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番外二攥緊手中破碎的光
他所謂想好要去干什么,只是收拾好行囊去了繁華的帝都,他想不出自己能干什么,他不擅長人際交往,也不會人情世故,他唯一擅長的就是打仗了,所以選擇去打黑拳也不是那么難以理解。 他當然記得他有著婚約,是少年時隨便被雄父安排的,他沒有過任何期待,他聽說過關于他那未婚夫的傳言。 天真、時常瘋言瘋語、孤僻、怪胎,他忍不住發(fā)笑,他可能這輩子都離不開瘋子吧,但畢竟是個貴族,還是他們頭上最大的那個家族的姓氏,他這樣自毀前程的爛民他們估計看不上,指不定何時他就會收到一紙休書。 對他cao心cao肺的長官還不知道,他早就有了婚約,他要是知道了或許會很高興?畢竟他是個傳統(tǒng)的雌性,認為結婚生子就會變得幸福。 但他不適合,他無疑是個失敗品,要是他結婚,他無論是對于自己還是對于家庭,都是個災難。 他是個懦夫,他害怕到?jīng)]有勇氣主動去提這個婚約,告訴那個未知雄蟲他們不合適,他害怕受到雄蟲的辱罵和毆打,而且,哪有雌蟲主動提出解除婚約的?所以他就這樣欺騙自己,從家里逃避到戰(zhàn)場,從戰(zhàn)場逃到了這里。 就這樣用了好幾年,他一個狼狽的逃兵,在這方寸拳場,被封為拳王。 真是可笑極了 …… 來這里打拳的,有各種目的,有的追尋刺激,有的想證明自己的強大,更有沉醉名聲的虛榮者,更不乏一些底層的雌蟲想通過展示自己吸引雄蟲的青睞的。 拳場高層的人也不是沒來打探過他的意思,畢竟他頭上這個名頭還挺好聽?畢竟一批貨中,最打眼的,就是最好的那個。 他拒絕了很多次,告訴他們自己沒有任何想法,他們還以為他在故作矜持,結果給的價格越來越高。 “我真的沒這心思,我姓特里斯坦,而且我有婚約了,我的未婚夫姓塞緹斯。” 這個他一直沒有資格面對的姓氏在這種時候反而給予了他一層保護,他還不忘卑劣地提起了自己本就不打算在一起的聯(lián)姻對象,他打心底覺得自己惡心,但說出的話異常平靜。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這樣在這里慢慢爛掉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被拳場的老板親自把他帶到一個房間,他沒想過會有不敬畏塞緹斯家族的家伙,而拳場的老板親自帶他過來,他也沒法擺出之前拒不合作的態(tài)度。 然后,他勉強建立起來、用來逃避的保護殼轟然炸裂,從未感受到過的精神力直接將他壓得跪在地上。 他那一刻明白了,為何雌蟲終究要臣服于雄性。 那是何等的強大? 他甚至都無法反抗。 換成其他雌蟲,可能還會抱著必死的決心拼死反抗吧?但他莫名其妙的除了最開始的一瞬,這個想法就被徹底丟到腦后了。 一般受害者面對侵犯者會有什么反應呢? 很多相關案例會有所表現(xiàn):受害者首先會殊死抵抗,但當發(fā)現(xiàn)實力上巨大的懸殊,他們會選擇逃離這一切,受害者無法逃離,則會對侵犯者的一切所作所為在行為上表現(xiàn)出僵直,即不敢反抗、被動承受。 他則直接跳到更后一階段的表現(xiàn)——討好。 他可能沒有意識到,他一直在討好那個侵犯他的雄蟲。 他之前從沒切身體會過性愛,但從他兒時的所見所聞來看,雖然最初那個雄蟲確實把他弄疼了,但只是一小會,很快他就感受到了快感。 他應該是個很溫柔的雄主吧?即使對于一只低賤的雌蟲也沒做的過火,他除去那些害怕的情緒,實話實說的話,很舒服。 被那樣對待、很舒服。 zuoai的時候他會貼著他說一些讓他渾身發(fā)熱的話,他說話的聲音很好聽,他會抱著他,他從未打過他罵過他…… 他不自覺為那只侵犯他的陌生雄蟲尋找理由,最開始選擇對他做那樣的事,應該是因為二次覺醒,沒有辦法了吧? 至于為什么不考慮他的感受和意見,強行發(fā)生關系,那不是因為,雄蟲有了需求,找雌蟲做這種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對于他這樣的垃圾廢物,需要考慮這樣的自己的意見嗎?