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長安(hrujiao,孟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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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一場大選,有人歡喜有人愁。 帝京中五湖四海的年輕公子一車接一車地到來,擠滿了京中客棧。 帝京中卻唯有一處,如何是否時值大選,依舊是常年歌舞升平、客多如流。 ——升平坊,全帝京最大的煙花之地。無論來這兒找的是男是女,是長是幼,只要有客人喜歡,升平坊都會為客人備足最好的服務(wù)。 眼下,升平坊車馬絡(luò)繹不絕的正門處,卻來了一位年至中年、身穿正二品軍服的大官。 那官員一身凜然正氣,從轎中下來,抬頭仰望升平坊時,滿眼皆是不屑與憤怒。 他走至門口,一身二品官服招致了周圍來往的客人們的側(cè)目。 “穿官服逛窯子,這什么官這么大膽?” “那可是二品大員誒!你們這群沒見識的!這位大人肯定是來升平坊抓人的!” “御史大夫賀蘭逸,你們都不認識了?嘁,真是沒見識!” “真是御史大夫!天誒,他怎么又來了?” “這位仁兄,聽你這意思,賀蘭逸大人不是第一次來了?” “嗐,還能為了誰,還不是他那個整日只知道尋花問柳、混在女人堆里的不孝子……” 賀蘭逸往門口一站定,即刻有升平坊的人苦著臉過來拱手行禮:“賀蘭大人,您又來了……” 賀蘭逸氣勢十足地一振衣袖:“去把那個逆子給我叫出來!” 升平坊的人苦著一張臉,左右為難,見賀蘭逸站在門口便不動了,任由周圍人指指點點,只好趕快進去回稟坊主。 與此同時,升平坊頂層的一間雅間里,一位紅衣公子正躺在美人椅上,悠閑地曬著太陽睡著午覺。 折扇遮住了他的臉,使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直到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名相貌國色天香的粉衣女子匆匆忙忙走入,不客氣地掀起那紅衣公子臉上的折扇: “你倒好啊,在我這兒白吃白住地偷懶,天下一等的閑人!而我們就是你的丫鬟,天生的勞碌命!” 那紅衣公子緩緩掀開眼皮,俊美得似畫卷里的人物活了過來,笑道: “好拂綠,好jiejie,你是我的丫鬟那不就折煞了我嗎?弟弟我才愿為jiejie肝腦涂地,勞碌奔忙,只求討得jiejie一笑呢?!?/br> 拂綠嘁道:“少在我這兒油嘴滑舌,別以為夸我?guī)拙洌阍谖疫@兒升平坊欠的房錢飯錢就能一筆勾銷了!” 紅衣公子仍是笑,他天生一雙桃花眼,看誰都似有情:“拂綠jiejie,咱倆都什么關(guān)系了,欠著欠著,你不早該習(xí)慣了嗎?” “反正在下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彼榔ぐ踪嚨厮餍酝廊艘紊弦谎觯芍植粍恿?。 拂綠氣道:“你是我祖宗,不求你還錢,只求求你把你家老爺子送走,別再讓他成天兩頭往我們門口一站了!” “御史大夫往那一站,這京中的官員誰還敢踏進我們升平坊的大門?我們這生意還做不做的了?” 那紅衣公子,也就是賀蘭逸之子——賀蘭辭,只是閉著眼懶懶道:“不去。他站不了多久,自己就該顧著面子走了?!?/br> 拂綠在他身旁坐下,耐心道:“這次我倒覺得你做得不對。明明都是要入宮參加選秀的人了,還往我們這兒跑,傳出去多不好聽?!?/br> 賀蘭辭睜開眼,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道:“我待在jiejie這兒,怎么傳出去就不好聽了?” 拂綠嗔他一眼:“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們這兒是什么地方,雖說你天天白吃白住,但我們又不真是什么客棧?!?