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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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中含淚的蘇夢書則被許晤帶走。 “我不是說過,叫你不要去見她?”許晤坐在房內(nèi),再不復(fù)往日的溫柔耐心:“你為什么還要去招惹她?” “她說你從未告訴過她我的存在,她說她從未逼你娶過她?!碧K夢書還有什么不懂,淚水似珍珠斷線一般滴滴落下:“原來她說的是真的?!?/br> “你騙我?!碧K夢書傷心道:“我以為全是她逼迫于你,她問我信不信相府千金非要嫁一落魄書生,我不敢想,那許郎你告訴我,你做了什么?” 許晤見她傷心本有些不耐煩,一聽此言立刻緊張問道:“你說什么?” “你騙了她,也騙了我,還要她來告訴我原來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個人!”蘇夢書柔弱漂亮的一張面孔上終于有了些許憤恨。 “阿書,你今日對她說了什么?她何出此言?”許晤立刻變了臉色,上前要哄她。 蘇夢書卻不聽:“我對她說了什么?我什么也沒說,倒是她說了太多。” “許郎,她只是膩煩你了,不喜歡你了,所以忽然就想清楚了太多事情。” 許晤臉色沉下來:“不可能?!?/br> “我現(xiàn)在忽然明白她了。許晤,原來你喜歡她,那我到底算什么呢?”蘇夢書笑了起來,眼淚止不住。 “阿書,你聽我說……” “算了,我今日不想再同你談了。” 蘇夢書搖頭謝客,許晤站在原地,只得嘆了嘆氣退出房門。 夜里風(fēng)涼,許晤忽然覺得蕭瑟,這是林府,是他費盡心機入主的丞相府,如今他什么都得到了,又覺得有些許失落了。 可能只是不習(xí)慣那個對他從來滿眼愛慕的女子突然之間冷漠相待罷了,關(guān)她幾日總會好的。 苦楝回房后,無聊地坐于妝臺前,不經(jīng)意對鏡一瞧,端看那女子面容,一時有些怔然。 瑩琇多水靈一姑娘,芙蓉面,柳葉眉,記憶中這樣驕傲明麗的姑娘,在山谷一見之時只覺滿目凄然,眉目之間那分揮之不去的秀雅文靜分明是學(xué)蘇夢書的。 可知情字害人,令瑩琇面目全非。 苦楝悠悠嘆氣。 一連七日,許晤試圖進入瑩琇房中,回回吃了閉門羹,三五次后終究拂袖而去。 七日后,文竹會開宴,許晤籌備許久,他這些年步步設(shè)局,為了籠絡(luò)林父林兄留下的勢力費盡心機,然而收效甚微,于是又把主意打到了承遠王的身上。 承遠王爺有一愛女,被陛下封為朝莘郡主,郡主天真嬌縱,許晤青年才俊又有意接近,很快討了朝莘歡心。 此次文竹會便是朝莘有意讓許晤在承遠王面前露臉。 苦楝也知道文竹會眾位官員親眷都將赴會,許晤是斷然不會攜自己夫人而去的。 這日苦楝特意變了一身素服,發(fā)簪白花,另變了個傀儡,同她一起出現(xiàn)在文竹會上。 這傀儡自然是蘇夢書的模樣。 蘇小姐也是個決絕的女子,那日過后,第二日便留書一封,收拾包袱干脆地離開了林府。 信上寥寥幾句,不過是道年華錯付,此后恩斷義絕。 蘇小姐走了,苦楝卻還得借她演場好戲。 文竹會來客眾多,仆從們來去匆匆,無人注意這園子里憑空多出了兩名女子。 苦楝挑了一處來客們必經(jīng)之路,抬手施了個訣便cao控了許晤匆匆趕來。 “許晤,我已經(jīng)成全你和蘇小姐了,沒成想你竟是這種人?!?/br> 苦楝的聲音不大,剛好吸引人紛紛側(cè)目。 “蘇小姐同你少時定下姻緣,你為何從未告訴我?你心悅她,又何苦騙我嫁與你?” 此事自然吸引了一眾人來,許晤只覺自己被定住一般,開不了口。 承遠王隨之而來,朝莘郡主也陪在一旁,神情莫辨。 “我已經(jīng)同你說過和離一事,你卻不允,又強行留下蘇小姐準備納為側(cè)室,將我們耍得團團轉(zhuǎn)?!?/br> “昨日是我父兄祭日,你不準我祭拜,今日卻逼迫我隨你赴這盛會。我如今雖是一無依無靠的孤女,卻也不由人如此欺凌!” 她一身素服,并無妝飾,發(fā)間一朵白花,眸中波光粼粼卻不肯落下,十分倔強。 不一會兒便有文臣紛紛上前指責(zé),痛斥許晤欺凌孤女,女眷則去安撫苦楝,低聲勸慰。 “阿夕,這便是你要向我引見的許大人?!背羞h王冷哼一聲。 朝莘郡主雖知許晤有妻室,只聽他道感情淡薄,不以為意。 現(xiàn)下一見才發(fā)覺是林瑩琇,昔年花朝節(jié)她也曾見過這位女子,彼時是丞相嫡女,明媚驕傲,就連她見了也不得不贊嘆一句風(fēng)姿艷若桃李。 如今聽她一言不免心驚,這才想起許晤本不過是一落魄書生,能得丞相之女青睞當是莫大的抬舉,如今卻如此對待發(fā)妻,一時之間更是心冷,便沉默不語。 這場盛會便潦草收場。 苦楝在諸多憐惜的目光之中演足了戲。 她本被那些夫人勸著回府,當即臉色一白,強顏歡笑道:“只怕又是不見天日?!?