幾次真氣,你這兩條腿就真的沒救了?!?/br> 杜若抱怨道:“皇帝找我奶奶給你治腿。你這個樣子,別說洞房了,等到了流波宮,都得靠皇帝把你抱進門——不是我嘲諷,就秦戈那身板,走過白玉橋都夠嗆。你以為自己是個纖纖少女,抱在懷里沒一點份量?” 既然是神醫(yī)的孫子,杜若自然和皇帝很熟悉。 這番話也不是危言聳聽。 陸錦書問:“他親自來接我嗎?” “那肯定的。” 杜若在他背后塞了個墊子,搭在他的脈搏上:“你是他的皇后啊,秦戈都說一輩子只娶你一個了,怎么還會在王座上等著?” “抱著你跨過華云門,從此你就是他的人了?!?/br> 少年歪了下頭,笑嘻嘻道:“再過幾十年,你倆的骨灰合在一起,選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下去,一輩子也就這么過去了?!?/br> “皇宮是個很孤獨的地方。” 金針扎入xue位,過了一會兒,那些淤血化開了些,陸錦書感到腿上傳來一股暖意。 “飛霞關(guān)再怎么苦寒,身邊總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杜若偎在他身邊,撐著下巴說:“你說,你選秦戈圖個什么呢?” 陸錦書看著他。 “因為他是皇帝?還是因為你喜歡他?” 杜若伸了個懶腰:“他自己都是籠子里的囚鳥,你來陪他,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了嗎?” 陸錦書聽完,伸手揉了把他的臉。 小屁孩大怒:“滾!” “這有什么搭不搭的。” 青年白衣如雪,陽光下散發(fā)著一種溫潤的味道:“我喜歡他,別說是囚籠,就是刀山火海也一樣去啊。” “嘖嘖,這話說得好酸?!倍湃粲行┿?/br> “沒辦法?!?/br> 陸錦書閉上眼睛,嘴角帶了一抹笑意:“誰叫我這么喜歡他呢?” 于瀾看得心癢,也湊過來對王思賢說:“侍郎大人,某對你亦是一往情深?!?/br> 王思賢坐在車頭上,一截馬鞭甩得響亮。 “陛下這么多人里只選了你我,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于瀾遐想聯(lián)翩:“你經(jīng)常跟在他身邊,我們又低頭不見抬頭見,說不定…..” “你想多了。” 王思賢是個溫吞性子,被于瀾纏著也沒發(fā)火:“陛下之所以選我們,是因為當(dāng)時西邊的地方官與賊人勾結(jié),倒賣糧食。白家麾下的兩大悍將都去殺人…..都去巡察了,朝中無人可用,只能挑了我們?!?/br> 于瀾:“別說的這么直白,我也會受傷的?!?/br> 王思賢低笑一聲:“承認自己技不如人很難?這都第三批刺客了,不都是將軍自己砍了?” 于瀾看了一眼車廂內(nèi)。 陸錦書靠在軟墊上,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小醫(yī)生聊著天。 他不拿槍的時候,一頭長發(fā)漆黑如流水,襯著素白的衣裳,看起來儒雅又安靜。 這就是流國的第一戰(zhàn)神。 負責(zé)統(tǒng)領(lǐng)禁軍的男人嘆了口氣:“他的確跟我們不一樣?!?/br> “也還好,陛下選的是他?!?/br> 王思賢看著遠處郁郁蔥蔥的林道,聲音在風(fēng)中,有些模糊不清:“要是那個人的話……” “定國連年擾我邊境?!?/br> 于瀾道:“先帝無心朝政,這事懶得管,這位卻定然無法忍受。” “要想攘外必先安內(nèi)。” 他幫王思賢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他不會允許有人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他們之間遲早會有一次交鋒?!?/br> “即使他一手帶大了陛下?” “即使他一手帶大了陛下。” 于瀾說:“何況,就算秦戈不動手,那人也不會放過秦戈的。” “這樁婚事,對于那人來說,就是徹頭徹尾的背叛。” 他靠在王思賢肩上,‘咯咯’的笑了起來:“你看,他不愿喜歡他,又不肯放他走,至死都要與他糾纏著……白皇后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當(dāng)年她要是斬草除根,秦戈怎么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