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二十一母儀天下系統(tǒng)(放錯稿,2改)
“瑤瑤??!” 王錚的一聲呼喚喚回了顧瑤的意識,她倒在了少年郎的懷抱中。她剎那間回想起自己都干了什么,渾身脫力,喉嚨處發(fā)干發(fā)澀地想要干嘔。 他帶著她跳下社稷塔,落在原地。顧瑤站穩(wěn)身子,手上還死握著那飛鳶弓。 王錚掃她一眼,直接將弓箭奪了過來。 顧瑤:“你干什……” 王錚輕聲呵斥她:“你還要留這個東西多久?。俊?/br> 顧瑤一愣。 王錚壓低了聲音:“你簡直就是瘋了——你這么做想過失敗的后果么?你能不能顧忌一下你自己???” 他又忍不住罵了一聲“靠”,有些焦慮地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你剛剛簡直就是魔怔了一樣,差點就從上面跳下去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把這要命的東西送去城外銷毀掉,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顧瑤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王錚的喋喋不休讓她緊繃著的神經(jīng)松弛下來:“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只是后面做遮掩比較麻煩罷了?!?/br> 她自言自語道:“我現(xiàn)在才是真正地活著,我不要再見到他們了,沒有人狠得下心來這么對他,可是憑什么?他才是罪魁禍?zhǔn)住K獖Z走我的權(quán)利,他居然還想封顧晨當(dāng)攝政王?;市纸^不能輸,我必須、我必須……” “把飛鳶弓送回鑄天樓?!鳖櫖幫回5剞D(zhuǎn)移話題,她還不想牽扯得無辜之人血親盡死,“他們不想死的話就知道怎么做,會遮掩得比我們還好?!?/br> “好?!蓖蹂P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唇角,“殿下……我會聽你的?!?/br> 城北畢竟是王孫貴族的居所,又臨近城墻沒有多少人經(jīng)過,只稀稀拉拉地扯了幾盞燈籠照明。 顧瑤目送王錚離開,又很快就看見了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城墻躍出。他身后烏泱泱地跟著一堆追上來的官兵,一邊追一邊罵:“cao你媽的跑什么!” 那白色人影分明已經(jīng)跑遠了,偏偏有如雷貫耳的罵聲懟來:“我日你狗娘的不跑我他媽有???” 唔,江今銘。 江今銘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顧瑤慢悠悠地想。 啊,對。她剛剛在眾目睽睽殺了皇帝,母后需要找一個合理的兇手,張景瀟恐怕就是兇多吉少了。 她將頭上的發(fā)繩取下,用手指梳理著頭發(fā),重新扎了一個高高的馬尾辮。過了一會兒,她又低下頭,再度扯散發(fā)繩,一點點矮下身,雙手抱住腦袋,將頭發(fā)揉亂。 本來就只是合作。 被她背叛又如何呢。 ……她連她的父皇都殺了。 好冷。 她該去哪里? 宋時清肯定發(fā)現(xiàn)了,她要怎么應(yīng)付他? 好難受。 ……母后。 母后,抱抱。 對!她要去見母后和皇兄! 顧瑤起身,正欲離去,就被一聲熟悉的哀求打斷。 女墻前的陰影籠罩著兩人人的身影,看不清面孔,不遠處朱紅的燈籠投來一束淡紅的光,斜斜向下,照出美人身著華裳,裙綴珠玉流光溢彩。她跪在了另一個人的面前,聲音驚懼而哀求:“你已經(jīng)逃出來了!他們不會再追了!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求求你——” 南城處的百姓全然不知他們慶生的帝王逝去,四處的戲班一齊奏響神樂,喇叭嗩吶喜慶歡悅。 “一慶風(fēng)調(diào)雨順!” 她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睜大驚恐的雙眼,雙唇微微張著。燈籠的燈光照亮了她的面容,赫然是珍貴妃的臉。 天色蒙蒙正亮,一團鮮亮的晨曦緩慢地升起,陰影退去,露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他一身玄色短褐,足踏長靴。劍眉眉色濃一分即俗,淺一分即淡,眸色黑沉,鼻梁高挺。他半側(cè)著臉,面頰上沾染著粘稠而鮮紅的一道血液,另一只眼眸緩慢地瞥來。虹膜被外圓內(nèi)方的暗金銅幣替代,上刻“招財進寶”。 顧瑤對上了他的視線,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立刻意識到了這人的身份,脊背發(fā)寒——是張景瀟,他從皇城里闖了出來! 他為什么沒有死在里面! 張景瀟平靜地注視著她,金色的虹膜與粼粼血液在朝霞下熠熠生輝。 一道寒光從眼前劃過。 “二慶盛世太平!” 顧瑤眼前的畫面一轉(zhuǎn),先是看見煙花靠近自己,再轉(zhuǎn)眼幾乎和珍貴妃的死相臉貼臉。 