/br> “再說我們又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能成天廝混在一處,最終白白敗壞了你的名聲啊,賀蘭公子?!?/br> 賀蘭辭嗤道:“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在我眼里,你們是這世上最可愛干凈的女子,比起外面那些污濁腌臜之人,我寧愿成日與你們待在一起?!?/br> 拂綠噎了噎,沉默半晌,幽幽嘆道:“賀蘭公子,有你這一句話,拂綠此生已足矣。但……” “你終究是要入宮大選的人,這幾日還是聽你父親的話,乖乖待在家里才是……” 賀蘭辭笑著搖頭:“就是要待在你們這兒,我才能不被選中。試想一個待選,入宮前幾天還在煙花之地流連,陛下會如何想?皇后會如何想?” 拂綠嘆氣,半晌妥協(xié)道:“罷了罷了,是福是禍都躲不過,隨你去吧?!?/br> 賀蘭辭眼眸彎彎,笑盈盈道:“那賀蘭如意就謝過jiejie開恩了?!?/br> 拂綠正起身向門外走去,聞言回頭,嗔罵了一聲:“冤家,成日油嘴滑舌!我看啊,那宮里也鐵定容不下你!” 賀蘭辭笑著揮手:“那就承jiejie吉言了!” * 明日即是大選,宗翕不欲主持,便索性將一切事務(wù)都交與了皇后謝懷慎。 掌燈時分,皇帝先去千壽宮陪溫貴君用過晚膳,待人熟睡后,便往清涼殿回去。 路上卻望見不遠處燕然宮的燈光,宗翕腳步微微一頓。高默立刻了然道:“陛下,眼下這時分燕然宮似乎還未熄燈,陛下可要去看一看?” 燕然宮住著孟氏兄弟。因為他們與溫臨安交好,宗翕特意將這對兄弟的宮殿安排在了千壽宮不遠處。 想著孟幼安或許還醒著,宗翕點頭,高默即刻示意輦轎往燕然宮而去。 剛?cè)胙嗳粚m,便瞧見為何到深夜,這宮里還未熄燈的緣由了。 孟長安深夜未眠,竟是在院中練習(xí)長槍。 一根長槍在他手里舞得出神入化,速度快得只看得清道道殘影。一槍拍下,婉若游龍,驚起一地落葉。又一道槍風(fēng)掃過,飄若驚鴻,搖晃了幾盞宮燈燭影。 宗翕看著,竟有些出神。 他初見孟長安時,他便跟在了溫臨安身邊。 孟家與溫家是世交,孟副將更是溫大將軍手下所向披靡、指哪打哪的戰(zhàn)場利器。 因著父輩的關(guān)系,孟長安自小跟著溫臨安長大。也因為父輩的關(guān)系,溫臨安,孟長安,孟幼安,三個皆帶有“安”字的名字如出一轍。 宗翕十三歲被商皇后收養(yǎng)后,才真正開始和景熙帝的其他兒子一起,正式去御書房讀書。 那時商皇后給他備了兩個伴讀——一個成了他如今的皇后謝懷慎,一個成了他現(xiàn)在的大將軍慕容遲。 除了文學(xué)伴讀,武學(xué)上,宗翕直接由溫大將軍教導(dǎo)。也因此有了兩個武學(xué)伴讀——一個便是溫臨安,另一個便是孟長安。 記得他剛和孟長安見面的第一天,兩個人便打了一架。急得溫臨安在一旁想勸架,卻只能看著干著急。 那場打架的緣由,宗翕已經(jīng)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雖然孟長安受的傷比他嚴重,第二天卻還是由他父親孟將軍押著他來跟自己道歉。 孟長安的眼里寫滿不服,卻還是不得不被他父親押著低下頭。 此后雖然孟長安還是看不慣宗翕,但卻不敢再和他打架,只是喜歡時不時用話來抬杠,故意刺他。 但宗翕不喜歡孟長安,遠非因為這個原因。 在他不得不舍棄溫大將軍時,溫氏被滿門抄斬,孟家作為同黨亦被連累流放嶺南。除了溫臨安因為宗翕求了商皇后,被格外留情,同孟家一起流放嶺南,溫氏上下幾百口皆無人幸免。 宗翕愧對臨安,但臨安卻說不怨他。于是宗翕更愧。 而孟長安卻因此更怨他。他恨宗翕害死溫氏,恨連累孟氏流放,更恨溫臨安因此染上嶺南瘴毒,整日孱弱臥床,所余壽命短暫。 宗翕談不上討厭孟長安。畢竟有愧之人是他。 但絕對談不上喜歡。孟長安的怨,總是時時刻刻提醒宗翕,他是個罪人,他是個卑劣之人,他曾經(jīng)為了權(quán)力犯下怎樣的罪孽。 即便宗翕厭惡孟長安,說到底,他厭惡的不過是自己的過去,厭惡的是那段抹不去的由他一手造成的罪孽。 孟幼安的宮室已經(jīng)熄了燈,按理宗翕該回去了。 