而且除了第一次有一點粗暴,但和他曾見過的比起來也不算什么,之后的性事也再也沒有更痛過…… 他的確害怕自己的不忠被發(fā)現(xiàn)后公之于眾,以狼狽的樣子被處死,但是…… 他好像漸漸不怕與那只雄蟲zuoai了。 最初那里總是會撕裂、會出血,舒服也只是一會兒,但后來,漸漸的,那里不再會撕裂,哪怕那只雄蟲偶爾亂來,被怎樣對待,他身體適應之后都會很舒服。 他從不知道原來zuoai可以很舒服。 和他的雌父比起來,他很幸福吧? 雖然關系見不了明面,最初的一切也很荒誕,但是,他的確在這扭曲的關系中汲取到了溫暖。 他開始有些期待會時不時被那只至今不知姓名雄蟲叫走,去不同的地方zuoai,他發(fā)現(xiàn)如果自己覺得痛了,求一求雄蟲,說一些軟話,他真的會對他輕一點,如果他主動點、配合點,他還會不帶惡意的夸一夸他,甚至有時候做完了雄蟲肚子餓了,還會順帶給他帶一份吃的。 他還記得有一次他縮在酒店大床的角落,吃著那只雄蟲遞過來的食物,他偷偷抬頭看著坐在床上,在床邊帶著的桌子上一邊吃著酒店送來的餐點、一邊打開光腦處理什么事物。 剛成年的雄蟲仍帶著些青澀感,但他沉靜的辦公的樣子真的很吸引人。 他不自覺停下了咀嚼,眼睛傻傻的盯著他,不出意外,被抓了個現(xiàn)行。 “怎么?嘴里還塞著東西卻不動了?噎到了?” “嗚……?沒、沒有!咳咳!” 他一著急,慌忙咽下嘴里的食物,甚至忘了咀嚼,結果真的被噎到了。 就在他丟人地咳出了眼淚的時候,有半瓶水正扔過來,他下意識一接,愣了一下,然后趕快擰開瓶蓋,把余下的水都喝下去,才把卡在喉嚨的食物咽下去。 “咳咳、噎……噎死了、謝謝……” 他攥著手里空了的水瓶,理所當然的,那只雄蟲扔給他手邊的半瓶水后,并沒有分給他多余的注意力。 他明明很大一只,卻不著寸縷,身上滿是曖昧的痕跡,委委屈屈縮在大床的角落,披著酒店的被子,因為被噎到而咳出了淚花,看起來像一只被欺負了的大狗。 他總算鼓起勇氣,開口嘗試著搭話:“那個……” “嗯?” 那只雄蟲并沒有轉(zhuǎn)過頭,但確是回應了一聲,好像真的在準備聽他要說些什么。 他有些緊張,說出的話也不敢用太大的音量,而且……他看起來還是很好說話的…… “最初……最初為什么……那樣……對我?” 那只雄蟲動作頓了下,微微側(cè)過頭用冷淡的金色眼瞳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思考他為什么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的意思是……為什么……比起……第一次……您現(xiàn)在、現(xiàn)在……對我……”對我這么好……為什么呢?明明像他這樣的、無足輕重的雌蟲有很多,為什么都得手了,之后反而會對他這么好呢?還會在酒店點餐的時候帶他一份,噎到了也會給他遞瓶水呢? 他把手中的水瓶攥得吱吱作響,雖然他看起來在戰(zhàn)場上殺人如麻、拳場上似乎也從不害怕流血受傷,可他知道真實的自己多么懦弱膽小。 真是的,問出這樣的問題,他是在奢求什么答案呢? 耳邊傳來那熟悉的聲音,那嗓音比起zuoai時少了些沙啞,甚至還能聽出些許清朗的少年氣。 “哈?你不會覺得我對你很好?我可是一直在強迫你——你也真夠傻的,還說什么比起第一次,你的底線真是低的可憐。” 可能是因為他小時候的經(jīng)歷,他對負面情緒非常敏感,但他并沒有從雄蟲的言辭中聽出什么能傷害他的尖刺,可能那只雄蟲真的不太在乎他,所以對他也沒有多余的情緒。 但是,哪怕只是這樣,他也很安心了,起碼,那只雄蟲不討厭他。 “你真是奇怪,難道說如果第一次強迫你的時候,我對你好一點,難道你就會傻乎乎不怕死地來討好我?喜歡上一個侵犯你的雄蟲?” 他另一只手摩挲了下床單,可能真被那只雄蟲說中了,他在這段扭曲的關系中喜歡上了那只不知姓名、一直在強迫侵犯他的雄蟲。 他身處黑暗太久了,哪怕只是一絲破碎的光,他也想攥在手里,汲取那一絲絲的熱度,就像那撲向燭光的飛蛾,明知死路一條,也要奮不顧身。 