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戲子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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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汐就這么坦然地站起身,也沒管身后兩個人都變成了什么表情,徑自去了隔壁的房間。 素白的門簾被她輕輕掀起,那個她有意想要多看上兩眼的人就這么映入眼簾。 該怎么形容呢? 池汐見過不少美男,光看選秀時那百花爭妍的場景,她便覺得自己鮮少會被誰所驚艷到。柳眠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讓她失了神的人,可這人卻也并不遜色。 并非說他的容貌有多么讓人驚艷,而是他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干凈的氣息。和容羽那種繁華落定后的干凈不同,和蘇陌那種冰雪初融的干凈也不同,這人身上的韻味,更像是未曾經(jīng)過紅塵染缸洗禮的白紙,只會讓人想要在上面留下一筆。 也許這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吧,這人一看上去,便知道他讀過不少書卷,連行的那一禮都帶著滿滿的書卷氣。 池汐嘖嘖兩聲,滿意的點著腦袋。 不錯不錯,看來這一趟揚州,來的不虧。 只是這人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愣了一下,眉頭輕輕一皺,“陛下?” 池汐愣了一下,格外自然的左右看了看,接上一個疑惑的表情,“嗯?什么?” 男人猶豫的揉了揉眼睛,復又一笑,“抱歉,也許是我認錯了。” 池汐這才坐下,腦子里面慢半拍的開始在過往的記憶之中搜尋,見過他嗎? 他怎么知道她是皇帝??? 按理說,她要是見過這樣的人,沒道理記不住???再不濟也會搞回宮中做個妃嬪,怎么可能放跑這么一位存在。 那花骨朵還在興奮的說這話,“容小姐,我們可真是有緣,這杯酒權當我敬你,喝了這杯酒,以后就是姐妹……” 池汐輕輕的用杯子在桌面上叩了兩叩,笑意盈盈,“我不喝酒。” 花骨朵一愣,“可是怕醉?倒也無妨,不如……你讓你娘子替你喝一杯?這聽戲卻不配上美酒,實在是可惜……” 方凌洲一聽這話登時來了勁,也總算能找個法子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忙不迭的又嬌又軟喊了一聲,“娘子~要不要妾身替您喝?” 池汐一頓,無語的看了他一眼。 麻麻,有傻子! 還是那自從說了一句認錯了后就再也沒開過口的人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言辭間皆是規(guī)勸和教導,“染晴,既是敬酒,自然要先喝才有誠意。古人云,行先于言,莫善于誠。容小姐與我們素不相識,怎么好如此隨意的喝我們的酒?容小姐,家妹頑劣,讓您見笑了。” 說罷,他便執(zhí)起那不大的酒盅,仰頭飲下,還不忘了用衣袖半遮著面,真真是把儒雅二字發(fā)揮到了絕妙。 方凌洲的臉色有些許不善,不過他還是自作主張的拿過女孩手中的小杯子,那里面的酒喝了個一干二凈。 池汐就像是沒看見一般,又或者說從踏進這個門開始,她所有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那人身上,她笑瞇瞇的一個勾唇,“不介紹介紹嗎?這位。” 曖昧的意思太過明顯,在場的眾人都能察覺到那種不對勁的氛圍,容羽和方凌洲都心知肚明,這是他們家陛下,又看上人家了。 “啊……”花骨朵愣了一愣,“這位是我哥哥,白染之,至今仍未婚配,不過容小姐……”她有點猶豫的看了眼方凌洲,又看了看自家那臉色有些僵硬的哥哥,萬分糾結到,“這不太好吧?您都已經(jīng)成親了……” 以他們白家的身份地位,以她哥這等身段相貌,去參加選秀都是妥妥夠格的,怎么可能給人做小……這容小姐怎么明明看起來蠻聰明的樣子,怎么問的話這么…… 池汐隨意的擺了擺手,甚至再也沒看向方凌洲,“無妨,我把他休了就是?!?/br> 方凌洲:……?? 池汐生怕自己說的不明白,“成親的時候還是草率了些,”她笑瞇瞇的看向人家一個良家少男,“若是你跟了我,自然不會委屈了你?!?