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初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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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習谷風,以陰以雨。黽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德音莫違,及爾同死。” “……宴爾新昏,如兄如弟……” “……宴爾新昏,不我屑以……” “……” “……不念昔者,伊余來塈?!?/br> “……” 你昏昏沉沉,頭疼欲裂,往事如夢似幻,紛至沓來。那些輕盈的、沉重的過去,本該時過境遷,深埋在塵埃里的回憶,此刻卻都逆流而上,一幕幕在你心頭輪轉(zhuǎn)。 低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念誦,好像近在耳邊,令你難過極了,那聲音如附骨之疽,縈繞不絕。 我沒有。 不是這樣的。 你極力想否認,但如何也張不開嘴。 你感覺到冰涼的手指在你眉眼上描摹,他的觸碰明明若即若離,卻讓你感覺有如山般的重量壓在眼瞼上,你睜不開眼,也醒不過來。 你清醒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只有書桌上燃著一支紅燭,讓你看不清坐在床邊的男人的面孔。 你只感覺到渾身難受,好像全身骨頭都被拆下來又組上,你手指一動,就有酸痛和疲倦直涌而上。你察覺到自己一絲不掛,被安放在綢錦做的被里,皮膚上都是光滑的觸感,并不冷。你不想動喚,只睜開眼,還沒看清溫燦之手里捧著的書本,男人便側(cè)過頭,那雙眼深遠如淵,直看進你的眼睛里。 你努力張開嘴,聲音嘶啞極了:“我……我想起了一些事?!?/br> 男人并沒有表示,只是將手里的本子合上了,放在手邊。 “我和你……你那么好,我不會,”你強調(diào)道,藏在被里的手情不自禁地攥住床單,“不可能想離開你?!?/br> “我不可能騙你,我……” 你沒有說完,便被嗓子里的癢意打斷,你沒忍住咳嗽了幾下,喉嚨里泛起一片腥甜的味道。 溫燦之探身把你扶起,端了桌上的水喂你。你有些推拒,他便含進一口,俯身渡進你嘴里。你哪有力氣反抗他,只好乖順的張開唇瓣,水是溫的,你有些好奇他怎么燒開的水,臨走時,他柔軟的舌擦過你的上顎,帶過一陣酥麻,你注視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覺得有些晃神。 他退開些許,垂下眼睛,你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你剛才的無力辯白。溫燦之站起身,替你重新把剛才滑落的被子掩好,又用指尖擦了一下你的眼角,才退開兩步,囑咐你:“再睡會兒吧?!苯又戕D(zhuǎn)身出去了。你注視他艷紅的身影,覺得有些難受。 溫燦之留下了那只蠟燭。燭火一下一下地晃動,已經(jīng)燒過一半了。你看見溫燦之的本子還留在床上,你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取了。 你的動作不免帶起身上一片酸痛,后xue的位置更是刺痛一片。你靠在床頭深吸口氣,撫摸本子陳舊卻保存完好的外皮,心里不知為何浮上一層難過。 內(nèi)容是手寫的,鋼筆字跡鋒利,力道卻不重,是你熟悉的字體。之前被你收進背包的婚柬上,就是這個字體寫下了你們的名字。 這是溫燦之的日記。 你先草草翻閱了一遍,日記記錄的日期跨越了一年左右,溫燦之沒有記錄每一天,有些日期下面也就是寥寥幾語。 “6月3日 母親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她身體不好,脾氣也跟著不好,我瞧見昨日又拉出去個丫鬟,真可憐。 明天就生辰了,有宴會。不太想去,吵鬧。” “6月4日 累。 煩。” “6月23日 那個生辰宴認識的男孩,住進我隔壁了,不知道母親在想什么?!?/br> “7月1日 他這個人真的煩。 母親難道覺得我能和他成為知己嗎?” “7月13日 今天是他生日,我之前不知道,有些失禮。” 你眨眨眼睛,心里有些好笑。你確實與溫燦之相識于他的生日宴會上,溫家是有一些名氣的大家族,溫老爺在那一年已經(jīng)去世十多年了,后來一直都是溫夫人打理家里的瑣事。家里沒有成年男性的主持,溫家徒有名聲,卻并不出來走動。你母親與溫夫人有幼年的同學情誼,據(jù)說關系還算不錯,才會邀請你來生日宴會。你自幼接受西洋教育,和大家閨秀的母親一直有矛盾,平日里,和養(yǎng)在母親身邊的弟弟也并不親厚。你一心想出去留洋,母親不愿意,你們大吵了一架,你還是妥協(xié)了。你母親不想和你相看兩厭,便借著這個機會讓你來和溫家夫人走動一下。你同樣不想回去和母親吵架,順勢借住在溫家,叨擾一段時日。 盡管你住進溫家,平時也沒什么見到溫晚的機會。她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在自己房里活動,你知道她身體一向不好,并沒有過多打攪。你思緒回到那個晚上,努力回憶你自己有什么行為招到了溫小姐記恨…… 溫府比往日熱鬧些。 