/br> 語意含糊足以叫人深思,一位夫人當即憤慨地邀她隨之回府暫住,苦楝推脫兩下便同意了。 隔日參奏許晤的折子送到御前,數(shù)不勝數(shù)。言官痛斥許晤欺凌孤女,林府世代簪纓,滿門忠烈,林丞相病逝,林將軍戰(zhàn)死,只余這一位孤女竟叫人欺辱至此。 甚至常年不服文臣的武將也一反常態(tài)附和道:“臣聽聞許大人竟軟禁林小姐七日,不準她祭拜父兄,林府幾乎無人看顧林小姐。林將軍常年與臣沙場血戰(zhàn),唯一記掛的不過就是他的這位親妹。林將軍早已為國捐軀,如今臣聽聞林小姐備受欺凌,憤慨之余不免為林將軍感到心寒。” 陛下震怒,當即下旨貶了許晤官位,親自賜許晤一紙和離書,令他遷出林府,撤走所有奴仆,另行賜下仆人。 苦楝這才裝作十分感激地回了林府。 這林府新來的奴仆乃是陛下親賜,見了她恭敬行禮,十分小心。 現(xiàn)下再沒有許晤的眼線,她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晃,坐在池塘邊看里頭的錦鯉游來游去。 這是第一步,但還不夠,殺兄殺父之仇還未報,許晤不過暫時失勢而已。 他這樣的人,沒徹底扳倒必定會不擇手段東山再起。況且已過了那么些時日,許晤害人的證據(jù)早就毀得干干凈凈。 不過她是妖啊,沒有就捏造出來,要多少有多少。 沒過兩日,一疊密信便送至大理寺卿沈大人書房內(nèi)。 沈澗向來剛正不阿,這幾日對許晤欺凌林府孤女一事也有所聽聞,今日回府便收到一疊密信,疑惑之余,更是震驚于許晤密謀殘害忠良一事,連夜通報進宮,呈往御前。 元祈十年夏,許晤因謀害右丞、假傳軍機、通敵賣國等罪名被陛下下令滿門抄斬,誅九族,百官震驚。 地牢之內(nèi),許晤早不復(fù)以往的清冷俊美,一身囚服,蓬頭垢面。 他想不明白,那日為何瑩琇會出現(xiàn)在文竹會,為何他又像被控制了似的百口莫辯。 如今想來,怕是瑩琇發(fā)現(xiàn)了他殺她父兄之事,這是她的報復(fù)。 她要他死。 他憑借她得到的名聲、地位、權(quán)勢,她通通要拿回去,讓他淪為人人唾罵、聲名狼藉的階下囚。 他怎么也想不到向來天真爛漫的瑩琇也會有將他耍得團團轉(zhuǎn)的時候。 他以為她愛慘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他,哪怕他背叛她,冷落她。 行刑當日,烈日當空,他跪在刑場,看見人群里的她一身紅衣,眉眼帶笑,仿佛似在欣賞什么賞心悅目的劇目。 她真的要親眼看他死。 “瑩琇?!彼吐暤?。 要怎么說呢?她今日很美,像初見那般,她在喜梧園蕩秋千,侍女在她身旁推她,她開開心心地擁抱風(fēng),蕩到高空,裙擺飛揚,紅衣也是如今日一般鮮艷似火。 高樹之下,一墻之隔,他便被那個無憂無慮、明艷動人的少女拿走了心。 而后的謀劃不僅為權(quán)勢,更深處不過是骨子里的自卑。 他是身份微賤的貧寒書生,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女。 他總覺得低人一等,總疑心她隨時都能隨意丟棄他。 他便折了她所有羽翼,毀去她的驕傲,令她敏感自卑,眼中只有自己。 只是太久了,他沉迷權(quán)勢,蘇夢書的出現(xiàn)又叫他忘乎所以,早已忘了最初對瑩琇的心思。 他要了蘇夢書,又去討好朝莘郡主,早就走得太遠。 摻了水的愛不值一提,何況他與她隔著血海深仇。 她應(yīng)當恨毒了他。 而現(xiàn)下她眼眸含笑,怡然自得地看著他死。 人頭落地的剎那,許晤卻也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有沒有悔意。 而躲于苦楝身后的——真正的瑩琇卻是淚流滿臉。 “謝謝你,苦楝?!彼怀陕?,“父親,兄長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要忘記嗎?我可以幫你忘記這一切?!?/br> “不必了,我想應(yīng)當記得,也給自己一個教訓(xùn),若再輕易叫人騙了去,可如何是好?!?/br> 瑩琇聲音里滿是酸楚,苦楝不勉強。 二人在這鬧市停了許久,看許晤尸首被人收走扔至亂葬崗。 苦楝同瑩琇在亂葬崗?fù)A嗽S久,瑩琇這才準備離去,苦楝正要轉(zhuǎn)身,桃木劍當空而來,劍氣逼人,險險刺破她的臉,苦楝皺著眉揮手立刻轉(zhuǎn)移了瑩琇。 “妖女!”一聲輕喝,苦楝一看,眼前少年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尤帶嬰兒肥的臉頰嫩生生的,像面粉團子,眉眼干凈清逸,一身雪白道袍,身板停止,正氣凌然地執(zhí)劍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