/br> 白染之機械的抬起胳膊,嘴角的笑都有些掛不住,“不必……容小姐多心了,白某至今仍沒什么婚配的打算……” “我瞧著你年紀也不小了,怎么還不想婚配?”池汐立馬擺出一個說教的姿態(tài)言辭懇切的她自己都快信以為真,“男人這種事要抓緊,等到歲數(shù)大了就更嫁不出去了。倒不是說催著你找,主要是怕你將來沒有倚仗……” 池汐說著,就這么自然的拉過人家的手,堂而皇之的摸了兩下,白染之臉色都變的又紅又青,顯然是氣的不行。 花骨朵似乎是想要上來勸,可是也許是池汐的表情太過自然,不知怎么她竟然慫了一下,被少女身上那種無形的威壓震得不敢上前。 最后還是容羽二話不說的上前一步,就那么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將她的小手從人家的手上拉開了來。 容羽的面色都是鐵青的,池汐吐了吐舌,嘻嘻笑著朝他眨了眨眼,又重新扭過頭,顯然湊了上去。 那花骨朵已然是傻住了,怎么都沒想到小姑娘是個如此開放的人,她聽見少女歡快的嗓音像是要賴在人身上一樣,“你考不考慮嫁給我?我自身條件也不差,還有錢有權有勢,家里房子更是大到?jīng)]邊……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白染之或許這輩子還是頭一遭被人如此搭訕,氣的手指都在微微發(fā)顫,“容、容小姐,女男授受不親,你方才對我不尊的行為我且不計較了,還希望你自、自重……” “嘖,真的不考慮考慮嗎?” “我與容小姐素不相識,還請容小姐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 “嗨呀,認識認識不就認識了嘛~” “……” 方凌洲磨著牙看了一會,忽而轉頭問容羽道,“她怎么了?”或許是覺得自己用詞不夠清楚,復而又添了一句,“怎么變得這么sao了?” 容羽沉默的盯著池汐那只放在了白染之大腿上的手上,沉著臉色搖了搖頭。 “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嗎?我這人優(yōu)點也挺多的,你且和我相處相處……啊對,你可能不知道,我吧,不僅膚白貌美家財萬貫,”池汐忽地站起身,就那樣半傾著身子湊到了男人的耳邊,那沒骨頭的樣子就像是要投懷送抱一般,虛虛的貼在人家的身體上,呵氣如蘭,“xue還又嫩又軟……”池汐輕輕一笑,瞧著這被她逗得脖子根都紅了的大男人,忍不住又伸手過去捏了捏他的耳朵,“保證你滿意?!?/br> 她說那句話時本就是貼著對方的耳朵,說的又輕飄飄的,旁人根本聽不見。起碼在那花骨朵的眼里,就是女孩曖昧的說了一句什么,隨后自家親哥就像是放進蒸籠里的蝦子,騰的一下熟透了。 白染之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能拼命的朝后躲著,磕磕巴巴的強調(diào),“容容容容小姐,請自、自重。” 一看這人還沒有從了她,池汐忍不住還想要說些什么,容羽一把拽住她還想要湊上去的小爪子,不咸不淡的說教一句,“差不多行了?!?/br> 池汐回過頭,瞧著容羽那臉上分分明明的一個醋字,嘿嘿的笑了起來,正準備哄上兩句然后繼續(xù)去逗那個小古板時,方凌洲很有眼力見的湊了上來,“聽戲,要開場了?!?/br> 池汐興致缺缺的掃了一眼,又把視線盡數(shù)放在了那姓白的身上,顯而易見,在美男面前,什么聽戲什么新鮮玩意,統(tǒng)統(tǒng)都可以暫時擱置下去。 方凌洲不死心,連忙又強調(diào)到,“娘子你瞧底下那披了層紅紗的,也是個絕頂美人呢?!?/br> 實際上他連那人長什么樣子都沒看清。 不過池汐的注意力倒是瞬間被吸引了過去,盯著那戲臺看的目不轉睛。 笑話,比起這種難搞的名門貴族,那種戲班子里的美男當然更適合被她差遣玩弄啦。 方凌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是身邊的氣壓太低,讓他有些不自在,便忍不住側頭去看一旁的容羽,只一眼,又隱約覺得不太對頭。 危機不是解除了嗎?他這是什么表情?這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顧亦塵那廝來了呢。 方凌洲順著容羽的視線低眸仔細看去,不出半晌,他也同樣石化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已然陰沉到不能再陰沉。 