你平日里都住在洋房里,周圍的朋友大多喜歡西式的生活,你看慣了那些,對溫家的宅子有些好奇。宅子氣派得很,有一個中庭,管家跟你介紹,夫人和小姐身體都不太好,平常會在宅子里溜達,所以特意改的空曠些。 你小時候見過溫夫人,印象里是個溫柔的女士,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會在逗你的時候笑瞇眼睛。管家指引你到桌子旁坐下,你來的早,客人還沒來幾位。溫夫人這時正和一個高挑的年輕小姐從樓梯下來。幾年過去,溫夫人面貌并未如何改變,只是面色蒼白了些。而她身后的小姐,容貌比起溫夫人來更勝一籌,同樣烏黑的長發(fā)簡單束在一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她的眼睛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了一下,視線未做任何停留,又回到腳下,她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背卻挺得很直,只偶爾側(cè)過頭聽溫夫人說話。溫小姐長得很高,已經(jīng)比溫夫人高了一頭還多了,你估摸了一下,竟然同你差不多高,真是少見, 你等著她們和一圈賓客說完話,才迎了上去。走近了才注意到,溫小姐居然未施粉黛,只有唇色比一般人紅些。她狹長的眼睛瞟了你一眼,你卻覺得被攫取了全部心神。 “小盛?” 你恍然聽見有人叫你,這才回過神來,“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才從火車上下來,有些走神,失禮了。”你沖溫夫人抱歉地笑了笑,有些不太敢再看溫小姐。 溫夫人溫和地笑了下:“沒關系。正和你介紹呢,這是我的女兒,單名一個晚字,夜晚的晚?!睖赝碓诤筮呂⑽Ⅻc了下頭,像是對你不感興趣。 你調(diào)整好自己,也做自我介紹:“初次見面,我叫盛堯君。溫小姐真是顧盼生輝?!?/br> 溫晚又低了下頭,說:“過譽了?!彼曇舨淮?,聽著有些沙啞,又說:“我前些日子染了風寒,剛?cè)痪?,嗓子不太好,見諒。?/br> 你表示沒事,氣氛有些安靜。 門口這時又來了客人,溫晚一副不太愿意動的意思,溫夫人便道:“我去和李先生打個招呼,晚兒就留在這里吧。小盛啊,她身體不太好,麻煩你多照顧了。” 你應下來,溫夫人轉(zhuǎn)頭離去了。 你自認為自己還挺會和人打交道,這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首先對方是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未婚小姐,其次她看起來并不是很想搭理你。 你還是厚著臉皮搭話:“今天是溫小姐的生辰,還未正式祝你生辰快樂?!?/br> 溫晚道:“客氣了?!?/br> 你又說:“是個好日子呢。不過,溫小姐怎么穿了這樣素凈的一身衣服?”你說完立刻在心里后悔,這是個什么問題,太失禮了。 溫晚沒有表現(xiàn)出介意,只是回道:“喜歡?!?/br> 你尷尬地笑了下,有些頭疼于怎么接話,還是說道:“之前站著說話時發(fā)覺,溫小姐真的很高啊?!?/br> 溫晚轉(zhuǎn)動了下身前的茶杯:“家父長得高?!?/br> 你想起溫老爺去世很久了,有些抱歉:“啊……” 溫晚終于抬頭看了你一眼,說道:“盛先生,你不渴嗎?” 你頓時把話噎了回去,決定再也不要和她講話了。 你們沉默地坐著,你一杯接一杯地喝茶,旁邊服侍的丫鬟干脆提著水壺不動了。 溫夫人回來的時候,你正喝下第六杯茶。溫晚還一動不動地發(fā)呆,她作為宴會的主人,卻沒有什么人來搭話。 溫夫人道:“哎呀,晚兒不太愛講話,難為小盛了?!?/br> 你重新提起嘴角對溫夫人笑道:“哪里,溫小姐和我說了四句話呢,她很有意思。” 溫夫人也笑了,說:“真是難得,之前別人都說她有些不太好相處,我還想著怎么替她道歉呢。” 你只好趕緊再表示沒有沒有,心里卻在翻白眼,心道:那人真是太客氣了。 溫夫人帶溫小姐去主桌坐了,你們一晚上沒再講話。 …… 接下來,你請求溫夫人收留,搬進了溫宅,就住在溫小姐旁邊唯一一間客房里,溫宅二層就四間房,主臥、次臥、客房和一間丫鬟住的屋子,平常也會放些雜物。你聽說那個丫鬟服侍小姐很久了,是從小就跟著溫夫人的孩子,溫宅下人不多,別的下人都不住宅子里。 這下,你和溫晚見面的日子多了起來。有時候丫鬟會跟著溫晚在二樓回廊遛彎,你跟她打了招呼,便搬個椅子坐在門口讀書。溫晚一圈一圈地路過你,會故意加重腳步打攪你,你覺得她還是小孩子心性,偶爾抬頭微笑,她卻裝作沒看見。 天氣好的日子,你也會去庭院里讀書,坐在樹蔭下面,也沒有多熱。這里正好是對著溫晚房間的落地窗,有時候溫小姐拉開窗簾向外眺望,你還會跟她揮手打招呼,不過溫小姐從來不回應你。 你知道溫小姐性格冷淡,尤其不愿意搭理你,但你心里還氣宴會那天她三句話噎到你,便故意在她眼前晃悠。溫晚身體不太好,每日都要喝苦得要命的藥湯,有時那雙漂亮的眼睛下面還帶著青黑,看起來睡眠也不怎么好。你偶爾還是會關心她一下,和溫夫人建議多準備些助眠的菜,溫夫人每次都會一一記下,第二天便會出現(xiàn)在餐桌上,溫晚卻嫌你多管閑事,不給你好臉色看。 這樣,也算是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