他還想和他多說說話。 “我……我確實喜歡您……” 那只雄蟲詫異地挑著眉看向他,而說出這句話的他像是舒了一口氣,甚至低低的笑了兩聲。 “所以……你對我做什么都好,我不會跑的,您可能……從未注意到您施舍過我什么,我本就是賤命一條,死就死了,雖然我確實怕死……但您給我的足夠多了,如果我的命可以明碼標價,您無意間給我的足夠買下我的命了……” “從未有人這樣強勢地把自甘墮落的我拉出來,也從未有人抱過我、這么親密的撫摸我、和我做這么親密的事……很滿足了……我真的很滿足了……我很喜歡和您zuoai,可能您對我只是發(fā)泄,是對我那個未婚夫的報復,我明白的……可是……您對我真的很溫柔的……哪怕這樣,我好像也喜歡上您了……” “雖然如果我不是那個雄蟲的未婚夫,您也絕對不會把我看在眼里,但我有時也在想,如果我沒有婚約,雖然我是個雌奴的孩子,但我起碼姓特里斯坦……您和我做了那么多次,只是報復的話也不會對一具看不慣的身體做那么多次,所以我想您還是滿意我的身體的吧,如果我沒有未婚夫,那么我……我可以做您的雌奴嗎?” 那只雄蟲只是看著在用不大的聲音、又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訴說著的他,并沒有打斷過他,讓他有了敢說下去的勇氣。 那只雄蟲看他好像結束了自己的自白,才用帶著幾絲無奈的語氣開口:“你真是,被馴養(yǎng)的夠徹底?!?/br> “啊……?什么……什么意思?” “呵,意思是你真是天生適合做雌奴,活該被欺負死?!?/br> “那如果我沒有未婚夫,您會要我做雌奴嗎?” 那只雄蟲不耐地咂了下舌,讓他覺得自己好像過于冒犯,害怕地往被子里縮了縮。 結果那只雄蟲好像更不耐煩了,但卻給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還行吧,還算能配做雌奴,滿意了吧?” 他能感到自己那荒蕪的內(nèi)心,突然被澆上了水,長出了野花,他難以抑制地感到了高興,他往雄蟲的方向蹭了蹭,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雄蟲:“謝謝您!” 他看雄蟲并沒有什么反應,膽子也大了點,又往雄蟲的身邊蹭了蹭,在隔著一個身位的距離停了下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勾著雄蟲的衣服邊。 “我要是當您的雌奴,我會很乖的……而且我不會惹您生氣,您要是打我了,我膚色深,痕跡不會很明顯很惡心……而且我很抗揍的,不會被打幾下就受不了……我也不會有嫉妒心,要是您恩準我可以讓我懷孕,我會很努力的去生出非常非常像您的孩子……您要是厭煩我了,想要殺死我,我也不會反抗的……但請不要勒死我,那樣很丑的……啊、抱歉、我說的太多了……嗚……” 那只雄蟲按住了他揪著他衣角的手,轉(zhuǎn)過身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再用被子把他一整只都蒙上。 他蒙著被子聲音都聽的不太真切,也不敢太大的掙動,只是小心地把眼睛和鼻子從被子里探出來。 “給我睡覺?!?/br> “嗚……那您……” “我還有工作者要處理,今天我也在這睡?!?/br> 他呆呆的用露出被子的兩只眼睛看著雄蟲,消化了一會話里的含義,趕緊往床的另一頭蹭,又想反應過來什么,又蹭了回來。 “我給您暖床……您一會睡我捂暖的位置……我……我去地板上睡……” 雄蟲拍了下桌子,不耐地說了句:“你又不是我的雌奴,用不著,躺地上多礙眼,給我閉嘴,讓你睡你就睡?!?/br> 他眼里一瞬間寫滿了失落,害怕被討厭,但還是用更小的聲音開口:“那……我……我可以給您暖床嗎……” “嘖,知道了知道了,別打擾我工作。” 他并沒有被責罵,讓他的失落一掃而凈,他老老實實的把床左大邊用體溫捂暖。 體驗過這樣的滿心歡喜,以前那千篇一律的枯燥痛苦的人生還怎能忍耐?如果能過這樣美好的日子,哪怕幾天,他可以自愿去面對他畏懼的死亡。