他不想睡孟長安,這是宗翕主觀上理智的想法。 但客觀上,宗翕喜歡觸碰與折磨孟長安的身體。他睡的次數(shù)絕對夠多,才致使孟長安能生下他第一個兒子——宗翕的長子元淵。 這種想法很晦暗。宗翕其實大概能明白。 他很懂得自己是怎樣一個齷蹉之人,他的血液里永遠流動著他父親的暴虐因子。而孟長安對他的怨,讓宗翕有了一個借口,去正當?shù)匕l(fā)泄他血液里潛藏的暴虐,不用受理智的束縛。 宗翕明白這一點,厭惡這一點。 但他站在廊下宮燈前,看著舞槍的孟長安,仍舊沒有動。 他希望這次對孟長安溫柔一點。希望。 * 孟長安注意到來廊下沉默站著的帝王,頓了一頓,放下長槍,來到他跟前行了一禮。 宗翕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只是往孟長安的宮室走去。 孟長安渾身顫了一顫,直起身,注視著帝王的背影,終究咬咬牙,跟了上去。 門闔上,只剩下他們兩人。 宗翕仍是背對著他,沒有回頭,目光淡淡地掃過室內(nèi)未曾變過的裝潢擺設(shè)。 “撲通”一聲,孟長安在他身后跪下。 宗翕仍沒有轉(zhuǎn)身,只是道:“到我跟前來。” 孟長安不敢怠慢,跪在地面上,趴伏著爬到帝王跟前。 宗翕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在楠木椅上坐下,往后一靠,道:“朕準你今日穿上衣服了嗎?” 深刻在記憶深處的恐懼回籠,孟長安不敢扭捏,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身上沾了汗的衣衫悉數(shù)脫下,最終什么也沒剩,光裸著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 宗翕伸出一只腳,挑起他的下頜,打量物品般看向他的胸膛。 那處男人常年習(xí)武得來的腹肌很是明顯,與此同時,不協(xié)調(diào)的是,胸膛上那一對奶子也同樣明顯得驚人。 “揉一揉?!弊隰饫淅涞卣f。 孟長安咬咬牙,放下羞恥心,用兩只手熟練地去揉那對奶子。結(jié)果只能是越揉越大。 宗翕卻仍皺眉:“怎么沒有出奶?你有聽話喝藥嗎?” 所謂的藥,不過是君恩果榨的汁水,孟長安在懷元淵時便開始喝這個鬼東西,一直喝到現(xiàn)在,胸膛也不由得他不發(fā)生一些變化了。 聽到宗翕問話,他心中屈辱,卻還是點頭:“一直在喝?!?/br> 宗翕淡淡反問:“沒有撒謊?” 孟長安咬牙點頭。 宗翕的腳趾緩緩滑過那對奶子,踩在了那兩點上,卻沒有流出一滴汁水。 他放下了腳,孟長安的心卻徹底空了,膽戰(zhàn)心驚。 宗翕站起身,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樣?xùn)|西,用那樣?xùn)|西挑起了孟長安的下頜,冷冷地看著他:“朕現(xiàn)在最后一遍問你??捎腥鲋e?” 孟長安感受到那是一道折好的鞭子,心驚rou跳,急忙搖頭又急忙點頭:“臣、臣撒謊了!這幾日、不不,這半月以來都沒有再喝過?!?/br> 宗翕倒是一點也不驚訝這個答案,只是問:“既然這么不聽話,是不是該罰?” 孟長安身子顫了顫,卻容不得他不點頭:“該……該罰?!?/br> 宗翕道:“這才聽話?!?/br> 他拿回提住他下頜的鞭子,卻慢慢將折好的鞭子散開,沒有任何征兆地,一鞭抽在了孟長安的胸膛上。 孟長安抽痛地倒吸一口冷氣,卻保持著上半身挺立的姿態(tài)。 宗翕捏了捏微冷的鞭子把手,道:“受住了。朕不說第二遍?!?/br> “唰”的一聲,又一鞭抽在孟長安肩上,他仍咬著牙,按皇帝的命令挺立著承受。 “唰唰唰——” 一道又一道,這一次宗翕不再停頓,一鞭又一鞭地落在孟長安胸膛、腹部、肩和后背上。直到抽得那對奶子終于滲出了乳白的汁水,宗翕才堪堪停了下來。 他將褲帶解下,碩大的陽具彈在孟長安面前,冷冷地命令道:“用你的奶子好好地揉?!?/br> 孟長安不敢怠慢,忍著全身火辣辣的疼痛,將胸膛湊上前,將陽具擠入兩對奶子中間的溝壑,用手費力而討好地揉擠兩團胸脯。 