她覺得有點惡心,卻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 于是后知后覺,她的頭顱已經(jīng)被砍了下來:背叛之后被人殺死,似乎也不是很難接受的一件事情。 手無寸鐵的人,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分明方才獲悉權(quán)利滋味,就淪落到了此種境地。 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被背叛本身就怨不得別人,更何況她差點害死了他。那句話怎么說? 天道好輪回。 可是我好冷。 母后,瑤瑤想要抱抱…… 母后。 瑤瑤好冷。 她像是被沉入了深潭,在冰冷的海水里一點點沉沒。她幼時落水的月潭也是這么冰冷,嗆住她的口鼻,涌入喉間,讓她發(fā)不出一聲呼救。 顧瑤想不起來她當(dāng)初是不是爬上去了,只恍然記得,她在那潭水里一次又一次地窒息,伸出的手在暗不見光的潭底看不見五指。 誰能救救她呢? ……沒有人能救她。 她再感受不到自己的手,但是它在抬起;她再無法控制她的眼眸,但是它望向天空。 身體似乎不再屬于她了。 ……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這輩子么?還是上輩子? 好冷。 她的血液很快匯成血泊,浸染了兩個人的尸體。 血泊漫延,在觸及到珍貴妃手上的一個玉鐲時,異象突生。 【檢測到潛在宿主。】 【天子初始好感高于六十,符合綁定條件,母儀天下系統(tǒng)綁定中——】 世界靜止,喧囂盡去,天邊的彩霞匯聚,形成了一個漩渦,又像是一只眼,注視在了天京的一個角落。 【警告!警告!已被天道發(fā)現(xiàn)!正在終止綁定!】 【警告!無法終止!】 【正在清空積攢氣運,時間線調(diào)回中——】 顧瑤聽見了雷聲,再度清醒時,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隨即,便是一聲脆響。她的手上不知何時套上了一個翠綠的翡翠手鐲,恰好擋住了刀鋒。 她甚至都顧不得去思考為什么一個手鐲可以擋住彎刀,而是用盡全力地奔向張景瀟,狠狠地撞在了他的懷里。 她聽到了一聲悶哼,鼻尖縈繞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顧瑤抬起手,抱住了張景瀟的脖頸,揚起臉,踮起腳尖,吻上了那豐薄適宜的唇瓣。 “——三慶吾皇萬歲!” 冰冷的刀尖抵著顧瑤的后頸,在即將刺穿時,顧瑤用舌尖挑開了他的牙齒,擠進了他帶著鐵銹腥味的口腔。 刀刃轉(zhuǎn)而順著脊梁徐徐向下,割裂了她的上衣和肚兜,衣裳滑落,露出了白皙二精致的鎖骨,飽滿而柔軟的雙乳。 顧瑤的唇貼著他的臉頰,吻去了上面的血液,隨后,將顫抖的吐息吹落在他的耳畔。 “張景瀟……你真的要殺我么?” 張景瀟的手覆蓋在了她的后背上,那里分泌處了細密的冷汗,恐懼在她的心臟中跳動。 該死。 沒有人回答她。 顧瑤忽然感受到身上一重。張景瀟受傷過重,閉上了雙眼,在她的懷里失去了意識。 顧瑤一開始還擔(dān)心他是裝暈,在他的耳邊喚了好幾聲,方才確定這人是真的暈過去了。 殺了他! 顧瑤當(dāng)即想要摸出他身上的刀,卻很快轉(zhuǎn)變了想法。他們這些江湖人的求生意識絕不是她能夠想象的,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絕不能這么冒險。 她咬了咬唇。 張景瀟太有價值了,顧瑤很難不對他身上的價值心動。如果他能為她所用,絕對會是一把好刀。 她扶住自己胸前的布料,拖著張景瀟,挪回了長樂公主府。門口的侍衛(wèi)急忙開了門,夏桃等人迎了上來。 夏桃道:“公主殿下你可算來了,出大事——”她注意到顧瑤破碎的衣裳,凌亂的發(fā)絲,以及旁邊拖著的男人,眼眶一下子紅了,“……殿下,您怎么了?” 她走上前,用棉織的披帛覆蓋住顧瑤的上身:“殿下,不要怕,都過去了?!?/br> 顧瑤搖了搖頭:“我沒有被玷污,是旁邊那個俠士救了我。” 夏桃松了口氣:“這位俠士真是個好人!將他安排到客房好好養(yǎng)傷!” “不。”顧瑤笑了笑,“給他療傷,但是要將他關(guān)到柴房,放在稻草床上,用鐵鏈拴住他的右手,不能讓他離開,也不能過分束縛?!?/br> 夏桃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應(yīng)下了。 皇宮里出了那樣的亂子,光是后續(xù)就有得折騰。顧瑤洗了洗澡,換了身衣服,回到床榻上抱著被子暈暈沉沉地睡覺。 第二天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 她本來是這么想的,直到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被搬到了坤寧宮。 皇后、皇兄、春杏,三人跟三堂會審一般盯著她看。 顧瑤一下子覺都不想睡了,困意也沒了,臉色一變,就重新把被子掀開,跪起身,再用被子把自己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裹住。 “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