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gè)孩子走到他面前，怯生生地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一杯水。

    他失笑，接過這個(gè)杯子。清水倒映著他的傷疤，因?yàn)樽蛞够顒?dòng)了一下筋骨，那些傷痕看起來變淺了，沒那么觸目驚心了。他把水一飲而盡，把杯子還給那個(gè)小孩。

    “謝謝?！彼f。

    街道上很荒涼，小村落里沒有信步閑逛的人。如果這孩子出了意外，沒有人會(huì)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于是對孩子說：“快回家去吧?！?/br>
    孩子沒有回家去，而是問他：“您是旅行者嗎？”

    他不明所以，還是回答了一句：“我是。”

    “您只是短暫地在這里停留嗎？”孩子問。

    “是這樣的?！彼卮稹?/br>
    孩子便希冀地望著他：“您能把我?guī)ё邌?？”這樣說著，孩子把寬大的袖袍撩起來，給他看他的傷痕。那應(yīng)該是鞭子抽出來的，他對鞭傷很熟悉。

    “對不起，”他對孩子說，“如果你只是想逃離你的痛苦，那你最好還是不要跟我走。你最好不要跟任何一個(gè)承諾讓你從此解脫的人走。這個(gè)世界上不存在讓你不再受苦的地方?！?/br>
    那雙稚嫩的眼睛蓄起了淚水。

    “為什么啊？”孩子問。

    為什么??？艾瓦在垂死時(shí)還在輕聲呢喃著這句話。她的臉像白瓷做的那般慘白。為什么啊，為什么啊，為什么啊？艾瓦總是在問他這句話，卻并不想要聽他的回答。她無法接受他的選擇，正如他無法接受她的選擇。

    他微微一笑，說出阿爾特莉娜常掛在嘴邊的話：

    “因?yàn)檫@是神賜給你的命運(yùn)，你必須承受它?！?/br>
    他殺了一匹狼，獵了一頭鹿，飲干它們的血，吃光它們的rou。晚上，他爬到一棵樹上入眠。一條蛇把他咬醒，他捏碎了它的頭。蛇毒不能殺死他，卻讓他難受起來。他從樹上摔到樹下，睡不著，走不動(dòng)。

    他躺著，落葉掉到他的嘴唇上。他閉上眼睛，想象那是一個(gè)吻。

    他想念利維的吻。

    利維是一頭龍，一頭年輕的黑龍，肌rou結(jié)實(shí)，喜歡后入，喜歡按著他的脖子后入，喜歡讓他咬著他的手臂，堵住他所有尖叫。利維cao他的動(dòng)作總是很兇狠，好像他恨他，在強(qiáng)jian他，要弄壞他。很多時(shí)候，他也確實(shí)感到自己被利維弄壞，雖然他會(huì)很快愈合，恢復(fù)，但在龍粗大的yinjing進(jìn)出他的rouxue，帶出鮮紅的血漬，深紅的腸rou，和深刻的痛楚時(shí)，他感到自己被利維弄壞了。

    可利維的吻總是很溫柔。

    輕輕地舔舐，小心翼翼的吮咬，溫情脈脈地糾纏，吻得洶涌，吻得綿長，吻得柔軟。利維不愿意在別人面前cao他，卻很愿意在別人面前吻他，在塔夏面前，賽繆斯面前，乃至阿爾特莉娜面前——

    阿爾特莉娜靜靜地看著他們，有一天，她對他說：如果在利維那里他找到了他的幸福，那么，當(dāng)他完成他的使命之后，她會(huì)為他們祝福。

    過了好像很久，蛇毒的影響終于徹底消退了，他重新站起來。他看著夜幕下寂靜的森林。他改主意了，他要去見利維。見他，然后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