他用力而專注地揉捏著,直到額頭布滿細汗,胸脯大了好幾寸,才剛好令宗翕xiele出來。 宗翕啞聲道:“轉(zhuǎn)過去,趴好?!?/br> 孟長安連氣也顧不上喘,即刻轉(zhuǎn)身在地板上趴好,翹起兩瓣白皙的臀部,迎向皇帝的胯部。 “掰開。”宗翕命令道。 孟長安即刻用兩手把臀瓣分開,努力將臀部翹得更高。 宗翕狠狠地在他臀部上拍了幾下:“別動,少發(fā)點sao?!?/br> 孟長安埋在底下的臉通紅,上面卻乖乖聽話,保持在了固定的高度上。接著帝王的陽具不帶任何憐惜地一捅而入,按在孟長安身后馳騁著,不停歇地猛烈抽插。 孟長安幾乎受不住,臀部剛一往下趴,宗翕便重重一巴掌抽在他臀部上,語帶不滿:“別動?!?/br> 孟長安顫抖著保持高度,喘著粗氣,聳立著臀部,直到漫長的抽插過去,皇帝終于泄在了他體內(nèi)。 孟長安整個癱了下去。下一秒,一道冷冷的鞭子便打了他背上。 “朕讓你動了嗎?” 孟長安搖頭,咬牙從軟綿綿的身體里擠出力氣,努力保持之前臀部挺立的姿態(tài)。 又一道微涼的東西落在他背上。 孟長安幾乎全身都顫了顫。 但那不是別的,竟是皇帝的手指。那只手指堪稱溫柔地撫摸過孟長安脊骨,一寸一寸,卻比鞭子更令孟長安害怕、顫抖。 只聽宗翕忽然問:“性事,讓你快樂嗎?” 孟長安心中一跳,背著心意想要點頭,皇帝微涼的手卻仍一寸寸撫摸他的肌膚:“朕要聽實話?!?/br> 孟長安沉默片刻,終究下定決心,輕微地、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頭。 宗翕的手指一頓。 孟長安緊張得整顆心跌落谷底。 宗翕卻輕輕嘆了口氣,伏在他背上,淡淡地問:“既然不快樂,我們?yōu)楹我鲞@種事呢?” 孟長安才不信他不快樂。這個變態(tài),越折磨他越快樂。這個種馬,上越多的人他才越快樂。 宗翕似乎能察覺到他的腹誹,淡淡地說:“你快不快樂對朕來說無所謂。朕快不快樂,對你們來說也無所謂。這不是件很公平的事嗎?” 孟長安覺得,他有病。 他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聞中的怪胎太子時,便覺得那傳聞是對的。宗翕確實有病,病得還不輕。 但他素來會憋,憋著不犯病??稍讲幌敕覆。綗o時無刻容易犯病。 他犯病就算了,還要帶著其他人一統(tǒng)受他的病折磨。 宗翕在他身后沉默了良久,與孟長安親密相貼,彼此的內(nèi)心卻隔著厚厚的壁壘,仿佛兩個永遠無法相接的世界。 良久,他的指尖落在他背部的一道傷痕上,略帶憐惜。 半晌,他又嗤的一聲笑了。 “孟長安,你不該怨朕?!?/br> 孟長安的身子顫了顫,想要搖頭否認,卻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 宗翕也不用他給出任何反應(yīng),自顧自地說:“因為朕對你,和對其他人沒有差別?!?/br> “溫柔還是暴虐,溫存還是粗魯,對朕來說,都只是掩飾內(nèi)心的外殼罷了,沒有任何本質(zhì)區(qū)別?!?/br> “朕付出的情感都是同等的?!?/br> 孟長安幾乎想笑出聲,察覺到宗翕行為上的瘋病已經(jīng)過去,現(xiàn)在只剩下精神上的瘋病,終于擁有了平日里回懟他的勇氣: “陛下何必如此可笑?你待我,與待溫貴君,與待皇后,與待淮流君,是同等的感情嗎?” 宗翕頓了頓,沒有沉默太久:“不一樣?!?/br> 孟長安嘲諷地勾起唇角:“那便有何多說的?” 宗翕親了親他的脊背,卻只是這個簡答的溫存動作便令孟長安汗毛冷豎。 宗翕像是絲毫沒注意到他的顫抖,仍然自顧自說:“但朕說的只是性事?!?/br> 孟長安愣了愣。 宗翕接著說:“在這件事上,朕對你們的感情都是平等的?!?/br> 孟長安沒有聽懂這個瘋子的話。 宗翕跟他稍微解釋了一句:“情感可以束縛欲望的獸性?!?/br> 沒有情感,或情感微乎其微,那么獸性便無法得到束縛。 而這樣的獸性,宗翕對每個令他產(chǎn)生欲望的人,都可以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