好家伙。他好像闖禍了。 “這人好眼熟啊……”池汐若有所思的看著戲臺上那個最顯眼的人,微微瞇起眼睛。 那人頭上披著一層輕輕的紅紗,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似乎只要站在那里,就有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的魔力,就連池汐自己都忍不住屏住呼吸,等著他開口。 她其實不喜歡聽戲,這么文雅的活動屬實不適合她這樣的人,不過她倒是對那些男伶?zhèn)兏信d趣的很。這個世界里的戲子不興畫臉譜,這種娛樂場合自然也不會唱什么家仇國恨那樣的沉重戲碼,現(xiàn)下在那臺子上咿咿呀呀的也都是一些干干凈凈的小白臉,也就顯得那個披著一層紗的人神秘極了。 眾人衣著皆華麗的很,卻不是那吸人眼球的視線,唯獨那人一身紅衣,立于喧鬧之中,不知怎么竟帶了一層唯我獨醒的清澈感。 池汐嘖了兩聲,難得的多看了幾眼。 四周安靜的很,眾人都不自覺的正襟危坐,聽那鑼響了三聲。 三聲過后,一場戲正式開演。 故事俗套的很,對于看過不少話本的池汐來說已經(jīng)屢見不鮮,可惜這場戲,偏巧還和她有點聯(lián)系。 戲樓長大的男子自小便有個青梅竹馬,兩人一起長大,一起學戲,形影相依,也算是一對璧人??墒悄悄凶由目∏?,愣是被那南巡而下的皇帝看上,一紙詔書接進了宮里。從此宮墻一隔,二人再無相見之日。 皇帝格外寵他,男子也就在日益的相處之中逐漸動心,可惜帝王的恩寵能持續(xù)多久?半年不到,那男子又失了寵,整日以淚洗面,在房間里獨自哼著傷春悲秋的唱腔,格外凄涼。這唱腔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路過的女將知道了此事,便大膽的向皇上討要了此人,而那無情的皇帝,竟然也就準了此事,一輛馬車,一道圣旨,男子如同棄若弊履的垃圾,又被送給了旁人。 故事的最后以那男子在馬車上自盡作結,一場戲罷,滿座嘩然。 這正值中秋佳節(jié),怎么偏生上演的是這樣一場悲???人們都討厭看悲劇,可這場悲劇,竟然連一點反轉的機會都沒有。 而皇帝本人池汐,僵硬的坐在那二樓的雅間,眸色深深淺淺,讓人看不分明。 只是忽然,戲中的男主角,也就是那個一整場紅紗都未曾掀開的那人,若有所感的看向了女孩的方向。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池汐握著茶杯的手指,陡然收緊。 隔著一層薄紗,那人的容貌并不清晰,可池汐格外清楚,他一定是在看自己。下一秒,男子婉轉的戲腔就伴著他的退場一點一點淡去,甚至那凄涼的嗓音被壓在滿座喝彩之下,唯有那抹紅似乎還在人們的眼睛中留有余色。 “戲子多秋,可憐一處情深舊……不敢沾染佛前茶,只作凡人赴雪月風花……” 池汐斂了神色,再也沒了一開始嬉皮笑臉的模樣。她看向方凌洲,盯著他的眼睛,忽而一字一句的發(fā)問,“你是特意,要讓我看這場戲的?” 或許旁人永遠不懂,她為何如此嚴肅,可是在座的容羽,方凌洲全都一清二楚。 原因無他,這場戲,是真事。 方凌洲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檐,“我不清楚?!?/br> 這誠然是實話,雖然幾年前他還沒有如今這般受寵,但發(fā)生在后宮里的事,自然也很難不知道。 戲中的男主角,那個曾經(jīng)在后宮眾多嬪妃之中曇花一現(xiàn)的人,名為傅秋,是被女孩領進宮中的。盛寵一時,卻又極快隕落,就連容羽,都不清楚具體原因。 可是他沒有任何理由讓這么一個人重新出現(xiàn)給他添堵。 “那是他本人......還是他的親人?”池汐詢問著,干脆揮手叫來了小二,“方才下面那個紅衣服的,叫過來?!?/br> 在場眾人皆面面相覷,可不曉得內(nèi)情的白家兄妹二人,只當是女孩有了新的目標,不由得長吁一口氣,放松了不少。 池汐這個人一向率性而為,卻對一些東西少見的執(zhí)著。她從前便可以為了一個顧亦塵重復無數(shù)遍單調(diào)的事,現(xiàn)在也可以為了想要的一切不擇手段。 可那重復了上百遍的日子里,總有那么些人要一次又一次被她放在傾斜的天平之上。 國重于人,駐守邊疆的女將本就必不可少,因此她們提的要求,她很少會不滿足。 當然也包括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